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君渾身有點顫抖,整個人有點魔症的感覺。
裴歐藍心疼又難過,“我跟你一起求上帝,韓君,我跟你一起求上帝,如果囍悅平安、健康了,你就原諒我之前所犯的一切過錯,不要拋棄我和孩子,好不好?我肚子裡的也是你的骨肉啊!”
裴歐藍深切地看着韓君,一臉地期待。
韓君怔怔地看着她,半響,才說出,“好,如果你幫我一起求上帝,上帝保守了囍悅健康、快樂,我就原諒你的一切過錯,我們好好過日子,把兩個孩子好好養大,你說好嗎?”
他也算想明白了,宋熙,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他根本連宋熙的一根腳指頭都配不上。那麼裴歐藍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責任。
裴歐藍聽到他這話,眼淚流了下來,“好!我跟你一起祈禱!上帝啊,我知道我是個罪人,犯了很多錯,但是,這一次,我真的知道了,我想要一個彌補的機會,求你讓囍悅快點好起來,讓我和韓君一家幸福、快樂的生活,嗚……。”
裴歐藍也哭了,這一刻,想要囍悅健康的心,都是最真實的。
………………
私人機場,裴炎回頭回腦,剛要上飛機,一副冰涼的手銬從他的背後,迅速串出來,戴在了他的手上。
他微微眯眼,不甘心,卻也無奈。
鍾力景一招手,警員們將他拉下飛機雲梯,帶上警車。
到了警察局,裴亞星自然是第一個時間來見他。
他擡眸,憤恨地瞪着裴亞星,“小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將會是我的禍害,我早就應該弄死你這個小雜種。”
這一刻,裴炎對裴亞星不再有隱忍,而是完全釋放了對他的怨毒。
對於裴炎來說,他是有恨裴亞星的理由的,裴亞星是老婆背叛他的一生的恥辱,如今,又相當於是他親手要將他送上斷頭臺,他真的很後悔沒有在他小時候弄死他,那樣,他現在或許還可以享受自己裴氏董事長的榮譽。
只是,裴亞星突然拿出一疊資料給他看。
裴炎怔了幾秒,拿起桌上的資料,看了幾眼後,突然,眸子撐大?完全不敢置信,之後,他的眼圈溼了,嘴裡不斷地喃呢,“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你爲洗去你媽媽的污點,編造出來的謊言。”
“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必要那樣做?難道我澄清了她的污點,她能活過來?”
裴炎一下不吭聲了,沒錯,裴亞星根本不需要再做什麼,因爲他會被警察抓回來,想必警察真的拿到指控他的證據了,他已經完了,不值得裴亞星再造假。
他低下了頭,蹙眉,閉上了眼睛,難道,自己這些年錯了?
裴亞星看到他這個樣子,眼圈也控制不住的溼了,可他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陰冷與漠然,“希望你到了地下,見到我的媽媽,能跟她說一聲對不起,還有我無辜的外婆和外公。”
裴炎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地說,“原來,一切的罪惡源頭,都在一個誤會上。曾經,我是窮小子,你媽媽是千金小姐,我跟她在一起後,雖然經常被人瞧不起,可是,因爲我和你媽媽相愛,所以,別人對我的羞辱我都忍了,我當時想,只要你媽媽愛我就行了,可沒想到,有一次,我發現了,你的血型跟我和你媽媽都不一樣,很顯然,你不是我裴炎的孩子,連dna都不用驗了,我很傷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同時,我也有了一個新的體會,就是金錢、財富,必須要自己有才行,別人,任何人都不可靠!”
