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面子,這次的事,她不對,我會教她。”
“我沒錯,今天就算卓越打死我我也不後悔,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冬梅,文華哥喜歡了冬梅那麼多年,只有他才能給冬梅幸……”
“夠了……”突然,冬梅發出一聲吼叫,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囍悅。
冬梅緩緩轉頭,一瞬不瞬地直視着囍悅,一臉痛心,卻是在對着旁邊的*說:“文華哥,對不起,我不能再幫你保守秘密了。”
一旁已經坐起來的*,擦了下臉上傷口流下來的血滴,任憑他們怎麼吵鬧,他都好像麻木了一般,一點表情都沒有,心,彷彿碎透了。
囍悅詫異地看着冬梅,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陸少勳一臉糾結,“不能……”
“文華哥一直喜歡得要命,不惜用自己的青春月歲和生命來愛的那個人是你……是你囍悅!”冬梅終於把這句壓抑得很久的話,宣泄式的喊了出來。
陸少勳阻止失敗,一臉擔憂的看着囍悅,不知道這丫頭會有什麼反映。
卓越聽着冬梅這樣喊出來,心情一下子平復了一些,在此之前,他並沒有真正相信冬梅的話,還以爲冬梅爲了掩飾她跟*的感情而撒的謊。
所以今天看見他們睡在一張牀上,即使知道是囍悅搞鬼,他也很憤怒,因爲他覺得是冬梅看到了*的短信積極赴約,纔會給囍悅製造了機會,並懷疑冬梅和*的關係本來就不清不楚。
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誤會冬梅了。
“冬梅,你在說什麼?開玩笑嗎?”囍悅有些懵懂,覺得冬梅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
冬梅深深吸了口氣:“我沒有半句假話,囍悅,對於文華哥,你就沒有一點點心嗎?”
“什……什麼意思?”囍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文華哥對她的好,可以說是陸少勳都比不了的,那是十幾年來天長日久經過歲月考驗的!可是……如果這份如同親兄妹一般的好,變了性質呢?那她該……
她迷茫地眨着眼睛:“冬梅,你不要爲了跟卓越在一起就胡說八道,你這樣會傷了文華哥的心。”
“囍悅,”冬梅突然怒吼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檢討自己,你說,我們三個女孩子中,文華哥對誰最好?”
“一樣的,文華哥對誰都最好,若說一定要分出來,我覺得他對你是最好的,我看見他很關心你,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樣。”囍悅說得理直氣壯,這就是她真實的感受
*閉上了眼睛,那表情充滿了絕望。
“呵!囍悅,你的心都被狗給吃了吧,我們十三歲那年,你生病了,孤兒院離醫院太遠,我們沒有錢坐公車,院長又不在家,是誰揹着你走了十幾里路去醫院,又是誰跪在醫生面前磕頭磕到額頭流血,才求得醫生不收費也給你看了病。”
冬梅的話將囍悅心底裡最隱秘,最酸澀,也是最感動的記憶,狠厲地挖出來,如放電影般一幕幕呈現在眼前。
這些記憶,有美好,有苦澀,有感動,有悲愴,可不管是什麼,那些年受得苦比樂多,那些記憶被冠上了沉重的軀殼,彼此心裡一輩子都記着大家的好,可平時誰都不願去觸碰那些回憶,因爲一旦觸碰,就會控制不住的心痛,每一次大家聊起過去,都會哭得昏天地黑!
今天,可以說冬梅豁出去了,她要將過去的經歷血淋淋地撕開,讓囍悅重新感受一下,他們的文華哥到底對誰是最好的,文華哥的心,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感受到。
“小時候,還有一次,孤兒院的資金都花完了,院長手上沒有錢了,我們一天只能吃一頓飯,文華哥心疼你身體不好,把自己一天分到的一個饅頭都給你了,而他自己半陸餓得在牀上打滾,實在挺不住了,他便學電視新聞裡演的那個吃土的奇人異事,也跑到院子裡……去抓了一把土吃……”說到這裡,冬梅的聲音顫抖了起,眼淚再次涌下,說不下去了。
她緩了口氣,繼續說:“這事被我看見了,我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他卻逼着我發誓,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了,他就再也不當我是妹妹了,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忍住了,第二天,院長出去找錢了,你仗着文華哥疼你,就總在文華哥面前撒嬌說你餓,文華哥被逼無奈,跑到孤兒院門口的包子鋪給你偷了兩個包子,你吃了包子不餓了,高興了,可後來包子鋪的老闆發現了這事,讓店裡的夥計狠狠打了文華哥一頓,他的右手手臂都骨折了……嗚……院長髮現他受傷了,問他怎麼回事,他不敢說他去偷東西了,便撒謊說跟別人打架了,院長聽了很生氣,於是,那晚,文華哥忍受着骨折的痛……還被罰跪了一夜……嗚……。” 冬梅說到這裡,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而囍悅張着嘴巴,目瞪口呆得彷彿傻了一般,那些有關文華哥不明原因受傷的記憶,如破閘的洪水洶涌而來……
只是,這些真相,似乎太殘忍了點,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一刀一刀殘酷地紮在囍悅的心上,痛得她,連流淚都忘記了,因爲流淚,已不足以表達出她此刻痛徹心扉的愧疚之情。
“還有……”冬梅擦了擦眼淚繼續激憤地說。
還有?囍悅甚至於露出了恐懼的眼神,到底,她欠了文華哥多少?
