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就是美色當前,顧安風扯了扯嘴角,眼睛有點酸澀,大概是因爲昨晚哭過的原因。低頭看了一下胸口,好好的睡衣就這樣毀了,蹲下身子將釦子撿起來,不然被顧女士看到不知道要腦補成什麼樣子呢。
進了浴室,盯着巨大的鏡子看自己。佈滿血絲的眼睛,慘白若鬼的臉色,單薄的身形,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經歷了什麼人生大劫難一般。
白色的牙膏擠在牙刷上,然後開始仔細的刷起來。門牙是左右刷,大牙是上下刷,仔仔細細的,三分鐘之後才漱口。這是顧安風作爲一個邋遢的小夥子唯一的潔癖點,刷牙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一想到幾個小時後,牙齒裡面的細菌就要四世同堂,顧安風就頭皮發麻。
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顧安風纔出來,準備換衣服。盛西瀾醒來了,眸子惺忪,看了一眼顧安風然後自顧自的躺在牀.上發呆。
“快點起來吧。”顧安風輕輕的開口,打開了衣櫥,裡面的衣服一件都沒有扔掉,隨手就拿出來一套,進了浴室換上。
“今天去哪裡?”盛西瀾啞着嗓子開口,緩緩的起身,襯衫在動作之下,露出了一大片的肌膚,陽光下,鍍上了一層金光,肌肉更加的明顯。
“這裡附近有一些古鎮。”顧安風換好了衣服,一身休閒的淺藍色的運動裝,顯得年紀更加的小了,似乎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青蔥的學弟。
當盛西瀾也換上了運動裝的時候,顧安風莫名被晃了眼。自己的運動褲被穿出了九分褲的味道,最可怕的是,竟然還覺得這樣挺好看的。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親戚們還沒有起來,顧女士已經抱着小肉團在樓下的餐廳吃早放了,一看兩個人下來笑着打招呼:“快來吃早飯。”
小肉團看到顧安風,立馬伸出了手要抱抱,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水汪汪的,嘴巴還咬着包子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說着:“哥哥,抱。”
顧女士忍不住吃味:“小沒良心的,一見到哥哥就不要我了。”
顧安風笑了一下,結果小肉團,坐下:“和奶奶睡的好嗎?”
小肉團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說:“奶奶對我很好。”
盛西瀾湊過來:“那今晚和我睡好嗎?”手上的動作也不含糊,盛了一大碗白粥給了顧安風,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拿着筷子開始吃起來,昨晚什麼都沒有吃,光喝酒了,今天一碰到熱的,恨不得連盤子都吞下去。
顧安風將小肉團的碗筷拿過來,低聲詢問要吃點什麼,悠閒的喝着粥,他沒有吃早飯的習慣,自己這個工作時常是顛三倒四的,早上睡覺,或者起來就是碼字了,很少有時間出門去吃飯。有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叫外賣解決,誰叫這個世界上沒有早飯攤支持外賣的呢?
“肉肉。”小肉團指着不遠處的肉醬,垂涎欲滴,盯着顧安風。
“大早上的吃這個不好。”顧安風看了一眼,平靜的說,“小孩子不能吃的太鹹,對身體不好。午飯的時候再吃好嗎?”
話音剛落,一雙筷子就將肉醬送到了小肉團的嘴邊,小傢伙哪裡還能聽進去,笑眯眯的張口就是“啊嗚”一大口。
瞪了一眼盛西瀾,顧安風將他的筷子推開了,不滿:“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嗎?”
“吃一點沒關係的。”某個人滿不在乎,也不怕捱罵,顯示習慣了,笑嘻嘻的看着嘖嘖有聲的小肉團,“好吃嗎?”
“好吃!”小肉團脆生生的開口,滿臉希冀的看着盛西瀾,希望再來一筷子。
“好吃我們中午再吃好嗎?”盛西瀾沒有繼續,而是一臉正色的詢問,儼然是商量的口氣,不知道還以爲在商量什麼國家大事呢。
小肉團楞了一下,似懂非懂,開口:“好。”
簡單的一件事,就這樣結束了。還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顧安風看着盛西瀾,他正對着自己得意的笑着,不得不說,這樣的盛西瀾真的讓人失迷,眼睛裡滿滿的溫柔,彷彿隨時都會讓人墜入眼渦裡,無法自拔。
但是……一個gay還奢望什麼?
低下頭,沒有說話,繼續安靜的吃早飯,懷裡的小肉團卻鬧着要盛西瀾抱着,於盛西瀾立馬將筷子放下將小肉團抱過來,細細的哄着,小姑娘乖乖的坐在他的懷裡,淚水還掛在臉上,笑容已經綻放了,小孩子的臉啊,說變就變。
“你還真的是小沒良心。”顧安風捏了捏小肉團的鼻子。
小肉團眨了眨眼睛有一些困惑的開口:“什麼是小沒,良心?”
“就是說你,不喜歡你顧哥哥呢。”盛西瀾咬了一口包子,樂呵呵的解釋,“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你顧哥哥啊?”
顧安風還真的是放下手裡的筷子認真的看着小肉團,似乎這個答案很重要的樣子。眸子微垂,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投下一大片的弧度。
小肉團困惑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求助的看着顧安風,但是對方顯然正在等答案,一點都沒有幫忙的意思,於是苦惱的思考了一會兒:“都喜歡。”
顧安風捏了捏小肉團的鼻子:“鬼精靈。”
早飯還在繼續,這似乎不過是顧安風平時生活的一個小片段,但是在顧女士的眼睛裡,宛若平地驚雷,遲遲說不出話來。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莫名的刺目。
手緊緊地握着筷子,漸漸用力,剛剛塗好的紅色指甲有斷裂的趨勢,生疼,喚醒了顧女士,低頭開始喝粥,如同嚼蠟。
“我帶他們去老街去逛逛,午飯不回來了。”顧安風吃完了,就抱起來小肉團,對着顧女士開口。
看着三個人的遠去的背影,吵鬧依舊,心底的不安漸漸明顯。這樣的相處模式簡直就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心莫名的一跳,呢喃着顧女士轉身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