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遠墨一起回家以後,我突然想起來柳沁蘭對江遠墨的叮囑,於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墨墨,你媽讓你好好考慮的事是什麼啊?”
江遠墨笑着點了點我的鼻頭,神秘一笑,“秘密。”
既然他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江遠墨笑笑,“對了,剛纔做飯洗鍋碰冷水了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心裡很是甜蜜,我笑笑,“沒那麼脆弱啦。”
江遠墨把我抱在懷裡,輕輕嘆了口氣,在我耳邊說道,“沒辦法啊,就是擔心你。”
不知爲何,總覺得江遠墨這話說得似乎很無奈,讓我突然有些心慌,“墨墨,你怎麼了?”
江遠墨把頭深深埋在我的項間,溫熱的呼吸噴得我癢癢的,但是我卻捨不得動一下。就這樣讓他一直靜靜抱着我,過了好久好久,才感覺到江遠墨抱着我的手明顯鬆了力道,應該是睡着了。
我輕輕地把他放下來,扶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一時間又捨不得走開,我坐在牀邊望着江遠墨寧靜而恬淡的睡顏,他的雙眼皮很深,長長的睫毛微微卷曲,比女人的還長還好看,柔軟性感的脣瓣緊抿,我差點就鬼使神差地親上去。
反應過來時瞬間紅了臉,連忙逃也似地跑出了江遠墨的房間,直到回到自己的臥室,臉都是燒燙燒燙的。
晚上躺在牀上,回想起這一週發生的事情,真的是百感交集。蘇智來的事情給我的打擊真的不算小,也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真心並不能換來真心,或許這麼說有點冤枉蘇智來,畢竟他也是爲了自己的兒子……
越想越亂,越覺得心裡煩躁不堪,索性矇住頭不想了,明天就又要開始上班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每個月都有三十幾天不想上班。
胡思亂想中新的一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了。
“冰涼一夏”的初步建設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要引進最先進的德國製冷設備,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筱玲估計是有得忙了。
合作方的池銘銳邀請此次項目的負責人和成員參加慶功宴,我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江念蓉說以她的估計池銘銳就是衝着我來的,任何人都可以不去,只有我必須去。
一聽說池銘銳請吃飯,自然少不了明筱玲女士。江念蓉笑道,“明總監進來挺忙的,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筱玲知道我和江遠墨的關係以後,對江念蓉也不那麼忌憚了,當下開起了玩笑,“我身體好着呢,一夜八次不成問題,看我今晚就把池銘銳拿下,給咱們江氏當女婿。”
江念蓉鼓勵地拍拍筱玲,“加油!”
我看着她們兩個笑了笑,掏出手機準備給江遠墨說一聲,筱玲眼疾手快地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我的姐姐哎,你給你家那個醋罈子說了,他還會讓你去嗎?”
我面露愁色,“不說他會生氣的。”
江念蓉衝我點點頭,“沒事的,要不就跟他說陪我去吃飯吧,晚上我把你送回去,叫他別擔心。”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這樣就是欺騙啊,不好吧?他要是問起來還有誰我怎麼說?”
“客戶唄,”江念蓉不以爲然,“這種事很正常的,再說又不是你一個人,項目組的人不都有麼?”
於是我試着跟江遠墨打了電話,告訴他下班以後要跟江念蓉去吃晚飯,他沒有問其他,只是叫我吃完以後跟他打電話,他過來接我。
掛了電話以後江念蓉笑了,“我哥管你管的真嚴。”
筱玲做着鬼臉,“因爲你哥對你嫂子愛得深沉唄。”
等我們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趕到時,池銘銳的人還沒來,江念蓉頓時就不高興了,“請我們吃飯自己居然遲到,這算怎麼回事?”
江念蓉碎碎唸完不久,池銘銳便帶着他的人火急火燎地趕來了,連連道歉說是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情,讓大家久等真不好意思云云。
既然人家道了歉,江念蓉也不好再說什麼。大家都各自落了坐,我似乎感覺到池銘銳熾熱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擡起頭看過去,他勾着脣角輕輕地對着我笑了笑,我不明所以地回以一笑,突然想起江念蓉那句池銘銳多半是衝着我來的那句話,便覺得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去。
池銘銳看我低了頭,也將目光移到了別處,來自他眼神的壓力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池銘銳和江念蓉都說了一番客套話,又將各自的員工挨個介紹完了以後,宴會纔算正式開始。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公司聚餐,所以難免有些緊張,怕給江氏丟人所以一直含笑聽大家聊天,等到大家動筷子了,我纔敢跟着一起吃。
筱玲一早就坐在池銘銳旁邊了,這會正舉着杯子一杯接一杯地敬酒。池銘銳也沒拒絕,跟筱玲你來我往地拼酒。江念蓉也跟對面不知道是個什麼職務的男的聊得很歡,楊雅涵也很快跟周圍的人打成一片,整個場面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但是我真心沒覺得怎麼樣,他們都忙着聊天交朋友,這一桌子的菜,可不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麼?
