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努力、隱忍,上至領導,下至同事都對他的印象不錯,終於,三個月的功夫他讓自己坐上了頻道製片主任的位置。工作量翻倍了,可工資卻也才一萬多塊。
宋熙在電視臺做了三年,工資才長到兩萬,他也要做三年嗎?
他覺得時間太久了,他有些急不可待。
就在他覺得人生不得志時,一次跟師弟聚餐,他認識了裴歐藍。
師弟是富二代,師弟認識的人也都是有錢人,於是當裴歐藍對他流露出好感時,他沒有拒絕,然後他得知了裴歐藍是亞星衛視的千金後,更是對她越來越熱情的示好,全然接受,直至上牀。
裴歐藍知道他有女朋友,就直接跟他說:“你做我男朋友,我立刻就讓你坐上頻道總監的位置,頻道總監在電視臺僅次於副臺長了,過了試用期之後,一個月工資加黑色收入,至少有五萬塊以上,不光是金錢,還有前途。
這個誘惑對韓君來說太大了,他幾乎沒怎麼糾結就答應了裴歐藍的要求。
他是這樣想的,裴歐藍要是做到了,那他就去跟裴歐藍交往一段時間,他會跟宋熙坦白,要宋熙等他,等他工作地位穩定了,就算以後跳槽去別的電視臺,他也是頻道總監級別的了,只有這個方法能讓他最快速度成功。
他覺得宋熙那麼愛他,雖然委屈了她,但她一定會等他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宋熙竟然在背後爲他付出了這麼多,她對他的這份付出,此刻真的有些讓他感覺愧疚難當,承受不住。
“砰!”的一聲,韓君越想越覺得懊悔,一拳打在了陽臺的玻璃窗上,玻璃碎片飛濺,他的拳頭立刻血肉模糊,他狠狠咬着下嘴脣,不知道是手痛,還是心痛。
“呀!怎麼了?韓君,你怎麼受傷了?你哭了?”
裴歐藍走出浴室,看到他站在陽臺,原本一臉風騷地朝他走去,卻在看到這一幕後,臉色大變。
“沒,沒事!”他有氣無力的轉身,走進屋裡,從牀單上撕了一塊布,胡亂包紮手上的傷。
“韓君,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忘不了宋熙?你還愛她?你是因爲她才把自己弄傷的,你心疼她了?”
裴歐藍越說臉色越冷,雖是問話,卻是篤定的口吻。
包好手後,韓君嘆了口氣,突然開口:“歐藍,我們分手吧。”
“什麼?”裴歐藍鳳眸嗔怒,她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就跟她說分手,他們纔在一起幾個月,她廢了那麼大的心思將他送上頻道總監的位置,她還滿心的激情澎湃呢,他竟然就要分手了。
“你跟我分手是想回宋熙身邊嗎?你以爲你回去她還會要你嗎?像你這樣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她只會瞧不起……”
“沒錯,我就是沒出息的男人,”韓君突然怒吼,打斷了她的話,“上學的時候我靠女人養,工作了我靠女人上位,所以,我配不上宋熙,我更配不上你,她不會要我了,你也別要我了,我對不起宋熙,她對我那麼好,我卻那麼輕易就愛上了別的女人,我是個混蛋,”
他說着淚水流下,又“啪啪!”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裴歐藍一怔,他說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因此痛苦於對宋熙的愧疚,這個理由她太喜歡了,那個別的女人,不就是她裴歐藍嗎?這麼說,他是真的愛自己的。
因爲這句話,讓裴歐藍在聽到那響亮的耳光後,心疼不已,她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自虐行爲。
“不要管我,你走,離我遠遠的,不管我有多愛你,多捨不得你,你都不要理我,因爲我不配,不配愛你,也不配得到你的愛……嗚……”
說到激動處,韓君捂着臉,哭了,哭聲是那樣悲痛欲絕,讓人絲毫察覺不到他的情緒中,有一絲絲虛假。
裴歐藍的心,一下子就軟成了泥,尤其是聽到他說,他是那麼那麼的愛着她。
她擡手抱住韓君的頭,安撫在自己胸前,像哄孩子般,一邊撫-摸他的髮絲,一邊溫柔地說:“韓君,別哭了,我說錯話了,不管是你跟宋熙在一起,還是你跟我在一起,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爲你付出的,不是你的問題,真的,只要你愛我,我也愛你,什麼困難我們都可以共同面對,你欠宋熙錢就還給她,你沒有,我有,二十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別哭了,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
