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什麼時候能再裝一個空調,才六月就熱死了!”抱怨的聲音此起彼伏,天的確很熱,人心也浮躁,六月就是這樣一個尷尬的月份。
站在講臺上的班主任爲了給班裡學生裝空調還被校領導批評了,現在正滿頭大汗地講課,“唉唉,你們注意點,現在還在上課呢?”
“老劉,你不是像校方反映了嗎,空調什麼時候能裝上?”坐在後排的肖天黎看着老劉說道,絲毫沒有因爲對方是班主任而語氣和緩。
老劉也習慣了肖天黎的行爲,拿起保溫杯喝起了那口老茶,喝完才緩緩說道,“學校不給批,說是不給咱班搞特殊,優質班的學生更應該有堅強的意志。”
“啊,可是我們班這個空調壞了,不給裝新的倒是把舊的修修啊!”
“下午就來人了,再忍一下。”
“叮叮……”下課鈴聲響起,一樓除了四班的學生都像久困於鳥籠的雛鳥飛奔出教室,有跑向食堂的,有跑向小賣部的,有跑向廁所的……
肖天黎頂着一頭短黑髮,前劉海不長不短掩住眉毛,眼睛很大,眉眼間有種厭世感,鼻子挺高,鼻翼有課顆黑痣,映襯着右眼角邊的黑痣,臉型是典型的菱形臉,總給人難以接近的冷漠,脣型屬於M脣,彷彿加深這種清冷氣質。她慢悠悠走出教室,徑直走到小賣部,一股涼意撲面而來,果然除了班裡那都涼快,上節課帶給她的只有深深睏意,所以她眼皮擡得很低,輕輕掃了一眼貨架,拿了瓶可樂,想了想又放下了,換了瓶礦泉水,因爲生理期到了,不適合喝這些碳水汽水。突然,旁邊有人撞了一下肖天黎,她手一鬆,水掉到地上了,只見那人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話的同時已經彎腰幫她把瓶子撿起來了。肖天黎更煩躁了,但出於禮貌還是不計較太多了:“沒事,是人太多了,我自己沒拿緊。”
肖天黎說完就走到小賣部男老闆面前,低落的情緒致使脫口而出的話多了些厭煩:“是五塊嗎?”
老闆也有些茫然,因爲從來沒見過這樣性格的人,作爲全校唯一小賣部的老闆,能擁有唯我獨尊的特權,幾乎從不遵守“顧客是上帝”的原則,今天竟被一個毛頭小孩看扁了,立刻把礦泉水的價格提高到6塊錢了。
“六塊錢”,老闆叫囂道。
這是旁邊一個同學也來付款,他人的這瓶水的價錢,“老闆,昨天還五塊呢?漲的有點快啊。”
肖天黎看了一眼老闆,微微皺了一下眉,那老闆也表現的有些尷尬,肖天黎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哪得罪他了,偏偏給自己漲錢,於是扔下五塊錢就走了,剛走兩步就被老闆攔住了,雄赳赳罵道:“你不識數啊,六塊錢的水,你就給我五塊,就想走。”
肖天黎擡手看了看錶,已經4點38分,離上課還有不到兩分鐘,不想跟這人計較,於是她猛地轉身,拍下五塊錢就走了,留下的背影讓人感覺此事未完,我必找事。
小賣部老闆好像被嚇住一般,整個人都靜止了,呆呆看着肖天黎的背影。
夏日的天黑的很晚,放學的鈴聲響起,肖天黎又坐在班裡學了十分鐘才離開,臨走時關了教室門和窗,所有事情結束,十點半的鈴聲響起來了,她揹着單肩包,漫步在校園的路上,經過小賣部,腦子突然閃現一個想法——“炸”了小賣部,肖天黎想到做到,走到街上買了消音鞭炮,又返回學校,選擇了監控盲區,她輕輕推動不怎麼高的窗戶,竟然推開了,心想:天助我也,此仇不報非君子。一切注備就緒,她打開打火機,點燃鞭炮,瞬間將鞭炮扔進小賣部裡,在黑夜中,穿透黑暗的不僅有隱忍的鞭炮聲,更有肖天黎勝利的心跳聲,這個夜晚,有些人睡得很好,而有些人好像坐了噩夢。
新的一天,溫度再攀新高,火辣辣的太陽下,肖天黎揹着單肩包又邁進了學校大門,無意間看到了小賣部老闆忙碌的身影,好像聽到他在罵罵咧咧的罵誰炸了他的小賣部,肖天黎得意的看着老闆,不知怎的,老闆竟也看向了肖天黎,惡狠狠地盯着肖天黎,那扭曲的五官着實讓人噁心,肖天黎實在看不下去就進班了,剛坐在凳子上就被老劉叫出去了,肖天黎十有八九猜到爲什麼叫她了,大概就是小賣部的事。
肖天黎隔着一米遠走在老劉後面,心裡一直盤算着該如何解釋這個事既然找到她,肯定是有七分以上把握是確定是她乾的,還能死皮賴臉不承認嗎?肖天黎也開始煩躁了,整天都是什麼事啊。
很快兩人就走進辦公室了,辦公室還是嘰嘰喳喳亂哄哄一片,老劉坐在自己位子上,輕鬆的臉上帶着微笑,像一個老父親般的說到:“下個星期五,在市裡勳業二中有場物理競賽,學校要求每個年級派三名同學參加,我感覺你挺合適的,你物理成績一直都停靠前,而且心態也挺好,你自己有參加的意思嗎?”
肖天黎被老劉這殷切般的問候驚住了,心想保命要緊,就想都沒想答應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昨天看到一個像你的學生站在小賣部窗戶外,沒仔細看是誰就被突然打來的電話打斷了,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小賣部老闆在整理店裡的東西,聽說被人炸了,損失挺多的。”
肖天黎慶幸沒被發現,一心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就假意惋惜一下以要仔細複習,準備競賽爲由火速離開了。
肖天黎忐忑不安的心在坐在教室那一瞬間就靜下了,正準備打開手機,後面的楊治文就探過頭來,做賊一樣環顧四周打聽問:“是你嗎?”
肖天黎一下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事,大概兩人的關係比較鐵吧,肖天黎沒感覺需要隱藏就大方承認了,渾不在意點了點頭。
楊治文大驚:“靠,你太牛逼了,小弟佩服,咱小賣部老闆那尿性是個人都忍不了,還是肖姐厲害,專治這種人,嘻嘻……你給我講講唄,爲啥?你幹了啥伸張正義之事,讓小弟學學。”
肖天黎想到那老闆扭曲的五官,瞬間沒了心情,但還是敷衍講了起因,發展,高潮,結局,楊治文聽了之後拍手叫好,連連誇讚肖天黎。大概覺得楊治文中二病又犯了,肖天黎拿起手機就玩起來了,不在搭理這個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