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風的聲音有一些尖銳,似乎很害怕對方接下來的話,瞳孔猛烈的收縮着,聲帶都在顫慄,聲線不收控制的猛烈的上揚。
“因爲你喝醉了,我沒有辦法才這樣順着你的意思的說的。”慌亂的爲自己辯解,心底卻如同被揭穿了一般的慌亂。
笑容一瞬間凝結,漆黑的眸子縈繞着濃烈的怒氣,聲音從牙齒縫裡傳出來,透着嚇人的陰冷:“你再說一遍。”
“我只是不想你鬧而已。你喝醉了,昨晚。”顧安風低着頭,死死地盯着難看的拖鞋,口氣堅定,不知道到底是在解釋給誰聽。心胡亂的跳動着,每一下都抽動了大動脈,緊接着神經末梢帶動了疼痛。心每跳一下都是生疼。
猛的將手裡的雜誌狠狠的甩出去了,不知道在哪一個角落裡,發出了猛烈的碰撞的聲音,最後,花瓶就掉落下來,碎了一地。
顧安風嚇了一大跳,盯着盛西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你看了我的手機?”口氣陰晴不定,但是咬牙切齒的樣子實在是猙獰。
顧安風點了點頭,抖了抖嘴巴:“我只是看到了電話,其它的什麼都沒看到。我也是猜你們吵架了,但是又不能接電話,怕你們誤會更深。”
“什麼誤會?”盛西瀾笑起來,脣畔的寒意綻放,似寒冬的凜冽,緩緩的收斂了身上的怒氣,但是變成了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陌生禮貌又冷漠的盛西瀾,“誤會我和你嗎?你似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一句話讓顧安風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宛若跌入了冰窖裡,瑟瑟發抖不是因爲寒冷,只是因爲纔出於本能的反應。
嘲諷的微笑慢慢升起,聲音疏離:“我只是覺得,不接電話比讓別人接電話來的好一點。”
一副爲自己考慮的樣子,盛西瀾恨不得能夠掐死他算了。最後還是緩緩的起身,開始收拾碎片,一眼就看到了誠惶誠恐的小奶貓。脣畔一掀:“竟然是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貓咪,真的是枉費。”
一語雙關,顧安風聽出了刺耳,不敢說話,看着高大筆挺的背影,居家服上有一些褶皺,動作僵硬,似乎是渾身都是怒氣。
所以,因爲沒有及時接到女朋友的電話就可以那麼生氣嗎?
顧安風僵直着脖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最後轉身就離開了,將門關的驚天動地。
門一關上,盛西瀾就將手裡的掃帚狠狠地扔掉了,憤怒的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眸子全都縈繞着怒氣,深處是寒意,翻滾着。
“喵喵!”小奶貓輕輕的叫起來,奶聲奶氣的,在這個安靜的客廳裡迴響着,也不知道小傢伙哪裡來的力氣,居然爬出了柵欄,來到了盛西瀾的腳邊,扒拉着,仰着圓鼓鼓的小腦袋,衝着盛西瀾叫着,一聲一聲的呼喚着。
最後將小奶貓抱起來,好看的手指輕輕的撥弄着小奶貓的腦袋,惹得小傢伙歡騰的玩耍起來,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指尖。溫溫的,溼溼的。
“你這是在幹嘛?”盛西瀾挑了挑眉毛,看着手裡一點點大的小奶貓,無奈的開口,“你以爲撒嬌就有用嗎?你知道我是真的生氣了嗎?”
小奶貓折着耳朵,似懂非懂的看着盛西瀾,圓鼓鼓的眼睛,閃爍着寶藍色的光芒,似乎是因爲血統的緣故,雖然只是三個月大,但是小饅頭擁有了所有貴族貓咪應該擁有的習慣,比如無時無刻不將優雅貫徹到底。
“瞄。”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輕輕的扒拉着手指,好奇的碰觸,又馬上收回來,如此往復,最後小貓咪開心的玩起來。
看着懷裡的小奶貓天真爛漫的樣子,盛西瀾嘆息起來,將小傢伙抱起來,出門了:“走吧,去找你的媽咪。”
下樓了,街道上空蕩蕩的,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人。不由得站在原地愣住了,手裡的小貓咪發出了細細的叫聲。
“你在幹嘛?”顧安風手裡拎着一大堆東西,身上是盛西瀾的衣服,有一些大,所以看上去整個人更加的單薄。一看到盛西瀾手裡的小奶貓,眼神變了變,最後低下頭,原本見面的喜悅漸漸變成了失落。
人家是帶着貓咪出來散步的,根本不是來看你的。
這樣一個認知,在胸口環繞,悶悶的,酸酸的,莫名的苦澀。嘴角也被壓抑的上揚不起來。
“你在幹嘛?”原本躁亂的心恢復了平靜了,掃視着顧安風手裡的袋子,理所當然的將懷裡的貓咪遞給了對方,又將顧安風手裡的袋子接過來。
動作嫺熟,似乎是做了無數回了。
大概是女朋友那裡練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原本不會胡思亂想的顧安風今天格外的敏感,每一個動作都在牽動着末梢神經,每一下都會聯想起一大堆東西。
揮了揮腦袋,將這樣詭異的想法從腦海裡揮掉,看着懷裡的小奶貓,乖巧的蹭着自己的手臂,發出喵喵的叫聲。
看着袋子裡的東西,又一大半是接戒酒的,還有一些是早飯。原來不是離開是去買東西了。最後一點的怒氣就這樣消失不見了。拎着袋子,看着少年抱着小貓咪,呆呆的和貓咪對視的樣子,不由的笑起來了。
“回去吧。”盛西瀾開口,想要拿出香菸,但是顧安風立馬捂着小奶貓,嫌棄的躲開了。香菸叼在嘴巴里,看到對方的反應,不由得笑起來,將煙拿下來,乖乖的跟在身後上樓了。
“麪包不是我喜歡的牌子。”盛西瀾看着袋子皺着眉頭開始說話,“牛奶怎能不是devondale的?”
顧安風狠狠的掃射過來了,眼神十分的不滿意。知道對於接近身無分文的自己來說這些東西已經是昂貴了嗎?誰還會給你去那些,一克就要將近一百的東西?
盛西瀾看着對方的樣子,也不說什麼,高高興興的啃着土司,逗着貓咪,全然將未接電話這件事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