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煬啊,這可是奉舵主之命獎賞給你的,慢慢吃……哎,老丐可能要過很久才能給你帶烤肉來了!”姜堂主摸了摸武煬那短短的頭髮,幽幽道:“你在這裡好好修煉,不管外面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去,知道嗎?”
“堂主爺爺,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武煬狼吞虎嚥地嚼着烤肉,模模糊糊地問道:“難道天刀門又來找小子的麻煩了?”
武煬此刻不但嘴很靈動,眼睛也十分靈動。
“你很聰明……”姜堂主誇了武煬一句,恨恨地說道:“雖不是天刀門來找我丐幫的麻煩,但卻是天刀門給威武城引來了麻煩。”
“堂主爺爺,你說的再詳細一些。”武煬忽然停止肯肉,望着姜堂主想了解更多的事情,好讓自己有所準備。
他到威武城後雖然才五天,但卻讓他將巫老頭兒講給他的世道險惡,小人書上看到的人間美好,都得到了驗證。彷彿覺得自己忽然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姜堂主滿臉寂然,輕輕說道:“老丐所知也有限啊,不過,草原狼的騎兵隊伍已經開始掃蕩幽暗森林裡的村莊了。哎,丐幫又要添人進口了哇……不跟你這小子瞎扯了,老丐還有事兒要忙,走了!”
姜堂主風風火火地走了。
武煬開始了他半年的苦練生涯。
“嗷嗷嗷,子惠阿姨又開始授課了,都快來聽啊……”一羣衣衫襤褸的孩子嗷嗷叫喊着,從演武場的各個角落向中央那個長方形擂臺上涌。
天空雲層厚壓,雪花飄飄灑灑。但卻擋不住這羣小乞丐的學習熱情。
威武城外的大戰已經進行一個多月了。
九月中旬,被威武城人們叫成草原狼的金真王國軍隊,終於穿越幽暗森林,抵達威武城外。據傳,金真王國的武者與聖州侯國的武者在城外有了幾次大交鋒,雙方的戰力、傷亡基本持平。
大戰爆發後,丐幫那些五至九歲的孩子,一律被關進這楊柳園裡學習、練武。十歲以上的乞丐則負責乞討,或者爲守城軍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來換取酬勞。
不知是戰爭的刺激,還是這位美麗的柳子慧阿姨帶來的魅力,近百名耍野了的小乞丐們從拒絕聽講到不再抗拒,從自覺修煉再到渴求知識,只不過經歷了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而已。而今,每次柳子慧來開講修煉基礎知識或修煉故事時,小乞丐們都會跑來認真聆聽。然而,武煬卻是個例外。
楊柳園坐落在柳河之畔的一個巨大的山峰之下,這座巨大的山峰從山底一直到山巔都是懸崖峭壁,成了楊柳園背後的天然屏障,演武場也一直延伸到山壁跟兒。
有了求強之心的武煬不敢浪費一絲一毫時間。
他現在正按照《天荒經》裡講述的方法一步一步重新修煉。唯一的遺憾是那幅畫卷露出“五靈獸形拳”和“七絕煉體訣”後,便藏進一片雲霧裡,無法見到後面的內容。
