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轉眼又是一天。不過,白天時間對血族而言,只是用來睡覺罷了。卡加幾天下來,體內的生物鐘也隨血族一起顛倒了。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卡加這才起牀與雪莉、球球一起共進了堡中廚師烹飪的法式大餐。
不得不說,血族的大廚,手藝確實高超。卡加記得,即使是那日在五星級飯店喜來登的所謂美食也不及這一餐的滋味。廚師知道卡加和球球不屬於血族,精心烹飪的非人血菜餚實在是色香味俱佳,連球球吃得將肯德基全家桶拋去了腦後。
當一羣酒足飯滿之人通過傳送陣出現在金雞湖心小島時,明月已高掛於樹稍之上。
金雞湖畔,這一夜又飄起了紛揚的雪花。與前夜不同的是,今夜這裡來往的人流很多。一切原因,都歸咎於昨日雪莉昨夜施放的火系魔法。
昨天晚上他們離開後不久,公安機關和消防大隊都相繼趕到。面對地上一大片烈焰焚燒的焦黑痕跡,一羣政府人員面面相覷,不知大火從何而起。今天一早,市長便接到了報告,政府會議討令的結果是有人故意縱火,故而特地加派了人手在這一帶視察。而民間則盛行着另一個版本的流言,說是這一帶昨夜遭遇流星雨,說不定還有沒有燃盡的隕星碎片遺留在現場。如此一來,好奇之人帶着各種心態紛紛前來湊個熱鬧。這一切徒然令原本在冬夜裡相當沉寂的金雞湖景區變得熱鬧起來。
卡加與雪莉都換上了平常人的衣服,還戴上了厚厚的絨線帽和圍巾。混在人羣中,像極了一對恩愛的小夫妻。至於被他們暫時封住力量的天機道人,則被他們化妝成一個年邁的老者,被厚重的大衣裹得嚴嚴實實的,綁坐在一部輪椅上。
“你們看看人家,小兩口多孝順,出來玩還帶上老人。”一個老婦人對着丈夫感慨道,“我們家那個不孝子明顯娶了媳婦忘了娘。”
“就是,還知道給老人家加安全帶,多細心的兩孩子啊。”老頭子也讚歎道。
“晚上回去,我要好好地給那小子講講!”老婦越看越羨慕,下決心道。
“唔,他再不管我們,就把房子賣了,我們倆住敬老院去!”老頭趕緊附和着老伴。
天機道人被綁在輪椅上,聽着這兩位老人的話,心中委實哭笑不得。自認名門正派的他,明顯不願意有嗜血的妖魔當子孫。這一天來,血族並沒有爲難他,不過住在吸血鬼的大本營中,他的心理一直十分緊張。他對血族根深蒂固的執念,令他連端上的白開水,都不敢喝一口。
卡加和雪莉倒是無所謂,聽到別人說他們是小兩口,兩人的心底裡還泛出了一絲甜蜜。
到了約定地點,張無忌早已等候在那裡。這次他們除了張無忌外,還來了兩個不認識的老道人。而尼克被三人包夾在其中,面色十分蒼白,似乎是受了內傷。
“怎麼,武當派還有虐待人質的習慣?”卡加眼尖,一眼看出了尼克的狀態。
“那是昨天抓他的時候出手重了點。”張無忌說道:“你也知道,戰鬥中是沒人會留手的。”
“尼克,你沒有事吧?”卡加沒有理會張無忌,接衝他喊道。
尼克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怎麼回事!”這回卡加有點怒了,沉聲道:“難道連嗓子都能打啞?”
“那倒不是。”張無忌邊上一位老道士開口道:“只不過爲了防止不必要的情況,我們點了他的啞穴。”
“點啞穴?”卡加聽着有些糊塗,他對中國武術瞭解非常淺,自然不知道點穴一說。
“師伯,您就解了他的穴道吧。”
張無忌開口道,“我們可以早點換回天機。”
“好,就依賢侄。”老道一捻長鬚,點頭同意道。
師伯?卡加心中一動,莫非此人就是張三丰的大弟子宋遠橋?那旁邊一個還未開口的老道應該就是俞蓮舟了。
“這位是?”卡加故作不知。
“貧道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老道說道,中指在尼克身上一點,立時解了他的啞穴。
果然是他,卡加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只見他面容一片詳和,頗有些仙風道骨。聽說此人雖然實力並未跨入聖階,但謀略方面皆高人一等。
“賤道人!”尼克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也不管自己還在別人手中,張口便罵,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尼克,你沒事吧?”卡加再度問道。
“皮肉之傷,死不了。”尼克咬咬牙說道,一天下來武當派可沒少動用武力審詢他。不過因爲血族驚人的恢復力,他在外表上看不出一絲傷痕。
“天機,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這時張無忌也開口詢問天機道人。
“師父,我沒事。”天機實話實說道。
“我們換人吧。”張無忌盯着卡加道。天機道人自小由他帶大,情同父子,如今在那羣吸血惡魔手裡多待一分鐘都讓他感到不安心。
“好。”卡加看了一眼雪莉,後者也點了下頭。今天來此的目的非常單純,就是換人,他們並不想挑起事端。
“你們先放天機過來。”張無忌道:“以武當派名譽作保,天機一到,我們就放了你們的人。”
“早說了,武當派的名譽與我們血族毫無關係。”雪莉再次不屑道。
“你!”張無忌再度氣結,不過也拿他二人毫無辦法。
“賢侄,當務之急是先將天機徒孫換回,其它的以後再作計較。”宋遠橋出聲道,他一張臉上古井無波,城府果然很深。
“師叔,這……”張無忌有些猶豫。
“賢侄,你們商量個辦法一起放人吧。早些回去,教中還有事情要處理。”宋遠橋的階位雖不如張無忌,但顯然身爲長輩,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張無忌一咬牙,衝卡加他們道:“我們各退一百步。我數一二三,雙方同時放人,你們看如何?”
