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沒聽到茶樓說書呢?”
“這個人真是命苦啊!”
“你還不知道啊?”
“那說書的昨晚死了,據說是後半夜被人殺死的”
“犯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可憐一把年紀了,命苦啊!”……
果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一大清早這全京城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而雨銜晚起了個大早,纏着澗雲皇帝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個時辰,終於說服澗雲皇帝,準她出宮去沈府,只是不巧,正趕上沈大人去早朝,沈小公子一大早便出了門,只剩下沈夫人在府中。
出於禮貌,雨銜晚去了沈夫人處,陪沈夫人聊了會兒,喝了盞茶,便退出來去了前院的小徑上溜達。
大學士府的府邸還是很闊氣的,後院有花園,客堂掛着一幅先帝賞賜的《山間流水圖》,椅子及桌子全是上好的南沉木,大門到客堂的中間有一個兩米寬的花池,夏天時蓮花盛開,魚兒暢遊,真真是美極了,東北方沿着建府時留下的天然溪水向前走二十多米,便可見一座小亭,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散出五彩顏色,冬日落了雪,便可見亭前的紅梅上星星點點的雪花,使人久久不能移眼。
此時的雨銜晚就呆呆地坐在亭子裡,盯着桌上的茶杯,臉上的不高興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剛剛出門回來的沈江冷看見了這一幕,作了手勢制止了行禮的僕人和想叫回雨銜晚思緒的之暖。
他輕輕地走了過去,將身上披着的絨袍解下披在了趴在桌上的雨銜晚身上,他一邊進行着手上的動作一邊笑着調侃:“我親愛的小公主今天怎麼來這兒了——讓我猜猜你是不又是偷跑出來的?”說完,便坐在了雨街晚身旁的圓凳上,託着下巴看着她。
雨銜晚白了他一眼:“你才偷偷跑出來的,我可是經過父皇同意,光明正大坐轎子出宮的!”
“哦,這樣啊!——說吧,來這幹什麼?有什麼意圖?我告訴你啊,禁止剝削!”
“你才剝削!我這不是想江冷哥哥了嘛!想出來見一見你,你一大早幹什麼去了啊?我都等了好久了,還有啊,我不來,你就不能進宮看看我嘛!”雨銜晚摟着沈江冷的胳膊撒嬌道,“銜晚好傷心啊……”
沈江冷寵溺一笑,用另一隻手摸摸了雨銜晚的小腦袋“好啦,我這不是最近太忙了嗎?過幾天一定進宮看你。”眼中盡是無奈,眉眼間的溫柔清晰可見。
雨銜晚停住了說話的嘴,眼神像是星星一樣閃躍着光,擡頭看着沈江冷,開心地說道:“真的嗎?那說好了,可不許騙我。騙我就是……就是大王八!”說完,便伸出小指頭,要拉鉤蓋章。
沈江冷看着她的手,驀然一怔,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伸出小指頭拉了鉤蓋了章。
“行了,你都在外面流浪一上午了,我送你回宮吧,不然讓你皇姐看到你又在我這兒,非得殺了我不可!”沈江冷起身將雨銜晚從位子上拉了起來,調侃道,“快點,要不一會兒你就自己回去了啊,我就不管你了。”
“那好吧……”雨銜晚撅着嘴說道,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迫不得已的跟着沈江冷出了沈府。
兩個人在街上走着,說是要送她回宮,但還是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和她在集市上逛一逛的。
沈江冷低頭看着自己身旁四處觀望的小女孩,不禁笑了:“你這樣來回看,脖子不累嗎?想看就去看吧,反正你回宮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雨銜晚聽到這話,擡頭笑了笑,隨即跑向了前面賣蜜餞的攤子。
沈江冷看着眼前這個還沒長大,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向雨銜晚的方向走去。
忽然,他瞥到前面巷子拐角處的黑色身影,正去往皇宮的方向。
沈江冷心中覺得奇怪,覺得那人好似在哪裡見過,背影有些許熟悉。
這時,雨銜晚走了過來,一下蹦到他面前,輕輕一跳,一隻手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將一顆蜜餞放入了他的嘴裡,這才拉回了沉江冷的思緒。
“你想什麼呢?我都喊你好幾遍了。”雨銜晚斜眼看着。
“沒事,只是想起來還有些事沒完成——這誰家的蜜餞?還不錯,挺好吃的。小公主眼光不錯呀!”沈江冷冷靜地回答,急忙轉了話題, 手放在雨銜晚的肩膀上,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拉下來,推着她轉身向前走。
“那是,我可是江冷哥哥的小公主,”雨銜晚傲嬌地說道。
“是是是,我的小公主,快走吧,一會兒回去晚了小心受罰”沈江冷一邊說一邊看向那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已近晌午,談淮冰剛剛下馬,急匆匆跑進談將軍的書房“父親,父親…”
樑管事追過來“小姐,小姐——將軍在後院溪亭裡與長老們議事,囑咐我若是小姐回來就讓您過去。
“好,知道了,我這便過去。”
“小姐,您沒事吧,將軍這幾天爲你憂心得飯都吃不下。”
“沒事,你先忙吧,我現在就去溪亭。”
後院的假山上流下清澈的溪水,直瀉而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處直徑五米左右的小池,而溪亭就在這小池水面的中央建成,從假山上落下的水覆蓋在亭子上,順着坡度傾落而下,圍繞着亭子形成了一圈“水簾”,遠遠看去,讓人絲毫猜不到這美麗的景象是因一座亭子造成的。這溪亭在水的遮擋下彷彿消失了一般。
談淮冰轉動了旁邊雄虎石像的眼睛,趁着水停下的數秒使了輕功進了溪亭。
只片刻,水又恢復了傾瀉而下的樣子,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淮冰見過諸位長老,見過父親”談淮冰跪下嚴肅說道。
“淮冰,起來說話。”大長老開口道。
“淮冰自知辦事不力,不敢起身”
“那……這一路發生了何事?爲何杳無音訊?”談將軍憂心道。
談準冰將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只是模糊掉了葉近的片段。
“什麼!你中毒了?!還……還是蝶淚!!!”寧三長老忽然起身,一臉不可置信。
“是,是蝶淚。”談準冰低下了頭。
而談將軍一臉凝重,只是起身將自己這唯一的女兒扶起,讓她坐下,並無任何過激反應,只淡淡說了句:“還有十二天,想辦法從澗雲皇帝手裡拿到解藥,顧枕衫那裡暫且放一放吧。”語氣平淡,卻不容任何人反駁。
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便是舍了性命也要保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