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

張越擋在室門口,冷冷說道:“閣下想幹什麼?”

丁海道:“我要去看看他們搏殺的情形。”

張越道:“一對一的玩命,誰死了算誰倒黴,閣下如是相信你那夥伴很高明,那就用不着出去看了。”

丁海怒道:“你要把老子堵在這裡,是不是?”

張越冷冷道:“就快有結果,你再稍候片刻。”

丁海道:“我現在就要出去。”

張越道:“那你只有闖闖看了。”

丁海身子一側,向外闖去,右手一擡,直取張越的雙目。

張越看他出手惡毒,登時怒火暴起,左手一式“手揮五絃”,切向丁海右時,右手一個掌擊,擊向丁海的右肩。

揮臂出手間,帶着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張越的招式,雖不見什麼新奇、詭異之處,但卻施的恰到好處,因此,發揮的威力極大,丁海竟被這一招給逼了回來……

這時,周堤才發覺,這些人,都是武功紮實的高手,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那日他們和我動手,是存心相讓不成。

但見丁海被逼退了身子,忽然轉了兩轉,人已到了歐陽俊的身前,一把抓住歐陽俊的肩頭。

歐陽俊似是不及防,突然受制,靜坐原位未動,口中卻說道:“周兄,劉兄,花兄,你們瞧瞧,這算什麼?”

三人之中雖都覺着丁海此舉,有欠光明,但誰也不仔出言責問。

過了好一陣,周堤才緩緩說道:“相打無好手,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丁海眼看劉元、花子玉也沒有反對,立時膽氣一壯,冷冷說道:“你給我站起來。”

右手用力向上一提。

歐陽俊肩骨要害被扣,只好站起了身子,道:“周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周堤嘆口氣,道:“兄弟實也沒有料到,會變成這個結果。”

只聽王召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放開我們大公子。”

丁海轉頭望去,只見丁山右腕被王召左手扣住了脈穴,王召的右手卻接在了丁山的背心之上,不禁一皺眉頭,道:“你敢殺侍衛宮中的人?”

王召道:“我有什麼不敢,只要一吐掌力,他就死定了。”

丁海道:“一命換一命,你敢震死家兄,我就要你們大公子的命。”

王召心中暗道:“江湖浪子歐陽俊,也是江南道上的有名人物,怎的會被人一下制住,難道真是浪得虛名不成……”

只聽周堤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請聽我周某一言如何?”

王召道:“這些紛擾,都是閣下安排的,咱們大公子,如是有了什麼磨損,你姓周的也難逃公道。”

周堤淡淡一笑,道:“兄弟已經領教過了,閣下也不見得怎麼高明,這口氣未免太狂了一些。”

張越道:“咱們大公子吩咐過了,不許傷人,但如大公子受到傷害,那又自當別論了。”

伸手按在一雙酒杯之上,酒杯下陷,深入木桌,直到和木桌面平,酒杯絲毫未損。

黑鷹劉元臉色一變,道:“好俊的功夫。”

周堤心中也不禁跳動了一下,笑道:“想不到啊!閣下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張越冷冷道:“誰要傷害到咱們大公子,那是逼咱們以命相博,哼哼,在場的人,誰也別想完完整整的離開這裡。”

花子玉回顧了周堤一眼,道:“周兄,解鈴還是繫鈴人,事情鬧到這步田地,雙方都無法討得好處,何不化干戈爲玉帛,大家放手算了。”

劉元道:“不打不相識,這完全是一番誤會,鬧下去無味的很。”

周堤眼看劉元、花子玉,都已心生敵意,自己亦無把握對付張越,笑一笑,道:

“兩位說的是……”

目光轉註到丁海的身上,道:“丁兄放開羅大公子。”

丁海道:“家兄落於人手,在下怎能先行放人。”

歐陽俊道:“強賓不壓主……”

目光轉註到王召身上,接道:“咱們先放人。”

王召道:“屬下遵命。”

果然放開了丁山。

裝的維妙維肖,似已領悟了身爲從衛之道。

丁山滿臉羞紅之色,大步行入了室中。

丁海略一沉吟,放開了歐陽俊。

歐陽俊聳聳肩,道:“周兄,還有什麼事嗎?”

周堤道:“請坐,請坐,晚上還有一場豪賭。”

歐陽俊嘆道:“兩位丁兄的脾氣暴躁,兄弟這點武功,又難登大雅之堂,萬一再有一次衝突,兄弟就有得苦頭吃了。”

周堤道:“那羅大公子的意思呢?”