他認爲這是吞噬惡人的頭腦少了,暗自打算,一旦有道元境的兇殘修士,就喚出天荒令來吞噬。因爲他只認知到“七絕煉體訣”是一部修煉肉身之力的功法,故而渴求得到內元修煉法訣。
他內心很感激巫老頭兒。要不是在巫老頭兒的黃荊棍兒威脅,他也不可能認識天荒經裡的文字,更別說理解其意思了。然而,一想起巫老頭兒的抽打蒸煮,還是怒火難禁,咬牙切齒。
因爲他覺得應該先要經歷一場洗禮,讓後才能抽打熬煮,讓他肉身力量更大,修煉速度更快。所以,他把巫老頭兒的修煉方法強想成是沒道理。殊不知,巫老頭兒使用法門的就是傳至於上古的靈藥洗禮。
《天荒經》裡將人族修煉劃分爲融血煉體築靈胎,吸靈脩元成道體,修神合道成神人三大階段,而不是現在的凡俗天,道靈天、道神天三大境界。
武煬對照巫老頭兒講述的修煉體系,發現現在人族依然是這三個階段,只不過將這三個階段進行了細化而已。但卻缺少一個儀式。
這個儀式叫洗禮儀式。也就是成人去捕獲有神性的兇悍妖獸,取其精血和魂魄讓人去熔鍊吸收,提升其血脈天賦,以增強人的體魄。
按照《天荒經》裡的講述,人族五歲至七歲是溶血的最佳年齡。所以,在太古時代,每個人都要經歷這個修煉儀式——洗禮。
武煬猜測:現在人族通過吸納靈氣修煉出的靈胎築基,就是這些人的血脈中含有太古先民通過洗禮儀式吸納煉化的兇悍妖獸血脈所致。不然,爲何老頭子說每個人的靈胎都有所差異,哪怕是同一父母所生的孩子,他們的靈胎形狀都是有所區別的。
他知道,現在人族修煉者將人的靈胎分爲“金、木、水、土,風、雷、冰、陰、陽”十大屬性,而各大屬性中的靈胎形狀格不相同,那真是“刀劍槍棒戟,龍虎蛇獅豹,花草樹雲星”等,駁雜紛亂,難以細數。如冷殘子,修煉的是風靈力,而靈臺卻是一隻鷹形狀。
他徹底明白了天荒殿石碑上所刻的那句“造化血脈,有緣者得”的意思。那被麒麟傀儡拍“死”後夢中在一個血池裡死去活來的場景,荒道尊說他是進行了血脈改造,而武煬則認爲是他昏死過去後進行的一場修煉洗禮。所以,他決定按照天荒經的要求,修煉五靈獸形拳來重新修煉肌肉、骨骼、內臟、骨髓、經絡和血脈,然後開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開啓丹田。
柳子慧阿姨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武煬此時光着的上身,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粒,汗粒夾帶石粉。但他堅持不懈地雙手凝成拳,或成爪,瘋狂地轟擊着峭壁,接着是腳、手肘,膝蓋,背……
他按照五靈獸形拳之玄武、朱雀、白虎、青龍、麒麟次序,一一演練着拳法戰技,撞擊修練肌肉、筋骨,修煉內臟,已經修煉兩月有餘。
武煬甩去額頭上的豆大汗珠兒,已經長城三寸有餘的頭髮溼漉漉,亂糟糟的,真可算得上是雞窩了。但他依舊一板一眼地撞擊着峭壁,那手、腳、肘、膝蓋雙肩,背部,都已經滲出了血珠兒。
從聽到金真王朝來到威武城外開始,武煬就如同拼命三郎那樣給自己定下白天必須將五靈獸形拳的每一式,在這石壁上撞擊一千次。正因爲他對自己這麼狠,個多月下來,機緣巧合下便悟到了猛烈勁兒的發力技巧。
爲什說是機緣巧合呢?
