第五百六十八章,歡樂的人

雨聲洗刷着御書房的琉璃瓦,雨聲也是最近讓君臣們聽到就心煩,讓老百姓見到就憂心。

但在今天,都看到皇帝面上那舒暢自內心的笑,就是雨聲也如湊趣而來的歡樂鼓點子,把這因爲大捷而升騰的氣氛更爲熱烈。把太子等人心中對大捷奏章的渴望推到頂峰。

他們不能問皇帝討來奏章,卻可以做到悄悄的收納着皇帝面上哪怕細微的神色和笑容。

張大學士的念頭兒就很快來到每個人的心裡。

太子暗暗吐一口氣,他一直相信岳父。也反覆推敲過自己的心境,不讓來自加壽的原因影響到自己,也不去想太后。認認真真的,在把岳父當成普通臣子的情況下,太子他還是相信岳父。

其實他相信袁訓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皇帝相信袁訓。

太子最主要受這個影響。

但太子第一是沒有想到。第二就是想到了也不會把皇帝加註於他的感受排斥出去。

因爲天子,在朝代盛行的歲月裡,別人都錯,他對。

這裡面唯一不怕失儀,敢凝視皇帝的太子殿下,就在皇帝的每一個新笑容生出來的時候,都滿懷開心的隨着笑着。

太好了!

太子殿下對自己道,我的眼力不錯,我的岳父是個能幹的人。

把這把金子結結實實貼到自己臉上的殿下,今年一十六週歲。不管他有多少名師,多少前人的經驗傳授而他。他對世事還有生澀。

對袁訓這種軍中沒呆幾年,就敢預言大戰役必贏,而且袁訓在去年算了個時間,軍令狀上兩年必贏,在今天達成的同時,讓太子殿下把自己臉上貼的黃金燦燦時,實在佩服袁訓。

對主和的官員鄙夷心情,自然的出來。

旁邊的董大學士跟殿下一樣。

董大學士不是武將,從他的眼光看,勞師遠征,勞民傷財,勞……。戶部尚書陸中修沒公開提出這幾點“勞”時,董大學士跟南安老侯、靖遠老侯幾回碰面,就表示對袁訓的擔心,和梁山王一旦不贏,怎麼解救這事情。

南安老侯在山西任布政使多年,他見多識廣。他力主這事情袁訓沒有金剛鑽,就不會誇潑天海口。靖遠老侯跟董大學士屢屢讓南安老侯說服,哪怕心中再不安寧,也擺出一片深思熟慮的底氣在面上。

擺了有年頭出去,在今天成真,董大學士臉上的笑,咧得跟梁山王府的家傳似的,一笑要到耳朵根子上。

隨着笑,董大學士不能御前做擼袖子的動作,但腦海裡也擼了好些回。嗐!你們主和的人,反擊這就開始了。

餘下的太子師們是抹汗的笑,汗顏的笑。就在小半個時辰以前,他們還認爲約定的兩年時間過了一年出去,餘下一年不用打了,忠毅侯是誇誇其談。

倒也不是完全落井下石的心,對着殿下說這話以前,私下商議過讓殿下怎麼對忠毅侯示恩,怎麼搭救他一把。

這會兒梁山王大捷,不用問忠毅侯跟着大放光彩。都知道梁山王爲什麼跟忠毅侯幹上了,還不就是他沒大捷?

他梁山王要是大捷了,他會拿陳留郡王的大捷當回事情?只會是王爺的錦上添花罷了。

這幾位笑得不無心虛,並且慶幸這捷報來得及時。要不然他們把太子說服,太子跟他們一個口徑,讓皇上知道以後,在此捷報到達的時候,他們無法解釋是一回事情,耽誤太子是更大的事情。

太子師,並不是多份兒錢的事情,這是榮耀。

提醒殿下樑山王有可能無功而返的心情,這就變成怎麼彈劾主和的人。

御書案外的這些心思算亂紛紛,但還是沒有把皇帝給驚動。他還是沉浸在奏章裡,近似貪婪的看着。

一份兒厚厚的奏章,字跡工整,這是梁山王的幕僚所寫。

另一份兒字跡橫飛,一看就狂摧海崩似的,纔是蕭觀的親筆。

“……臣還在大戰裡,離臣這書案不到一百米,最近的一個敵將剛剛讓斬殺。不過看他的盔甲,不像是個有錢的主兒。臣下的軍令,值錢的最好留下性命,等着他國前來贖人。已經斬的首級,高南國王、達羅主將……。相信他國金珠寶貝已經備好,這是必須贖回的首級。已經活捉的人,高南軍師,高南巫師……相信他國庫藏重寶已經備好,這是必須贖回的人。以臣算過,歷年軍費已抵過矣,臣此仗與兵部共進退,臣此仗與兵部共有功……”

蕭觀特意寫這些話,也是讓京裡的謠言給氣得不行。戶部說他們花費不是一天和兩天,早就傳到蕭觀的耳朵裡。

別人不說,梁山老王他難道不說?

