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個慈祥的老太站在門口。“啊?是東東?”老太驚訝地張大嘴巴,臉色變了。
“外婆。”東東親熱地叫了她一聲,就轉過頭,朝他們看。
他們走近去,東東外婆讓他們進了門。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套間。沒怎麼裝修,但收拾得比較整潔。他們在飯間的那張方桌旁坐下,一時不知怎麼開口說話。倒是東東親暱地走到他外婆身邊,仰頭看着她問:“外婆,我媽媽呢?”
他外婆看了看他們,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說:“你媽媽,到外地打工去了。”然後就不說了,去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白開水。也不跟他們說話,轉身走開了。
洪新暉很是納悶,與陸大姐面面相覷。覺得這個老太與她女兒一樣,也有些神秘。
老太則把東東叫到臥室裡,拿了一袋餅乾給他吃,再打開電視機讓他看。就虛醃上門走出來,走到他們身邊,壓低聲說:“我,哪是他外婆呀?我原來與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是嗎?”他們都吃了一驚,不相信地朝在臥室裡的東東看了看。
老太繼續慢悠悠地說:“東東媽,原來是我的房客。我退休工資不高,又這病那病的,一直吃藥看病,開銷很大。我不想問兒子媳婦要錢,就想把這空着的一間房租出去,收些房租補貼補貼。去房屋中介所登了記,不到一個星期,那裡的人就領過來一個漂亮女人,說要租我的房子。她看了看,跟我談了談,就交了500元押金,又交了一個月房租給我。她一住進來,就對我特別熱絡,阿姨長阿姨短地叫,還總是給我送些小東西,讓我覺得不好意思。我問她是做什麼的,她開始不肯說,後來說是炒股的。問他男人是做什麼的?她說她男人在國外做生意。我吃不准他們到底是搞什麼的,就賴得多問。她住進來第二天,就讓東東叫我外婆,我想叫就叫吧,反正我沒有女兒和外甥,不妨礙。這樣叫叫,東東就一直叫我外婆了。有時她外出,把東東託給我看一看,我就給她看一看。沒想到,她只住了一個多月,就失蹤了。有一天上午,她讓我看一會東東,說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的。卻一去,再也沒有回來,將東東丟在這裡,整整一年多。”
我的天,怎麼跟這次一模一樣啊?洪新暉看了陸大姐一眼。見她也是滿臉的驚愕,說:“那阿姨,你後來,是怎麼找到她的?現在有她的聯繫地址和電話嗎?”
老太嘆了口氣,休息了一下,說:“開始,我看東東這孩子可憐,就盡力照看他,給他買吃的,玩的,還經常帶他到下面的小區裡轉轉,到街上逛逛,教他認一些東西。後來,我越來越吃力了,畢竟年紀大了,老是發病,實在弄不動他了。我就讓我兒子去找她,他先在那個房產中介那裡要到她登記的一個電話號碼,可這個電話卻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一個小姐妹的。我們搞不清,她爲什麼不登記自己的號碼。那個小姐妹,開始還不肯把她的號碼告訴我們,你說怪不怪?後來,我兒子發急了,那個小姐妹才說了出來。我兒子與她聯繫後,她也不肯來見我們,只讓我兒子把東東,送到吳中路的一個站頭上。可那天下午三點多鐘,等在站頭上的,也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象特務接頭一樣。”
“真是奇怪,”洪新暉說,“這個時間,正是她抱着東東到我們那裡的時間。她是有意這樣安排的,這究竟是爲什麼呢?”
老太說:“誰搞得清她啊?我只是瞎猜,東東,弄不好,就是她的一個私生子。”
洪新暉心裡一動:“咦,有點象。看來,東東真是個見不得人的野孩子,唉,可憐了,這個孩子。”說着,連忙問老太要了東東媽的手機號碼,對陸大姐說,“你給她打吧。”陸大姐咧着嘴說:“還是你給我打一下吧,我不會說。”
他就走到陽臺上去打。一打,手機裡卻傳來“你撥的號碼已停機”的聲音。吸了口氣,走回來,又要了她小姐妹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通了,他有些激動地說:“你好,你知道東東媽的聯繫方式嗎?東東,現在在我們這裡。”
她小姐妹愣了愣,有些驚慌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趕緊問:“喂,那你知道她是什麼情況,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她小姐妹吱吱唔唔地說:“我,跟她只是鄰居,後來,還幫她帶了一年多的孩子呢。”
他緊追不捨:“那你,一定知道她的情況。喂,你能不能……”他沒說完,對方就掛了手機。他再打過去,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