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杜星宇不可置信地皺眉。
通道里根本看不到一絲藍光,更沒有鋪天蓋地的鎖鏈和藍色光網,甚至連一絲破損的痕跡都沒有。
空曠的距離感產生的幽黑,就那麼安靜地矗立在他們身後,像是有什麼在暗中窺探。
要不是杜星宇的雲岫召還在手上,傘面上的紋路缺失不少,他都要懷疑剛纔的一切只是自己腦中的臆想,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他下意識擡腳往回,被林凡攔住。
“可能是陣法,”林凡對陣法的瞭解沒有鬱斯年熟悉,不是很確定道,“有可能是以地域爲限,脫離那片地方限制就失效了,沒有必要回去驗證。”
“是啊,”凌逸塵將斷霄劍橫在胸前,曾經給他吃了不少苦的藍紫色電光現在帶給他滿滿的安全感,“我們脫離的時候,那光網明顯尚有餘力。若再進去一次,就算已經掌握了方法,可咱們的靈力耗損不可逆。而且那東西明顯不傻,以咱們的狀態,很難說還能不能再這麼順利的脫困。”
他說着看向熬狠。
有一瞬間,凌逸塵幾乎以爲自己的身體要被急速暴漲的靈氣撐炸了。
他頭一次感受到那樣霸道猛烈的靈氣灌注,也頭一次真實感覺到金丹高和金丹初的靈力儲備差距竟然是如此懸殊。
要不是林凡一劍劈出,洶涌的靈氣順着劍光傾瀉而出,撕裂光網,凌逸塵甚至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爆體當場。
爲了破網而出,熬狠的靈力消耗是實打實、無法收回的。凌逸塵不確定他體內還有多少靈力。即便強過自己,也未必能保證再一次破網的供給。
熬狠的面色看不出剛纔的攻擊對他有什麼影響,但也同樣持反對意見。
“再接着剛纔那陣進去,脫困一次倒是不難,畢竟那東西損耗也不少。怕就怕那陣法的啓動機制是每次進入都重新開始……陣法只要有能量支持,倒是可以綿綿不盡,咱們可耗不起。這後面不知還有什麼驚喜等着咱們呢,還是別在已經過去的路上白白消耗了。”
杜星宇同意。他只是一時衝動,並不是真沒腦子。
轉頭看向前方,果然,飄搖藍光又在通道深處等着他們,像是刻意給他們引路的仙靈。
點點熒光像是被光網吞噬殆盡,自他們脫困之後,就沒再見過。
前方的牆體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一整片都發出非常微弱光。
那光並不強烈,不會掩蓋飄搖在空中的那抹藍光的蹤跡,但卻又足夠能讓他們看清前方的路,讓黑暗都籠罩着一層若有若無的藍意。
幾人吃過一次藍光的虧,自然提起十足的警惕,不敢再快跑,深怕又不小心踏入什麼陣法,又或是機關。
就這麼步步爲營地往前走,兩邊的牆壁上突然浮現出一些符文。細微的光芒在符文中流轉,越來越多的符文逐漸形成一張越來越大的線條圖。
“這不會是藏寶圖吧?”杜星宇拽着凌逸塵的手腕,把斷霄劍當照明工具,湊近了盯着牆壁看。
熬狠的腰刀早就插回腰後,但右手一直握在刀柄上沒有鬆開。看着密密麻麻的滿牆圖文,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說書聽多了?”凌逸塵一言難盡地看着杜星宇亂糟糟的後腦勺,“這是滄海派啊!他們要是能有什麼藏寶圖,還能淪落到今天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地步?”
有法寶支持的宗門是斷不會沒落至此的。就算後期敗落,起碼早年也應該留下一星半點的名號。
“可剛纔那陣仗,”杜星宇回身指指陷入漆黑的通道,“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裡面的東西不像假的啊。只是一個教訓的話,有必要這麼勞師動衆,折騰這東西嘛……話說回來……” 杜星宇疑惑地搓着下巴:“滄海派是不是太下了血本了?它都沒落成那樣了,竟然還能佈置出這種程度的陷阱?還好是我們幾個來,要真是師兄他們幾個下來,還不鐵定被人甕中捉鱉?”