皇帝此時沒功夫注意到蕭觀的小情緒,他不時深吸一口氣,眼睛看着高南國王、達羅主將……。金珠寶貝的話,他就喜歡去了。

往本朝的前朝上推,也沒有過這麼大的戰役。它不是針對一個國家,也不是侵略起頭。

以鐵血報舊仇,以拳頭報侵略。

袁訓的日子不好過的時候,皇帝的日子也一樣不好過。在京城的外國使臣們,紛紛遞辭行表,禮部稍有挽留,使臣們全是一樣的說詞:“此次戰役讓人寒心。”

而早回去使臣的那些國家,在他們的邊城上面加強防禦。一個國家有四面八方,他們硬是把另一邊的兵力抽調出來,全在嚴防本朝的這些地方。

皇帝聽着這些說他們寒心的話,他纔是一個寒心,也好些回氣的睡不着。難道只能別人打本朝,本朝還不能討個公道說法?

尋常槍來劍往的是誰侵略,也許這扯皮不清,但蘇赫打到朕的京城裡來,這是非總一看便知?

更有兩個小國更氣人,他們欺負人似的,你梁山王大軍不全在這一邊上嗎?他們位置在另一邊上,他們沒事就襲擾一下。

從地理位置上看,他們是不可能幫助到高南等國,鑑於本朝地大物博,他們也不可能越過大半個本朝,與高南這些國家建交。

這就擺明的,你兵力空虛,得佔個便宜就佔個便宜,知道你沒空兒搭理,沒空兒兩邊開戰。

這生生的說明一些人是什麼樣!

你說仁德,他也說。但他說的是,你仁德是應當的。我們是幫着你仁德。我們挑個釁,出言不遜一回,這就叫他們的仁德。

囂張!

皇帝在近年裡罵過多少回,要是梁山王不打這麼大的仗,皇帝早就出兵教訓。

但全國財力物力第一用於支持梁山王的時候,皇帝哪怕不是打不起,也還就只能忍着。一件一件的來不是?

在今天,梁山王大捷了,對皇帝而言的衝擊,不是喜悅可以描述。他還有大快朕心,還有揚眉吐氣,還有……看以後周邊小國,哪一個敢不來臣服?

這歷代先皇沒有做到的功績,在本朝達成。皇帝激動的手指把奏章捏出一個印子,也捨不得放開。

厚的那個細細說幾場戰役的,皇帝看不進去,也沒功夫此時鑑賞過程。他把蕭觀寫的,簡單容易看,看了一遍又是一遍。

太子等人等不及,他們也想知道奏章裡寫的是什麼,這仗是怎麼打的這麼快。

太子欠身回話:“父皇,梁山王大捷,這裡面亦有忠毅侯和兵部的功勞,可要宣忠毅侯嗎?”

太子的意思是提醒,您看完了,該表彰就表彰吧,把奏章趕緊給我們看一看。

皇帝錯愕地看着他,像是迷惘這裡面關忠毅侯什麼事情,這是朕的功勞,是朕信任有加,爲梁山王出動許多細作,爲梁山王……。

“哈哈!”

忽然,他放聲一笑,原來自己把表弟拋到一旁,自己個兒居功去了。

想到忠毅侯,皇帝就想到太后。親自拿起奏章,皇帝含笑道:“宣忠毅侯在太后宮裡進見。”再對太子一頷首:“太子,你跟朕來。”

太子興沖沖的道:“兒臣侍候父皇。”父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

好半天的,張大學士等人還沒有明白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上一會兒,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學士,嗯,這個,咱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這一炷香過去了,皇上也沒有回來,咱們今兒是看不到了。”有一個這樣的說。

張大學士跟董大學士也是無奈:“好吧,咱們先回去吧,橫豎明天能看到。”

