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華新與母親這一桌子，吃得倒也是時候了。
李斌開始輪着桌子敬酒，大舅知道自家兒子李斌常年不回銀城，對家裡的人基本上不認識，陪同着做着介紹。
李斌與大舅來到華新這一桌子，華新看出大舅今天的心情很不錯，滿面春光的，人精神頭十足。
“大姨，二姨，三姨。”
李斌謙和的喊着人，手中舉着杯子：“吃得怎麼樣？好了嗎？如果不夠，我再讓服務員加菜。”
“夠了，夠了。”
“大過年的，天天都吃好的，膩了。”
“吃好了。”
……
“那就好。”
李斌笑着，舉着杯子。
李蘭華等人也舉着杯子迎着。
“大姨，二姨，三姨，斌兒也十幾二十年沒見到大家了，這裡祝大家新年快樂，家庭和和睦睦，來年萬事如意。”李斌舉着杯子示意，旋即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碰撞聲。
“咕嚕。”
半杯暖啤還不到一兩，華新也隨着大家一起一飲而盡。
大舅今天的精神特別好，喝得似乎有點高了。
“斌兒，這是你大姨家的孩子黃成。二姨家的華新，華燕，三姨家的唐燕……”
大舅指着華新幾個小輩，衝着李斌做着介紹。
“斌哥。”
“斌哥。”
……
華新等幾人都不認識李斌，但他們一眼就把今天的豬腳給記住了，衝着李斌紛紛喊道。
“好好。”
李斌腦子一時還真記不住這麼多名字，並且也不準備記在心中，衝着華新等人禮貌的打着招呼，並且舉起了手中的杯子道：“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華新等人禮貌的迴應着，只是，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桌子小輩面對李斌時那種本能的生疏以及距離感，李斌是大城市裡面的人，而他們只是小小銀城裡面的人。
而且。
自己母親與三個舅舅相比，都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是婚後的家庭卻是天壤之別，導致子女走上不同的軌跡，李蘭華三姐妹的子女成就以及家庭遠遠的落後於三個舅舅。平時顯得很生疏，一年到頭不會聯繫一次。
大舅今天的精神很好，滿臉紅光，談性似乎很高。
他不由衝着小姨道：“林國怎麼樣了？”
小姨李蘭秀知道大哥說的什麼事，嘆了口氣惆悵道：“燕子以前他爸留給我們的舊房子很矮很舊了，旁邊都已經修了新房子了，以前讓他出錢修房間，他不願意。”
“去年旁邊的建築商用了我們的地皮修了房子，賠了房子，他就不樂意了，現在一直鬧啊的，想要霸佔房子……”
李蘭秀說道這裡就罵開了：“麻辣隔壁的。”
大舅今天的精神很好，難得一次沒有給李蘭秀難看的臉色：“我當初就給你說過了，他帶着兩個兒子娶你，本來就是看中了你的那個地盤的，你還不聽。”
李蘭秀最怕自己這個驕傲的大哥，微微弱弱的也不敢說話。
華新可是知道，母親那一輩一共八個子女，大舅是老大，又是工人，很早成家，那年頭大家都困難，照顧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來不及，對自己這個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幾歲的妹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以往李蘭秀與前夫還有林國的事，他根本不搭理，絲毫也不關心，甚至說有點看不起李蘭秀。
李蘭秀頓時就不說話了，大舅便看向李蘭華。
李蘭秀一家情況很糟糕，李蘭華也是如此，不過鑑於華新父親以前對家庭倒也不錯，大舅對母親不像李蘭華這般冷漠。
不過。
華新知道，父親老家住的地方可比母親老家窮多了。
而且。
母親李蘭華與父親華志相親的時候，還是大舅去的華志家鄉。
父親失蹤後，母親就曾經抱怨過:“你大舅和大舅母當初替你媽相親，去你爸家裡看過，哪裡號稱金子山，卻窮得很，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如果你大舅他們當初不同意就不會造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當初村裡面追*那個啥矮是矮了點，現在可是個建築老闆了……”