“好,就這麼辦。”卡加與雪莉低聲交流一下,覺得可行,便朗聲迴應道。
雙方都解開人質身上的束縛,張無忌數到三後,輕輕用手一推,將尼克送出了己方陣營。這邊卡加一方也在同一時間放開了天機道人。
“多謝相救!”血族的動作最是敏捷,獲得自由之後,尼克先天機一步回到了自己的陣營中。他面部表情很有些不好意思——昨夜要不是他見過孟涵和女兒孟菲後情緒大亂,失了警惕之心,也不至於在張無忌面前泄露了行蹤。若不是卡加他們抓了天機道人,自己的小命八成是交待在武當派手裡了。
“大哥受苦了。”雪莉寬慰他道。
“回來就好。”卡加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尼克有個三長兩短,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向小孟菲解釋。
“師尊,二位祖師爺。”天機道人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衝了回去,神情很是狼狽。
“回來就好。”張無忌疼惜地安慰徒兒道。
人質都已換回,卡加卻仍警惕着對方的動靜。他不知道,那個武當派的神秘掌門人張三丰是否也如德古拉伯爵一般,悄悄地隱在一旁等待時機。
不過,張無忌這回看似也不想惹事,眼見天機歸來。他與宋遠橋和俞蓮舟互換一下眼色,便向卡加他們一拱手道
:“今日之事已完,來日再見時我等必將竭力捍衛正義。爾等妖孽,好自爲之吧。”
“哼。”卡加一聲冷哼,他眼中可沒有那些牛鼻子老道那麼分明的正邪觀念,在他看來血族充其量只是食譜與其他人稍有差異罷了。何況,他今天白天翻閱了不少血族卷宗,得知德古拉等人所言非虛,血族名下的各大血站的確爲人類的健康研發了不少高端的生化藥品。
張無忌不再多言,與一干人等很快離開了金雞湖。卡加衆人見他們的背影漸漸淡出視野,也長出了一口氣。武當派和血族,遲早會有一場生死博殺,但看來大家都不希望這場戰爭提前爆發。
“先回去吧。”德古拉伯爵從一旁現出身形。
“父親,你也來了。”一見血族之王,尼克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嗯,都別說了。回暗月堡細談。”德古拉一擺手道。
“好。”
這一羣人也很快離開了。湖畔附近,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衣衫破舊的老頭方纔一直在暗處關注着這場對局。
“血族,還是講一些道義的。”他捻了捻長得有些打結的鬍子,輕聲自語道。明眼人都看得出,如果卡加他們在尼克一回到身邊就對天機出手,他是絕無可能回到己方的。
德古拉一回古堡就仔細檢查了尼克的身體,發現除了有些虛弱並無大礙。
“尼克,昨天晚上到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他仔細將魔晶大炮和魔能槍的事情告訴了兒子。
“雪莉,你不簡單啊!”尼克聽了以後,吃驚非小。
“呵呵,大哥謬讚了。”雪莉謙虛地笑了笑。想她貴爲異世界雪國的公主,這些軍事武器製造方法是她的必修課,又怎能不知?
“尼克,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開始,先取一些製造好的新式武器與十二位長老一起訓練狼人部隊。”德古拉知道兒子受過傷,急需休養,但眼下情況緊急正是用人之時,不得不讓他先勞累一下。
“好,父親。”尼克欣然接下任務。
“明天晚上我去接孟涵母女,你可要隨我去?”卡加在一旁提醒尼克道。
“那訓練的事……”尼克有些猶豫,兩方面對他都很重要。
“我可以先代勞,你和卡加同去吧。”雪莉知道這事對尼克很重要,當即伸出援手。
“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各行其事吧。”德古拉伯爵一錘定音。
卡加與雪莉一同站起,正欲告辭。忽然覺得心頭一陣氣血翻涌,全身經脈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
他眼前突然一黑,腳步有些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你怎麼了?”雪莉一把扶住他,驚呼道。
“不要管我。”卡加只覺體內能量洶涌,身子一沉坐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雪莉被他身上一股強力反彈出好幾步遠。
德古拉見此情景立即上前,一手搭住了他的脈博。
“他體內的能量體系好複雜。”血族之王眉頭緊皺道:“法師的魔力和武道能量居然都這麼充沛。現在這兩種能量居然在他體內衝突起來。如果任其發展,很可能會爆體。”
“義父,這很危險吧。”雪莉一聽眼睛就有些發紅,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只能看他自己了。”德古拉也很無奈,剛纔他嘗試着往卡加體內輸送能量,卻都被彈了回來。
“我沒事了。”卡加凝住心神,慢慢調養片刻。終於強行壓制住了體內紊亂的能量,掙扎着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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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