但心裡的那股子急,讓大家沒精打采的往宮門上去。

他們在御書房裡耽擱到現在纔出來,這功夫裡,傳旨的人也回來了,後面跟着袁訓。

雨水的連日洗刷,平民陋巷裡泥濘不堪,但達官貴人們,跟綠樹似的洗得長青中看。

猶其是生得好的那些人,如忠毅侯袁訓。

他爲捷報的到來,特地換上一件玉色微帶緋紅的羅袍,箭袖口兒,玉腰帶,把他修長身姿襯的是那最貼切的玉樹臨風。

雨中有風,風把他的袍角輕輕的拂動,謫仙風采自然而來。

面上,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朝大捷笑顏開。笑意盎然的面容出現在太子師們的眼中,讓太子師們說一聲好生俊秀,再想到他好生了得,一個一個的移不開眼睛,也跟着笑口大開。

“小袁吶,大捷了,哈哈!”

“你兵部立的軍令狀,好!”

“小袁,晚上家裡備酒,你給我好好的說上一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仗兩年內打贏,你當年在軍中,看的有好地形不成?”最得意的那個就是董大學士,袁訓是他拐彎抹角的親戚不是。

雖然這親離得遠,但袁訓自到京裡,袁夫人用孃家國公府的關係,跟南安侯府攀上親,就跟董家阮家有了親。袁訓、董仲現、阮樑明等時常來往,情意日深。在加壽的事情上,董家沒少出心思。算得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時沒有嫌棄這是孤兒寡母——淑妃這個招牌是後面慢慢出來。袁夫人不會一拜親戚,就說我們是淑妃娘娘的同鄉。

當時揹着兄長國公和女兒郡王妃悄悄進京,會過中宮和太子以後,商議着拿什麼打掩護,方便袁訓常進宮,讓中宮時常的看一看他。

淑妃是中宮的提議,袁夫人回過太后要給兄長和女兒去信,跟鍾家攀上了親戚。

親戚中的親戚,由老侯知道後來信安排,一層一層的有結交。

沒有圖過這母子們什麼,在那種時候論的親戚。在以後母子們顯赫起來,董大學士慶幸的想,這件事情出自本心,這本心裡沒有做錯。

袁訓眼前的烏雲散開,雷聲消退。爲他欣喜的人,董大學士當之無愧的算上一個。

他有些忘形的拉着袁訓不鬆手:“到我家去,要來一定要來,”袁訓陪着他樂了一會兒,深覺得自己讓親戚擔足了心,而且面前這個老人不是遇事就後退的人,袁訓願意讓太后候上那麼一小會兒,先和這位老人說着。

但也不能讓太后久候,見駕的事情,跑得飛快纔是正理。袁訓在董大學士說了好幾遍以後,微笑提醒:“晚上,我家裡擺酒吧,請您,也請親戚們一起來坐坐。”

就在這裡,深施上一禮:“讓親戚們擔心,實在過意不去。”

“哈哈,沒事,這心擔的好,以後多擔幾個也不多。”董大學士樂得跟個孩子似的,說着:“給我下貼子,不給我下貼子,我也往你家去吃酒,哈哈,”

狀若瘋癲的走了。

別的太子師也堆笑着跟袁訓說上幾句,也就離開。

帶袁訓進宮的太監掩着嘴都忍俊不禁:“這幫子大人們,看這大捷把他們給樂的。”

轉向袁訓,更是諂媚:“侯爺,咱們腳步快點兒吧,太后等着您,皇上等着您,比這還要樂呢。”

袁訓跟着他去了。

……

“爹爹”,小六跟蘇似玉亂跑着,先在太后宮門上。見到袁訓,袁執瑾蹦噠着擺着小手:“爹爹,說打贏了,是嗎?快來告訴我。”

扭過臉兒告訴蘇似玉:“等我聽完了,我再告訴你,這會兒,你別跟我搶。”

蘇似玉衝他皺皺鼻子:“我在這裡也就聽了,不然我跟太后一起聽去。”

袁訓彎下身子,左臂上抱起兒子,右手臂上抱起蘇似玉。蘇似玉可得意了,對着小六又是一個鬼臉兒,炫耀道:“公公也抱我呢,跟你一塊兒的抱。”

聞言,袁訓笑嗔兒子:“你又欺負似玉了?”

