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兵能活下來,恰好是因爲他當時就在煌若祁身邊,煌若祁拼盡最後一口氣,將他護在身下,用破舊的衣物盔甲,將他保護起來,這纔算是倖免於難。
被煌若祁救下來的侯兵,雖然很想第一時間將皇長子及神玄鐵騎的全滅真相告訴皇帝,但他擔心冷家人和那股神秘力量還未放鬆警惕,所以一直蟄伏着,等待風頭過去,再將這一真相告知皇帝,然後讓冷家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當風頭過去時,侯兵卻聽說“煌樞剡”開始獨寵冷貴妃,寵信冷傲寧那等佞臣,開始時侯兵是不相信的,但他也不能冒險,所以就藏身在甯都下城,等待證實傳言的時機,結果他等到的是二皇子遠走,九皇子遭驅逐,皇后遭冷。
緊接而來的則是三名忠臣良將原罪入獄,讓侯兵覺得心寒和絕望,他一心想爲神玄鐵騎五千人和煌若祁報仇,皇帝“煌樞剡”是他最終最強的希望,然而這希望卻變得無法依靠相信。
侯兵絕望,同時更加憤怒,“煌樞剡”是煌若祁的親生父親,是這世上唯一能幫助煌若祁的人,然而這人卻開始寵信佞臣、獨寵妖妃,越來越向昏君靠攏,這樣的帝王怎麼可能爲煌若祁和神玄鐵騎報仇雪恨!
後來,侯兵在衆將士的衣冠冢前足足跪了七天,最後決定獨自調查那股神秘勢力,調查冷家叛國的證據,既然誰都無法依靠,那麼就用自己的力量爲兄弟們報仇雪恨!
這麼多年,侯兵一直在暗中調查,遊走煌羅王朝各個城鎮中,盡全力收集冷家與神秘勢力的消息,只可惜,對方隱藏的太深,他獨自一人勢單力薄,不僅沒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還有好幾次險些被抓,他臉上的傷正是與神秘勢力廝殺時留下的。
時到今日,侯兵逐漸意識到獨自一人的力量實在有限,他想求助於二皇子,但卻掌握不到二皇子的行蹤,其實他想過的最佳人選是太后,可惜他身份低微,想見到位於深宮中的太后實在太難。
然後在侯兵決定離開甯都去找二皇子時,他突然得到皇帝皇后出事的消息,正當他準備細細打聽時,九皇子回宮的消息又接踵而至,突如其來的消息一件接一件,讓侯兵不得不暫緩找尋二皇子的計劃。
在後來的時間裡,侯兵在甯都聽到都是關於皇帝皇后翻天覆地的改變,先是重新修復感情,後是冷落冷貴妃及冷家,最後則大刀闊斧的政治朝綱、朝風,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讓煌羅王朝內變了天。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權衡,侯兵最後決定相信煌樞剡一次。
夜攸蟬覺得她聽了一段非常轟轟烈烈的故事,也許是“夜攸蟬”的殘魂還在,影響了她的心情,讓她聽到煌若祁枉死時,心底涌上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有點悶悶的,有點難受。
不管是什麼時代,對權利的爭奪總是那麼殘酷、那麼不擇手段,因此而枉死的人簡直數不勝數,只能說這是世界發展的必然,但夜攸蟬更想說事在人爲。
太后聽的直流眼淚。
煌若淵聽的憤怒無比、心痛無比。
煌逍煜聽的閉上了眼睛,他不願相信,他最看好的侄子,竟然死的那麼不甘。
聽完侯兵的講述,煌樞剡是最爲平靜的,對他來說,那只是故事,非常單純的故事,對他的內心無法造成絲毫漣漪。
煌若祁的遭遇確實令人震撼,可對於煌樞剡來說,那只是很普通的事,他作爲人形兵器時,甚至爲煌家刺殺過很多一國首領。
“煌……若祁的屍骨在哪裡?”煌樞剡忽視其他人的悲傷,視線凌厲的盯着侯兵,他認爲侯兵是故意沒有說煌若祁屍骨的去向。
侯兵覺得非常意外,甚至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煌樞剡,在侯兵的記憶中,“煌樞剡”在未成爲昏君前,本身資質就非常平庸無奇,所以當如今的煌樞剡敏銳的注意到關鍵時,他纔會覺得驚訝。
“回陛下,草民之所以能活下來,其主要原因是那些食人蠱沒有襲擊殿下。”當時侯兵並沒注意到這有什麼奇怪,但直到煌若祁的屍體都神秘人帶走,他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誰帶走了若祁的屍體?”煌樞剡墨眸透着一絲凝重問。
“回陛下,那人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相貌,但從身材外形來看,應該是很魁梧的男性。”那時他被煌若祁藏在泥土中,再加上他身受重傷意識模糊,看到的實在是太少。
“爲什麼要帶走屍體?”夜攸蟬歪着頭,模樣相當的懵懂。
“母后,關於皇室,可有什麼傳說?”煌樞剡看向太后問。
太后沉默一陣,許久後深出一口氣,緩緩開口:“民間傳說,煌羅王朝皇室的血,是解開龍剡圖騰秘密的關鍵。”
“原來如此……”煌樞剡輕笑着。
“什麼?什麼?龍剡圖騰是啥?”夜攸蟬聽的有點懵,爲啥大家說的她都聽不懂?難道也是因爲讀書太少?
“那是煌羅王朝的……不,算是這世界的秘密吧,這些回頭再告訴你。”煌樞剡揉揉夜攸蟬的頭髮。“你手裡可有掌握冷家通敵賣國的證據?”
“回陛下,草民手裡確實有一些證據,但都不夠有力,不足以讓冷家認罪伏法。”侯兵遺憾的搖搖頭。
“不用覺得遺憾,你的出現就足以讓冷家破綻百出。”煌樞剡淡淡道。
“父皇,您準備怎麼做?”煌若淵問。
“嗯……先把目前掌握的證據給冷傲寧看看吧。”煌樞剡想了想說。
“爲什麼?”煌若淵蹙眉不解。
“看着獵物戰戰兢兢,不是很好嗎?”煌樞剡笑道。
“呃……”煌若淵一噎,頓時覺得煌樞剡有些恐怖,幸好他是兒子,不是獵物。
“如果冷家做出防備怎麼辦?或者狗急跳牆?”煌逍煜覺得煌樞剡的做法還是太冒險。
“可笑。”煌樞剡扯扯嘴角。“你覺得朕需要對冷家有任何忌憚?”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將冷家趕盡殺絕,只不過是因爲在這裡不能所有事都用暴力解決,他才一直忍耐着另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