“可你怎麼都沒想到,我媽媽她並沒有背叛你,她只是因爲生產的時候出現意外,孩子死在了腹中,她怕你難過,便託人從孤兒院抱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來,你當時連查都不查就斷定是我媽媽對不起你了,你連關心一下都沒有,就認定了我媽媽的背叛,你這樣,對我媽媽多麼的不公平。”裴亞星憤怒地質問。
裴炎不吭聲了,雙手捂住臉,“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應該信任你媽媽的,就算當時我多關心一下她,或者多問問這件事,或許,都不會變成這樣,我……殺了她,殺了你外公、外婆一家,現在我已經不求別的,只求下去見你媽媽,親自向她道歉。”
裴亞星站起身,對於這樣的裴炎他沒有什麼憐憫的,無非是,大勢已去,但悔之已晚。
在裴亞星要走出門的時候,裴炎又說了一句話,帶着祈求的口吻,“可以的話,留雅茹一條命,她,是我唯一的女兒。”
裴亞星冷冷地說,“她的事,自有法律定奪,殺人放火的,不是誰說想放就能放的。”
他說完就走了,裴炎低下了頭,雅茹是他唯一的女兒,其實,他最愛的是裴亞星的媽媽,他們是自由戀愛,一見鍾情,後來,他找了裴歐藍的媽媽之後,也是爲了利用她,當然,也是因爲覺得第一任妻子背叛了自己後,他的心態就變了,變得對婚姻、男女關係,都很不當回事,所以,見到邱雅茹的媽媽,他覺得很像裴亞星的媽媽時,他便跟她好上了,這也導致了閆玉梅在酒吧跟人家亂來,生了裴歐藍。
一切的虐緣都有根源,一切的錯,從他開始!他現在知道錯了,可已經爲時已晚,等待他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
一個月後,所有案件定案,裴炎被判死刑,邱雅茹由於殺人未遂,但情節嚴重,被判有期徒刑十年。邱雅茹這樣的殘疾人,不坐牢生活都困難,何況還要坐牢,再加上她原本心高氣傲的心氣,讓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於是,她在監獄吃飯的時候,偷偷砸碎了搪瓷勺子,割斷了自己的動脈,自殺了。
臨死前,監控裡顯示,她最後,還是喃喃了一句話,“裴亞星,來世,我想做宋熙那樣的女人。”
宋熙和裴亞星看到了監控錄像,感觸頗多,可又覺得對於邱雅茹,他們沒有什麼可交流和談論的,一切,自有天意,人在做,天在看!
關於仇怨的事,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囍悅的事。
囍悅一直住院,但是,身體在一天天恢復,小孩子身體好了,心情也就好了,只是,她突然發現,這一次受傷之後,關心她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韓君和裴歐藍每天都來看她,還帶了很多好吃的。宋熙和裴亞星更是幾乎整天陪在這。
只是,小孩子雖然小,但還是敏感的,她覺得有些事,很不正常。
“媽媽,爲什麼韓君叔叔和裴歐藍阿姨,現在對我這麼好?好像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一樣?”
正在給囍悅削蘋果的宋熙,手上一滑,刀刃割在她的大拇指上。
“媽媽,你流血了,對不起媽媽,我不該跟你說話,分散你的注意力,害你受傷。”
那一瞬間,宋熙的心,彷彿都被囍悅給揪住了,囍悅是一個特別敏感,又特別懂事的孩子,如果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媽媽,而韓君纔是她的親生爸爸,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幼小的心靈能夠承受得住嗎?更何況,韓君,曾經還那樣肆無忌憚地傷害過她。
裴亞星在門口,聽到囍悅的喊聲,立刻走了進來,“怎麼了?”
他抓起宋熙的手指,放到嘴裡含着,心疼得蹙眉,囍悅看着,咧嘴笑。
宋熙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出來,“別這樣,囍悅看着呢。”
裴亞星微微一笑,“我什麼都沒想,只是想能緩解你一點疼痛,是你想多了。”
宋熙更尷尬了,“我不疼!一點小傷。”
裴亞星出去跟護士要了一個創可貼,貼到了她的手指上。
這個時候,韓君和裴歐藍又拿着好吃的來看囍悅了。
囍悅怔怔地看着他們,但似乎並沒有特別高興,尤其是裴歐藍的示好,她很不適應。
宋熙察覺到了不囍悅的異常,給韓君使了個眼色,韓君立刻會意跟了出去,裴歐藍自然不會幹等着。
走出病房門,裴歐藍便有些不高興地對宋熙說,“宋熙,有什麼不能當着我的面說的,還要單獨調出韓君。”
這話分明是話裡有話。
宋熙擡眸看了她一眼,只淡淡地說,“你和韓君,都不值得我費半份心思。”
“你……”
她這話的意思好像,她和韓君都一文不值似的。
“如果你還想跟在我身邊,那麼就說話前要得到我的允許,否則你就滾我遠點。”
韓君看着裴歐藍,陰沉着臉說。
裴歐藍臉色頓時白了,但是,也沒有說出反抗的話。
其實韓君平時對她也沒有多差,只是,在面對宋熙時,韓君討厭她對宋熙的挑釁,有種沒事找事的感覺,如今的他,哪還有什麼值得宋熙花心思的。
“我叫你出來,是想跟你談談囍悅的事。”宋熙低沉地說,這事倒是也不怕裴歐藍知道。
“囍悅當然是……”
裴歐藍想說,當然跟我們,韓君纔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還沒說出口,就接收到來自韓君的一個凌厲眼神,她便一下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