“太后說她是小管家婆,我纔不敢欺負她呢。”小六一個鬼臉兒還回去:“是她天天欺負我。”

蘇似玉理直氣壯:“你不寫功課就玩兒去了,你還有道理呢。你不聽姑姑公主的話,你還有道理呢。你總是討大姐的東西,又不是真喜歡,到了手就不玩了,你還有道理……。”

小六嚴肅的警告她:“蘇似玉,你是個女孩兒,變得跟元皓似的說話這麼快,會沒有人要你的。”

小手在胸膛上一按,小六苦巴着臉:“所以我吃虧,我就討了你,請你話少說些吧!”

袁訓放聲大笑,用額頭狠狠的跟兒子抵了一下,笑罵着他:“看你小子這老氣橫秋的勁兒,這是怎麼出來的?”

“因爲討了蘇似玉!”小六溜圓眼睛回話。

蘇似玉鼓着腮幫子,知道這不是好話,不高興的看着他。額頭上一暖,也讓袁訓抵了一下,蘇似玉重新有了開心。

太后在宮裡早就開心的不行,她把陳留郡王妃也宣了來。左手是太上皇,右手下首是瑞慶長公主,再就是陳留郡王妃。

太上皇下首是皇帝和太子。

加壽在太子府上還沒有回來。

“你這個女婿啊,許的好。”太后聲氣兒全變了,由“陳留郡王這個女婿許的不好”,這就掉一個過兒。

郡王妃含笑聽着時,小六嘰哩呱啦的說話聲過來。

太后馬上把這個好女婿放到一邊兒去,滿面滋潤地看着殿外來的袁訓。

太上皇和皇帝是見慣不奇怪。

太子是輕輕地笑。

郡王妃沒有半點兒吃醋,因爲她這個姐姐對弟弟也是這樣放在首位。瑞慶長公主撒了個嬌兒:“壞蛋哥哥一來,母后可還看得到瑞慶在這裡。”

“我看得見我的好外孫,看不見你。”太后笑回她。

瑞慶殿下扁扁嘴兒,對着顯懷的肚腹,眼珠子靈活的轉動一下,不再抱怨,也熱烈的看向袁訓,也是等着聽故事。

一個心思,在太子心裡悄然浮起。不時的覺得,自己跟加壽定下親事真好。這不,有太后,還有能幹的外戚……

“臣,叩見太上皇太后金安,叩見皇上,見過太子殿下。”袁訓見禮。

太上皇等都說:“平身”。

瑞慶長公主,這最寶貝的公主,又活潑起來:“不用對我見禮,只要把這段古記兒從頭到尾的,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敢想的,一一的說來,也就是了。”

“哎呀,瑞慶,叫他來,不就是聽他說這話的嗎?看把你急的。你再生一個孩子,只怕也是跟你一樣的性子,跟元皓一樣會說話就嗚嚕個不停。”太上皇對女兒佯裝生氣。

瑞慶殿下又扁扁嘴兒:“好吧,看來都比我急呢。”

長公主老實下來,太后才找到說話的空兒。讓袁訓坐下來,對他不錯眼睛地笑着:“你說,你這件事情是怎麼敢辦成的?你可把我們嚇得不行。”

“就是嘛,擔足了心,我的元皓啊,一擔心就又胖了一圈兒。這分明是擔心費神思,吃多了肉不是。”長公主神出鬼沒,是個話都能接上。

太后對着女兒也佯怒,瑞慶殿下再次放老實。

“說說吧,”皇帝的聲音看似平穩,其實熟悉的人都聽出來,這裡面也是喜悅滿滿。

袁訓就說起來,朗朗地道:“仁德只對可仁德之衆,國仇哪能不報?”

太上皇點頭,皇帝點頭,太子點頭。

“沒有有力的拳頭,把仁德當成軟弱可欺的大有人在。”

皇帝點點頭。

陛下覺得自己對外國使臣招待上不錯啊,但朕能讓人打,朕一還手,這些人就全變了臉換了心思。

這就是把仁德當成好欺負。

誰叫你泱泱大國你論仁德的呢?在這些人的眼裡,仁德就是你給你自己下的套,絕對不是千百年來沒有磨滅傳下來的東西。

千年的風,萬年的雨,英雄可以化灰,偉業可以成塵。但有些東西經風經雨分外濃。卻在這樣的人看來,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而是我可以對你不好,你就不行,就是這種心思。

皇帝眸子微冷。

袁訓的話又讓他暖過來。

“打是一定要打,打,也要打得解氣而不能忘記。梁山王先打的有年頭,勞師遠征,豈止在京裡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勞師遠征,也是敵軍認定咱們好吃進肚的時候。這個時候,有一個名聲強的將軍,跟梁山王將帥不和,讓他們以爲有可乘之機……。”

