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隔着厚厚的椅背,但慕悠然依然有如芒刺背的疼痛熱辣感,她偏頭看看閉眼假寐的劉豬,拉開包鏈,擰開一瓶飲料喝起來。
突然汽車一個顛簸,身子往旁邊一倒,飲料瓶沒有拿穩,嘴裡的水流出來,正好滴到他褲襠上。
“啊!”
看着淺藍色牛仔褲上那暗色的溼濡,慕悠然恨不得死去,想也沒想,她伸手就往水漬的地方擦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噢……”
劉楚賢一陣悶哼,“行了行了,你先擦你自己吧。”
拍開她的手,劉楚賢心跳不止,這個女人果然像他說的是一根經,她不知道再擦下去就會走火嗎?
劉楚賢溫潤如玉的面龐染成漲紅色,咬着牙,雖然難受,但他仍然慶幸自己的決定,要這女人坐身邊是正確的,如果她那雙鹹豬手往其它男人摸去被那人知道了苦的又是他這當保姆的男人。
收回手,眼尾忍不住朝那位置瞟瞟,慕悠然發誓,她是真的過意不去,只想看看自己留下的罪證,可是,那地方居然越來越大,真成她的“罪證”了。
慕悠然嚇得收回視線,別過臉,眼神專注,思緒雜亂的凝向窗外,不敢調頭。
不知汽車開了多久,總之窗外已經完全呈現濃重的黑色,慕悠然只覺得腦袋“叮哩咣哐”不停狂響,迷迷糊糊醒來,她摸摸被撞得滿是疙瘩的額頭,揉揉眼睛,看着窗外望不到邊的黑色和零
星燈光,慣性伸着懶腰,“呵……”
她舒服的打着呵欠,突然……
“噢”
一聲慘叫,某人的俊臉被砸個正着。
捂住臉,瞌睡算是被她一拳全打跑了,劉楚賢氣憤加幽怨加無奈的盯着她,此時,他不替自己難過,真的,他真不難過,他一切的悲閔全都奉送給那位遠在A市的總裁大人。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又闖禍了,慕悠然哈腰着道歉,眼看就想伸手替他揉,劉楚賢趕緊制止道,“得了吧慕悠然,聽你這話我聽夠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呆着,別想趁機再揩我的油。”
揩油?我家裡放着那麼大一尊我都沒揩過,會來揩你,大冷天的你小子中風了吧。
雖然錯在自己,但慕悠然聽完
這話依然用不屑的眼光瞅他。
也許是由於他們嘀嘀咕咕的爭吵,車上睡覺的人漸漸醒了過呸來,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悠然,你那不是有很多吃的嗎?餓了,快拿來。”
一句話即刻在羣衆中引起強烈共鳴。
坐在後排的同事甚至站起身,自動勾過她的揹包,不經允許就翻搗起來。
“給,這有餅乾。”
說着,她主人模樣的往後扔,活像臺上的表演嘉賓往觀衆席上拋禮品。
“哇,還有瑞士巧克力,好多好吃的。”
慕悠然心急的站起來,想要奪回自己的包,可那同事更快一步,將手裡的揹包傳遞下去,供全車人自行拿取,可憐的慕悠然辛辛苦苦,槓得背都差點駝了,結果卻是別人的包身工。
“悠然,這些吃的全是進口的,買它們花了不少錢吧。”
他們得瑟的吃着,對其質量讚不絕口。
當然是進口的,不都進了你們的口嗎,可惡,鬱悶死了。
慕悠然像只松鼠,可憐的翹起頭顱看着後面吃得正歡的同事,悲從中來,“你們留點,給我留點。”
話一說完,他們友愛的把包傳了回來,慕悠然一把攫過,翻翻,NND,全吃光了,搜剮地主也得給他留點餘糧呀!他們到好,連空氣都掏空了。
朝扁癟的揹包哼口氣,慕悠然氣得腸子打結。
偏偏這時還有人雪上加霜,“劉助,給,吃棒棒圈。”
“謝謝!”
毫不客氣,劉楚賢接過,沒有羞澀的拆開包裝袋,美味的咀嚼。
垂淚的慕悠然緊緊盯着他手上吃了一半的棒棒圈,再調轉視線看看車廂,全車人居然只有她一人沒東西吃,蒼天啦,你這樣對我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咬着揹包帶,慕悠然淚眼花花,看着穿着光鮮漂亮的他們,慕悠然暗暗啐罵:一羣氣質壞蛋。
到達下榻的酒店,時間已經23點12分,慕悠然與本部門的另一同事合住,洗浴完畢後,慕悠然久久不肯閉眼,直到房間靜得毫無聲息,慕悠然這才悄悄摸出藏在枕頭下面的兩袋零食。
嘻嘻,幸好她的挎包裡事先預存了兩袋備用,否則今晚她肯定餓得睡不着覺。
偷偷摸摸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的,
藉着手機微弱的光,慕悠然像賊一樣謹慎,她悄悄咬,悄悄嚼,悄悄掀被呼吸,悄悄剝着花生殼,唉,這丫頭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第二天,當酒店清潔工掀開被子,“這是哪個挨千刀的,也太沒素質了!”
但是,誰理她呢?
坐在車上,慕悠然痛苦的摸着頭,後悔昨晚幹嘛在車上睡得那麼死,撞得滿頭的包,痛死她了。
今天他們的目的地是一渡假村,痛苦的揉着包,慕悠然瞥向窗外田園的農家風情,紅磚青瓦的房屋一閃而逝,茅草堆積的前院裡幾個小孩正嘻笑打鬧,屋前掛滿金黃的玉米和鮮豔的辣椒。
不多會,汽車行駛在盤山路上,兩邊鬱鬱蔥蔥的樹木挺拔粗壯,路邊開着粉色的野花,偶爾幾隻小鳥停靠枝頭、路邊,陽光星星灑灑的匍匐在油綠的樹葉上,落進斑駁的葉隙中,氤氳着朦朧
幻影般的光澤。
當下車後,呼吸着山間清新幽香的空氣,慕悠然腦子裡竟浮現與陸宸隱居山林的畫面,這想法,呃,太不上進了。
安頓好住處,副將陳經理說是開展團隊拓展活動,大家一起玩遊戲,遊戲的內容是老套的你揹我抱玩接力。
大家一聽,切……
就連劉楚賢都鄙視的冷哼一聲,秘書室的幾個妖精聚在一起咯咯咯笑得花枝亂顫,掩着嘴,其中一個諷刺道,“呵呵,不愧是企劃部頭頭兒,這點子真是別出新栽呀。”
“獨樹一幟”,另一個接口。
“推陳出新”,下一人補充。
企劃部一干人等羞惱得直瞪眼,覺得有這麼個老大真是——丟臉至極!
但集體活動新鮮與否並不是關鍵,大家湊在一起圖的就是熱鬧,所以只要有人開口,有人附和,這事也算成了。
活動抽籤分組,但卻是男抱男,女背女,恨得一羣男同胞們狂磨牙齒。很不幸的,慕悠然和幾個妖精湊成一隊,活動負責發號師令的是副將陳經理,裁判是主帥劉楚賢。
當哨聲響起,大家都拼了命的跑,慕悠然與另一位同事排在最後一棒,當她看到扭扭捏捏,活像徑走的狐狸秘書時,急得直捶胸口。
這是什麼場合,什麼時候了,那羣狐狸還在裝淑女,這真是: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