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遠一見,頓時笑了,原來是一年前他和藍妺去黃浦江想坐遊輪時的船票,當時買好票了,正要上船時,一陣風吹來,他的船票被吹進了江裡,讓他很是鬱悶,本想再買一張陪藍妺上船,結果藍妺說不上船了,就在江邊散步也挺好。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船票藍妺還保留着,原來她也是一個心思細膩並且有長性的姑娘。
“上何方遠的船,不用船票。”孔祥雲伸手一拉藍妺,將藍妺拉到了船上,“藍妹妹,你消失了這麼久,可想死我了。快說,你躲哪裡去了?”
“我……我哪裡也沒去,不是在下江就是在北京。”藍妺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也變得沉靜了幾分,“本來我聽從祥雲的建議,想偷偷拿了身份證和方遠領證,結果媽媽知道後,大鬧了一場,告訴我,如果我敢揹着她和方遠領證,她不但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而且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
幾人都上了船,船兒慢慢地划動,在漣漪中,藍妺緩慢地講述了她離開何方遠視線的前因後果。
何方遠不說話,一邊靜靜地聆聽,一邊划槳。幾人之中看上去最柔弱的妙妙也拿起一隻槳,裝模作樣地和何方遠一起劃。
“我一氣之下,想要離家出走,結果媽媽氣得心臟病發作,住院了。無奈之下,我只好侍候在牀前盡孝。不過在方遠的問題上,媽媽不肯讓步,我也不妥協,我們冷戰了半個月後,爸爸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做出了一個決定——讓我遠離方遠一年,一年之內,不許和方遠見上一面。如果方遠一年之後還沒有忘了我,還一個人一直在等候我的歸來,就讓我嫁給他,不管到時他是貧窮還是富有。結果媽媽還是不同意,說如果一年之後方遠還愛着我,並且事業成功了,就同意我嫁給他。如果事業不成功,不管他有多愛我,她也不會同意。”
“最後爸爸表面上答應了媽媽,暗中卻告訴我,一年後,不管方遠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會同意我嫁給他。所不同的是,如果方遠成功了,一切好說,如果方遠失敗了,他會全資收購方遠的公司,讓我擔任董事長,讓方遠爲我打一輩子的工。”
何方遠一時感慨,又想起了一個很經典的對話——女兒問爸爸什麼是愛情?爸爸說愛情就是爸爸什麼都沒有媽媽依然嫁給爸爸。女兒又問什麼是親情?爸爸說親情就是媽媽絕不會讓你嫁給一個深愛你但什麼都沒有的人。女兒又問媽媽什麼是愛情?媽媽說愛情就是爸爸什麼都有了依然愛媽媽。女兒又問什麼是親情,媽媽說親情就是爸爸絕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什麼都有卻不愛你的人——藍成器是一個好爸爸,在他眼中,他更希望女人嫁給一個雖然什麼都沒有卻深愛女兒的人。
同樣,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陳容也是一個好媽媽,她不會讓藍妺嫁給一個深愛藍妺但卻什麼都沒有的人。由此可見,男人更着眼於大局和未來,女人更在乎眼前的利益和物質。
不管是從對他事業上的幫助,還是在生活中對他的關懷和照顧,何方遠都十分感激藍成器的大器和包容。春風大雅能容物,一個心胸寬廣的人,必然是可以成就大事的人。
“你和方遠約定的一年之期,時間還沒有到,怎麼就和方遠見面了?”孔祥雲聽了事件背後的真相,儘管早有心理準備,還是不免唏噓,如果當年梅荏苒也有如藍妺一樣的勇氣,她和何方遠也許早就結婚生子了。
“其實……”藍妺俏皮地笑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其實妙妙是我安插在方遠身邊的臥底,不是爲了監視方遠,而是想時刻知道方遠的一舉一動,他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他是不是有資金方面的需要,等等,如果沒有妙妙在方遠身邊,我說不定早就忍不住偷偷來見方遠了。現在距離約定的一年之期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由於《逆襲》的大獲成功,爸爸說服了媽媽,讓媽媽相信如果我非要再等上幾個月再見方遠的話,方遠就會被別人搶走了,於是,媽媽才同意我提前和方遠見面……還有一個原因是,媽媽看了方遠在《逆襲》的客串,對方遠演的天生富貴後天成功的蕭佐讚不絕口,說方遠演得很大氣,很真實,比富二代還富二代。”
汗,何方遠無比汗顏,陳容這是什麼心思,他演的像富二代就對他改變了看法,有了好感,這得是多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呀,問題是,陳容自己也不是富二代出身,爲什麼就這麼嚮往富二代呢?