“好,”太后先是屏氣凝神聽着,聽到這裡已經大懂。興高采烈地喝彩:“這招兒好,算你想的周到,這是我沒有白疼你一場,皇帝沒有白疼你一場……”

太上皇打斷她:“這瑞慶不插話,你倒說上了。聽他說完。”

太后瞅瞅他,下面還有一句話:“太上皇也沒有白疼一場不是,”這一句是眼睛看着太上皇,嘴裡對着袁訓而言。

說完了這句,下一句是眼睛看着太上皇,嘴裡也對着太上皇:“我沒把您丟下,看看您這着急勁兒,我說瑞慶處處是您的品格兒,您還不認?”

瑞慶殿下笑嘻嘻,及時的上來湊個趣兒:“我隨母后。”

太子和陳留郡王妃也是聽到好處,讓打斷覺得不過癮,但聽到這幾句話,都忍俊不禁。

等太上皇跟太后和公主全不說話,袁訓又說起來:“能跟梁山王相抗的,是商議過再商議,只有姐丈。”

“那是,他是我的女婿,他不行,別的人更不行。”太后又樂了。

太上皇又無奈了:“你是讓我們聽,還是不讓我們聽?”

太后又惱了:“好吧,我不說話。”

長公主又跟上來:“母后,咱們一起不說話。”太后對心愛的女兒沒好氣。

這個時候,往太后宮中來的路上,來了皇后鳳輦。皇后剛收到消息,也爲袁家鬆一口氣。

在她對皇帝心涼透了的那一年,人算平靜下來。該想的事情,慢慢的一件一件在心裡掂量。每每讓她難受的,是加壽這門親事定的沒有錯處。

當時英敏殿下還不是皇太孫,上有皇長孫,當時病夭的皇孫也還在,都讓太子妃和柳丞相懸着心。

親事一定,皇太孫新鮮的出爐。只是當時父女們眼睛昏花,看不清這好處罷了。

在忠毅侯這半年裡日子最不好過的時候,皇后把往事拿來做個比較,她這一回沒有看錯。

她還聰明的跟柳夫人商議過,柳夫人說柳至的意思袁家還是底子厚,有太后呢,這比什麼家底都強。皇后見天兒的就盼着梁山王大捷,更沒有在太子面前說過忠毅侯莽撞的話,在她的心裡,算是押上這一記。

總還忐忑不安,收到消息,自然是急急的來對太后道喜。

另一輛宮車同時到來,跟皇后在宮門遇上。

“見過娘娘,”歐陽容拜了下去。

皇后不能控制的憤恨,每每見到她,就只有生吞的心。

要說皇后自己當年對加壽也有出了格的心思,但像歐陽容的招數,是皇后平生沒有見過。

那幾張紅脣在自己面前無聲漫罵,不止一次讓皇后從噩夢中醒來。也讓她更爲收斂自己,體會到如今的日子算是平靜。

把袖子重重一拂,皇后一個字也不回,是她的女官說一聲容妃娘娘平身,皇后先衝進宮中。

歐陽容隨後跟上,內心也是怨恨天地。

袁家又得勢了,袁家……怎麼還不倒!

抱着這樣的心思,歐陽容進到殿室裡,擡眼一看,眼睛幾乎讓扎瞎。

忠毅侯在太后宮裡從來賜坐,但今天他坐的不一般。

加壽的小椅子,袁訓坐在上面,大長身子在太后的膝旁。這姿勢跟太后親暱以極不說,而且一看就知道這是太后心愛的孩子。

歐陽容木着臉坐下,人比人氣死人,她歐陽容爭了幾年也沒有在這宮裡成人上人,忠毅侯的長女袁加壽,是輕輕鬆鬆就可以管宮務。這世道,有天理嗎?

歐陽容的內心,在聽到梁山王大捷以後,更灰暗上一層。

接下來袁訓的眉飛色舞,太上皇和皇帝不時的開懷大笑,長公主接上話就呱啦個不停,太子和郡王妃搶不過她,皇后也嫣然笑多,都讓歐陽容感覺地獄不過如此。

這熱鬧勁兒裡,有她的份嗎?