因爲金真王國軍隊將流經威武城的三條居民用水河流都截斷後,威武城出動無數修士將其攔河壩毀滅。正在修煉的武煬聽到隆隆的水聲如雷鳴般襲來,驚異之下攀爬至峭壁半腰,望見柳河之中那排山倒海般的滾滾河水讓他背後峭壁都在震動,便觸動了他百思不解的猛烈勁兒,一時腦洞大開,忽然明白蓄力、突發是猛烈勁兒發力技巧之關鍵,於是,他將自己所悟運用與戰技十五式的修煉之中,果然猛烈如濤,一拳擊打在峭壁上,似乎整座山都在搖動。
楊柳園不知在威武城存世多久,唯這演武場的靈氣很充足。一旦離開演武場,便享受不到那濃郁的靈氣。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忍不住問了那位老奶奶才知道,這石壁之下有靈脈,演武場被丐幫先輩大能凝結成了一個吸靈大陣,吸納周邊地區的靈力之時,也導出地底靈脈所散發的靈氣,這在威武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武哥哥,武哥哥,靈骨湯要熬好了,老奶奶叫你不要練了。”兩個四歲多的小姑娘從演武場跑到武煬跟前,奶聲奶氣地盡力高呼。
“春柳,秋菊,武哥哥又給給你倆買花衣服了嗎?怎麼不叫我們呀?”一個七八歲的女乞丐跟在倆小姑娘身後,亦步亦趨,笑嘻嘻地爲難道。
一個圓臉小姑娘轉身睜大眼睛,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妮兒姐,你們在擂臺上聽課,不會餓的,武哥哥可是在打這山岩,肯定餓了。”
被稱作妮兒姐的小乞丐名叫香妮兒,是一個被丟棄的嬰兒,從小在這楊柳園裡長大。因爲她每次洗浴後身上都會散發出一種香氣,老奶奶就給她取名爲香妮兒。
香妮兒一見着武煬,便顯得很親近。每天乞討回來,都會給武煬帶一塊捂在懷裡沒冷的烤肉,笑盈盈地看着武煬吃完才作罷。
而今沒法出去乞討了,香妮兒每天聽完課便來武煬這裡報道,問東問西,廢話特多。此刻,他見武煬還在蓄勢、蓄力,而後猛然一擊地修煉着,便興致勃勃地逗着那兩個小姑娘玩兒。
吊在後面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子聽了那小姑娘的回答,一同取笑道:“春柳,那我們呢,我們也打過這山岩的呀!”
“呃,劉峰哥哥,屠龍哥哥,你們……”
春柳還沒說完,身邊的秋菊卻指着後面的倆小子大聲喊道:“你們偷懶了!”
劉峰和屠龍是跟武煬同居一室,同睡一個通鋪的小乞丐,當然也就成了好夥伴兒了。
他倆的父親生前是至交好友,剛突破道靈境就一同帶着家眷駐守聖州邊關,成爲鎮守邊關的大將。
三年前,邊關遭受金真王國軍隊的猛烈攻擊而援軍遲遲未至,最後一同戰死。其母親帶着他們來到威武城,據說是找劉城主安置,不知爲何,他倆的母親寧願沿街乞討,也不願再去城主府討說法,連撫卹金也沒敢去領。
熊舵主得知實情後,察得劉峰是金屬性血脈體質,屠龍是木屬性血脈體質。其修煉天賦很被熊舵主看好,便將將他倆收進了楊柳園。
劉峰的母親姓龐,名又珍。現在專門負責教授三歲以上的幼兒識字。
屠龍的母親就是教授修煉基礎知識的柳子慧。
武煬跟他倆住在一起,也得到了兩位母親的關愛,讓武煬終於知道了母親的愛到底是什麼樣的。
“呵呵,春柳,秋菊,你可知道嗎,這聽課比打山岩要累得多,不信,你問你們的石墩哥哥!”香妮兒摸着倆小姑娘的腦袋,笑嘻嘻地一陣亂撓,爲面露尷尬之色的劉峰和龐龍解圍。
“就是,你石墩哥哥就是因爲聽課更累,才偷懶不去的呢?”稍稍壯實一點兒的龐龍取笑道。
“不准你們叫他石墩!”春柳一搖小腦袋,擺脫香妮兒的魔爪後雙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樣兒大聲呵斥。
“他是我們的武哥哥,不是石墩!”秋菊也偏着腦袋大聲爲武煬鳴不平。
身軀稍瘦一點兒的劉峰指着正在修煉玄武一撞的武煬笑道:“你倆看,若不是石墩,敢那樣去撞山嗎?”
“不是!不是!”秋菊和春柳一同撲向劉峰,分別抱住劉峰的雙腿又抓又咬。
“你們看,連這兩個小不點兒都要維護小武煬,這是爲啥?”柳子慧的聲音忽然從擂臺那邊傳過來。
“因爲他是我們丐幫的小英雄!”無數小乞丐一起起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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