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的傷不是很嚴重,嘴角裂開了,血凝固了,手背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看上去很猙獰。顧安風只能陪着他去醫院打破傷風針。
出來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街上人來人往的,路燈繁華,燈光星星點點的,風吹着很冷,讓人忍不住的瑟縮。
“你認識嗎?這些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很奇怪,詭異無比的一幕。一大羣黑衣人,訓練有素,不像是普通的流氓混混,但是安希會得罪什麼有背景的人呢?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認識。”安希齜牙咧嘴,臉上的烏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我就是進去上廁所,結果忽然間衝上來,就是打人,我還在想是不是打錯人了,結果人家就是一門心思的打我。”
“奇怪。”顧安風看着安希身上的傷口,怎麼看都不像是致命的,就是教訓人的意思,但是這又是爲什麼呢?剛到這裡就被打了。
上了出租車,裡面一股子煙味,溼漉漉的,很髒的樣子,無奈的坐着,報了名字,汽車就開了。
“小夥子,捱打了吧。”出租車司機倒是一個自然熟,一邊開車一邊看着後視鏡裡安希的樣子,笑嘻嘻的開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仗着自己年輕。”
“我哪裡是打架啊,就是莫名其妙的捱打。”安希垂着腦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傷口,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顧安風阻止了。
“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司機笑了一下,顯然不相信。
“可不是,我就是去上廁所,就被人家打了。”安希越說越來勁了,咋咋呼呼的開始說了,圓鼓鼓的眼睛生動形象的瞪着,“我說了打錯了,人家還是打。”
“你一定是得罪什麼人了。”司機笑的高深莫測,看着一邊的顧安風,“這位小哥怎麼沒事啊?一定是人家說好了只打你一個,看來也是有點門道的人。”
顧安風詫異的看着司機,眸子清冽:“你怎麼會知道的啊?”
汽車緩緩的停下來,發.票開始“噠噠”的打印起來,司機扭過頭,將發.票遞過來,手指有點微微的變形:“我以前可也是混在道上的,這點規矩還是懂得。”
將發.票接過來,眼睛緊緊地盯着司機:“你知道怎麼調查嗎?”
“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夥子都可以調查,那我們不是白白混了?”笑着反問,司機將零錢遞給顧安風,看着少年的眸子,最後笑了一下,“也算是交一個朋友,你要是真的想要調查,就來這裡找我。”
手裡是一張紙條,上面用鉛筆寫着一連串的地址,字跡倒是很娟秀,和這個三大五粗的人不一樣。猶豫了一下,就接過來,笑了一下:“好的。”
下了車,看着車子開走,安希有點不理解的說:“爲什麼要和這個大叔……”
“我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握着手裡的紙,若有所思。
轉身,兩個人就進了醫院,醫院裡的燈光很刺目,恍若白晝。扶着安希進了醫院,掛號,包紮。
打針之後,需要觀察。
安希看着自己手上厚厚的紗布,吞嚥着口水:“表哥,我覺得我需要這一段時間都住在你家了,不然我媽一定會打死我的。”
顧安風點了點頭,低頭看着手機,上面是盛西瀾發來的短信,說自己要出去一段時間,心裡有一點小失落,原本想要將今天的事情和他分享一下,最後還是忍住了,將手機放在口袋裡,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了,是安希的。
“喂。”安希拿起電話,懶洋洋的口氣。
“你在醫院幹嘛?”對方的語氣很不好,似乎有一點着急。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安希不明所以,傻乎乎的開口詢問,換來對方的一陣沉默,這種事情還需要說明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你派人跟蹤我?”安希氣呼呼的開口,聲音中氣十足讓陸悵寧安心不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桌子上全都是厚厚的文件,翻開着,卻沒有看進去:“安希。”
“幹嘛!”氣呼呼的說。
“派人跟蹤你太浪費人力了。我用的是跟蹤器。”耐心的解釋,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揉碎了,格外的好心。
“你說什麼!”安希立馬炸毛,最後碰到了自己的傷口,立馬齜牙咧嘴的倒吸着氣,清晰的傳遞到了電話的另一頭。
“你怎麼了?”臉色變的十分的不好看,眸子犀利,手裡的派克鋼筆被狠狠的戳到了文件裡,似乎是斷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你怎麼這個都知道?”後知後覺的說出來,安希才知道自己犯錯了。
果然男人的聲音一下子變的冰冷無比,完全可以想想是一張怎麼樣的臉,緊緊的抓着手機,有點不安的開口:“陸悵寧,你生氣了啊?”
沉默了很久,男人才開口,平靜無比,但是越是這樣的平靜越是讓安希覺得不安心:“沒有,你怎麼受傷的。”
“我在上廁所,被人打了。”小聲,老老實實的回答。
一邊的顧安風看着安希這個樣子,不由的嘆息,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調皮的安希一道陸悵寧的面前就這樣的乖巧聽話,簡直讓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什麼?”好看的眉頭一下子皺在一起,低沉的聲音一點一點的顫抖,聲帶震顫着濃烈的不滿,眸子冰冷無比,“誰打你的?”
“不知道。”
“顧安風呢?他就這樣看着?”
“表哥救了我。”安希立馬回答,“我現在在打針,沒事了已經。”
“你得罪了什麼人?”思考了一會兒,認真的詢問。
“我剛回家啊,怎麼會得罪人。”安希不滿的開口,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孩子,眼睛居然有點紅紅的,“還不是都怪你……”
沒頭沒腦的責怪,輕輕柔柔的,男人認命的嘆息:“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