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聞言擡頭,只看到正前方的那學生手中的旋律已經響起,聲音激烈,如火焰波動。
虛空之中,一道赤紅憑空生出,漫卷而來,隔着數米便撩的葉清玄頭髮都隱隱有些捲曲。
他的腳步戛然而止,緊接着,赤紅在他面前展開,化作了一道火焰之牆,噴涌的火焰將他的眼瞳照成了赤紅。
反應再慢一些,幾乎就直接撲進火海里壯烈犧牲掉了。嚇得他差點連球都一腳踹進去,一番手忙腳後才亂球給帶回來。
可緊接着,那一道火牆竟然橫推而來。
葉清玄彷徨地看向兩邊,卻看到兩個頭冰罩,渾身都結滿白霜的學生向着自己撲過來。
這些傢伙真夠下血本的,爲了搶時間,連個真空護盾都不,直接瞬發音符,拿霜結糊着自己身上降溫,然後朝着葉清玄衝過來。
擔任後衛的傢伙全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不知道吃什麼長的,足足高葉清玄兩個頭
那胳膊再努力一下,說不定就有自己腰粗了
葉清玄現在一沒有鐵骨,二沒有嘆息,硬上肯定是個死。他猶豫了一下,咬牙衝向火牆:
“凳子哥罩我”
“”
凳子哥嘆了口氣,“所以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長笛舉至脣邊,手指錯落按下,他吹出了飄渺的旋律。那旋律如霧氣一般氤氳,卻又掀起了狂風。隱見霧氣凝結成一道白線,投入了火牆之中。
“屏息。”
葉清玄耳邊傳來了凳子哥的低沉聲音。他再無猶豫,撲向了那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牆。
嘭
火牆中驟然有什麼聲音炸裂了,抖動了一下。那一片赤紅轉瞬便的黯淡。在火牆之後,演奏旋律的學生也愣住了。他的旋律被緊隨其後迸發的音符所打斷,支離破碎
緊接着,他便看到火牆之上便出現了一個大洞。從大洞裡猛然衝出了一個球,筆直地朝着自己的臉部飛來
“走你”
嘭
學生眼前一黑,痛地捂臉蹲下,滿地打滾。足球在地上起落。最後又回到了葉清玄的腳下。
“中和還是質變”
詹姆斯看着破碎的火牆熄滅的餘燼,神情一滯,旋即恍然大悟,像是見了鬼一樣看向身後的凳子哥。
“不對,這是解離”
那個傢伙,在那一瞬間,將火牆的以太公式徹底分解了不是創造出一片真空令火焰熄滅,也不是添加新的物質,令火焰變質。
而是從根本的樂理上直接分解抵消掉了敵人的旋律。令火牆存在的基礎蕩然無存。
這是徹頭徹尾的變化學派的手法
可是變化學派,什麼時候出了這種短短几個彈指就徹底將敵人的樂理和旋律都徹底解離掉的變態
正如同心相學派注重意相,幻術學派的力量需要現實的支點,聖詠學派的所有旋律的基礎都源自於四液平衡一般,變化學派的強da破壞力建築在複雜的公式之上
酸和鹼的轉變,鋼鐵鏽蝕的秘密,引燃火焰帶來冰霜的技術這些全部都是以太遵照着樂理公式的引導而實現的效果。
那些複雜而可怕的公式是一切的基礎。但既然是公式,那便有破解的辦法。
這就是針對變化學派的反制之道。
只是。在瞬息萬變的以太變化中,找準敵人的公式和代入的變量。控制以太的波動,將整個產生的效果抵消究竟要多嫺熟的技巧和多強的控制力才能做到這種反制
詹姆斯忽然產生了幻覺。
難道自己是什麼其他學院的,對面纔是變化學院的種子隊伍況且,分院裡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變態
他完全不清楚究竟誰有這一手本事就連他自己都完全做不到老師或許可以但那個傢伙究竟是哪路毛神
一時間,詹姆斯方寸大亂。
可就在後場之上,少年已經一路狂飆突進。靠着蹩腳到極點的腳法,竟然抓準時機,衝到了球門的前方。
看着他一臉煞氣地衝了過來,守門員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這個傢伙不會抱着球過來。想要打自己一頓吧
可葉清玄的眼神卻無比興奮,像是燃燒一樣,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進球進球進球
平生第一次進球啊
“足球這個東西,原來也挺有趣的嘛”
他自言自語,加速向着球門的方向衝出:近了近了就要接近了
“好樣的,葉子”
夏爾興奮地嘶吼:“進球進球啊”
就連白汐也高喊了起來:“表哥加油”
觀衆席上,葉首席的支持者們一陣狂喜,高聲咆哮,硬着變化學院的叫罵聲,高聲助威。
在山呼海嘯之中,葉清玄的腳步一滯,眼神中閃過一道寒光,右腿向後揚起,猛然向前提出
