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傻,居然以爲李文媚是真心向我表示友好的,我甚至於還愧疚自己以前對她那些不友善的舉動。
現在想起李文媚那個虛情假意到讓人覺得噁心的笑容,和她說的那些虛與委蛇的話,我就恨不得一拳頭狠狠地搗在她眼窩裡。
u盤是她撿到的,也是她送過來的,我在之前檢查過,根本就不會有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動了手腳。關於那些照片我此刻也猜到了幾分,應該是當初蘇子陽和徐詩藝好的時候,徐詩藝從蘇子陽的手機上偷偷留下來的,而李文媚,是徐詩藝的妹妹,她有照片也不奇怪。
“你怎麼了?”想得入神,居然沒聽見池銘銳叫我,他又叫了一聲,我才愣愣地回神。
池銘銳看着我呆傻的樣子抿了抿脣,“你沒事吧?大夫說你身體不好,又懷着身子,一時急火攻心,才暈過去的,後來怕你睡不安穩,就給你打了一針安眠針,醒來就沒大礙了。”
我尷尬地眨了眨眼睛,“我懷孕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池銘銳搖搖頭,“昨天跟我一起來的只有你那位朋友,她讓我不要說出去,你放心,沒人知道的。”
我抓住了池銘銳話裡面的意思,“今天是幾號?現在幾點?”
“27號,現在是十點三十三。”池銘銳看了眼腕錶,回答道。
這麼說,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是了,筱玲應該上班去了,看着面色憔悴的池銘銳,我突然有點好奇,“你一直在守着我?”
池銘銳點點頭,微微一笑。
我莫名感動,“謝謝你。”
“要不是我來談生意,你怎麼會出醜呢?我愧疚都來不及了。”池銘銳又笑笑,說的很認真,彷彿昨天的事真的是他的責任一樣。
不過提到談生意,我頓時就想到項目的事,發生這麼一檔子事,項目肯定黃了,江念蓉絕對恨不得拿着銀針扎死我吧。此刻我只想捂着臉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看我糾結地抓着頭髮一臉的愁容,池銘銳不厚道地笑了,“你在擔心什麼?”
我看了池銘銳一眼,腦袋裡一個想法來來回回,這次的項目,投資方就是池銘銳,我要是求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可是,我怎麼好意思開口呢?已經夠麻煩他了。
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我在江氏鐵定一寸立足之地都沒有,操心這個也是無用功。
“沒什麼。”我搖搖頭,低下頭咬着嘴脣繼續糾結,就算我會被開除,但是我害得江氏失去了這麼大個項目,損失了那麼多利益,難道我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走開嗎?
不行,我不允許自己做這樣不負責的事,江念蓉對我如此信任,我不能置她於如此境地。想到這裡,我堅定地擡起頭,祈求地看着池銘銳。
幾番想開口卻始終是開不了。
池銘銳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你有話就說。”
我咬咬下脣,心一橫問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池銘銳沒有立即答應,他眼睛一眨,有些不符他氣質的可愛,“你先說說看。”
“我今天回去重新做一份策劃,你能不能仔細聽完再決定要不要跟江氏簽約……昨天的事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照片會……會變成這樣。”急急地說完,我充滿期望地望着池銘銳的眼睛,祈禱他不會給我失望的答案。
池銘銳勾着脣角笑得很柔和而迷人,“你對江氏還挺忠心的嘛。”
沒有得到他的答覆,我的心始終放不下來,仍舊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的,是我的錯我就該承擔後果,求求你了,我不想辜負江總監對我的青睞,你就再聽一遍,要是你不滿意……”
我話沒說完,池銘銳就將我打斷了,“可能你不知道情況,我昨天就已經跟江氏簽約了。”
我差點驚得要從病牀上跳起來,沒想到被我搞得那麼糟,他居然還簽約了,“真的嗎?”
池銘銳含笑看着我,“我從不騙人。”
“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就算被開除,心裡也能舒服一些了,“謝謝你。”
“你不會被開除的。”池銘銳望着喜笑顏開的我篤定地說道。
我狐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池銘銳又是一笑,“我就是知道。”
我正準備繼續問他爲什麼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臉色冷若冰霜的江遠墨。
江遠墨似乎每一步都帶起了一陣呼嘯的風,走到我病牀前黑着臉瞪得我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咋了?”