家裡越發貧寒，母親就會不由抱怨。
華新亦能理解母親心頭對於大舅的小小怨氣，明知對方家裡窮，回來了還不告訴母親，導致後來……一事無成，家裡還搞得這麼窮，心裡沒有怨氣纔怪。
“蘭華，華志還沒有消息？”
大舅舅來了精神，問道。
大過年的。
李蘭華心理雖然看得淡，但是並沒有忘去，心理有些許落寞：“五六年了。”
“華志也真是的，一大老爺們不回家。”大舅舅抱怨着：“這混蛋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個女人啊？”
“有人這麼說過，可是……”
李蘭華不能理解，以華志的品性，說他喝酒喝到桌子底下去，她相信，說他在外面養女人，她怎麼也不相信，畢竟他失蹤那一年，最後一次打電話的時候，他被自己的老闆坑了，撿過破爛，睡過廁所，大姨家孩子黃成最後在京城見到華志時，後者就是靠揀破爛，睡廁所了一段時間不得已纔到他這裡來的，之後就不見了。
“自己兒女都這麼大了，華志還不爭氣，搞什麼。”大舅是工人，家裡面的老大，時常以一副教訓的口氣說着話：“華君當年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他不爭氣把華君都給連累了。”
說完。
他還不由看向李斌道：“斌兒，你還是敢學華志，我打斷你的腿。”
李斌自稱不敢，只是不知華志以及華君是誰。
“華志是你二姨丈，華君是他兒子，現在進去了。”
“哦！”
李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由看了李蘭華一眼。
大過年的。
大舅談這些話題，明顯有些敗壞氣氛。
李蘭秀與李蘭華兩人都被教訓了一頓，心裡有氣。
華新心裡也不是滋味，飯桌顯得有些沉悶。
大舅雖然沒有惡意，但是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自己就是老大的摸樣活靈活現的優越感十足，讓華新感到很不快，不知道的以爲李斌十年沒有回家，這次回來就是來顯擺炫耀的，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自家兒子多麼有出息似的，連銀城也不回，連自家親戚也不搭理，自己女人更是連銀城都不回來一次，渾然不把李家放在眼中，排場搞得很大。
“華志、華君這兩爺子都不爭氣。”大舅向李斌示意了一下華新道：“不過，華新很有出息啊，去年剛剛考上了蓉城的蓉川大學，華家有後了。”
李斌臉上掛着謙和的笑意，總是面露笑意：“蓉川大學，不錯不錯，那個專業的。”
華新心裡有些不悅。
自家大哥不是不爭氣，而是家裡壓力太大，不得已走上歪路當了人家的馬仔。他看着李斌，總覺得李斌笑得很假，很噁心，心裡有些不快。
他也不好駁了大舅的面子，訕訕笑道：“醫學院的。”
李斌讚道：“不錯，這倒是個好專業。”
華新笑道：“還行吧。”
李斌笑着道：“畢業了，如果找不到好的醫院，可以來找我，東海市的大醫院，我還有些老同學的。”
這話說的。
華新心裡直番白眼，哥還沒畢業呢，你就說哥找不到好的醫院啊。
雖然李斌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那居高臨下，成竹在胸的語氣讓人很不爽，華新佯裝着感激不盡。
大舅一番教訓，讓這一桌子上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至於李0瓊英，大舅似乎也沒有教訓的興趣了，兩人年紀相差並不是很大，而李0瓊英的男人好吃懶做，好打牌他也是知道的。
“大姨，二姨，三姨，你們有空來東海市玩，我一定好好接待你們。”李斌臨走之時還不由衝着李蘭華等人承諾着。
“好好。”
“斌娃有出息。”
……
好好的一桌，就被大舅，李斌兩人搞得沒有胃口而言。
武林山珍大廳內，李斌跟着大舅輪着敬酒聊天，顯得很開心。
二舅一家，三舅一家吃得喝得也很熱鬧。
不料。
大廳內，大舅母臉色一紅，突然就暈了過去，頓時驚到了大廳內所有的人向着她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