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鎬手裡的筆一頓,擡眸看了一眼還冒着一股嫋嫋熱氣的咖啡,鼻尖已撲來咖啡的醇香,他輕“嗯”一聲,手裡的筆繼續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着他的大名。
蕭沛語剋制自己的暴脾氣,“厲總,這是您要的文件。”文件放在桌上的聲音微重,證明她對他的無視已經有些生氣。
一直都低着頭的厲景鎬一抹淡笑在脣角一掠而過,他緩慢的擡起頭,手裡的鋼筆在指尖旋轉着,漫不經心的問,“最近睡眠不好?”
溫雅和煦如他,他擡眸間的王者氣場還在讓蕭沛語再次認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
“厲總睡眠不好關我何事,我想厲總一定是白天咖啡喝多了。”她冷淡而疏離的說。
“我是說你。”
“我睡眠好不好又與你何干,厲總日理萬機,就不勞您費心了。”
坐在辦公椅上的厲景鎬仰頭凝視着蕭沛語,她一頭烏黑微卷的長髮,被她隨意的紮在腦後,露出一段優美纖細的頸項,他媚眼微眯,脣角微微上翹,“你在氣什麼?”
蕭沛語躲閃他能洞察一切的犀利眼眸,“屬下哪敢在您面前生氣,厲總您想太多了。”她好言的陪笑着。
一句一個厲總,還您您您的,不是在生氣難不成是在撒嬌啊?
厲景鎬微微一笑,看她的眼神裡滿是溫柔、寵溺,“伶牙俐齒,耍貧嘴,從今天開始晚上早點睡覺。”
蕭沛語將目光重新看向他,而他卻已經垂眸,伸手端過她拿來的咖啡,慢慢的品嚐一小口。
只因她剛纔沒有看到厲景鎬說話時的眼神,不然一定不會以爲,這是他作爲上司對她小員工的霸道條款。
“下班時間是屬於我們員工的私人空間,想幾點睡覺是我們的自由,只要上班不遲到,不影響工作,你管我們幾點睡。”蕭沛語。
“不是你們,是你,別人不睡都不管我的事。”厲景鎬。
“那我更不要你管了。”蕭沛語。
這個女人,幾年不見臭脾氣是隻增不減。
“你這犟脾氣能不能改改,我看你不止睡眠不足,還內分泌失調更年期了,你男朋友蕭浩煜受得了你嗎?”說道男朋友蕭浩煜,厲景鎬的心不禁一顫,他差點忘了,他們之間目前存在的問題,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們這是在吵架嗎?哎……
“你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受不了就不要啊。”
“我……”厲景鎬剛想辯解,不經意間看到的是她倔強的眼角已染上溼意,她此時想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卻因爲害怕而不敢流淚。
厲景鎬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尖銳的刀子刮過,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伸手想要捧起她的臉,對她說,‘傻瓜,我沒有不要你啊。’
他的手已在半空中,蕭沛語卻已用力的推開,染上淚花的眸子仇視的盯着他,“別陰晴不定的這樣對我,我會誤會你還在乎我,你明明知道我是那種特愛自作多情的人,陌生人就是陌生人,陌生人不會去管對方几點睡覺,睡得好不好,睡得足不足,如果我的工作那裡做的不好,您可以用公司的制度在懲治我,我承認,就算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有勇氣這樣和你單獨在一個空間裡,如果我這樣的坦白對你的生活造成負擔,那麼你大可以放心,你不要的,不代表別人也不要,我有男朋友,我有苦會和他訴,我睡不好也是他該管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