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古皓然等兩人來到的幾個護衛見此,不由苦笑,這古離從來就不是個好欺負的主,不由領頭的風一臉憔悴的上得前來,一通訴苦後,古離頓時直翻白眼,沒好氣的被風等半邀請,半脅迫,半好笑的跟了上去。
原來,這兩夫妻那裡是來接他的,那是被家裡的兩個祖宗煩死了,蝶衣三個月前生了一男一女一對雙胞胎,這兩傢伙好像生來就是折騰人來的,大家睡覺他們哭嚎,所有人精神百倍的時候,他們睡覺,等所有人把時間調整到與他們同步,不好意思他們又換個時間來哭鬧。
這還好點,古家人多不怕沒人帶,可這兩小傢伙年紀一點點,認人的本事到當真高,哪怕百米之外只要蝶衣出現,那絕對是喧鬧迎接,一個一個輪番上場,蝶衣鐵打的身子在熬了幾個通宵後,徹底宣佈認輸,所有漾居里的人出門都一黑眼圈,古皓然實在是心疼妻子,在兩祖宗終於睡着之後,直接扔給他爹孃和幾個嫂嫂帶,自己帶着蝶衣出門放鬆放鬆,所以這纔出來明裡接人,實際躲避。
“怎麼這麼荒涼?”書夢看着眼前走了十多裡山路,然後到達的村莊,人煙稀少,不由皺眉道,她在怎麼想也沒想到華名的家會在這樣的地方,爲他們嫁暄家鎮守寶藏的侍衛,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實在讓她心裡有點不好過。
“若不荒涼,他也就不會爲錢背棄一切了。”古離揉着腰看着前方站在一茅草屋門前,對着他笑的歡欣的古皓然直咬牙,早知道是這樣的地方,要走這麼多的山路,他絕對不會來,絕對不會。
書夢側頭見古離滿臉不滿,呼吸急促,腳步一聲比一聲沉重,掃了眼後面跟隨的葉和古皓然的護衛風等,見幾人同時轉頭笑嘻嘻的說笑,當沒看見古離的狼狽樣,不由微微皺眉走過去伸手扶着古離,這樣崎嶇的山路,讓不會武功一向又尊貴慣了的古離,那裡吃的消。
古離頓時住腳看着書夢,書夢下顎朝古皓然等人點了一下道:“走吧,免得他們看笑話。”邊拉過古離的手攬住自己的腰,明裡古離扶持着她,暗裡她支撐着古離。
古離被書夢這句話說到心窩裡了,他什麼時候讓別人看過他的笑話,全是他看別人的,現在淪落到被這些小崽子看他出醜,可大大丟了他的面子,頓時緊緊摟住書夢,撐着書夢走了下去。
簡陋,掃了眼華名家的房屋,書夢覺得只有用這樣的兩個字,空蕩蕩的土房子,裡面只有簡單的一張桌子,幾把缺角少筋的凳子,這樣的簡陋,實在讓富貴慣了的這些人看不下去。
堂屋裡,華名正跪在一滿頭白髮的老婆婆面前,一手抓着她的衣角哭的肝腸寸斷,一手抓住紅淨的手,憑紅淨的支撐纔不至於倒下去,而那白髮的老婆婆,雙眼含淚有一聲沒一聲的叫着我兒,昏暗的雙目沒有焦距,書夢心中不由一沉,她看不見。
古離也沒想到這華名家會窮成這個樣子,聽了半響老婆婆斷斷續續的哭訴,古離不由臉色一沉對着葉使了個眼色,這**女王太過分了,兒子對不起你,那是兒子的事情,禍及全家,太歹毒了。
原來這華家原本並沒有現在這麼窮,雖然也沒錢,不過幾間瓦房吃喝不愁也還是有的,又加上華名一表人才,自然是吃香,在女王得到寶藏後,派人帶走了華名,又把所有的妻妾都趕走了,房間也燒了,兄弟也失散了,華名的母親在驚恐後哭瞎了眼睛,一夜白了頭,現在所住的地方是村裡的人看着可憐,施捨的,不過只能吊着一條命罷了。
“華名。”看着華名一個激動神色漸漸失常,古離頓時走上前去,一手扣在華名的太陽穴上,一邊輕喊了聲。
“華羽是你嗎?你跟哥哥回來了?華羽,華羽,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兒啊,哥哥終於找到你了嗎?我的兒,我的兒……”
古離滿臉鬱悶的看着抓住自己衣角的老婆婆,這人是不分聲音,見人都喊兒子的嗎?
一直站在門邊觀看的古皓然不由想笑又笑不出來,這華名的情況月堂中人給他述說的很清楚,本來瞧他不起,不過現在卻又有點同情他了,見古離被拉扯住,古皓然難得的沒有第一時間奚落過去。
“兒啊,你回答娘一聲,你回答娘一聲啊。”老婆婆久沒聽見古離的聲音,不由滿臉淚痕的仰頭對着古離所在的方向哀求道。
古離並不是多情的人,眉頭微微皺了皺就要說話,卻感覺到衣衫下襬被人扯了兩扯,低頭看去,華名正滿臉哀求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中的傷心和求懇,那無聲的傷痛,第一次讓他有那麼點猶豫。
“娘,弟弟在這裡,我是跟着弟弟一起回來的,弟弟還娶了媳婦了,好漂亮的,娘,你摸摸,弟弟的媳婦。”華名邊說邊懇求的拉過站在身後的書夢的手遞到老婆婆手中,書夢給他的印象很柔和,所以他敢擅自做主,而古離讓他很懼怕,所以只敢無聲求懇,不敢做其他的事情。
“啊,娶媳婦了,華羽娶媳婦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兒媳婦你叫什麼名字?說給娘聽,讓娘聽聽你的聲音。”
書夢見老婆婆神色中帶着驚喜,但更多的則是猶豫和恐懼,想來應該是女王那位兒媳婦給她帶來了太多的災難,低頭見華名眼中含着眼淚,滿是哀求之色,沉默了半響緩緩開口道:“我叫書夢。”
本不想應承她,但華名一家乃是對她嫁暄一族有大恩的,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卻還兢兢業業的守着他們的寶藏,沒起一點窺視之心,這樣的家族,她於情於理都無法裝作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