富二代只不過有一個好爹而已,說到底,富二代本身就是一個貶義詞,因爲富二代一聽就是兒子輩,而富一代纔是爹。
“藍伯伯可是說對了,如果你再晚一步的話,方遠肯定被人搶走了,因爲他現在是不折不扣的鑽石王老五了。你想呀,一個還不到30歲的年輕人,不但長得英俊帥氣,性格還陽光燦爛,最主要是,坐擁數億現金,而且還有一個前景無限的工作,這樣的男人,如果沒有女人來搶,只能說明一點……”孔祥雲雖然對藍妺對何方遠的一往情深而微有醋意,但她也很喜歡藍妺的誠實和純真,“說明她們都不夠漂亮,覺得自己配不上方遠。”
“哧……”妙妙忍俊不禁,笑了,“祥雲姐,狗尾巴草也有春天,醜女人也想嫁年少多金的帥哥,就和家窮人醜一米五九的男人也想娶白富美是一樣的道理,”叔叔,你什麼時候娶藍姐姐?“
“妙妙,原來你是間諜,從現在起,我不和你說話了。”何方遠故意逗妙妙。
“真的?”妙妙一下站了起來,小臉繃得很緊而且嚴肅,“叔叔,你是認真的?”
“當然。”
“好吧。”妙妙眼淚
嘩地流了出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叔叔,叔叔卻不和我說話了,我要自殺。我也是認真的。”
話一說完,妙妙撲通一聲跳進了水中。
“啊!”何方遠、孔祥雲和藍妺三人同時目瞪口呆。
還好水不深,妙妙又會游泳,等妙妙溼淋淋地回到船上後,樣子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最主要的是,全身衣服貼在了身上,曲線一覽無餘。何方遠見狀,忙脫下了上衣替妙妙穿上,又好說歹說纔算哄得妙妙笑了。
一個女人一部書,何方遠算是服了妙妙,說跳就跳,真有個性。
幾人回去的半路上,何方遠的電話響了,他正被妙妙弄得頭大,沒有多想順手就接聽了電話。
“方遠,什麼時候來深圳一趟,我們見面聊聊大道至簡,再聊聊《逆襲》第二部什麼時候開拍比較合適……”
何方遠一下屏住了呼吸,是小馬哥。
自從上次深圳一別,在《逆襲》走紅之後,何方遠和小馬哥之間再也沒有過任何聯繫,何方遠知道一是小馬哥忙,而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雖然他和小馬哥之間有對賭協議,但協議並沒有約束他不可以將大道至簡賣給別家。
何方遠就耐心地等小馬哥的電話,什麼時候小馬哥主動來電,什麼時候就是小馬哥對大道至簡興趣最大的時候。
“明天……方便嗎?”雖然商業上的策略講究的是兵不厭詐,比拼的是耐心,但何方遠還是想見好就收,畢竟來日方長。
“好,明天下午我在辦公室等你。”
“怎麼樣,準備開價多少?”孔祥雲開心地笑了,小馬哥主動打開電話要求面談,和何方遠主動打去電話,意義大不一樣,誰主動,誰就迫切了。
何方遠左手伸出了一把手,想了想,又多加了右手一根手指頭。
“笨。”孔祥雲樂不可支,右手中間三指彎曲,只露出大拇指和小拇指,“這是六。”
“6千萬?”藍妺驚叫出聲,她還不知道因爲《逆襲》的走紅,大道至簡現在成了各方爭相收購的優質股,“公司才成立半年多,也就是十幾個人,就能賣到6000萬?”
何方遠緩慢而自信從容地笑道:“是十個6000萬!”
藍妺手摸額頭,假裝昏倒狀:“天啊,方遠,你也太敢要價了,獅子大張口呀。”
何方遠並不過多解釋,淡淡一笑:“拭目以待。”
兩天後,何方遠從深圳回來,迅速召開了全體會議,宣佈了他的決定,大道至簡以6億5千萬的價格出售百分之百股份給企鵝,併入企鵝電影旗下。同時,他本人將出任企鵝電影的副總裁兼大道至簡的CEO,孔祥雲、範記安和徐子棋、付銳等人出任大道至簡的副總裁,妙妙出任大道至簡的總監。
與此同時,何方遠還宣佈,即日起,《逆襲》第二部的製作提上日程。
何方遠的消息宣佈之後,會場一陣沸騰,以持股比例計算,何方遠個人可得3.5億多現金,孔祥雲可得近1.6億多現金,徐子棋可得5850萬現金,範記安可得5200萬現金,就連付銳也可以分到1300萬的現金,持股最少的妙妙也可以有650萬現金。
皆大歡喜!
