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邁克爾笑着說:“維德很擅長這個咒語,也獲得過魔法部的允許。”
“好羨慕……想學……”阿斯托利亞眼巴巴地問道:“魔咒研習會將來會教嗎?”
“有機會的話。”維德說:“那麼……開始幹活?”
房間的另一頭,海格驚慌地按住鬍子:“等等,等等!這是從十八歲就開始留的鬍子……你至少給我剩下一點兒!”
達芙妮冷酷無情地說:“留着幹什麼?養蜥蜴嗎?”
“不……”海格虛弱地說:“你不覺得我的鬍子很好看嗎?鄧布利多也留鬍子了!”
“白色的鬍子顯得乾淨。”達芙妮舉着剪刀,說:“你的鬍子……我總懷疑濺在裡面的湯汁會發黴。”
“怎麼會有湯汁?”海格據理力爭:“我每天都洗。”
達芙妮目光上下掃視,懷疑地問:“真的嗎?”
“至少三天……偶爾五天……我的確有在收拾……”海格結結巴巴地說。
達芙妮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她一言不發地揮起魔杖,剪刀飛快地從海格的下巴前方掠過。
“哦——”海格發出一聲慘叫,簡直像是他自己被割了一刀似的。
維德一揮魔杖,房間裡各種勉強還在發揮功能的雜物都飛了出去——壞了一條腿的椅子,破口的碗,用稻草和藤蔓扎住的掃把,滿是蟲洞的皮毛大衣,亂七八糟的動物標本。
海格把所有他覺得可能會用、以後有用的東西都塞進自己的小屋裡,他又是個糊里糊塗的人,經常忘了自己把東西放到哪兒了,也不常打掃衛生。
事實上,維德懷疑某些地方的污垢可能積攢了五十年,都能養出幾窩狐媚子了。
其他人一起動手,清潔咒對衆人來說都不陌生,哪怕是年齡最小的阿斯托利亞也能熟練應用。
對於那些特別難打掃的地方,就要用到清潔劑了,這種魔法藥劑也可以讓動物毛皮更加光滑柔順,一番收拾後就煥然一新。
至於另一邊的海格,則在達芙妮的手下時不時發出慘叫——
“我的頭髮!”
“別,把刀放下……等等,眉毛也要修嗎?”
“這是我新買的外套,格林格拉斯小姐!”
“這是我的專用髮油,不是鞋油……很好用的,放過它吧……”
在其他人擦洗茶具、收拾衣櫃、修理桌椅的時候,維德摸着下巴,看了一圈因爲扔掉大部分雜物、顯得空曠幾分的屋子。
海格加上他們幾個人,再算上一個趴在狗窩裡啃骨頭的牙牙,幾乎把所有空間都給佔滿了,走動的時候經常有人碰到。
如果海格邀請馬克西姆夫人來自家做客……
想象了一下兩個大塊頭坐在壁爐邊的場景,房間裡的空氣都顯得擁擠起來。
回想起以前海格大方地贈送給他的各種材料,維德揮動魔杖,給小屋施展了幾個無痕伸展咒。
赫敏端起托盤,盤子裡放着乾淨的茶壺和茶杯,想把它們放到櫃子裡去。
轉身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收攏手臂,卻發現旁邊的人都離她至少有兩英尺遠。
“咦?”
