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去操場跑步,丁彥澄在看臺等我。我跑到一半的時候,丁彥清出現在跑道上,我繞過他,繼續向前跑,他便跟在我後面跑,我沒有停下來,他也沒有停下來。
“你好厲害呀,搞不定我,就轉向搞定我弟了呀。”他一邊跑步一邊說,聲音從我後方傳來,我聽的真切。我沒有理他,繼續向前跑。但是我心裡有氣,殊不知自己越跑越快。
“別跑這麼快嘛,我們聊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我一邊喘氣一邊說。像似沒有底氣,實則堅定的很。
“你不想跟我聊聊我弟弟嗎?不想知道他過去什麼樣子嗎?不想知道他對你真正的態度嗎?”他也開始喘氣了。
我一點兒也不懼怕他,徑直跑向看臺丁彥澄坐的地方,然後轉過身對他說:“那你說,他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他對我真正的態度是什麼。”我說的很響,他們倆都可以聽到。
“嘁!”丁彥清看都不看我們倆,最後擺擺手說,“我多餘說的,你們倆慢慢玩兒。”
丁彥澄站起來說:“哥,怎麼啦,你有話就直說吧。”
“她是騙你的,你信不?”丁彥清指着我。
“她騙我什麼了?”丁彥澄是真不知道。
“她向我表白過,你知道麼?然後又跟你在一起,你知道她心裡到底是幾個意思?”丁彥清似乎有點氣急敗壞。
“你不喜歡天真的醜小鴨,我喜歡。我不在乎。”
“好,好,原來你都知道。看來是我多餘了。”丁彥清真的氣急敗壞了。
“哥,我知道你喜歡美女。她不是你的菜。你已經羞辱過她了,放過她吧。”
“嚯!現在變成我不放過她了?她對許伶俐說了什麼你知道麼?”丁彥清指着我。
“我不知道她跟許伶俐說了什麼。但是哥你既然已經跟許伶俐分手了,就不要去管她們倆之間的事情了。”我知道丁彥澄是有心袒護我。
“你先回去吧,我來跟我哥說。”丁彥澄雙手放在我的肩上,認真說完。我乖巧的點點頭就跑走了。
我不知道他倆說了什麼。後來我也問了丁彥澄,但是他說這是他們倆兄弟之間的談話,我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然後他還說,總之,這是他哥與許伶俐之間的問題,和我這個局外人無關,即使我說了那麼一兩句不該說的大實話,也不能改變許伶俐疑似劈腿的嫌疑。
許伶俐劈沒劈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與丁彥清一分手,馬上就和另外一個叫賴廣深的男生在一起了。那個男的很胖,不管是長相還是別的方面,都是遠遠不如丁彥清的。我理解丁彥清的不甘,對於他來說,情感上受不了這種“我還不如他”的打擊。
有次我與丁彥澄倆人一起在校外吃飯的時候,我以開玩笑的口氣問他:“如果我跟你一分手,你會不會立馬找個別的女朋友啊?”
他沒有回答,居然反問我:“那你會不會也立馬找一個男的呢?”
“我又不是丁二少爺,桃花朵朵開,哪是說找就找的呀。現在是我問你,你認真回答!”
“嗯,我一定立馬找一個,明天再換一個,後天再換一個,一個個試過來,看看到底誰對我是假好,誰對我是真好。”
“要不,你試試看?”我斜眼看着他,絕不給他臺階下。
“你先給我蓋個章吧?批准章。”他食指指指自己的嘴脣,一臉賤笑,嘴角的弧度與我第一次在籃球場鐵絲網外看到時的一模一樣。
“哼!便宜你了。”我瞪了他一眼,“這是公衆場合,正經點。”
飯後回學校,像約定俗成一般,去操場轉一圈,然後去圖書館,或者直接各自回宿舍。我在籃球場邊踮起腳,主動親吻了他。
他沉默很久後問我:“爲什麼不是在看臺那邊,看臺那邊明明燈不亮,還能親的時間長一點。”我早就料到他的不正經,因爲他正經的時間真的太少了,和他認真我就輸了。
“因爲這裡是籃球場,你在這裡有安全感,會放鬆警惕。”我以爲他會正經起來,結果我又錯了。
“那你是不是想跟我在籃球場邊滾牀單?”我頓時生出一種想打死他的衝動。
“噯!可以了!不要太過分!”他嘿嘿笑着抱住了我,我又小聲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一直都不明白。”
“我不是說過麼?你怎麼忘了?”
“嗯?你沒說過啊!”我眼睛張得老大看着他,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腰好細呀!”他臉上又出現了那邪魅的笑容。我分不清這話是真的還是玩笑。
所以到最後我並不想知道什麼理由,也不想知道他內心對我到底是真心多還是玩笑多。我只記得籃球場那邊昏暗的燈光,和吹過我耳邊的夏天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