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完畢後,校長宣佈了一些禁令,然後就是唱校歌。禁令厄德根本沒有聽,也不準備遵守。他養成了只聽從來自足夠實力方面者的命令。這個學校嗎?就算他還不清楚教師們的實力好了,可他也相當自信一所正經的、溫吞的學校,根本做不出讓他有所忌憚的行爲來——除了退學,但是即使那樣,自己也已經算是做過一回學生,媽媽的心願也算是多少達成了一點。
至於那個隨便選擇曲調來唱的校歌麼,厄德根本連張口也不屑的原因之一是他一向只遵守別人給出的確切命令、而決不去理會莫名兩可的東西。這種自己選擇曲調的東西令他無所適從。第二點便是他從小到大不要說唱歌了,便是連一首像樣的歌曲也從沒聽到過——你能指望一個試驗品聽什麼音樂呢?又不是麻瓜養的奶牛!
最後,被斯萊特林毫不猶豫叫做老瘋子的校長頗耍寶的給雙胞胎的葬禮進行曲指揮了最後幾個拍節,還拿出一塊手帕擦自己那不存在的眼淚。感嘆什麼:
“音樂是能讓我們超越自己境界的魔法。”
然後樂顛顛的指揮四個學院從11歲至17歲的大小巫師們“跑步~~走!”的返回寢室,且不出意外的沒有一個人遵守他的命令。這導致了厄德暗自評價來到巫師學校上學決定的正確性。鑑於斯萊特林們已經在級長的帶領下漸漸向地窖撤離了,厄德放開這個想法,一言不發的跟上大部隊。
殊不知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落在所有在座教師的眼中,這個意外的特殊孩子甚至分散了教師們原本打算放在救世主身上的八卦。鄧布利多一揮魔杖阻斷了斯萊特林院長快速遁逃的想法,倒黴的斯內普恨恨轉回身,不出意外的發現了包含奇洛在內全體閃閃發亮的目光。他不得已咬牙切齒的說道:
“請問您有任何事需要我這個‘老蝙蝠’效勞嗎?!最尊敬的校長先生!請允許我提醒您還有一整個學院的學生等待我去訓話!!”
“那……會不會真的是你的孩子?西弗勒斯?”
老校長決定放下片刻那些沉重的大事,好奇的問道,
“要知道我記得你那次受傷的確也是在……嗯,‘那個時候’。時間上挺吻合的!”
鄧布利多說罷還頗自信的點點頭。斯內普當然知道校長所說的是“那個傷口”是哪個傷、而“那個時候”又是多少年以前。所以他第一次惱羞成怒下連大腦封閉術也忘了用,他黑、紅、綠的臉色第一次循環着如此毫無遮攔的展現在衆多教授面前。從沒見到過老對手這樣失態的麥格教授驚訝得連帽子歪掉了也不知道。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不可能!!”他幾乎是憋紅了臉色在咆哮了“如果梅林打算用這種意外來戲弄我的話,我寧願在確認這件事的當場死掉!”
他一揮袖子,轉身帶着身後的斗篷飄蕩而起大步離去。於是這些看熱鬧的老師也只好各自散去。在短暫的順路上,鄧布利多和麥格相伴而行。
“哦~米勒娃,在分院式的時候,你有注意到那個孩子嗎?除了相貌以外,你對那孩子有什麼看法?”