她不過是必須一定不來不行的來討好罷了。

隨後,嬪妃們三五成羣的到來,淑妃自封太妃後,唸經居多,也和幾個太妃一起來到,也是聽得聚精會神。

然後太后賞,皇帝賞,皇后也重賞,太監們捧着一盤盤的東西,往忠毅侯府裡來。

……

香姐兒每天往城外去,祿二爺的隊伍一天天壯大,宮中太醫,城中有名的醫鋪出於疫病不要過到京裡的想頭,也出人。周光知道後,招攬一批混混也來幫忙,袁訓更是陪着女兒不會怠慢。

傳旨的人不算慢的把侯爺宣進宮,是心中有數,直奔城外找來。袁訓在書房裡急急換件衣裳,就隨他進宮。

太子師們傻乎乎的在御書房等的有一炷香,出宮門還能遇上袁訓,這還不是那長的香。古代的香,有能燒一個時辰的。這香短了點兒,也足夠太監尋回袁訓,袁訓匆匆進宮。

寶珠呢,她還不知道呢。

加福和蕭戰陪着她說話,蕭戰手裡一個小小的匣子,打開來是一個鑲貓眼石的戒指。

“今天我給小七送這個,小七一定是妹妹。”

寶珠接在手上,對小女婿笑容可掬:“戰哥兒,你見天兒的給小七送東西,亂花錢呢。”

“給小七,不算亂花錢。”蕭戰笑嘻嘻。

催着岳母:“放我跟加福的箱子裡去。”寶珠依着他,把小匣子遞給衛氏。

衛媽媽又見天兒的守着她的四姑娘,而天豹的妻子,一直跟着衛氏的小衛氏,因爲有了兒子,衛氏並不經常讓她出來。

這就寶珠的丫頭陪着衛氏,把榻邊的箱子打開。

榻邊,幾個箱子都是新的,每一個都寫着字。有執瑜有執璞,有祿二爺,有蕭戰和加福。還有元皓的。

打開小王爺跟加福姑娘的那口箱子,半人多高的箱子裡面堆的不少盒子,這就有高度,衛氏不用欠身就放好手裡的這個,回過身子請小王爺驗看:“您看,這就在裡面了。等小七出來啊,一一的指給他看,全是哥哥給的。”

蕭戰一半兒滿意一半兒警惕。

滿意的是:“小七一定喜歡我給的。”警惕地是輪流掃視另外幾口箱子,又來問寶珠:“岳母岳母,我和福姐兒不在家裡的時候,一隻魚、一隻兔子和小古怪有沒有多送東西?”

他的緊張讓寶珠輕笑着,在小女婿鼻子上輕刮一下,同他玩笑:“這主意是你戰哥兒出的,他們是後跟上的,送的再多,你在小七眼裡也是頭一份兒。”

蕭戰放心,把自己又標榜一通:“我會對小七最好。”加福附合着,用力點點小腦袋。

他們的奶媽走一個上來,滿面笑容道:“玩也玩了,到時辰了,請小王爺小王妃出門兒吧,別誤了上學,老王爺還等着呢。”

加福說聲好,自己從椅子上跳下來,去同母親辭行,送上額頭讓母親親了一記。

寶珠手撫在腹部上,把身子輕俯,本就在地上的蕭戰多看了一眼。

蕭戰非常疑惑,太后也來瞧,都說小七已經進了家門,但卻見不到小七在哪裡。

倒是岳母一天一天地胖了,這與小七有什麼關係?

不是說小孩子全是娘娘廟裡抱回來的,岳母爲什麼會胖呢?

在疼愛他的岳母面前,蕭戰孩子氣大發作:“岳母岳母,是吃胖了才能抱得動小七嗎?”

“是哈,戰哥兒你說得對。”寶珠大樂。

聞言,蕭戰嚴肅地道:“母親抱我回來的時候,一定還要胖,不然抱不動我。”又搔搔腦袋看加福:“母親爲什麼不把加福一起抱回來呢?”

房裡的人都在笑,門上有人來回話:“宮裡的公公捧着好些東西來了,說梁山王爺大捷了。”

寶珠喜笑顏開,不顧身子的站起來,嚷道:“大捷了不是,謝天謝地,總算大捷了,”衛氏跟在她旁邊着急:“坐好了,你別亂動。”

蕭戰和加福的奶媽一起把回去上課忘記,相互拉着手輕泣出聲,一個道:“太后盼着呢”,加福的奶媽跟哥哥姐姐的一樣,是太后給的。一個道:“老王爺老王妃盼着呢,王妃該多喜歡。”

丫頭們也上來對寶珠道喜,又相互說着喜。

剛纔歡蹦亂跳的蕭戰,獨他繃緊小臉兒,小身子筆直筆直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加福,我對你說過是不是,我說你不要擔心,我爹不是大笨蛋!”

