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發注目之下,就見得曹大龍目光微微一閃,道:“好!”手一擡,已是起開了竹筒。衆人齊齊望去,就見得是四、五、五,共計十四點。衆人雙目睜大,齊齊‘哦’的一聲,拖出了長長的尾音。
曹大龍面色一變,頭部微微一頓,輕輕‘嗯’了一聲,轉瞬又擡起頭咧開嘴角笑道:“樑少俠果然運氣不錯。”說着,點了銀票及銀子共計千兩,都是放到樑發的面前。又道:“下把樑少俠準備下多少?”
衆人見曹大龍一把輸掉了千兩,聲色不動,依舊笑容滿面;而樑發也是微微笑着,言色自如,不由得都是暗自佩服。
樑發側頭稍想,笑道:“曹大俠能承擔多少?”
曹大龍目光一亮,雙眉一挑,笑道:“十萬那是承擔不起,萬兒八千還湊得出來。”
樑發笑道:“那咱們就投五千兩吧。”說着,將面前的銀錠銀票金票推出,又是取了數三十來張金頁子,一齊推了出去。邊上衆人皆是屏住呼吸,靜待二人角逐。當此民衆睏乏的時代,人均年收入不過幾百元錢的時代,這一把,可就是相當於現在三四百萬元。
曹大龍面色鄭重起來,卻也無人笑話。衆人就見得曹大龍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由得也是跟着深吸了口氣。隨着竹筒揮舞,手臂上下左右擺動,衆人腦袋整齊的跟着划着圈兒;倏地人人腦袋向下一頓,就聽是曹大龍捂着竹筒沉聲道:“樑少俠,買大還是買小?”
樑發雙手擡起,放在腰間,笑道:“這把看來要換一下才好。”說了此話,就見得曹大龍眼下的肌肉微微一抖,樑發接着說道:“只是既然是大的贏了,這纔是第二把,”稍頓,衆人皆是屏息靜聽,樑發輕輕的緩緩的道:“那就還是買大。”
曹大龍面色一喜,又收。問道:“樑少俠可選定了?”
樑發微笑着輕輕點頭。曹大龍手一擡,一低頭,忽然一愣,怔了半晌,眼角跳動,衆人都是聽到了曹大龍粗重的喘息着。曹大龍呆立許久,忽然一擡頭,道:“樑少俠果然厲害,這把又是你贏了。”說着,從身上掏出了銀錠及銀票,道:“樑少俠,我這裡有共有四千百五十兩,還一百五十兩,回頭讓人送給你。”
樑發正欲說話,忽然就聽有人說道:“樑少俠,可願意繼續賭一把?”說話間,一人走了進來,拱手道:“陳永貴見過樑會主、樑少俠、曹兄。”
幾人急忙還禮,樑有餘笑道:“今天大家一直在等陳兄弟的大駕,今晚可得好好喝幾杯纔是。”
陳永貴笑道:“樑會長相招,小弟豈敢怠慢,酒晚上一定和樑會長、樑少俠好好喝喝。現在大家玩的正痛快,不如讓我也參加一下如何?”
樑有餘看了樑發一眼,見樑發微微點頭,當即笑着說道:“陳兄弟這雙鐵掌厲害,江湖馳名,想不到搖骰子也厲害呀!既然想玩,就讓樑發陪兄弟玩一把。”
陳永貴笑道:“會主,陳某這雙掌只擅長打鬥,賭錢還是曹兄更擅長。不過今天看樑少俠能贏曹兄弟,一時手癢,所以也想過過癮。”
樑發笑道:“好,陳大俠有此興趣,我自當相陪;對了,曹大俠可要一起參與?”
曹大龍陳永貴二人相視一眼,面露喜色,曹大龍笑道:“那我就捨命陪君子,陪兩位再玩一把。”
陳永貴笑道:“曹兄,還是你做莊吧。”轉頭看向樑發,道:“如此可好?”
樑發笑道:“就這樣。”說着,一推面前的銀錠銀票金葉子,隨手又從自身取出了一疊放在了桌上,笑道:“這裡共計有一萬五千兩,我們一把決勝負。”
曹、陳二人相視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二人合作多年,自是明白樑發能贏,自是內力強過曹大龍的緣故。現在二人聯手,樑發還敢一擲萬金,看來對上二人,半點也是沒放在心上。心中不由得暗暗後悔,方纔曹大龍輸了三千多兩銀子,雖然已是近半家產,可也能夠承受。若是再輸一萬五千兩,二人可就真是得重新打拚了。然而到了此時,面對一個後輩,那能退得半步。陳永貴笑道:“好,就這樣辦。曹兄,你開始吧!”說完,已是坐了下來,一手放桌沿,一手放桌下。
樑發微然一笑,也是輕輕坐下,一手放在了桌上。樑發笑道:“開始吧!”
曹大龍雙手搖動,稍轉一會,‘砰’,衆人的心跟着一跳。就聽得曹大龍嘶聲道:“你要大還是要小?”衆人雖然都是聽到曹大龍聲音嘶啞,甚至微有顫音,可皆是不以爲意,這一萬五千兩銀子,購買力相當於現在約一千萬元。有此表現,倒也正常。
樑發笑道:“這次,買小。”
樑發一語說完,衆人就見曹、陳二人皆是一手在桌下,一手在桌上。內力涌動,向着骰子而去。樑發還是單手放在桌上,面色一如平常。就見得曹、陳二人面色漲得通紅。就聽得樑發輕笑着說道:“曹大俠,請開吧!”
說完,忽然那竹筒一跳,已是滾到了一邊。衆人皆是看見,三個骰子只有五點。曹、陳二人拚命運志內力,向着樑發一側攻來。樑發暗暗搖頭,此二人內力駁雜不純,運用上也無上乘法門,不能聚攏一處,似如大水漫灌。以華山內力,輕易可破。
樑發笑道:“看來我運氣不錯,曹大俠、陳大俠又相讓了一把。”說道這裡,曹、陳二人忽然就覺得一股大力涌來,二人再難停住,腳下一飄,已是向後平平退出了數步遠。
旁觀衆人都是有修爲在身的,其中不少人的內力已是一方高手。自是看出曹、陳二人聯手,比之樑發相差還是不可以道里計。陳長貴忽然起身,向着樑有餘一拱手,道:“樑會主,我二人不知進退,缺失禮數,幸得樑少俠手下留情,還請樑會主見諒。”
樑有餘未及答話,曹大龍也是上前拱手施禮道:“樑會主,先前失禮之處,還請會主見諒纔是。今天我二人認賭服輸,一萬五千兩銀子即刻送上。”
樑有餘扶着二人的手道:“都是會主,那有什麼失禮之說。”
陳長貴正色道:“嶽會主之下,樑會主乃是第一副會主,何會二列第二,以下兄弟都是有序的。本來規定見了上級會主自當行禮聽命,我二人疏失禮儀,請會主責罰。”
樑有餘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那有這些繁文縟節。”轉頭又道:“樑發,雖然你贏了錢,我今天與二位兄弟談得愉快,這兩萬兩就給二位兄弟壓驚了。”
樑發笑道:“是,爹爹。”說着,推出了五千兩銀票銀錠。
陳長貴笑道:“會主,既然您說了,我們就收一萬兩,另外一萬兩,我二人絕不能收,否則,豈不是說我二人輸不起嗎?”說着,從懷中取了五千兩的銀票出來,雙手遞上道:“還請會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