當然,何方遠不會虧待手下的十幾分員工,他拿出了100多萬,平均每人獎勵了10萬元的獎金。
大道至簡雖然不如芝麻開門的上市成就了一萬多名千萬富翁,但也在一夜之間造就了兩名億萬富翁和三名千萬富翁,也算是了不起的成功了。
大道至簡雖然被企鵝收購了,卻沒有搬到深圳辦公,畢竟北京纔是政治文化中心,對於大道至簡是在深圳辦公還是在北京辦公,小馬哥再次表現出了非凡的魄力,全權讓何方遠決定,就和當年小馬哥同意開天中文網繼續留在下江辦公一樣,是爲了照顧大部分開天的員工家在下江。
事業,展開了全新的一頁,何方遠的人生大事,也提上了日程。
“何哥,就元旦吧,元旦舉行一個集體婚禮多好,我、你還有子棋,一下三對新人走入婚姻的殿堂,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範記安在新房中一邊佈置傢俱,一邊和何方遠商量婚禮的事情。
何方遠、範記安和徐子棋都在北京買了新房,也買了車,何方遠買的是一輛奔馳ML400,範記安買的是寶馬X5,徐子棋買了一輛奧迪A6,就被範記安嘲笑徐子棋老氣橫秋,怎麼買一輛官車,這年頭,私車誰買A6呀。徐子棋卻不理會範記安的嘲諷,堅持他的選擇,他迴應範記安的是一個白眼和一句:“我喜歡,你管不着。”
“行了,別自作多情了,何哥纔不會和你一起舉辦婚禮。”徐子棋狠狠打擊了範記安的熱情,“何哥和藍妺肯定會在下江結婚,到時下江會有多少名流出席,你和何哥一起舉辦集體婚禮算什麼事情?退一萬步講,就算何哥同意,藍伯伯也不會同意。”
何方遠笑着點了點頭:“我也想舉辦集體婚禮,不過考慮到不讓藍妺媽媽發病住院,還是聽從藍家的安排,由他們出面安排就行了,我正好懶得操心。不過你們到時可以和我在同一個酒店舉辦婚禮,也算是集體婚禮了。”
“行吧,只能這樣了。”範記安微有失落,不過一想又釋然了,他是和何方遠關係密切,但藍妺出身高貴,以藍家在下江的影響力,集體婚禮確實有失體統。
元旦說到就到了。
何方遠和藍妺的婚禮安排了下江着名的四季大酒店,範記安和付瓜瓜的婚禮以及徐子棋和常辛兒的婚禮,也
和何方遠同日同一地點,只不過何方遠在貴賓廳,他們在普通廳。
何方遠在北京和下江的所有朋友,都參加了婚禮,企鵝文學有三劍客、興衆文學有李叢林、陳果和樊錚,千方方面,也有一名副總裁到場。三巨頭之中,只缺席芝麻開門一家。
婚禮興衆而隆重,一身潔白婚紗的藍妺,美若天仙,成爲衆人的焦點。幸福和滿足寫在臉上,從此,她是最幸福的小女人。
何方遠西裝革履,平常不噴任何發劑的他,今天情況特殊,也被化妝師噴了摩絲,油光鋥亮,看上去頗有幾分富氣。
12點,婚禮正式開始。一系列的程序走完之後,何方遠和藍妺一起向來賓敬酒。孔祥雲是伴娘,精心化妝之後的她,也是明豔照人。
高朋滿座,除了何方遠和藍妺的朋友之外,更多的是藍成器的人脈。何方遠依次敬酒,敬到了梅長河所在的雅間。
“梅伯伯,謝謝您在我成長的道路上給予我的支持和幫助,我敬您一杯。”何方遠舉杯敬梅長河。
梅長河舉杯回敬何方遠:“方遠,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用你的成功,爲我上了生動的一課。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荏苒……沒來?”藍妺見梅荏苒食言了,沒來參加婚禮,婚禮之前,她還特意給梅荏苒留言了。
“不知道她,我最近也沒有她的消息。”梅長河感慨地說道,“如果你見到了她,請告訴她,她還有家,家的大門,會一直爲她敞開。”
敬完梅長河,又敬李叢林。
李叢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穩有力地說了一句:“恭喜。”就和何方遠碰了碰杯,一飲而盡。最終大道至簡賣出了6.5億的高價,讓他在震驚之餘,又心中愈加佩服何方遠的眼光和膽略。
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
依次敬完幾位貴賓之後,就該到了顧南。
“顧南,聽說你一直強調你是富二代,比方遠錢多。我想問問你,你身家到底有多少?”孔祥雲一見顧南,就揶揄地笑了,“我還聽說,你希望下一次見面時,何方遠能比你錢多,現在你們又見面了,要不要比一比誰的錢多?”