女孩感到有些奇怪,不過當阿斯托利亞舉起帽子想要往架子上放的時候,赫敏就忘了剛纔那種有些奇怪的感覺,放下托盤去幫忙。
哈利幾個人更是粗心,當發現空間好像變得寬展以後,內心頓時充滿了成就感。
“哇,只是這麼收拾了一下,房子都好像變大了一樣。”
羅恩回頭跟海格大聲說:“海格,你可別再撿那麼多垃圾回來了!當然,獨角獸尾毛只要看見了,還是一根都不能錯過。”
他將一把獨角獸尾毛細心地清理乾淨,然後掛在窗戶旁邊,窗外照進來的光好像都變得皎潔了。
“嗷……”海格一邊心疼地看着自己落了滿地的頭髮鬍子,一邊對羅恩說:“你要是喜歡的話,那些都送給你吧,我回頭再去撿。”
“真的嗎?”羅恩大喜,但是他伸出手以後,只數了幾根尾毛出來,然後給大家每人一根,自己手裡也留了一根。
“這個就當做我們今天的報酬了。”羅恩笑嘻嘻地說:“剩下的,你可以賣了,然後給馬克西姆夫人買聖誕禮物。”
維德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著中經常自卑的羅恩也成長起來了。
或許是弗雷德和喬治給了這個弟弟一些資金援助,讓他不再因爲貧窮而焦灼?
總之,如今羅恩手中的魔杖是新的,身上的袍子不再是洗得發白的模樣,笑容也顯得疏朗了許多。
“聖誕禮物……”
海格皺着濃眉,陷入沉思,甚至沒注意到達芙妮把他剪下來的頭髮鬍子都扔進火爐裡燒了。
房間裡頓時瀰漫着一股煤油被點燃的味道,邁克爾趕緊打開了窗戶,維德又捲起一股旋風,把怪味都送了出去。
……
兩個小時後。
海格站在宛如全新的屋子裡,侷促地摸摸頭髮,又摸摸下巴。
“感覺像是沒穿衣服似的……”
他很不自在地嘀咕着。
那些掛在肩膀上的長髮被剪得只剩下一指長短,達芙妮還讓維德提高暖風咒的溫度,把那些頭髮燙出了卷兒。
鬍子也幾乎被剪光了,只留下一點點修飾臉型的短鬚,哈利驚訝地說:“海格,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長這樣!”
“誰說不是呢?”邁克爾摸着下巴說:“簡直像是年輕了三十歲!”
“真的嗎?”
海格放下手掌,喜滋滋地拿起鏡子照了照,又摸摸臉,還有終於能夠見到日光的脖子。
沒有那些亂蓬蓬的毛髮,海格臉龐的輪廓顯得柔和而年輕,粗獷的肌肉線條很是明顯,黑甲蟲似的眼睛十分明亮,帶着一種清澈的天真。
“說真的,你這樣看起來棒極了!”赫敏說:“以前那樣有點像……像……”
她糾結着揮舞胳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像野人?”
海格不怎麼在意地問,他知道有些學生私下裡這麼稱呼自己。
“不,我想說的是鬆塔。”赫敏笑着說。
衆人想起海格之前的樣子,蓬亂的頭髮剛好跟肩膀和手臂連成一線,當他冬天穿着厚重的毛皮大衣時,挺着肚子,胳膊也因爲衣服的阻擋而不能貼着身體,確實像一顆胖墩墩的鬆塔。
大家全都笑了起來,就連海格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不再被鬍鬚遮蓋的笑容。
達芙妮又從衣櫃裡挑選了一套深藍色的西裝,白色亞麻襯衫,以及領帶、短靴、皮帶等,催促海格去臥室換上。
“我保證,你會讓馬克西姆夫人大吃一驚的。”達芙妮說:“要是不看個頭,她準會以爲學校換了一個獵場看守!”
這一次,海格接過衣服,沒再抗拒衆人對他審美觀的嫌棄,爽快地換上了。
當他彆扭地扯着領帶走出來的時候,達芙妮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壓在心頭的某種壓力終於釋放了似的。
“我早該這麼做了。”她跟妹妹小聲嘀咕:“你知道嗎?每次上保護神奇生物課,看到海格教授的打扮,我都覺得像是腳上爬了只螞蟻那麼難受。”
阿斯托利亞聞言,坐在旁邊,咯咯咯地笑。
事後,據說——僅僅是據說——當馬克西姆夫人去照看自家神符馬的時候,也看到變了模樣的海格,她無意識地把手中的繮繩多繞了兩圈。
又過了幾天,大家都發現,他們兩人開始在黑湖邊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