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財主心裡想來,尊座既然讓那女人做他兒子的童養媳,八成是犯了錯誤的身邊人,送來這裡也就是變相的發配了。
既然是發配了的,他對她太好也是不合適的。
眼下知道不是那麼回事,趕緊補救是一定的了,想到這裡侯財主對門口因爲看見自己而侷促不安的兒子一瞪眼。
“混賬小子,給你媳婦就拿剩菜啊。來人啊,趕緊去二子家,叫二子過來給少奶奶做頓豐盛的晚餐,再去鎮上的遊郎中家裡,請郎中過來給少奶奶療傷。”吩咐完了,吶吶的想要安慰這個兒媳婦兩句,躊躇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一句話。乾脆扭頭揹着手出去了。
“明海,照顧好你媳婦。”到了門口,對着兒子丟下一句話,隨即揚長而去。
明海挎着食盒遲疑了半天,最終還是將食盒放在了門口,也沒進屋,轉身也跟着走了。
舒蘭心裡這個氣,要什麼豐盛晚餐啊,小娘現在都這德行了,能吃點稀粥就行了。現在可好,食物沒吃到,還要接着等待。
還豐盛的晚餐,她有這個福氣消受麼?
“該死的涯,你個殺千刀的妖孽,小娘和你沒完。”舒蘭哀嘆完了,很理所應當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按在了涯的身上。
或許有些強詞奪理,可如果不找個假想敵出來,舒蘭真擔憂自己會這麼蔫不拉幾的死翹翹了。
侯家的傭人不是全天候的,除了幾個主子的貼身丫鬟,書童之外,大多是僱傭來。
也就是早上上工,晚上回家的那種。
這樣可以節省工錢和開銷,說白了,這位侯財主就是個遠近聞名的糖公雞,不拔一毛還倒粘回去的那種。
侯財主下了令,廚子阮二急忙摸黑來做飯,等一桌豐盛的飯菜準備好,已經過了三更天。
郎中也給舒蘭上了藥,留下了方子。
“骨頭有些損傷,腿傷較爲嚴重,修養個三五天,應該可以下牀了,但腿傷要想不留殘疾就要看恢復的情況了。”郎中的話讓舒蘭很奇怪。
明明全身的骨頭都碎裂了的
,雖然那會沒有證實,但她的痛楚是根本做不了假的。
怎麼一顆藥丸下去,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晚餐在豐盛舒蘭也吃不下去,只能勉強喝了一點稀粥和清淡的小菜。
剛吃了東西,意外的,從門外來了一個穿着富貴的年輕女子。
“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狐媚子,居然把老爺給迷的神魂顛倒,大半夜找廚子給做晚餐。”清脆的聲音透着股軟膩,身上還帶着一陣香風就這麼捲進了屋子裡。
舒蘭依然躺在牀上,扭頭朝着聲音那邊看。
人長得還不賴,眉目清秀,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只不過,這女人的眼角眉梢帶着那麼一股子的輕浮。
女人進了屋子,一眼瞧見了桌子上擺着的豐盛晚餐,葷素加起來共有十二道菜。
女人挑眉:“瞧瞧,還真是老爺的心尖子啊,這才進門幾天,就這麼好的待遇了。老東西,居然打主意打到了自己兒媳婦的身上。”
舒蘭凝眉,直覺的厭惡這個女人。
有心回上幾句,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還是將話嚥了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沒打算在這裡久呆,還是少惹事爲妙。
女人憤憤的走到牀前仔細打量了躺在牀上的舒蘭一眼。
“哼,我還以爲是個怎麼樣的狐媚子,想不到又醜又瘦,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做我兒媳婦都是擡舉你了,應該讓你去做個下等的丫鬟。給我們家少爺暖牀還差不多。”撇着嘴,女人身上的怒火卻已經消散了不少。
如果真的是個絕美的妙人,說不得,她爲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就要早些準備了。
現在看來,還威脅不到什麼。
至於以後,那就走着瞧了。
女人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眸底劃過一抹寒光,不再多看舒蘭一眼,轉身出門走了。
屋子裡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桌子上的一盞牛油燈搖曳着微弱的燈光,將舒蘭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這一夜,舒蘭幾乎一整晚都沒有睡。腦子裡胡思亂
想了很久,結果還是一團的漿糊。
天光放亮,舒蘭迷迷糊糊的頭昏腦脹着想要小憩一會,
那個小屁孩從門外砰砰跳跳的進來。
“娘子,爲夫來了。”小屁孩一臉的嬉笑,竄到牀上一屁股坐在舒蘭的身邊。
“爹說了,今天開始,爲夫就要搬來到你隔壁住,這樣落花也好照顧你。”
“哦!對了,我的名字叫侯明海,大家都叫我小寶。因爲爹爹說,我是家裡的寶貝。”明海也不等舒蘭迴應,就開始叭叭的說起來沒完。和昨天那個彆扭孩子完全判若兩人。
舒蘭發愣的上下打量了明海幾眼,對這個忽然之間從天而降的小相公有些發傻。
好半天,等明海不說話了,她才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個,之前我受傷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怎麼成了你的娘子的。”
明海眨了眨眼,想想也是,拜堂的時候,新娘子昏迷,是用一隻紅毛母雞代替的。
在這裡,如果拜堂新人的一方生病不能親來,就用牲畜裹着紅花代替。
新娘子用母雞,因爲女人爲鳳凰,據說母雞和鳳凰是同族,因此用母雞替代。
男人是用貓來替代,民間傳說男人如猛虎,虎和貓是同族,因此男人用貓替代。
現在舒蘭問起緣由,明海也不知道具體的,只曉得爹爹忽然要給他拜堂,然後聽說這女人是爹爹找來管着他的。心裡自然就不樂意了。
明海將知道的講了出來,舒蘭的腦子卻更加混亂了。
原本以爲涯是明海的爹,現在開來涯是誰,明海都不曉得的。
“明海,你們這裡,可有一個什麼自稱本座的人?長相很俊美。總喜歡笑,不過笑的很欠扁。名字叫涯。”
明海抓了抓頭上的沖天小辮,搖了搖頭:“沒有,沒聽說過,爹爹說,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所以明海從來都不會問。”
想了一會,明海又想到了自己的目的,當下乖巧的用小手在舒蘭的掌心撓了撓:“娘子,你給爲夫講講那些打仗的故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