梁山王打贏了,這是他的獨子對王爺的評論。

他的兒媳更是道:“我信你呢,戰哥兒,有你說話,王爺他就會打贏!”

梁山王打贏了,這是他死纏活賴定下的兒媳,對王爺的評論。

房中笑聲更濃的時候,一對小夫妻卻對着撇嘴,都紅了眼圈兒,以前的委屈浮上來,都是想哭的意思。

蕭戰給加福擦擦眼睛:“加福不哭。”

加福也用她的花帕子給蕭戰擦一擦,還是很委屈的聲氣:“戰哥兒也不哭。”

相對憋着氣,直到房外安老太太的聲音過來:“寶珠啊,我的好孫婿立下軍令狀,王爺這就打贏了不是?”

老太太也不客氣的把功勞拂開來,全安到袁訓身上。

“老太太,這是王爺的功勞,不是您的好孫婿。”袁夫人笑盈盈同着過來。

小夫妻們重新讓打醒,蕭戰歡呼:“我爹贏了!”拔腿就外面就跑,加福知道他的用意,追在後面嘻嘻:“戰哥兒我們要上學去了,大哥二哥也要上學呢。”

蕭戰在前面招手:“跟上。”

一前一後跑到家學裡,書聲朗朗中,蕭戰扯開嗓子大喊:“一隻魚,一隻兔子,一隻魚,一隻兔子。”

“別喊!我們上課呢!”執瑜在窗戶裡回他。

外面的嗓音更變本加厲的高:“出來出來!我爹大捷了!”

下一瞬間,一堆人都跟中箭似的衝出來,頭一個是正在教課的先生。

這個先生不是別人,是小二的岳父趙老先生。他也爲袁訓擔着心,聽到這話,先生也不教了,頭一個出來的,他就在最前面。

“是真的嗎?”

“從哪裡知道的?”

七嘴八舌裡面,蕭戰只看向兩個舅哥。鄭重的走到他們面前,小王爺異常的肅然:“聽好了,從今天開始,夜巡歸我管!以前我讓着你們,現在讓我告訴你們吧,這是岳父跟我爹在用計呢,你們全不懂,還跟我爭!哼!”

小王爺重抖威風。

執瑜執璞還在消化梁山王大捷的話,還沒顧得上回蕭戰。另一個孩子跳出來,胖胖的大腦袋,無賴的小面容。蕭元皓比蕭戰還要橫的語氣,再加上三分氣急敗壞。

“總算找到戰表哥!哼!爲什麼給小七天天送東西,哼!爲什麼沒給我送過!哼!……”

這十足是蕭戰的語氣。

跑來尋事情的小王爺張口結舌,他把表弟給忘記。自從讓岳母在房裡放個大箱子,擺小王爺給小七的東西,舅哥們、小古怪也跟着學。表哥小王爺就把表弟小王爺徹底得罪。

再解釋:“元皓,送你的東西在舅母那裡”,隨後再往瑞慶長公主那裡補送東西也來不及。

表弟小王爺也十分的聰明,他長這麼大,從沒有見過大箱子啊。現在再給他一個大箱子,他也不認。

蕭戰在回到岳父家的當天,就讓表弟嚇跑回家。第二天在元皓上學的上午回來看小七,在表弟放學前半個時辰,跟加福回王府念會兒書,吃午飯,下午上學,晚上不回岳父家。

元皓倒還沒有生氣到往梁山王府裡尋蕭戰晦氣,蕭戰就躲得很順利,直到今天自己送上門。

背後的哈哈大笑聲中,蕭戰拉着加福跑得飛快。表弟小王爺高舉肥胖小拳頭,直到追不上,氣呼呼的對着蕭戰背影再跳一回腳:“哼,爲什麼沒給我送!”

