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昏迷,只是頭一時發昏,有些體力不支。ZiYouGe容若把我帶回酒店之後。才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早就知道在他面前也隱瞞不了什麼,所以也就跟他說了心中的疑惑。
我沒想到的是,一向沉穩冷凝的容若,在聽了我這些話之後竟然砸了牀頭櫃上的一隻水杯。
那水杯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音時,我嚇了一跳,擡頭看着他,更覺得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怎麼了?”我實在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生氣,爲我鳴不平嗎?好像誇張了一點。
容若轉過目光盯着我的臉:“林溪,這樣的男人你還跟他生活了四年?”他質問我。我被他問的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這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麼我跟蘇城一起生活了四年,都還沒看出來他的爲人如此陰險呢?
我想了想,衝容若慘白的笑笑:“也許是我太笨了。”
“笨,林溪,你實在笨透頂了。”容若衝我低吼一聲。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他情緒波動如此。所以,被他一吼,我本能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們都沒有在說話,空氣似乎都冰封了一樣。我低着頭,心裡亂糟糟的,容若大概是看我可憐也有些不忍心。
終究還是放緩了語氣:“對不起,我,失態了。”他斂了情緒,恢復了波瀾不驚的表情。
“沒事。你說的對,我確實挺笨的。”我也擠出一點尷尬的笑容。
容若看看我,沒再繼續剛纔的話題只問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щщщ¸ttKan¸¢ O
“我沒事了。剛纔就是有點累。”我說。他看我一眼,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我正在想着到底哪裡又得罪了他,沒想到他竟然端了一杯牛奶進來。
“喝點東西,你早上也吃的少。體力肯定好不了。”他把牛奶就這麼遞給我,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接了。
我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微微的涼,讓我怔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牛奶,很聽話的喝了下去。
溫熱的液體下肚,我確實好了很多。“謝謝。”我對他說,現在我已經不把總監二個字掛嘴上了。省的又勾起什麼話來。
他接過手裡的空杯子,放在了牀頭櫃子上。然後拖了個凳子坐在我旁邊也不打算走的樣子。
“林溪,需要我爲你做點什麼嗎?”他問我。我愣了一下,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翻了出來。
“不,我……”我本來想說我不想麻煩他的。可還沒出口,就被他的手勢給制止了。
“林溪,你知道你最大毛病是什麼嘛?”他很認真的看着我。
我扯出一個不解的表情。容若很明顯的嘆了一口氣:“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以爲是。你以爲你真是女超人?什麼事情都能扛?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折騰的徹底趴下再也起不來了纔好?”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情緒似乎又有些波瀾,一雙深眸裡波光粼粼,似有點點星火在跳躍。
他也許是一片好意,可是我聽了這話卻有些不高興。沒頭沒腦的張口就來了一句:“那我應該怎麼做?找顆大樹靠上乘涼?大樹在哪呢?誰是我的大樹呢?”
我連拋出了四個問句,問的容若表情都凝固了似的。
我自己也知道我的反應太過激烈。但是此時我真的覺得他說的話實在太輕巧了,輕巧的讓人忍不住不生氣。他是高高在上的總監,家財萬慣的富二代,他走到哪裡都是光環圍繞,所有人都會討好巴結他,至少也要給他點面子。他做什麼事情都是那麼順風順水。哪像我?
像我這種卑微的像塵埃一樣的人,做什麼事情都得看人家的臉色,出了問題,遇到了問題,我還能找誰來依靠?
容若,他實在是站着講話不嫌腰疼。
我自認想的沒錯,所以那臉上一點不自在的表情都沒有。容若盯了我足足有二分鐘都沒有說話。
我最後嘆了一口氣,也垂了眸抿了嘴不再說話。
“林溪,以後有什麼事都交給我處理。!”他說了一句我聽起來很奇怪的話。所以我擡頭看着他。
“你?你是我的誰?”不能怪我在聽了這樣‘情深意重’的話之後還要反問這麼一句。實在是我聽着這話太奇怪了。他只是我的總監不是嗎?還能管上家事了?
