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澤帶着金童和阿宇手腳利落地將午飯擺在前廳的飯桌上，安靜地退下。
“哇~你這裡風景好，人也靈的很嘞。”吳憶一路過來都驚歎不已，頓了下才又補充了一句。“除了那兩個小娃兒。”
“嗯，”林凡招呼她們邊吃邊說，輕描淡寫地告知了金童和阿宇的情況。
“哦？”吳憶捧着飯碗偏頭，“那你把他們調過來是要就近看着他們？但終歸是不穩定因素，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變成什麼亂子。要不還是讓他們離遠些？”
關瑩也關心地看向林凡。“這裡的孩子跟我們那兒的不一樣，八百個心眼子，可不能真按他們的年紀小看。”
在長天門生活了三個月，吳憶和關瑩哪怕作爲親傳弟子，也接觸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情況。虧是沒吃到，但人生觀和下限被拓展了。
這個以實力爲尊的階層世界裡，鄙視鏈隨處可見。哪怕同爲僕役，也因爲身處位置不同，能對同階層人隨意壓迫。但所有人好像都習慣了這樣的現象，並視爲正常。
吳憶看起來是樂呵呵的性子，但她同樣也是善於觀察的人。當初在800，林凡第一個產生好感的人就是她，可不僅僅是因爲她討喜的模樣。
她發現第一宗門比她想象中的要殘酷多了，彷彿有種無形的壓力逼人奮進。
所有弟子都在努力修煉，奮進，生怕一停下來就會被淘汰。他們對實力和榮譽的看重大過生命。導致原本生性放鬆的吳憶也跟着開始內捲起來。
關瑩也是。她上次感受到這樣的氛圍還是在蘭星部隊裡，上了諾亞號之後，慢慢的，人也懈怠了。直到最近，她才又找回那種緊張有序的狀態。倒是比吳憶適應得要好。
林凡送了一口菜進嘴裡，嚼了幾口吞下肚纔回她們。“金童功利心強，但能當我的眼睛和耳朵，暫時利大於弊，問題不大。至於阿宇……”
她頓了下，擡眼看了看門外的假山上，高大的樹冠。“我覺得他有點兒問題。但是比起你們的擔心，他好像更急於逃離我這裡……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我總覺得他身上可能會有點兒什麼線索，先留着看看吧。”
既然林凡心裡有數，關瑩兩人也沒有再勸。又說起了今天課上的情況。
“破靈丹啊！”吳憶激動得屁股在凳子上蹦了一下，“靜宸長老竟然拿破靈丹當暗器，就這麼給黎川長老了，真是……太闊氣了！”
林凡看關瑩也連連點頭，問：“破靈丹是什麼頂級藥材嗎？”
“頂級倒也不算，但的確珍貴稀少。”關瑩正色解釋。“相傳，破靈丹是可以破碎靈根的丹藥，但因爲其中一味材料洗靈草極其罕見，所以破靈丹也成了可遇不可求的珍貴藥品。”
“破碎靈根？”林凡不懂，“聽這意思，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啊。還可遇不可求？”
“東西沒問題，”吳憶哈哈笑，“要看怎麼用。一般來說，這種丹藥都是用來提升多靈根資質的，比如說雙靈根破去一個，變成單靈根，三變二，四變三這樣。”
“那萬一有人給天品單靈根吃了，豈不是毀人前程？”林凡又問。
她在外門這些時日，前期忙着學字，後面又忙着修煉，哪有時間關注其他，一無所知也很正常。
“沒有那麼簡單。”關瑩笑着解釋，“光有丹藥還不行，服用後，還需要分神以上修爲的修士以自身靈力化開破靈丹，包裹要碎掉的靈根清除。如果只是誤食，頂多靈根有傷，達不到碎靈的目的。”
“現在整個世界上分神大佬就那麼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願意幹那沒品的壞事自掉身價呢？”吳憶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再說破靈丹還不常見。”
林凡點頭，“那黎川真人是分神境嗎？”
“是啊！”關瑩聲音都高了兩度，比起法修，她對硬橋硬馬的武修更中意，“黎川真人是分神高階，不過因爲他是劍修，所以即便沒到大圓滿，但也是公認的世界第一人。”
“他有個親傳弟子。”吳憶端着碗補充道，“聽說就是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還是什麼的，反正靈根出了問題，會互相干擾。說嚴重吧也不算嚴重，死不了，但會拖慢修煉進度，而且如果不能順利度過，也就停那兒了。所以靜宸真人今天給他一顆破靈丹，那不相當於是給他那個弟子託了個底嗎？”
關瑩也道。“我聽說黎川真人是想讓那位師兄自己跨過難關，所以沒有直接問靜宸真人求藥。又或是之前求過，但當時可能還沒煉出來，又或者因爲其他原因，反正沒求到。靜宸真人肯定是知道他需要破靈丹，所以直接給出去，相當於……賄賂？”
“應該不管用。”吳憶搖頭，“你又不是沒看到，大師兄今天那眼睛，就差盯林凡身上了。要我，我也不換啊，一個丹藥換一個天才弟子？多少都不換啊！”
“林艦，你今天上了兩節課，對丹道和武技有什麼傾向嗎？”關瑩轉頭問林凡。
“武技肯定是要學的。”林凡毫不猶豫道。
吳憶和關瑩秒懂，林凡一身武技要正大光明現於人前的契機。
“至於丹道……”林凡握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看向其他兩人，“要不你們先給我說說其他長老那些情況？我光知道今天這倆長老的名字，其他什麼也不知道呢。”
“你那管家竟然沒告訴你？”吳憶捂嘴笑了。
“什麼管家？”
“就那個一臉專業，好像一張嘴就能蹦出一口地道倫敦腔的‘May I help you’那位。”
“宿澤？”林凡代入吳憶的形容，發現還真挺符合，雖然着裝不那麼對。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他給了，我還沒看。”
關瑩放下碗，先打開看了一遍。“他這信息比我們收集到的要全乎多了。不愧是負責外客峰的。”
吳憶等她看完也接過去看。
林凡也不着急，自顧自地吃飯。
“哎，你們說。”吳憶突然托腮問，“如果說星辰是機關偶……”
關瑩立馬伸手製止吳憶的話，謹慎地往外打量。
“沒事，他們退得遠，聽不到。”林凡倒是比較淡定。
“還是注意點兒好。”關瑩鬆了口氣，又看吳憶一眼。
“我……”吳憶知錯了，“我就是看到上面寫到機關師擅長製作機關偶，纔想到……”
“沒事，你也沒說什麼。”林凡放下碗筷吃完了，從她手裡拿紙，“誰是機關師？”
“掌門啊。”吳憶歪着身子指給她看，“澄空掌門是機關師，雖然他做掌門之後就不做機關了，但他的名聲很響呢。”
說着，她又起身湊到林凡耳邊小聲道：“我就是想，如果機關人偶什麼的很常見，那星辰是不是也能在這個世界合理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