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媚驚慌失措地瞪着眼睛,對我頗不客氣,“你什麼意思?”
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低頭看我的文檔,“有些人自己心裡也清楚咯。”
“你……”李文媚說了一個字就沒說下去了,因爲顯然,她比我更怕暴露她自己的秘密,對此我只想說並非我的本意,我從來不喜歡用別人的隱私去威脅他,都是李文媚.逼我的。
因爲心裡好奇着江遠墨究竟能不能幫我,所以一下午倒比早上更難熬了,感覺原本極舒適的轉移像是長了針一般。不時地看了好幾次手機,也都是才過了五分鐘,十分鐘。
我嘆口氣,這份文檔我真的要看吐了,可是不看又不能很好地融進小組進度中去,我們組已經有一個李文媚來拖後腿了,我得趕緊熟悉起來幫雅涵。
突然一個紙團“蹭”地一聲飛過來,筆直地落在我的桌子上,我擡頭四下望了望,大家都在埋頭苦幹,也不知道誰扔的。
隱隱看着那紙團似乎透着墨跡,我拆開一看,上面的字跡很清秀,一看就知出自女子之手。
“你中午的話是什麼意思?”
從這內容,我猜到這團紙的主人應該是李文媚,我輕笑,她還真是坐不住啊,於是我一把將紙團扔進了垃圾桶,我似乎聽見了李文媚咬牙的聲音。
下班時間一到,李文媚沒有像昨天一樣拎包走人,而是居高臨下地站在我旁邊,傲慢得像只公雞,“你出來一下。”
我也不指望李文媚能對我有個好態度,慢吞吞地把手機裝進包裡,“有事嗎?”
“廢話。”李文媚翻着白眼,那一嗓子娃娃音聽得我格外彆扭。
我眨巴着眼睛,“不好意思,我沒時間,你有什麼事,等我有時間了再說。”
說完,我便旁若無人地對楊雅涵道,“雅涵,我們走吧。”
楊雅涵配合地點點頭,“若若,走啦。”
韓若若也收拾好了背起包,從隔斷繞過來拉住我和楊雅涵的胳膊,“下班啦。”
完全將李文媚當成空氣晾在一邊。李文媚氣得直跺腳,“程妍初,你什麼意思?”
我扭頭看了氣急敗壞的她一眼,“下次想約我提前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安排下檔期,今天我確實沒空,拜拜,明天見。”
小賤適時地跟上來,“等等我。”
一直進了電梯,我都感受到背後李文媚噴火的眸子一直聚焦在我身上,一釐都沒有離開。
“小程,你到底揪到她什麼小辮子啊?你瞧瞧,給她氣得臉都綠了。”小賤每每對八卦比女孩子還要上心。
我只能笑笑,雖然討厭李文媚,但這畢竟事關人家隱私,我於是就沒有告訴他們,“是她的私事,我還是不說了,你們理解吧?”
韓若若有些遺憾地點頭,“阿初姐,你太善良了。”
我正要說話,電梯已經降到財務部了,門一開便看見筱玲已經在等着了,正好也免了我等她的時間。
回去的車上,筱玲自然問了我中午的事,因爲涉及到蘇子陽,我只能含含糊糊地搪塞,“就是一個朋友,正好路過這裡,和她聊了幾句。”
筱玲沒懷疑,“阿初,我朋友跟john聯繫過了,他的回國日程已經確定,一星期後飛回來,到時就儘快安排他給你看診,能做手術就趕緊做了。”
我低頭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雖然還沒有流掉,已經就悵然若失,“謝了。”
筱玲空出來的手伸過來,按住我的左手,“阿初,別難過,以後還會有的。”
我說不出話來,若是這個孩子不是蘇子陽的該多好啊,只可惜,一切就是這麼事與願違。
吃完晚飯,我又去醫院看了趟公公,他依舊在重症病房裡,隔着玻璃探望了他一眼,我又交了一週的住院費,才準備回去了。
按照常理,蘇子陽現在應該會給我打電話問我想清楚了沒有的,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難道是江遠墨真的想到了剋制蘇子陽的辦法?
我想給江遠墨打個電話問一下,可打過去那邊卻是關機,我把電話放在牀頭,心裡有淡淡的失落。
也不知道江遠墨到底能不能行,反正無論如何,我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
一夜無夢。
我這才發現,當你難過的時候,時間就像是鬆了發條的鬧鐘,幾乎停滯,可當你忙起來或者一旦有了目標,時間就會過得特別快。
就如同我,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與過去的腐朽生活揮手告別了,這都是第三天上班了。
楊雅涵看我看文件看得是在痛苦,便交給了我一個任務,就是將她的設計做成幻燈片,我大致瞄了一眼,足足有兩百多頁,夠我搗拾一天了。
歡天喜地地抱着電腦做了一天幻燈片,蘇子陽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我漸漸放心了。
下班前將我做的幻燈片交給楊雅涵時,她顯然愣住了,從她驚喜的表情中我看出來她似乎是很滿意,“阿初,你做的很不錯啊,色彩莊重,條理清晰,內容也很豐富,這,我覺得完全不用再修改了。”
我羞澀地笑了,表面上很謙虛實際上心裡已經樂開了花,“是嗎?”
楊雅涵將我的幻燈片保存到她的電腦上,對着我讚賞一笑,“明天我就給你培訓,過幾天就能進項目了。”
我樂得正要說話,李文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着不悅,“楊組長,你不公平,想當初我進公司,你可是讓我自己琢磨了一週,怎麼她才三天就能進組了?”
楊雅涵笑笑,“難道你不知道人的智商也分等級麼?你琢磨了一週,結果還不是啥都不會,你看看阿初,這幻燈片做的,你一個老員工都好,我說你也真不害臊。”
一番話說得李文媚氣結得臉都漲紅了,我覺得她還真是小強啊,次次都是剎羽而歸,次次還都要捲土重來,這頑強的意志讓人興嘆。
再說,我捏着她的小辮子,她心虛還來不及,怎麼反倒光明正大地挑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