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漫長的一覺,當再次醒來時裕裡想着。
她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眯着眼睛又小憩了片刻,就好像是要把那些困惑和迷茫連同着身體上的疲憊一起留在夢中一樣,等到頭腦完全清楚起來,裕裡這才翻身坐起。
牀頭鬧鐘顯示的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但房間裡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窗外陰雲密佈。裕裡支着額頭思索了好一會兒自己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心中的念頭一直在“繼續躲在這間屋子裡”與“前往火影樓覆命並述職”之間搖擺,許久之後,她終於對自己說,我是小村裕裡。
是啊,我是木葉的小村裕裡。
這一刻有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劃過心間,似是豁然開朗,又似是訣別了什麼的淡淡感傷。然後,默默穿好衣服,站在房間裡的人就又已經是火影護衛隊長、木葉的女忍者小村裕裡了。
到了這時候,裕裡纔有空回過頭去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依稀記得,後半夜的時候卡卡西就走了。她側身看了一眼牀鋪,那上面除了她自己的以外,並沒有旁人睡下過的痕跡了。這說明卡卡西自夜裡被叫走後就沒有回來,裕裡一邊把牀鋪整理好一邊想着,這似乎有哪裡不對。
但這些疑惑和些許不適感也只能暫時放在一邊。一旦下定了決心的小村裕裡已經覺得自己昨天的猶豫耽誤了很多時間,於是她只是洗了個戰鬥澡,把自己收拾妥當就出門去了。鎖門的鑰匙還是進來時用的那一把,她又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溼潤的空氣帶着一股木葉所特有的氣息緊緊包圍着裕裡,讓她猛地升起一陣“還能回來真好”的感慨,但除開這讓人舒適和下意識放鬆下來的感覺之外,裕裡仍覺得哪裡不對。
她站在樓上向下望去,視野中所能看到的幾條街道上幾乎全都鋪滿一層彩色的紙屑,顯然是昨夜慶祝會遺留下來的產物。又興許是因爲昨夜狂歡鬧得太晚,大多數人仍在酣睡,以至於街道上並沒有幾個行人。
滿眼的景象都不是裕裡所常看到的那個木葉,但細思倒又實在挑不出什麼異常了,唯有頭頂天空中烏壓壓的雲層涌動,似乎又要驟降暴雨。片刻後裕裡終於放棄,轉而下樓,趕向火影樓。
強烈的直覺使得她幾乎是心不在焉地走着。所以路過街角時,裕裡險些撞上一個人。那是旁邊丸子鋪的店主吉田師傅,他正把店門上的木板一塊塊拆下來準備開店。見到裕裡,吉田師傅顯得很高興。
“小丫頭,好久沒有見到你啦,”他熱情地招呼,“戰爭結束了,你們忍者也忙完了吧?不來一串丸子麼?”
裕裡本想拒絕的,可聽到“丸子”二字纔想起自己至少有一天時間沒吃過東西了,於是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坐在丸子鋪門口的長凳上。
吉田師傅更加開心起來,麻利地三兩下收拾完手頭的活計,進到裡面的廚房,不多時就端出一碟兩串三色丸子,外加一杯熱茶遞到裕裡手裡,口中還連說道:“小丫頭你今天算是給我開張了,給你打個折扣。”
在裕裡吃東西的時候,丸子鋪再沒有別的客人上門,閒不住的吉田師傅便站在門口和裕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多是在說着些陳年的往事。
這鋪子從裕裡剛當上忍者時就已經開在這裡了,像她們這一代的忍者幾乎都是常客,甚至說是吉田師傅看着他們成長起來的也不爲過。閒聊間不經意提起了幾個再也不會光顧的人的名字,兩人不免唏噓一陣。
等到裕裡吃完付賬的時候,吉田師傅有些神秘地小聲問她:“以前聽那個白頭髮的小鬼說起過,你也是級別很高的忍者了吧?”
裕裡點點頭,吉田師傅便接着說:“我也只是問問呀,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
“你也不知道嗎?昨天晚上大概是,慶祝會最後的煙火會已經結束了,按說慶祝會也結束了,但打了十年仗纔等到這一天,大家當然都還沒有散的打算。就在這時候,那個方向遠遠的傳來爆炸的聲音和火光。”
裕裡順着吉田師傅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裡只是一片平平無奇的木質居民樓,但裕裡卻知道那片居民樓後有一座小湖,而越過小湖,便是宇智波家聚集地的所在了。
這時候,裕裡猛地意識到爲什麼她出門以後一直感覺哪裡不對——先前她在上忍宿舍樓的樓道處俯瞰木業的街道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執勤的宇智波家警備隊忍者的身影。按說再怎麼樣的節日慶典,作爲村子守備力量的警備隊也不該鬆懈,可這時,他們卻似是完全消失了那樣。
至於那麼短的原因,是有的東西想寫不敢寫。
最後,我真的很認真地算了一下,還有三章樣子就差不多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