顧南一臉尷尬,也不知是喝酒的原因還是心虛,臉紅過耳,他不敢擡頭看何方遠,低頭看腳尖:“這個,這個,我以前是開玩笑的,不是真要和方遠比。再說方遠又是我的表妹夫,一家人,一家人還有什麼可比的。”
何方遠現在身家數億,再加上身爲企鵝電影的副總裁,年薪至少500萬起,顧南雖然是地道的富二代,但他和顧北的財富加在一起,有一億就不錯了,和何方遠三億多的資產相比,差了太多。
誰能想到人生會有這麼戲劇性的超越?顧南原以爲何方遠就算年薪千萬,至少十幾年才能追上他,還是在他原地踏步的前提之下。卻沒想到,何方遠一出手就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直接將他甩到了十萬八千里以外。
“還要不要學狗叫呢?”孔祥雲記得當時打賭時,有一個賭注是誰輸了誰學狗叫。
何方遠呵呵一笑:“祥雲,說什麼呢?顧南是我表哥,和他比誰有錢,不是二嗎?再說真正的有錢人,誰會和別人比誰更有錢呢?有錢是好事,但幫助別人賺錢成爲別人都需要的人,纔是最好的事情。”
“是,是,方遠說得對。”顧南忙順着何方遠的臺階下來,舉杯敬何方遠,“方遠,我敬你,祝你和藍妺百年好合。”
敬完顧南,何方遠和藍妺從雅間出來,開始敬大堂之中的親朋好友。敬完之後,足足花了兩個小時,累得腰痠腿疼,正想坐下休息一下,吃口東西時,忽然門口衝進來一羣人。
當前四人,兩男兩女,不是別人,正是範記安、付瓜瓜和徐子棋、常辛兒。
衆人都驚呆了,明明是何方遠和藍妺的婚禮,怎麼又衝進來兩對新人,出了什麼事情?是砸場子還是?
正當衆人不知所措之時,範記安和徐子棋已經衝到了何方遠身前,範記安假裝不認識何方遠,衝衆人一抱拳,大聲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我和這位朋友在樓上結婚,聽說樓下也有人結婚,就想過來湊個熱鬧。同一天結婚,又是同一個酒店,緣分啊緣分,我想和新郎新娘合一個影,你們沒有意見吧?普天同慶,普天同慶。”
“沒意見。”衆人見是湊熱鬧來了,都鬨堂大笑。
何方遠暗暗一笑,範記安結婚也不忘犯賤,真有他的,他也沒說什麼,任由範記安折騰。
範記安、付瓜瓜在左,徐子棋和常辛兒在右,何方遠和藍妺在中,包括孔祥雲在內的幾個伴娘蹲在三對新人的面前,擺出了合影的架勢。
“誰來拍照?”何方遠問道。
“我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人影一閃,一個溫婉如鄰家小妹的清秀女孩來到了幾人面前,她舉起了相機,按下了快門鍵,咔嚓一聲,瞬間定格成了永恆。
然後她嫣然一笑:“我能不能和新人們一起合個影?”
“能。”何方遠肯定地答道,對她說,“來,站在我面前。”
“不,我要和祥雲姐在一起。”她拒絕了何方遠,蹲在了孔祥雲身邊,拉住了孔祥雲的手,“祥雲姐,如果有一天我無家可歸,你會不會收留我的流浪?”
“永遠都會。”孔祥雲欣慰地笑了,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時光荏苒,但心中的美好,永遠不變。”
閃光燈一閃,一副畫面再一次被定格成了永恆。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