鄧布利多貌似不經意的提起。麥格在黑暗的走廊中點着“熒光閃爍”緩步前行,她露出沉思的表情回想了一會兒答道:
“你知道,我就看到那孩子一會兒,阿不思。但是我認爲那孩子更像現在的斯內普一些而不是他年輕的時候。雖然我對當年他入學時候的情形記不深了,可我印象中一年級的他眼中有着渴望力量、想要證明自己的光芒——就像不少斯萊特林的孩子一樣。可厄德不同,他的眼神更深。不像斯內普那樣追求力量——不,這不太正確。我也說不好,這就像他對自己的力量有着強烈自信所以纔不渴求了一樣。可是與此同時,他又像現在的斯內普一樣有着死人一般的目光,彷彿活着了無生趣……啊,我真的該回去了。晚安,阿不思。”
“晚安,米勒娃。”鄧布利多用深邃的目光注視着麥格離去的背影。
而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一年級的小巫師們剛剛聽完級長的訓話。他們有些期待、有些懼怕的等着院長的到來。斯內普教授的名頭在這些貴族孩子們的心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他們都聰明的乖乖等着,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厄德同學的存在也算是原因之一。
就在等待因爲時間的流逝有些無聊的時候,大門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彈射開來。而黑色的一團就這樣飛速的衝了進來。當小巫師們全部看清,他們的院長已經帶着無比可怕的表情站在他們的面前:
“首先,歡迎來到斯萊特林學院……”他用低沉但是令人難以忽略的聲音說着,“我認爲,能夠分到這裡,僅僅證明了你們並不是巨怪。我首先要警告你們,只要來到了這裡,就不要妄想這一生當中能夠得到巫師界另外四分之三的人認同!因爲我們是斯萊特林!在校期間,即使是不能爲學院爭光的蠢材,最好也不要因爲過於愚蠢的行爲給學院扣分。否則,我的辦公室將隨時爲你而敞開。你們不會想知道下場的!”
他惡狠狠地用威脅作爲結束。這並不是斯內普往年用來歡迎新生的臺詞。但是這也沒辦法,因爲從來心眼都不夠寬廣的院長大人是不可能僅僅在這一路上就把心中的鬱悶擴散光的。
他成功的讓新一年的小巫師們嚇得把脖子繼續縮了縮。本來,在簡單的一段講話以後,斯內普通常是一秒鐘也不會多待的扭頭就走。可是今天,心事重重讓他走神的把視線投到了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厄德身上。厄德發現自己被那個男人看着,感到非常不高興——因爲他和自己相貌上明顯的相似性,他立即回以了一個凌厲的狠瞪,然後帶着挑釁、試探性質的把目光鎖定了斯萊特林院長的某個部位。
斯內普登時就像被紮了一樣從原地驚跳起來,然後丟下一個2倍殺傷力的眼刀過後,變相落荒而逃。
厄德據此確定了□□分自己理論上父親的真實身份,可是他卻沒有因此感到絲毫的開心。反而陷入更加遊移不定的彷徨當中——從理智上知道那個男人與自己實際上不該有任何關係,而母親的事也不是任何人的錯是一回事;感情上能夠做到就像不怨恨自己的存在帶給媽媽的痛苦那樣,不怨恨這個男人卻不可能。甚至,他還更加不願意正視的是:明明不該產生依靠任何人想法的自己,竟然開始更加在意起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他的態度,厄德感到內心非常痛苦。
當晚,身體已經被改造得不似人類的厄德卻沒有睡好。他一動不動的蜷縮在牀上感受自己的胃部難以忽略的難受。誠然,他早已習慣清醒面對有人打開自己的腹腔,然後更換一些內臟;也可以眼也不眨的面對無麻狀態的換肢手術。可這並不代表他習慣胃痛這種完全不是一個範疇的痛苦。
那片微量的乳牛肉終於開始破壞他脆弱的消化系統,並未完全習慣正常生活的厄德甚至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去找校醫室——醫療翼。所以他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決心把漫漫的長夜應付過去。而如果明天什麼時候身體好些了,他再回到宿舍裡補眠就是了。誰管他到時候哪節課被他曠掉會扣學院分!
夜色深沉的時候,同屋的德拉科早已睡熟。厄德卻聽到大門“喀嚓”發出一聲輕響,接着有兩個極輕的腳步聲漸漸向着自己的方向接近過來。【什麼人?難道是那個男人?!】他不顧自己疼得冷汗直流,在被窩內繃緊了身子戒備着。缺乏面對這種狀況的經驗令他一時間遊移不定。
“沉沉入睡。”一個輕聲的咒語首先射到了本來已經睡得不能更沉的德拉克身上——這下他就像死豬一樣,有人在旁邊聽搖滾也不會醒了。
【這個聲音是……校長?!】
不等對方對自己下手,厄德突然從牀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