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開源接下來的日子成天黏在白歲禾身邊,有時候龐嬤嬤都看不下去,給白歲禾佈置好功課就溜之大吉。
她現在年紀一大把了,體會不到什麼小別勝新婚,但是老爺的種種行爲也真是沒眼看。
成天圍在夫人小姐身邊,特別是把夫人伺候的都像一個殘疾人似的,什麼事都要搶着先動手,而且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在那裡玩得不亦樂乎。
有幾次她都把小姐抱走,省得他們教壞了孩子。
而且以前粘着夫人的小姐,這一次也變得很粘她,一打招呼就願意跟她離開。
顧星漾,“……”嗚嗚,她當然還是最喜歡孃親,只是不喜歡孃親跟爹爹兩人之間縈繞着的那股酸甜味,她不懂什麼戀愛,但是也知道不該當電燈泡。
顧星漾打着哈欠,龐嬤嬤以爲她要睡覺了,“小姐困了,那我給你送回去。”
這話一出,顧星漾嚇得立刻雙眼瞪圓,回去,回去幹什麼? 她覺得她可以再轉一圈,也可以聽聽外面的這些小八卦。
“嬤嬤,你是不是看錯了?小姐這還精神着呢。”紫蘇看着小姐那瞪大了眼睛,怎麼看怎麼希罕,這麼點大的孩子,臉上怎麼就這麼多表情,好萌。
龐嬤嬤揉了一下眼睛,難不成自己眼花了?? 這段時間一直陪着夫人學習,可能用眼過度,所以這纔看錯。
顧星漾努力撐着,爹爹孃親,爲了給你們製造機會,女兒也真是拼了。
……
☆
上京 顧百江掏一下耳朵,“管家,你剛剛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回老爺,門外的訪客說他叫周剛,如果您今天不見他,他就在門口待着。”
顧百江氣笑,“真是活見鬼,我跟他可沒有什麼交情。”
心裡也在嘀咕,真是在嶺南待久了,禮節全部都忘了,也不知道提前送個拜帖。
全然忘了,他之前也做過這樣的蠢事。
“可是他說了,如果老爺不出,或是不見他,後果他就控制不了。”
管家低垂着頭,三皇子殿下把他派到這裡來,服侍這一家,也是在監視,三殿下懷疑這個人耍滑頭,並沒有把所有的銀子交出來。
不過也能夠理解,這是要換成誰,恐怕都要藏一手。
只是這顧家人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能忍,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寧願受窮,也不願意把銀子拿出來。
這一家人,從到了上京就不停鬧笑話,今天再鬧出什麼笑話,他也不覺得意外。
“那就讓他進來,”顧百江想到之前欠下的那些銀子,還有自己寫的條,難免有些心虛。
要是自己的銀子沒丟,給了也就給了,可問題是他現在拿不出來。
對於周剛,顧百江前些日子也沒少看熱鬧。
這一家子急匆匆的趕回上京,卻沒想到,連家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後來打聽過去,人家周老夫人,直接把人拒之門,對外就說兩家已經分家,而且已經斷絕關係,周剛一個被出族的人,有意見可以去問周家族長。
自從周老夫人回來,對於他們一家的事情,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周剛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爲,人家也沒有隱瞞,也沒有誇大,廣而告之。
周圍同行流放隊伍中的他們,也沒少被人打聽。
當時周剛從自己這裡訛了那麼多銀子,還讓他籤的欠條,顧家人當然不會替他遮掩,甚至還添油加醋。
反正周剛還沒回來,就已經是一個不忠不孝,趴在繼母兄弟上吸血的吸血鬼。
甚至還因爲這件事情,御史大人又開始上奏,當今陛下都不耐煩聽,直接說周剛不是朝臣,讓當地的官員好好的敲打一番就行。
畢竟周老夫人又沒有上告周剛不孝,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周剛的名聲徹底壞了,就算是他急匆匆的趕回京,也不過是給大家多一些談資。
周剛一進門就四處打量,大家一同流放,可是好像每一家回來的日子都比他們過的好。
他們一家子現在在城外租了一戶農家院,日子都快過不下去。
“周大人,今天怎麼有空光臨寒舍。”來者是客,顧百江再不情願,也只能招呼。
“顧大人說笑了,你這都高門大戶了,怎麼可以用寒舍來形容?想要見顧大人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周剛今日是一人獨來,但那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沒辦法,家中事務繁忙,”顧百江打量着周剛身上那半新的襖子,看來周剛手上也捉襟見肘。
現在天氣暖和起來,大多數人已經脫下了襖子。
“那倒也是,顧大人跟我們這些庶民不一樣,你這都把孫女送進三皇子後院,三皇子殿下還不得重用你。”
這語氣中的酸澀,顧百江充耳未聞,把人引進會客廳,立刻有人端上來茶水。
周剛心裡更加不平衡,他之前犯下了罪,都還沒有顧百江重,可是憑什麼他回來就要過落魄的日子?
甚至因爲後母的作爲,讓他在整個上京毫無名聲可言,就連想租個小院都求告無門,只能租在京郊的農家裡。
這每日進出,耗時不說,也挺耗腿,大清早他就從家裡出來,走到這腳都有些發顫。
而顧百江這裡有奴僕伺候,進出肯定也有車架。
“喝茶,”顧百江招呼他,也沒有詢問他的來意,反正周剛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周剛也真是渴了,一口悶的茶水,不用旁邊的人伺候,自己又給續上,“我這一路走來,有些渴了。”
“如果沒有記錯,我記得周家是有牛車的。”顧百江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沒苦硬吃,從京郊走到這裡,那可是不短的距離。
是的,周剛一家搬到京郊去,住在上京已經不是秘密,同爲流放人,顧百江難免也留意,知道其他人都沒有自己過的好,心裡至少也平衡一點。
“唉,沒辦法,家中的錢財有限,只能先在村裡買了幾畝薄田,現在我讓夫人帶着幾個孩子正在家裡農作,牛可是主要的勞力,我自不能自私帶進城來。”
真實是,牛車進城也不能在大街上走,要放在固定的地點,還要交看護費,他捨不得也交不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