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有點心動，但不敢託大。
對魂術，她還是剛入門的狀態，陣法也一樣。
不管是封印靈體的陣法本身，還是數量衆多的靈體，對她來說，都不是輕易能撼動的。
儘管她很想現在就進上古世界看看，找一找有沒有混沌珠的消息……但沒有實力保障的現在，顯然還不是個好機會。
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
她跟杜星宇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臉色都不太好看起來。
但，來都來了……
“沒事，我們往林子裡去，就在霧氣邊緣練練手，不靠近湖邊。就像上次那樣，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而且靈珍閣的人既然能來去自如，應該還是有安全的機制的。”沈修遠一邊說，一邊伸手招呼大家，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
上次他剛好跟杜星宇一道，遭遇有些狼狽。但脫困還算快，幾乎沒逗留多久，就乘飛舟離開了。
後面霧氣有沒有發生別的變化，有沒有出現更可怕的東西，誰也不知道。
現在，白霧出現了，林凡要練手的環境已經具備。總不至於爲了那些有理無據的猜測就不戰而退吧？
據他猜測，白霧應該只是阻攔衆人靠近湖泊的一種機制，他們只要不往湖邊去，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總要試上一試的，如果不行……那再撤嘛。反正飛舟是現成的。
白霧濃了又淡。湖面雖然掛滿了水，但視野已經恢復清晰。霧好像全部蜂擁着進了林子裡。站在林子邊緣，都能看到由淺及深的白。
沈修遠扯動手裡的繩子往林子裡走，心裡已經在盤算，哪些藥可能派得上用場，要放在手邊了。
跟沈修遠的小心翼翼不同，穆靖靖倒是躊躇滿志。她的繩索系在腰上，雙手拎着還沒放大的紫金錘，躍躍欲試地想要大戰一場。
杜星宇則是一邊揪住沈修遠的袖子，讓他慢下來，一邊靠到林凡身邊。
他得跟跟林凡在一道，才能近距離指導。沈修遠修爲雖然高，但對魂術一樣沒轍，他得護着他才行。
鬱斯年扇子展在胸前，餘光撇了眼一直呆愣愣的金童，伸手扯了扯系在她手腕上的繩子，淡淡道：“你緊跟我。”
沒人關照的凌逸塵扯扯嘴角，一手抓着繩子，一手甩出斷霄劍脫殼。
藍紫色的電弧琵琶作響，白霧害怕似的退散開去一大片，他心裡總算是安定了。
他擡步想往林凡這邊走，卻被杜星宇大聲喝止了。
“別過來！靈體怕雷！”杜星宇有些惱火，但不敢表現出來，揚聲掩飾，“凌師兄，你要不收了劍，要不離遠點！你這麼拿劍杵着，哪還有靈體敢過來啊！”
他們就是專門來找靈體的，斷霄劍一出，周圍的霧氣全都散了，算直接清場。
安全倒是安全，但跟他們想要的結果背離，白耽誤工夫啊！
凌逸塵自斷霄劍重鑄之後，頭一次被嫌棄。默默將劍收了起來，有些尷尬，又有些委屈地走到了隊伍最後。
趁着霧氣散去，他們根據分隊，將繩子重新調整系過。
林凡、杜星宇、鬱斯年三人爲一組，是要迎上去找靈體的。
穆靖靖、鬱斯年、金童爲一組。
儘管穆靖靖也想跟林凡他們一起，但鑑於她的體質特殊，大概率跟她一起，反而遇不上靈體。
正好鬱斯年的陣法基本可以保全自身，順便護住金童。他們三人在一起相對安全。就算遇上靈體，大概率也不會紕漏。
至於凌逸塵嘛。一個人一組，作爲金丹修士機動救援。按沈修遠的高帽子說法，就是大家託底的存在。
凌逸塵心裡知道他們嫌自己的斷霄劍礙事。但沒了斷霄劍，面對這些靈體，他的確也沒什麼好手段。早知道也學兩手針對魂術的法術了…… 不過斷霄劍能清場，他還是自傲的。雖然被迫機動，但的確有種你們使勁造，反正有我收尾的自信。
組與組之間，參考上次，放出了兩三米長度。
倒是同一個小組的人之間，只有半臂距離，正好能看到後背，但又剛好不會撞上的距離。就怕再長一些，一個組的人也會被白霧分開。
尤其是金童，被夾在穆靖靖和鬱斯年中間。她自己一手拿着凌逸塵送的小劍，一手捏了林凡畫的符。神色雖不顯緊張，但腦袋不停地左看右看。
“放心吧，”穆靖靖看她心生憐惜，回身拍着她肩膀道，“有我和鬱師兄在，保你沒事。說不定這次回去後啊，你就可以順利晉升練氣了。繼續努力啊，小金童！”
“謝師姐。”金童木木地點了點頭。
穆靖靖還想說什麼，白霧又聚攏過來。
她一回頭，果然，前面，林凡幾人已經被白霧淹沒，再拉拉繩子，已經無限增長了。
“行吧。”穆靖靖也不再多言，“既然都開始了，我們也看看，能不能讓小金童你多增長一些閱歷經驗。走吧！”
杜星宇在白霧濃重的一瞬間，就拉着沈修遠跟林凡並行。三人靠得很近，餘光都能看到彼此。
“我怎麼感覺，比上次要冷很多？”沈修遠抹了一把衣服，已經全溼了。
“霧氣是重許多。”林凡不怕冷，但是也感覺到了濃重的水汽。
空氣中的水滴明明是靜止的，但他們卻好像在雨中穿行一般。
睫毛上墜着的水珠讓她的視野模糊，一想到這些水裡都有什麼，她心裡更難受了。
杜星宇抹了一把臉：“不知道是我們從湖邊過來的時間遲了，所以霧蔓延過來變大了，還是有其他特殊變化導致的。”
他說的特殊變化自然就是指可能落到湖裡的熬狠。
他那個性子，一招被困，不打個天翻地覆，杜星宇是不肯相信的。
“總不會是熬狠在湖裡翻江倒海，把下面那些靈體逼得不安身，乾脆跑上來了吧？”沈修遠笑着，擰着自己的袖子，把水擰乾，斯文地擦了擦臉。
林凡腦海裡不由自主出現大鬧天宮的場景，不自覺笑了出來。
大概是懲罰她在這種緊張的時候不夠嚴肅。
林凡剛扯動嘴角，就聽到一聲嚶嚀的啼聲。頓時，上揚的嘴角也沒辦法繼續上翹了，抽搐了一下，就又拉平了。
“來了！”沈修遠也聽到了動靜，環視許久，才發現地面的霧中爬出一個白團。
爬着爬着，就生出了四肢和腦袋。
即便明知它本就是靈體，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怪滲人的。
“喲！”杜星宇吹了聲口哨，“是小可愛！”
林凡腦海裡默唸的咒文突然被打斷，不可思議地斜杜星宇一眼。
這種有頭沒臉的鬼東西，他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出來可愛的？！
“別看我啊！”杜星宇還笑眯眯地提醒林凡，“看它！你看，它好像對你特別有興趣呢，衝你去了！”
林凡趕緊凝神聚氣。早已成熟在胸的咒文隨着手勢快速在半空留下符文印記，向地上飛速爬來的嬰靈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