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天哪!”
“快跑!”
看到這樣的情景,宋熙再也淡定不了,她上前幾步,裴亞星一把拉住她,她衝着韓君大喊,“韓君,你到底在幹什麼?”
韓君面容陰沉冰冷,他目光鋒銳地看着宋熙,語氣生硬,卻帶着不容質疑:“宋熙,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別嫁給他,可是,你也管不了我,今天,如果你嫁給了這個男人,那麼,就用我的血,來祭奠你的婚禮。”
“韓君!”宋熙氣得一下就流出了眼淚,說出的話,帶着滿滿的無奈,“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當初先提出分手的人是你,既然你選擇了能給你帶來前途的女人,那你就好好珍惜啊,難道你兩個都想要嗎?”
“不是,不是的宋熙,我……我後悔了,”韓君的眼圈溼了,本就醉酒的雙眸,赤紅得好像嗜血的野獸,“我愛你,不能沒有你,我答應你,你立刻離開裴亞星,我也馬上跟裴歐藍離婚,回到你的身邊,前途,金錢,我都不要了,我們回到過去好嗎?”
他的聲音沙啞,帶着無盡的悲傷和祈求。
“你想得太美了,把我裴亞星當什麼人,現在是要搶親嗎?”
裴亞星的臉色鐵青一片,絲毫也沒有被他身上的炸藥包嚇住。
裴歐藍也一臉痛心:“韓君,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
“沒有!”韓君嘶聲力竭地大喊着,“我愛的只有宋熙,只有宋熙一個人,我只是想利用你……對不起,可是,我只能對不起你了,我不能失去宋熙,這段時間,一想到我會徹底失去她,我的心,都如同被人一刀一刀地剜了似得,痛得我,每天都過着快要窒息般的日子,還要編造花言巧語來哄你,我受夠了,不要再演戲了,我要宋熙,只要宋熙,否則……”
他再次撩開衣服,又伸手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蒼白無血。
“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韓君真的是瘋了,此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只想着不把宋熙奪回來,就拉上幾個人一起去死,完全想不到後果了,更加也顧不上自己的前途了。
“好,既然事情是我引起的,那你就炸死我好了。”
宋熙甩開裴亞星的手,就要朝韓君走去,裴亞星嚇壞了,一把抱住她的腰:“你瘋了,不能過去。”
宋熙回身小聲對裴亞星說:“我不相信他會真的對我動手。”
“可我相信”,他緊緊抱住她,死活不放手,“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警察來了,就沒事了。”
“不要報警抓他。”宋熙一臉懇求。
“這個時候,你還再護着他,知不知道不報警,我們這裡的人,有可能都要給他陪葬。”裴亞星劍眉怒目地說。
“我相信我能說服他,不要再讓警察抓他去坐牢……”
裴亞星只是抱緊宋熙,已經不理會她了,他能理解宋熙對韓君的關心,卻不會按她說的做,此刻的韓君,是多麼危險,只有宋熙不清楚。
“韓君……”裴歐藍突然高叫着,“不要做傻事,無論如何,我愛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啊!”
裴歐藍朝着韓君衝去,奪取他手上的打火機,剛剛靠近他,就被他一腳踹到了地上。
“啊!痛……痛死我了。”
因爲擔心女兒,跟着裴歐藍來的閆玉梅,看見女兒倒在了地上,立刻去扶,卻發現女兒的下身,流出了鮮血,身爲過來人,一看這狀態,便猜測是……
“不好了,歐藍……是不是流產了?你又懷孕了?”
閆玉梅大叫一聲,“韓君,歐藍可能懷了你的孩子,不要再鬧了好不好?快把打火機扔掉。”
韓君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裴歐藍,然後,他看到她的裙子上鮮血越來越多。
“你……什麼時候又懷孕了?”他目光晦澀地問着裴歐藍,腦子裡一團亂。
距離裴歐藍上一次流產,纔剛剛過去三個月,而手術完之後,他們也只是在一起兩次,那麼……
“我也是剛剛發現的,本想這幾天跟你說的,可是你一直喝酒,都不跟我說話,這個孩子我很努力才懷上的,韓君,我們保住它吧?好不好?”