歐陽俊道:“兄弟準備連夜離開京界,回嶺南去。”

周堤沉吟了一陣,道:“花兄,我瞧這要你花兄幫忙了。”

花子玉道:“這個,要兄弟如何幫忙?”

周堤道:“我瞧羅大公子和花兄十分投緣,你如肯擔保一下,羅大公子或可留下。”

花子玉道:“羅兄如願留在京,由此刻起,兄弟擔保再無人找你的麻煩……”

歐陽俊接道:“如是再生事故呢?”

花子玉道:“真要如此,兄弟也算一份。”

歐陽俊沉吟一陣,道:“這話當真嗎?”

花子玉道:“兄弟喜色愛睹,毛病很多,但只有一宗好處,從來不打誑語,這一點,希望你羅兄相信。”

歐陽俊道:“花兄弟和兄弟既有同好,兄弟實在也有一見如故之感,花兄既敢擔保,兄弟就只好留下來了。”

花子玉心中暗暗叫苦,目光卻轉到周堤的臉上,道:“周兄,兄弟幸未辱命,不過,兄弟也想要周兄一個擔保。”

周堤道:“擔保什麼?”

花子玉道:“至少,要周兄擔保,侍衛宮的人以後不許再找羅兄的麻煩!”

周堤哈哈一笑,道:“侍衛宮中人只對付兩種人。”

花子玉道:“周兄,咱們交了不少年的朋友,但對侍衛宮中規矩,周兄卻從未提過,兄弟倒得問問,侍衛宮中,要對付的是哪兩種人?”、周堤道:“第一是存心謀反,不利當今,準備和皇帝作對的人,第二是和咱們侍衛宮中作對的人了。”

花子玉輕輕嘆息一聲,道:“聽起來,簡單的很,但範圍卻是非常廣闊,也就是說侍衛宮的人,可以爲所欲爲了。”

周堤輕輕咳了一聲,道:“花兄,花兄,侍衛宮中人,有很大的權力,但也有很多的好處,咱們來自江湖,到如今,仍然保持着江湖上的英雄本色,而且,肯和江湖人物交往,能和江湖人交往的,只有侍衛宮中人了。”

目光轉註到歐陽俊的身上,接道:“羅兄,完全是一場誤會,兄弟可以擔保不會再有什麼事故發生了。”

歐陽俊笑一笑,道:“兄弟到京裡只是玩一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如是不方便,在下也早些回去了。”

周堤道:“不用,不用,兄弟雖然引出了一場麻煩,但也消去了咱們心中之疑,以後,羅兄在此,儘管放心玩樂,決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歐陽俊道:“周兄弟這麼吩咐,又有花兄擔保,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堤笑一笑,道:“花兄、劉兄,你們陪羅兄坐坐,兄弟要先行告別一步。”

帶着丁山、丁海,大步離去。

目睹兩人去遠之後,歐陽俊才低聲對花子玉說道:“花兄,兄弟是留下來好呢?還是早些離開此地的好?”

花子玉微微一笑,道:“羅大公子的意思,可是想回到嶺南道上去。”

歐陽俊道:“兄弟覺着和侍衛宮中人結仇,似乎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因此,在下覺着,與其留在此地招禍,倒不如早些離開的好。也免得給花兄找麻煩?”

花子玉道:“我有什麼麻煩。”

歐陽俊道:“兄弟一日不離開這個地方,花兄就要擔負一部分責任,是嗎?”

花子玉道:“不錯。”

歐陽俊道:“但如早一日離開,那就和花兄無關了。”

花子玉笑一笑,道:“大公子,也許咱們彼此間,都是浪子,所以,兄弟擔保,再有人找你的麻煩,兄弟也得算上一份了。”

歐陽俊道:“正因爲如此,在下才不希望把你花兄也牽上去。”

花子玉哈哈一笑道:“羅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侍衛宮雖然是一個難惹的衙門,但他們對兄弟,還得保持着三分客氣。”

歐陽俊心中一動,道:“爲什麼?”

花子玉道:“這就叫,一路神仙一路法,兄弟自有對付離侍衛宮的辦法。”

歐陽俊道:“花兄的意思,可是讓兄弟留在此地了?”

