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林凡還是沒能到食堂吃飯。
因爲黎川的突然降臨，圍觀的衆弟子中，不乏練氣各階，甚至已經築基的。
這些已經在宗門中修行數年的老弟子們，即便還未能掌握御劍術，但快捷的身法技巧卻是不缺的。疾行的，遁地的，還有在空中跳着跑的……
吳憶剛開始還拖着林凡跑，後來眼看着後面的人即將後發先至，就要趕上他們了，急得“快快快”地催促着，然後就被林凡拉着跑了。
“不行！”吳憶喘得像破風箱，“他們肯定會在食堂前把我們截住，咱們不能自投羅網！”
剛好她們行進路線旁邊不遠就有一個小傳送陣，吳憶直接指過去。
“快，那邊！你先回去，他們不知道也不敢上你那兒。我去找關熒，待會兒給你帶飯。”
林凡瞥了眼身後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追着自己跑的一大羣人，沒有反駁吳憶的提議，鬆開她的手，一閃身，就進了傳送陣。
追擊的人一下子失去目標，一下子亂了起來。吳憶趁沒人注意她，一溜煙跑去食堂。
關熒來得夠早了，可是食堂裡的人還是超乎想象得多。都是聽說林凡早上現身的消息，跑來看熱鬧的。長長的打飯隊伍幾乎要排到門口去了。
吳憶是在隊伍中段看到關熒的，她舒了口氣，腳步慢了下來。
果然得鍛鍊了，這身體素質真不行啊！她擦了把腦門兒上的汗，往關熒走去。
“林……呢？”關熒看到吳憶身後沒有人，差點脫口而出。
“別提了，我都提前拉人跑了，後來還是差點被圍了，我就讓她先回去，咱們帶飯給她送去。”吳憶回道，又墊了墊腳尖，往前看，“這裡能帶飯的吧？”
“應該可以，”關熒也不是很確定，“我看過有師姐的雜役去我們小梅峰的食堂提飯盒回去，理論上，大食堂應該也可以。”
吳憶點頭，跟關熒站在一起排隊。又排了一會兒，快到打飯臺的時候，突然有人過來，態度恭敬地跟兩人說話。
“兩位師姐怎麼在這兒排隊呢？巫主管早就交代過了，師姐們過來，直接進後堂就好了。快隨我來，這邊請。”
來人是昨天剛上任的廚房主事，早上還給她們上了菜。
吳憶和關熒互看一眼，直接走出了隊伍，跟隨主事的指引，往後堂走去。
她們不是非黑即白的性子，種程度的便利沒有拒絕的必要，更別說，她們還有親傳弟子的身份。
再說林凡這邊。
她被一羣莫名其妙的人追着進了傳送陣，心裡多少有些煩躁，但看到吟月塢的碧波翠柳，鳥語花香，那些瑣碎的不快彷彿都消失無蹤了。
這是什麼機關陣法？還能化解情緒問題？林凡下意識握住左手的手鐲。
“林師姐回來啦。”宿澤收到守門人的通報，快步從大門走出，從石橋上走了過來。
林凡被他喚醒，掏出那張信息有誤的紙，遞給他：“你這上面……”
“非常抱歉！”不等林凡說完，蘇澤已經雙手接過，無比恭敬地彎下腰去，“我的錯誤信息給林師姐添麻煩了，還請林師姐責罰。”
林凡本也不是想責怪他，拍拍他的肩膀。“責罰就免了，反正什麼人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沒添麻煩。起來吧。”
“多謝林師姐，”宿澤不卑不亢地起身，頓了一下，才又道，“鑑於今早大課的特殊狀況，未來幾天的大課講師也可能發生變動，以防萬一，我在常規資料之外，又加上了各峰長老的信息，請林師姐查閱。”
他從前襟又拿出一份迭得四角板正的白紙遞給林凡。
林凡打開隨便看了一眼，比之前多了兩倍不止的字，密密麻麻，看得她直接又迭了回去。
“長老上課很特殊是吧？”她隨口問。
“是的，”宿澤恭敬頷首，“林師姐現在上的課是最基礎的道法大課，一般都是由金丹的弟子講解。每門道法基礎有固定課程內容，次第增進之後再從頭開始循環往復。因爲主要是針對剛入門，對道法沒有了解的新弟子們，所以課業內容都比較淺顯，並不需要修爲元嬰或者分神的長老們親自授課。”
所以當宿澤得知靜宸出現在物道堂，親自講授丹道時，一向處變不驚的表情直接抽了。再知道黎川親自去搶人時，他就知道這羣大佬到底在搞什麼了。於是，對林凡愈發恭敬。
林凡點點頭。“那當弟子全都學會大課上的內容之後呢？他們又要去哪裡學習呢？”
宿澤微微一笑，道：“弟子們學會道法基礎時，大多已經就已經選定了他們未來的道法，如果這時候他們還沒拜師的話，就會因爲其修爲和擅長分派到各峰去，指派給金丹境以上修爲的前輩們爲徒，以後的學業問題，都由各自的師尊定向傳授。”
“只不過，這個過程，並沒有林師姐想象得那麼快。”見林凡目露疑惑，繼續解釋道，“大多數人對道法的學習是個很長的過程。並不會學完即得，其中不僅要明白講師傳授的內容，還要學習更多的相關知識，自己完全理解吸收了，纔算真的學會，也才能進入下一節課的學習。所以道法課一直循環往復地不停上，但每節課的學生都不同，就是這個原因。”
雖然排課都是一，二，三，四……但因爲內容龐雜，大多學生跟不上進度，通常學會一的時候，這門課又過去幾輪了，再去上二的時候，周圍的同學都不是同批的，再正常不過了。
“……”林凡回憶了一下早上兩節課學的內容，“很難嗎？”
宿澤頓了一下，謹慎地問：“林師姐早上沒覺得有很多不理解，不明白的地方嗎？”
“沒有。”林凡果斷搖頭，“丹道課上，靜宸真人說的我都懂，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武技課上，黎川真人演示的劍招我也都能學會……難道是他們刻意降低難度了？”
宿澤快速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初上課的內容，不簡單啊……
他是不知道凡爾賽這個詞兒，要不他現在肯定會覺得林凡是在凡爾賽他。
儘管沒想明白，他還是斟詞酌句地小心回道：“應該不會……吧，長老們只會在原課的基礎上加難度，哪裡可能會降難度呢……”
長老們也是要臉的呀！他們想要收林凡爲徒，屈尊降貴，博取她的好感不錯，但不可能一味地降低下限，以自身道法作秀，去迎合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弟子。
那麼真相就只可能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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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林師姐……她果真天才……
宿澤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傳送陣再次一閃，多出兩個人。
“林凡，我們來啦！”吳憶笑嘻嘻地指着關熒手裡提着的食盒，“吶，午飯帶來了，咱們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