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三日,先是被賢王行大定驚嚇到,隨後是榮國公府和陳家這事,休沐之後的早朝,居然異常的安寧,小半個時辰都沒有,皇帝便宣佈退朝了。
然後,將近午時的時候,從京兆衙門流出來的消息傳入了各部衙門。
那便是,以惡意欺詐騙婚爲名,榮國公府將陳家給告了。
確確實實,連調解都不接受的給告了。
而且遞給京兆衙門的證據和人證還都很齊全。
隨後,便有消息靈通人士說,容老太君進了宮,在皇帝和太后面前都磕出了血來,直說王家和陳家太過分,這是想讓榮國公府絕後啊。
再隨後,又有消息靈通人士說,那王氏在容老太君進宮的時候畏罪自殺了。
只不過這一番紛紛,到的下午就已經完全被人忽略和忘記了。
因爲,更大的事情發生了。
刑部尚書洪尚書親自帶着人和刑宮掌監一起到了鴻臚寺衙門,將正在上班的鴻臚寺正卿許良給抓了起來。
刑宮之人當時便將許大人的辦公室給圍了起來,在洪尚書親眼看着之下,刑宮之人從他書桌裡搜出了幾方印鑑。
而從接旨查案就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賢王,於中午時分帶了刑部侍郎和三千禁衛軍,將鴻臚寺正卿許大人的家給圍住了。
禁衛軍衝進去的時候,就當着刑部侍郎和常柏成的面,許家那大宅子裡面有一個小院裡衝出了好些江湖人士,公然拒捕,還當場斬殺了兩個刑部官員。
好在賢王還帶了幾個刑宮高手,再加上禁衛軍裡也有勇猛之人,而且隨後趙皓的人過來支援,才救了那刑部侍郎和剩餘的刑部官員出來,然後將那些江湖人士圍在了小院裡。
這邊在圍剿江湖人士,那邊剩下的禁衛軍也沒閒着,因是有人公然拒捕,所以衝進去的禁衛軍也是兇猛異常,但凡看到有不對的,都不容人說話,直接砍了再說。
謝珏施施然的走進正院之時,許何氏和許姑娘還有幾個姨娘庶女都是衣衫不整的被丟在了院子中間。
“爾等,爾等可知……”許何氏正聲嘶力竭的叫着,一擡頭看到謝珏走了進來,聲音頓了一下,又大叫道:“這是鴻臚寺正卿的府邸,我父乃是禮部尚書,我夫乃是鴻臚寺正卿,爾等居然敢如此待我!”
謝珏看着她輕笑了一聲道:“哦,那就是說沒有抓錯了?”
說着,對旁邊之人道:“驗明正身了?”
已經換回侍衛衣服的凌川野指着許姑娘道:“是,那個便是許何氏,這位,便是質問姑娘,你那幾十萬兩黃金要做何處理的許姑娘,旁邊幾人是那姓許的姨娘和庶女,這個是他兒媳婦,他的兒子在前院,哦,對了,先頭她們還在笑話榮國公府,說榮國公府再是強勢又如何?還不是丟了這麼大一個臉,這都怪容老太君,連一個下賤的孤女都奉爲上賓,所以纔有如此報應。”
凌川野的聲音很平很淡,聽在幾人耳朵裡卻是如同驚雷一般。
幾十萬兩黃金……那不就是說面前這人是賢王?!
“賢王殿下!”許姑娘咬了一下脣,往前爬行了幾步,擡頭看向了謝珏道:“妾,妾並非是對殿下,妾只是,只是看不慣那蘇月,殿下不過是拿着她做下臉面,她卻膽大包天,真當那些都是自己的,還膽大妄爲的對榮國公夫人說出那等話。”
“看樣子,你和那王氏關係很好啊。”謝珏低頭看着她,聲音裡似乎都帶了一絲笑意出來。
許姑娘一喜。
昨日容世子鬧上陳府之事已經傳遍了京城,但是榮國公夫人畏罪自殺卻還沒有傳開,許姑娘不知道此事,心裡還以爲謝珏這話是忌諱榮國公府。
忙大聲道:“是是,我與榮國公夫人關係極好,她很是喜歡我的。”
“如此。”謝珏對身邊侍衛道:“去給何家遞個話,將這位說的話一併遞過去,給他半個時辰。”
這話說得許姑娘一頭霧水,許何氏卻是心裡開始打鼓了。
她到底也是尚書之女九卿之妻,多少也知道些好歹。
這些禁衛軍就是抄家的架勢,而帶頭的居然是賢王!
賢王……賢王他除了那幾十萬兩黃金,可還有一個身份!
“王爺!”一個禁衛軍小隊長從院子外面匆匆進來,大聲道:“許家公然拒捕,常統領問,可否直接斬殺。”
“哦?”謝珏看着許何氏,脣角都有些上翹的道:“是在何處?傷亡可大?”
“是前頭那書房,還有一個什麼小院,刑部的方張兩個檢事被殺了,兄弟們也傷了一些,他們還放火燒了那個書房,想趁亂逃走,不過趙將軍帶人來了,已經控制住了。”那小隊長道。
“格殺勿論,留兩個活口,其餘人等全部殺了。”謝珏淡聲道:“去宮裡跟皇上報個信,許家不光通敵,還公然造反,請皇上下旨,許家滿門抄斬,誅殺五族。”
“是!”小隊長應了一聲,返身便走。
許何氏這纔算回過神來,大聲道:“王爺冤枉啊!冤枉啊!”
雖是口裡喊着冤枉,許何氏卻是知道,喊得再大都無用。
許良有沒有通敵她不知道,但是趙皓都來了,就說明此事只怕不是假的,而且那個書房和小院裡許大人養了好些人她是知道,現在那些人公然對抗禁衛軍,還殺了刑部之人……
等等,那刑部的方檢事和張檢事不是跟自家夫君交好的嘛?前些時候,自家夫君還調用了一些銀錢給了刑部幾位檢事,說是照顧下蔡相,記得,那裡面便有方張二位……
不不,先不管那兩位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公然殺了朝廷命官,那可不就是謀反?
而謝珏說了,格殺勿論……
叫了幾聲冤枉,見謝珏和其餘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們,連一絲迴應都沒有,許何氏轉而道:“殿下,我女兒,我女兒是出嫁了的!今兒只是回來做客看我,她,她不是許家人了!”
話音未落,許何氏又想起了謝珏先頭的吩咐,那最後的一句便頹然而落了。
謝珏看着她,淡淡的接上了她的話道:“是不是,看看半個時辰後何家怎麼回話便是。”
何家的回話和皇帝的聖旨幾乎是同時到達。
當着許何氏和許姑娘,謝珏讓何家人親口說出了何尚書的話。
何家跟許家只結過一門親,那便是將女兒嫁入了許家,如今,那女兒自然不算是何家人,至於許姑娘,那可是許家人,跟何家沒有任何關係。
許何氏絕望憤怒的大罵自己父親兄弟絕情之時,皇帝的聖旨也到了。
只有一個字。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