韓君淚眼婆娑地擡起頭,目光灼人地盯着裴歐藍看,然後,他什麼都沒說,緩緩低頭,落下自己的脣,閉眼,表情迷離,深吻,脣齒相融,這行徑,比他說任何感謝或曖昧情話,都更能表達他深切地愛意。
在裴歐藍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交付了自己的心……
與此同時,韓君睜開了眼睛,眸中,散發出的是晦澀不明的光。
一秒鐘後,他的吻變得更加瘋狂,動作甚至有些粗暴地將她推倒在牀上,迫不及待地撕扯她的衣服,讓她充分感覺到了他是那麼那麼地渴望着她,迷戀着她……
…………
裴歐藍回到家後,立刻找自己的媽媽要她的銀行卡,前幾天她把卡落在媽媽房間裡,媽媽幫她收起來了。
走出房門時,裴歐藍的媽媽閆玉梅不放心地說:“歐藍,雖然二十萬不算多,可是我總覺得一個男人花一個女人的錢,證明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男人。”
裴歐藍不以爲然,“韓君沒說跟我要錢,是我主動提出給他的。”
閆玉梅見女兒堅持,很無奈地嘆口氣說:“咳,那你自己小心,凡事留個心眼,媽不在乎這點錢,可媽瞭解你高傲的性子,怕你受不了感情上的打擊。”
“媽,你想多了,韓君真的是遇上難事了,江湖救急而已。”
“哦!”閆玉梅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到底是遇上什麼難事了?需要一個交往不久的女人幫忙?”
母女倆沒想到,裴亞星突然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還冒然地插了這麼一句。
裴歐藍怔忡,立刻解釋:“哦,韓君跟朋友一起投資做點小生意,結果資金被套牢了,我只是幫他解解燃眉之急,反正錢也不多。”
她一臉坦然,靜靜看着裴亞星,裴亞星面無情緒,只是與她對視,一會兒,裴歐藍的目光就開始閃爍了,他的眸光太銳,讓她情不自禁心虛。
他緩緩朝她走來,一手託着西裝,一手擡起,厚重的掌心落在裴歐藍的肩膀上:“歐藍,你是我妹妹,大哥希望你幸福,裴家對於這點錢不會在乎,只是,大哥希望你知道一個定律,一個女人給一個男人花錢,這個男人表現的再好,都無法知道這個男人是愛錢?還是愛人?相反,一個女人不給一個男人花錢,才更能試探出這個男人,是不是真正的愛這個女人,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明白大哥的意思。”話落,裴亞星已經穿上外套,轉身走了出去。
裴歐藍愣住,思緒被圈進了裴亞星的話語中,一時沒了準主意。
“你大哥說的對呀,你大哥是男人,又比你年長,社會經驗比你豐富……”
“行了媽,我知道了”,煩躁地打斷閆玉梅,裴歐藍眉頭微蹙,“這件事我會看着辦,我先走了。”
“唉……”
沒等閆玉梅再開口,裴歐藍已經出門了。
看着女兒的背影,閆玉梅眉頭蹙了起來,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能不擔心,只是,另一件事似乎更讓她憂心。
裴亞星這次回來,對她們母女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剛纔裴亞星對裴歐藍的一番叮囑,真的很像一個哥哥對妹妹發自肺腑的關心,可是,閆玉梅的心,卻不能坦然的接受這一切。
她記得很清楚,五年前,裴亞星因爲懷疑她害死了自己的母親,跟她和丈夫裴琰鬧得不可開交,矛盾無法化解之際,裴琰使用強硬手段將裴亞星送出國去。
這一次回來,難道他已經忘記她母親的事了?看他的行爲像,可是,她的心卻始終惶惶不安,怎麼想,都覺得裴亞星不是那種輕易妥協的人。
…………
高雅的咖啡廳,悠揚的輕音樂。
韓君表情緊繃,目不轉睛盯着朝咖啡廳走來的裴歐藍,卻在她進門看見自己的那一刻,低頭喝了口咖啡,再擡起頭,一派悠然閒適。
“來了!”明媚地微笑,簡單的兩個字,即顯出彼此的熟絡與親密,又不會讓人覺得太刻意討好。
“嗯!”裴歐藍也甜甜一笑,坐下,喝了口咖啡,然後,她伸手抓起韓君的一隻手掌,放到自己的臉頰上來回蹭着,語調嬌嗔、軟膩,還參雜着一絲愧疚:“韓君,真的很抱歉,錢……我沒有拿出來……”
觸摸着他的掌心,裴歐藍想要感受他的內心,感受他聽到這話後的反映,然,她什麼都沒感受到,似乎這句話對韓君沒產生任何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