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痛得緊，穿着拖鞋搖搖晃晃地走進廚房，想做飯卻不想動手。
拿出雞蛋和蔬菜，他站了一會兒，又把東西放回去，然後回房換了衣服，全副武裝地出門。
屋外很冷，他用圍巾圍住臉，冷風從頭頂吹過、打着旋，像有人在拿秤砣敲他。
他怕自己倒在路上無人收屍，乾脆去了醫院。
醫生給他掛了兩瓶水，他吃了藥，離開醫院時終於舒服了很多。
但他一直沒吃飯，就在附近找了家中餐館。
走進中餐館，他坐在位置上，一個年輕女孩拿着小本本過來。
他看着菜單上的名字，花時間去想這些菜是什麼樣子。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嗨~”
龔白擡頭，看到火蝶握着圓珠筆和他打招呼。
他點頭：“嗨……”
火蝶一笑：“吃什麼？”
“清淡點的，你有推薦嗎？”
火蝶想了想，“粥可以嗎？”
“好。“
火蝶一愣，在小本本上一邊寫一邊問：“來個麻婆豆腐嗎？”
“可以。”
“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感冒了。”
“感冒可以吃辣嗎？”
“大概可以吧。”
“好吧，反正感冒再嚴重也死不了人，不如再來個水煮肉片？”
龔白：“……老闆給你提成嗎？”
“沒有啊~”火蝶笑眯眯地說，“上次你請我，這次我請你。”
龔白一笑：“謝謝，不用了。你賺錢不容易。”
火蝶頓時感動：“你真是個好人！”
“……”就這樣被髮好人卡了嗎？
火蝶拿着菜單去後廚，不一會就把粥端了出來，還有一盤蒸的南瓜餅。
龔白疑惑：“我沒點這個。”
“送你的，新年快樂！”
龔白一聽，伸出去的手輕輕顫抖起來。
他端起粥，艱澀地說：“謝謝。”
新年，自然不是農曆的新年，而是元旦。
四年了，他來M國整整四年了，而鬱心然嫁給陸陖也四年了。
他們應該有孩子了吧？
如果當初沒發生那件事，就該是他和鬱心然的孩子了……也該四歲了。
龔白低下頭，拿勺子舀起粥送進嘴裡，心裡撕裂般地疼，火熱的眼眶滴下淚來。
吃完後，他如行屍走肉般離開。
火蝶正在給別的客人點菜，看了他一眼，見他招呼都不打一下，鬱悶不已！
哼，這都第三次見面了，怎麼也算朋友吧？
這個男人真是沒勁透了！
……
龔白回家睡了一覺，沉睡時被門鈴聲吵醒。
他睜開眼，見窗外黑了，拿起手機一看，還是元月一號，不同的是已經晚上了。
他喘了口氣坐起來，********下樓。
開門後，他看到了火蝶。
火蝶穿着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對他一笑，舉起手上的方便飯盒：“要吃嗎？”
龔白一下子感覺自己餓了，讓她進來。
她問：“你好些了嗎？中午看你病得很嚴重的樣子。”
“好很多了。”龔白拿起扔在餐桌上的藥，倒水吃了一包。
吃完後，他把剩下的藥放進抽屜，在裡面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交給火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