她一直爲上一次懷了別人的孩子而內疚,所以,她的身體剛一恢復,她就努力找了醫生,開了排卵藥,然後讓自己儘快懷上一個韓君的孩子,想以此來增進她和韓君的感情,而她做得這一切,都沒有告訴過韓君。
韓君聽到她的話,手一抖,打火機掉在了地上。
周圍保鏢一擁而上,桎住了他,此刻警察也到了,給韓君帶上了手銬。
警察剛想將他帶走,裴歐藍卻突然叫住:“等等……韓君,我問你一句話,剛纔你踹了我一腳,是不是因爲害怕炸藥傷到我?”
“不是,我討厭你!”
“你跟我說實話!”裴歐藍已經淚眼婆娑。
韓君看着裴歐藍,眼圈也溼了,“還是快去醫院吧。”
裴歐藍笑了,淚水一涌而下:“你果然是關心我的,韓君,你要好好的,倘若寶寶保住了,我和寶寶需要你,聽到了嗎?”
韓君的心尖一痛,他從來都沒想到,像裴歐藍這樣的千金小姐,竟然會對自己這樣癡情,終是沒忍住,複雜的淚水,一涌而下:“歐藍……我對不起你!如果真的有孩子了,就……打掉吧,我不值得你這樣!”
他轉頭,想要跟警察們走。
卻沒想,一直穩坐泰山的裴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是和裴露濃一起來婚禮現場的,因爲裴露濃說,兒子結婚,父親不到場太不像話了,他眯着晦澀的眸子答應了裴露濃的要求。
他突然喊了一句:“警察先生,其實,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韓君一愣,回頭看向裴炎,裴炎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更加想不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這是要保他嗎?他這樣鬧了,他還願意保他嗎?
“對對對,是家務事,不需要驚動警察,他是我的老公。”
被臺上救護車的裴歐藍,用着虛弱的語氣,極力想要跟警察解釋,然後,她將感激的目光看向裴炎,又用着祈求的目光,看向裴亞星,希望裴亞星能放韓君一馬。
“真的是這樣嗎?”
其中一位警察問,他將目光看向裴亞星,豐城裴家,他們惹不起,可據說,這次報警的,也是裴家的人,那麼不是裴炎,就是裴亞星了。
裴亞星目光銳利地看向裴炎,他在想,裴炎是爲什麼要保住韓君,說這隻老狐狸是爲了女兒裴歐藍,他真的不太相信,按他的風格,完全可以弄死韓君,再給裴歐藍找個門當戶對的,可這一次,似乎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行事風格。
一時之間,他猜不透裴炎的目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裴亞星表態,很顯然,他的一句話,便可以決定韓君的命運。
宋熙看着着急,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強逼着裴亞星,激怒他,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突然點起腳跟,在裴亞星耳邊說了一句話,裴亞星眸光一亮,“你說真的?”
宋熙堅定地點頭。
裴亞星眉目舒展:“好,希望你說話算話。”
轉身他對警察說:“抱歉,只是一場誤會,我們的家務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好的裴先生。”兩名警察走了。
救護車來了,裴歐藍被送上車,韓君目光復雜地看着裴歐藍。
裴歐藍伸出手,淚眼婆娑:“韓君,陪在我身邊,好嗎?”
韓君遲疑,閆玉梅看不下去,邊抹眼淚,邊氣憤地說:“他都那樣對你,你還這麼想着他幹什麼?你的驕傲,你的任性哪去了?嗚……”
也許是這句話,觸動了韓君,他嘆了口氣,走向裴歐藍,抓住她的手,跟着她上了救護車。
裴歐藍脣角微勾,雙眼緩緩閉上,滑下一行欣慰的清淚。
在韓君上了救護車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站在裴亞星身邊的宋熙,目光晦澀又苦楚,彷彿有訴不盡的千言萬語,說不明,道不白。
裴亞星那個小氣的男人,立刻擋在了宋熙面前,他討厭他們那樣彷彿別人都插不進去的深切對望。
救護車走了,宋熙主動靠進裴亞星的懷裡,情不自禁,把他當成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這樣的舉動,令裴亞星愉悅,於是,他伸出有力的手臂,緊緊將她摟進懷裡,恨不得把全身的溫暖和氣息都度給她。
婚禮舉行到一半,大家散的散,跑的跑,宋熙也是驚魂未定,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婚禮了,所以,最後裴亞星決定先暫停婚禮,過後再重新舉辦一個完美的婚禮,宋熙也覺得這樣比較好,或者,就當舉行過了。
………………
裴歐藍醒來的時候,看到韓君還坐在她的牀邊,她欣慰地笑了。
“韓君!”她有些虛弱,伸出手來。
韓君遞上自己的手,不算熱情,但也算積極,“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