守門員也緊張起來,眼見葉清玄擡腿,一聲嘶吼,猛然向着他踢出的方向撲去,卻撲了一個空。
他的臉色一變:
自己又被涮了
葉清玄那一腳根本就沒踢出來,高高擡起,又迅速放下。眼看守門員上當,便露出了一絲笑容,再一次擡起腿。
這一次,趴在地上的守門員無法阻擋自己了
就在所有人的吶喊和熾熱眼神中,他彷彿感覺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起來,無窮盡的力量從身體內涌出。
一聲悶響。
足球,飛出
就在所有人屏息的期待中,那足球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如同閃光一般飛向前方,快到令人反應不過來。
守門員一聲尖叫,猛然從地上爬起來。撲向了足球,可是卻遲了。足球擦着他的指尖飛向了前方。
緊接着,球飛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球飛了
沒錯,飛了
因爲那一腳完全就沒有對準球門,足球劃過一道弧線之後,被踢出了場外。飛進了觀衆席上。
所有人的咆哮和吶喊都停下了,一片寂靜裡,他們面面相覷。
只有葉清玄尷尬地低下頭,撓了撓臉。
饒是不要臉如他,也感覺到一陣臉紅。
旋即,觀衆席上一陣無法接受的哀鳴:大哥,你都站在球門對面了,這麼近你都能踢錯方向
這是什麼臭腳
“咳咳,畢竟第一次踢球啊。”
葉清玄陪着笑臉:“能踢成這樣就不錯了。你們知道我有多努力麼”
努力個屁啊
一堆水瓶菜葉子還有番茄砸向了他。險些將他淹沒,弄得他狼狽異常。
很快,裁判做出了判定:
“足球出界,由變化學院發球。”
在擦肩而過時,詹姆斯冷冷地看了葉清玄一眼,咬牙耳語:“葉清玄,這是你逼我的”
他將手裡燒成一團焦黑的娃娃丟回了葉清玄手中,走到邊界開始準備發球。
葉清玄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隊友們還全都在自己家球門前面扎堆兒等着呢,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惋惜。葉清玄頓時一陣悲嘆。
這也不能怪我啊,對不對。
這輩子第一次踢球,能提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不過,最好的一次機會,就這麼被浪費掉了啊。
葉清玄一陣感嘆,重新振奮精神。準備搶球。雖然接下來吊打已經成爲了必然。
那麼就只能儘自己的努力了。
可在邊界,變化系卻不急着發球,幾乎全員都涌上去了,環繞在了詹姆斯旁邊,像是臨時的做展會以。
三個畢業生低聲談論了幾句之後,神情變化不定。
“這時候不要害怕下本錢。”
詹姆斯充滿懷疑地看了遠處的凳子哥一眼。低聲說,“必須先打垮他們,假如那個傢伙真的”
很快,所有人的神情都嚴肅起來,下定決心。三個畢業生彼此看了一眼,掏出自己的樂器。
很明顯,他們本身都是不缺錢的那種學生,手裡的樂器都打着赫準斯托斯工坊的標誌。
這個工坊以高度便攜性和專業性聞名,在安格魯和勃艮第的百年戰爭中,他們甚至爲安格魯曾經研製出了只要一輛馬車就可以裝在攜帶管風琴。
要知道管風琴一般都是作爲要塞武器而架設的超巨型樂器,那種東西與其說是樂器,不如說是大型的防禦工事和戰爭武器了。
當初在極西壁壘的中央聖堂,爲了製造一架大型管風琴,耗費了無以計數的資金,在整個壁壘建造之初就規劃好了它的雛形,高達六百米,有四十六層琴鍵,被冠以悲泣者之名。
能夠將管風琴這種巨型設備壓縮在一輛馬車上,足見赫準斯托斯工坊的水平,更別說現在他們手中的三架鋼琴了。
眼看他們將鋼琴展開,以太虛影環繞周身,黑白琴鍵在虛空中浮現,葉青玄就知道,這羣傢伙要動真格的了。
可眼看他們默契無比地開始同調時,葉青玄就開始流冷汗了:“這一次嘲諷開的有點大啊”
當三人整齊劃一地按落琴鍵,聲音從虛空中迸射而出時,錯亂的旋律幾乎割裂了空氣。
那種劇烈變化的旋律包含着動盪不安的韻味,令人轉瞬之間產生了措手不及的驚慌感。
因爲在那旋律之中,風在破碎,地在震顫,水和火也不再穩定了,變得混亂而暴虐了起來。
碎散的光點從四面八方浮現,彼此之間牽連着電光,令人的毛髮刺痛了起來。
就在足球的前方,渾身隱隱散發着凌厲波動的詹姆斯回頭,向着葉清玄露出了一個冷笑。
“我保證,你會喜歡這個的。”
一縷火光從他眼角亮起,化作火焰,遍佈了他整個面孔,很快,他整個人沐浴在了火焰之中,散發着狂暴的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