“你的電話呢?”江遠墨聲音頗爲不善,像是質問。
我莫名地就心虛了,囁嚅着道,“不是摔壞了麼?”
“摔壞了你不會再買麼?”江遠墨緊接着說道,“你就那麼窮麼?”
我無辜地聳聳肩,“我就是很窮啊,要不你給我買吧,反正……”
話還沒說完,江遠墨直接丟過來一個白色的手機,砸在我胸前的被子上,“拿好,再接不到電話你小心了。”
我默默地撿起掉在被子上的手機,這隻手機昨天剛剛被江遠墨用來扔過蘇子陽,現在又來砸我了。我頓時分外憐惜地拍了拍手機殼,“跟着江遠墨真是苦了你了,以後跟着我混吧。”
江遠墨臉更黑了,池銘銳沒忍住笑出來了,我繼續無辜地看着兩人,“你們怎麼了?”
池銘銳微笑着轉頭對上江遠墨,“你好,又碰面了。”
江遠墨淡淡地瞟了眼池銘銳,沒有上次那麼友善,答得有些漫不經心,“你好。”
“阿初,”池銘銳又對我說道,“既然你朋友來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昨天的事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人爲難你的。”
池銘銳說完便站起身子,向江遠墨點了點頭,“再會。”
目送着池銘銳出去了以後,與關門聲同時響起來的就是江遠墨“蹭”地一聲重重地坐在我病牀上的聲音。
他瞪着兩隻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尷尬地扭過目光,侷促地笑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出了事,給你打了近百個電話,本來是想所有的醫院挨個去查的,正好你公公住這裡,就從這開始了。”江遠墨沒好氣地解釋。
說實話聽他說這番話還是有些感動的,更多的,似乎有淡淡的甜蜜縈繞心頭,“你都知道我出事了,還這麼兇。”
“我是生氣,你怎麼能這麼笨,居然……”江遠墨說不下去了,畢竟那樣的事也確實有點難以啓齒。
其實到現在,我都沒有緩過神來,我甚至不敢再去想,不知道公司現在傳成什麼樣子了,我是不敢再回去了。我這麼悲慼的樣子,成功地勾起了江遠墨的惻隱之心。
他或許本來還要說什麼的,可能也不忍心了,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以後不要這麼笨了。”
嗓子有些哽咽,我吸了吸鼻子,點點頭,“我也不想的,江遠墨,我現在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地,江遠墨似乎成了我的後盾,什麼樣的問題我都會想到他,尤其是這樣無助的時候。
江遠墨一邊摸着我的腦袋,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我忙不迭地點頭,“我知道,是李文媚,只有她碰過我的u盤,她還是徐詩藝的妹妹,最可能就是她了。”
聽了我的話,江遠墨輕輕點了點頭,“我去查查她。”
“她似乎在給一個老男人當情人,那天我到‘betray’咖啡館找你的時候在公司樓下看到的,我還跟李文媚說她要是能不找我麻煩我就幫她保密,氣死我了,這個賤.人。”越說越氣憤,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江遠墨淡淡地瞟我一眼,“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這個世界上哪裡那麼多好人?”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江遠墨,我不想你幫我,這次我想親手報復她。”
江遠墨擡眼看我,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確定?你能行?”
我拍拍胸脯,篤定地道,“當然,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我要讓她知道傷害我的代價。”
江遠墨撇撇嘴,又點了點頭,“好,我等着看。”
“江遠墨?”
江遠墨喉嚨裡應了一聲,“嗯?”
“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事了的?難不成已經傳開了?”想到這裡我就很頭痛,那些照片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這以後我還怎麼見人?
江遠墨頓了頓,“我能掐會算你不知道嗎?怎麼知道的又不是重點,你現在沒事了吧?”
我點點頭,“我公公還好吧,反正我也不用上班了,我們去看看他吧。”
公公不知道我的事,看到我還有些驚訝,問我怎麼不用上班了,我隨便謅了個身體不舒服的藉口,公公還叫我多注意身體,別累壞了。
江遠墨昨天果然如約給公公送了飯,今天的早飯也是剛送完,看着他們兩個處得似乎不錯。
“阿初,反正你今天沒事,爸今天就出院吧,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