“不要說了冬梅。”*突然開口了,只是語氣中一點生氣都沒有,讓人聽了都是冷的。
“不,我要說完,今天我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囍悅,否則,對文華哥你太不公平了。
卓越垂眸靜靜地聽着,就算是男人,他都有點被*的故事觸動了。
陸少勳卻一臉糾結,他真的好怕,好怕……那些囍悅人生裡沒有他的記憶,全部被*感人至深的付出佔據着,而這些記憶,必然會影響他和囍悅之間的感情唯一性……
“一直以來文華哥都最喜歡你,這種喜歡隨着年齡的增長,從親情演變成了男女之情,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文華哥把自己打工賺來的第一筆錢買了一朵玫瑰花,他打算等你放學的時候對你表白,告訴你,他,喜歡你……”
“可是,那天,你卻與陳俊浩手拉手的回來了,你還告訴文華哥,你終於跟自己暗戀了兩年的男孩子交往了,你覺得好幸福。”
“文華哥看着你幸福的笑臉,忍下了心裡上的巨痛,爲了掩飾對你的感情,他將那朵玫瑰花……送給了我,你看見我收到了文華哥的花,便以爲文華哥喜歡我,你卻不知道,文華哥跟我說,他覺得那個陳俊浩更高大帥氣,家庭條件又好,你跟了那樣的男人會比跟着他幸福,所以,他甘願默默地……愛着你!”
“後來,你說要跟陳俊浩私奔,文華哥的心,痛得要撕裂了,卻沒有說一句挽留你的話,因爲他覺得,你等了陳俊浩三年,那份愛一定是深入蝕骨的,反正你也不會選擇他,他又何必說出那樣的話給你壓力呢?於是,他連夜疊了一千個代表祝福的幸運星,作爲禮物送給你,他說,這也許是他能爲你做得最後一件事了。”
“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走成,當我跟他說你沒走的時候,你不知道他有多開心,以爲自己這一次……或許會有機會,可是沒多久卻得知,你竟然好像在一瞬間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陸少勳!”
“這樣大喜大悲的刺激對於一般的男人可能會瘋癲,可文華哥在面對你的事情上,彷彿是打擊受得太多了,已經有了足夠的免疫力,他再次忍下一切的痛苦,在你面前仍然裝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爲了不讓你產生懷疑,造成心理負擔,或者是……害怕跟你連兄妹都做不成,他有意在你面前對我格外好,甚至露出有些曖昧的眼神,這就是爲什麼你會覺得文華哥對我最好的原因!囍悅,你說,你怎麼就一點也感覺不到文華哥……他的良苦用心呢?”
“還有,第一次,陸少勳爲了你,將文華哥打得鼻青臉腫,第二次,陸少勳推了文華哥一下,他那條小時候爲了你骨折過的手臂再一次骨折,還傷口破裂大出血,那天晚上文華哥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讓我給他包紮傷口。”冬梅越說越激憤。
囍悅一聲也不吭,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家,你們走,都走吧,我想靜一下。”
*從牀上走下來,囍悅看見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悲絕,那個陽光、溫暖的文華哥,彷彿一瞬間掉入了冰谷。
“文華哥!”囍悅情不自禁喚出這一聲飽含太多複雜情感的稱呼。
*強迫自己不去看她,“你們不走,我走!”
*剛一擡腿朝外走,只聽,“噗通”一聲,囍悅跪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不但讓*心間一痛,全場的人也都被震撼了,尤其是陸少勳,他覺得或許囍悅有欠*的地方,但這個道歉禮……是不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