容若的眼中的波光忽明忽滅,忽然又跟我說了一句:“林溪,你是我的。”
這句話極輕,可是,我聽在耳朵裡卻如天崩地裂一般。我簡直不相信我聽到的話是從他嘴裡蹦出來的。
“總,總監,你說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又喊出總監二個字,也許是某種心理暗示吧。暗示我們都該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並不是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關鍵是,我實在是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什麼叫‘你是我的?’我是他的什麼?我不懂,也不敢去深究其中的意思。我的腦子裡翻出二個人的影像,一個是蘇城,一個就是孟蝶。有這二個影子在中間交纏着,我真不知道我怎麼還能跟容若有什麼交集。
我看着容若,容若卻不再開口了。他有時候就是這樣,很深沉,他會在不經意間露出他的一點小心思,可當你想去碰觸他的時候,他的心門又突然關閉了。
果然,他最後看了我一眼說:“沒什麼,你早點休息。”然後就轉身出去了。那背影看起來孤絕的像個天神一樣。我看着他的背影就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遙遠,遠的只能看不能摸。
這件事情,我們後來誰也沒提。我在美國總共呆了十天,容若本來還希望多呆一段時間把身體上的毛病徹底看好了纔回去。但是我有自己的顧忌。一來,跟他在外面呆這麼長時間,別的人不說,那個孟蝶就不能饒了我。這一點我想起來就恐怖。二來,那女醫生已經說了,我毛病不大,完全可以治癒。我想着,回國換個人看看也一樣。最重要的還有一點,我着急着回去搞清楚蘇城給我介紹的那個醫生的情況。雖然心中已經確定蘇城買通了他,這麼多年都是誤診我,但是我還是要拿到證據。
我回到家的時候正好是傍晚,還沒進家門就聽到蘇俊的嘶喊聲和我婆婆的哭聲。我一眼瞧見蘇俊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他現在根本已經不像個人了。那整個就瘦脫形了,眼眶深深陷下去,眼珠子顯得渾濁又空洞,那頭髮也是長的不知道多長時間沒理過一樣。最可怕的是,臉上還不知道怎麼了弄了一道大血痕一眼看上去就像電視裡窮兇極惡的匪徒一樣。
而我婆婆,正端着飯碗勸他吃飯。我婆婆的態度已經是很卑微了,眼巴巴的望着她兒子,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的樣子。
可是蘇俊不領情,我一腳踏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他一手打掉了我婆婆手上的飯碗。那碗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飯菜。
蘇城和林若顏都不在,客廳裡只有他們二個。也不知道蘇俊這又是抽的哪門子邪風。不過,自從他出院之後,就一直邪風不斷,所以我也不奇怪。
“媽,小俊,我回來了。”我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就擡腳上樓了,裝作壓根沒看見他們的情形和地上的狼藉。
好在我婆婆也沒空搭理我。她依舊去討好她兒子,而她兒子依舊在一旁甩着冷臉。
我上了樓,一直到晚上無人的時候,我才找了個機會下來把我的竊聽器拿回來。另外,我還把一個東西放在了客廳的盆栽裡。這個,我還得感謝容若。我都沒想到的事,他今天下了飛機跟我告別的時候,竟然塞了個東西給我。他說這是美國最新的監控器。讓我找個地方安裝好。他倒沒再說別的話,但是我知道,他定是不放心我才準備這麼周全的。
我當然不能拒絕他的好意,所以二話沒說就接了過來。拿回來之後我才發現這盒子裡裝的還不止一個,是二個。容若跟我說了,我只要把這個放在該放的位置,其他的事情他已經安排好了,電腦程序什麼的,他會傳到我的電腦上。那時候,我就能在自己的電腦上隨時看到家裡的樣子了。
我按照他的指示把這二個攝像頭嵌在了客廳的二個盆栽裡。一個對着除非,一個正對着客廳。
我做完了這些才把竊聽器連接上充電器來聽聽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很快我就知道蘇俊爲什麼依舊那麼暴躁了。因爲某一天,蘇城當着他的面把他不能再生育的事情捅了出來,當譏笑他,以後再也做不成男人了。蘇俊這就受了刺激,變本加厲的折騰起來。蘇城當然不會理他,所以最受苦受難就是我婆婆。我的竊聽器裡,除了蘇俊嘶啞嗓子的吼聲,就是我婆婆鬼哭狼嚎的哭聲。聽着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不過在我聽來,那就是天籟之音。
我這一夜都是聽着我婆婆的哭聲入睡的。第二天我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才去公司上班。下班的時候,容若遞了一疊資料給我。我打開一看,又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