我正吃着,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我估摸是江遠墨在催我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他,我跟江念蓉說了一聲聲,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阿初,還沒完麼?”江遠墨的聲音透着委屈,“你不在我一個人好無聊。”
我笑了笑,“以前你一個人住的時候怎麼過來的?”
江遠墨鼻音很重,“我來接你好不好,你跟蓉蓉說,借用期限已經到了,我現在要收回我的主權。”
正好我已經吃飽了,坐裡面也是沒事做,還不如回去跟江遠墨兩個人一起看電視呢,江遠墨平時陪我看的韓劇也快開始了,像我這兒我便跟江遠墨說了地址,讓他過來接我,並且威脅他路上必須慢一點,最快也只能二十分鐘以後。
掛了電話,我正準備進包間,沒想到池銘銳卻出來了。他脫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喝了些酒,所以臉頰有些泛紅,眼神也不再清澈,透着迷離。
池銘銳走到我跟前來,我不得已停下來與他對視,池銘銳微眯着眼,意味不明地望着我。其實與池銘銳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他對我似乎有一種很奇怪的執着,可我想了這麼久,還是想不到我與他之前到底有過什麼交集。
“阿初,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池銘銳看了我半晌,突然開口問道,聲音裡有着哀傷。
我搖搖頭,“池先生,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池銘銳笑了笑,可能是醉了,那笑容裡略顯得蒼涼,他定定地注視着我,薄脣輕啓,“阿初,你再好好看看我,再想想。”
望着池銘銳期待的眼神我越發不知所措,他這個人在我腦海裡完全就是空白的,就算我想破頭,也絕無所獲,“池先生,如果我們以前認識的話,你可以提醒我一下,我這個人一向記憶力不太好。”
池銘銳聞言,輕輕笑了笑,我聽見他小聲地呢喃,“何止是認識啊,呵呵,呵呵……”
看着他這麼一副失落的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既然他不肯說明白,我也不問了,“池先生,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吧?”
“你要走了嗎?”
我點點頭,“我男朋友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來接我回家。”
聞言,池銘銳苦笑着,“你男朋友,是不是上次那個江先生?”
對此我沒什麼好否認的,於是就點了點頭,“是的,我們還在一起不久,他……”
“我知道,”池銘銳將我打斷,然後我還以爲他要說什麼,便看着他的眼睛等着,可過了半天,他依舊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憂傷地搖了搖頭,“我總是遲到,總是遲到。”
我當然不會傻乎乎地以爲池銘銳是在說他今天聚會遲到的事,有些好奇地問道,“什麼意思啊池先生?”
池銘銳有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溫和地笑了笑,“沒什麼,我去下洗手間,你先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與池銘銳擦肩而過進了包間。沒想到這就接了個電話的功夫,筱玲居然已經臉紅彤彤的似乎隨時都要暈菜的樣子了,我皺紋走過去,“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江念蓉在旁邊笑,“別管她,遇到男神了沒把持住,酒壯慫人膽嘛。”
筱玲登時就不樂意了,舉着杯子顫顫巍巍地反駁,“說誰是慫人啦?信不信等下他進來我立馬就把他撲倒了?”
我無奈地嘆口氣,“你還老說我酒性差,瞅瞅你這樣子,我看你以後怎麼面度今天來的同事。”
一同來的同事們聽到我的話,都起鬨着叫了,楊雅涵衝我擠眉弄眼地道,“阿初,我們不會笑話明總監的,自古美女愛英雄嘛,明總監,我支持你!”
剩下的幾個人也附和着說道,“明總監,我們支持你!”
筱玲已經暈頭轉向了,舉着杯子“嘿嘿”傻笑,“好,衝你們這麼支持我,等會他進來了,老孃強吻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