先生和學生們無心上課,都往侯府裡來細聽喜訊。

蕭戰和加福來到狗洞位置的小亭子上面。

六角小亭,是寶珠爲女兒女婿精心建造。旁邊種滿花草,小古怪要了一回功勞。

狗洞沒有了,變成兩扇小木門的一個小門。

侯爺要走,他得彎下腰,用鑽的過去。八歲的蕭戰和七歲的加福,手挽着手兒,唱着兒歌走過去。

這木門的兩邊,都沒有門閂,但都有門環。站在街上,蕭戰把手裡握着的黃銅鎖套在門環上,這是他剛纔從裡面門環上打開的,現在從外面鎖上。

鑰匙,他跟加福一人一把,今天用的只是蕭戰的。重新收到懷裡以後,蕭戰有絲兒飄飄然:“岳父這門蓋的真好,我爹的仗也打好了,福姐兒,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用鑽狗洞了。”

小手一揮:“等明天我在這裡刻上字,就叫戰哥兒和福姐兒的門,別人不許過,哈哈。”

加福沒聽出來蕭戰話中的語病,就是蕭戰自己也沒有發現。到他岳父這裡,就是門蓋的很好。到他的爹那裡,就是現在仗總算打得好了,跟他爹梁山王以前不會打仗似的。

加福笑眯眯回了他:“是啊,這是爹爹單獨給我們蓋的門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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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討要第四百六十二章,梁山老王暫勝一籌第三百九十三章,親戚要幫忙第三十章,套話第五百六十三章,吃了別人的火藥第一百一十章,明瞭第八百三十一章,成親的原因一堆堆第五百四十八章 ,新老之爭第七百三十二章 前方金陵第七百零八章 到蘇州第六十六章,獨膽女英雄第四百一十三章,給加福過生日第六百章,孩子們各顯神通第六百七十九章 尋訪故人的鎮南老王第五百零二章,尚書當賊第三十章,套話第六百五十一章 私密好地方共享第七百九十五章,保全皇后本有功第七百八十五章,暫時的平息第六百七十章 蕭戰鬼計多第三百七十六章,侯爺鬧脾氣第八百三十八章,第三百六十七章,加壽請客不要錢第四百四十五章 兄弟情第二百四十二章,家產九開第七百五十二章 回京第四百九十二章,一網打盡全壞人第四百零五章,有主見的寶珠第五百一十四章,不死心第三百七十二章,一視同仁第二百九十五章,老侯和柳家算賬第三百一十三章,公幹第四百七十三章,柳家臣服壽姑娘第五百八十九章,梁山王府裡爭功勞第七百一十八章 我不出頭誰出頭第三百九十七章,加壽痛責柳義第五百三十八章 公正的胖兄弟第一百九十九章,第八百零一章,元皓勸和第七百九十一章,歐陽容駕鶴第八十八章,還牙第一百二十八章,夫唱婦隨第四百九十三章第四百零八章,小王爺代撒請帖第六百零八章,元皓髮飈第七百五十八章 袁柳貌似要退親?第七百三十五章 小黑子第一百九十一章,奇怪的銀子沒去向第六百七十七章 齊王殿下做生意第六百四十九章 哇哇哇哇哇第四百四十七章 柳雲若大罵袁家第五百章,爲加福的爭論第五百七十二章,聰明的黃大人第八百二十三章,占城第三百三十一章,祿姐兒還是香姐兒第七百 一十五章 齊王反擊第七百七十八章,賜婚文家第七章,訓斥表姐妹第四百七十章,自毀長城第四百四十九章 奔喪第四百七十四章,當年的錯和錯第四百七十三章,柳家臣服壽姑娘第六百二十三章,走好走好,一路順風第七百八十一章,新人進京第七百五十五章 謠言來自安王府第八百零九章,眼饞孫子第五百九十三章,魏行的失望第二百三十三章,姑母多情意第六百八十一章 揚州作亂第三百二十三章,寶珠能壓妖魔鬼怪第二百一十七章,驚馬第三百二十三章,寶珠能壓妖魔鬼怪第五百二十四章 風生水起第四十六章,通風第三十四章,心中有鬼的人第三十五章,誇獎第三百九十三章,親戚要幫忙第五百七十七章,蕭二進京第三十三章,梅花有情,人有情?第二百四十三章,有個好媳婦第五百七十一章,害人之心不可有第五百六十一章,廝殺第一百八十六章,袁訓在此!第六百七十八章 商人對齊王的請求第五百七十八章,娘娘們對大婚的額外要求第九十章,討要第一百六十五章,簪花第八百零五章,譁變中見好兒媳第九十二章,如此服你第一百六十四章,原來是姑母?第四百五十四章,丟醜第四百一十八章,峨冠的小二第一百五十七章,我有新衣裳第五百一十四章,不死心第七百二十三章 酒囊飯袋的袁兄第六百六十章 二殿下相見第六百五十六章 泰山祭祀第七百九十章,胖兄弟從軍去第七百二十七章 神算失靈第四百一十八章,峨冠的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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