旁的不說,就剛纔破網那一下,可是彙集了林凡的武技,凌逸塵斷霄劍上的雷電之力,還有熬狠的大靈力輸出加持。他那點風系異能都算是微不足道的輔助了。
這三人,但凡少一個人,他們想要出來,怕還是要費不少力氣,還不知道要怎麼狼狽和消耗呢。這還是在他們隊有三個強攻手的情況下。
沈修遠那一隊,也就穆靖靖算個強攻。但她又只是是築基初的體修,道行差得遠了。
就算鬱斯年的陣盤裡有雷電法陣,對上光網,也是盾對盾。想要破局,難!
而靈力最盛的沈修遠攻擊力還不如自己,靈力麼,也不及凌逸塵……
至於實力墊底的金童,不管是帶着她,還是把她留在滄海派裡,最後一旦沈修遠他們被發現,她都逃不了一個被抓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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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不太對。”林凡目光掃過通道四周,試圖從這些神秘的符文中找到線索。“這裡和外面強度反差太大了。大到完全像是兩撥人的手筆。”
“你是說,這裡不是滄海派爲我們特意設下的陷阱?”凌逸塵點點頭,“的確,外面那墓室裡幾乎可以算得上空無一物,就是個樣子貨,我還當他們就給咱們設置了一個過場,走過就算了呢。怎麼到裡面偏偏就……”
“若這裡真是滄海派的手筆,那些先人的石棺起碼應該藏在這些機關陷阱的裡面,而不是暴露在最外面吧……還是說,那石棺真是假的,只是擺着誘惑來人打開,引發報警的道具?我就說嘛,滄海派的人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那麼對待先人吧?”
“可咱們明明就是順着石室裡的暗門進來的,”杜星宇緩緩搖頭,“要說滄海派不知道這裡……怎麼想都不可能吧。不過這地方看起來的確不像是他們能花幾天功夫就弄出來的。或者……是他們老祖宗留下的手筆?”
“我還是傾向於滄海派的人不知道這個密道。”林凡沉吟道,“剛纔那個光網,會自動吸取靈力,速度極快,攻擊性不比普通困陣。”
“他們明知道可能進來探查的是長天門親傳弟子,境界都不過金丹。若是以教訓爲由,多等片刻,不說師兄他們的靈力被吸損多少,金童這樣的若是進來了,怕是片刻就沒了小命。”
“即便長天門夜探禁地名聲不正,但如此教訓就是跟長天門結仇。以滄海派左右逢源的性子……不應該。”
“你說的也有道理。”杜星宇點頭。“歸根究底,我們是跟着那抹藍光進來的,門也是咱們追它之後自動開的。在此之前,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還有道暗門。”
“如果哈,我說如果,那抹藍光一直沒能被發現,這道暗門也沒有自動打開,那咱們現在可能就是什麼都沒發現,已經出去了。”
衆人側頭,那道藍光還在前方飄飄忽忽。他們不動,它也不動。
“是它引我們來的。”凌逸塵肯定道,“可是爲什麼?那東西也有靈智,看顏色,跟剛纔的光網可能是同屬一宗。它爲什麼要引我們進來?它想對我們做什麼?還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林凡推測:“滄海派掌門就是金丹修爲,如果他真的這麼多年都沒發現這道藍光,沒有發現這處密道的話……有沒有一種可能,藍光一直沒有在他們面前現身過?按石室的陳設情況,他們對那裡也不怎麼重視,去得少,所以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可爲什麼藍光又對我們青睞有加呢?”杜星宇不解,“我們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吸引到了它?”
林凡垂眸不語,在想是不是因爲自己體內的世界樹能量吸引了藍光。
熬狠則是站在衆人身後沉默不語。
他的左手,不着痕跡地搭在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