花子玉道:“不錯,如是羅兄能夠信得過兄弟,你就留在這裡。”

歐陽俊略一沉吟,道:“花兄的盛情,兄弟有些卻之不恭了。”

花子玉回顧了劉元一眼,道:“劉老大,咱們先去賭一場呢?還是先找幾個小妞玩玩?”

歐陽俊心中暗暗忖道:“如若咱們真的找到了幾個小妞,我以嶺甫大公子玩家身份,勢必要有一副色中餓鬼的饞像,那豈不是要暴露出各種醜態,無論如何,不能找女人……”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丁氏兄弟這麼一鬧,鬧的兄弟興致索然,所以,我想咱們先去賭上一場吧!”

花子玉道:“劉老大是賭場老闆,羅兄如是想豪賭一場,那只有找劉兄去幫忙了。”

劉元哈哈一笑,道:“花兄,嶺南羅大公子,怎能到兄弟開的幾家賭場中去賭。”

花子玉道:“咱們要到哪裡去賭?”

劉元道:“那地方,連小兄也很少去,實在是賭的太大了。”

花子玉道:“能使你劉兄望而生畏的豪賭,那真是駭人聽聞的賭注了。”

劉元笑一笑,道:“花兄弟,不是我作兄長唬你,一注牌,十萬八萬銀子,平常的很,你花兄那份家當,恐怕只能下一注,而且還是小注。”

花子玉臉色一變,道:“一注賭十萬銀子,劉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歐陽俊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暗暗盤算,道:“注在十萬銀子的豪賭,連我浪子也沒有這樣的賭過,這真是豪壯的大賭了。”

但聞花子玉沉聲說道:“羅兄,你在想什麼?”

歐陽俊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道:“兄弟在想,想這等豪賭,聽起來也過痛的很。”

劉元低聲道:“羅大公子,那些與賭之人,大都是王侯公子有些時間,他們帶着萬金難求,價值連城的寶物,公子多帶一些銀兩,如是運氣好,可能在現場中買上一兩件珍貴寶物。”

歐陽俊道:“原來如此,劉兄怎不早說一些,看來兄弟還得回到客棧一趟了。”

花子玉道:“不用了,咱們先去瞧瞧再說,羅兄隨身有多少銀子,就隨便下它兩注,如是地方真好,改一天再去不遲。”

此人雖然是色中餓狼,但對賭一道,卻是興趣不高。

劉元回頭望了嶺南雙龍一眼,道:“羅兄,有一件事,兄弟得先說清楚。”

歐陽俊道:“什麼事?”

歐陽俊道:“那地方不能帶你羅兄這兩個保鏢。”

歐陽俊道:“哦!”

劉元道:“那是一座豪華精緻的宅院,有着很森嚴的門禁,參與賭博的人,都有一點身份,所以,不準帶從人入場。”

歐陽俊雖說心中在暗防算汁,但他相信劉元說的真實成份很大。

裝出一副畏難的神情,回顧了花子玉一眼,道:“花兄能去嗎?”

花子玉道:“本來,兄覺着,除了皇城之外?兄弟無處不可去,但聽劉老大這麼一說,兄弟忽然覺着,北京城有很多神秘地方,不是兄弟能夠隨便去了,我得先問問啦。”

回顧了劉元一眼,接道:“劉老大,我能不能去?”

劉元突然伸手入懷,摸出三面金牌,放在桌子上,道:“你們瞧瞧這個。”

花子玉撿起一面,託在手中,歐陽俊卻側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金牌上,一面雕着精緻的花紋,一面似是寫着篆字。

花子玉掂掂份量,笑道:“是純金,也不過三四兩重。”

劉元冷冷道:“老弟,這是進入那家賭場的金牌,有此物,才能登堂入室,如是沒有這面金牌,天王老子,也進不去。”

歐陽俊道:“劉兄,侍衛宮中人呢?難道也要金牌?”

劉元道:“侍衛宮中人,也要看看身份,老實說,那負責看守門戶的人,就有侍衛宮中的人。”

歐陽俊心中轉念,口中卻說道:“除了侍衛宮中人之外,還有別的保鏢嗎?”

劉元道:“有,那是他們聘請的護院、武師,都是當今武林中一流身手。”

歐陽俊道:“那些人,都是些什麼出身?”

劉元道:“出身很雜,有正大門派中的弟子,也有江洋大盜。”

歐陽俊忖道:“有這麼一處地方,真得要去見識一番了。”

故作一付愁面容,沉吟了一陣,接道:“劉兄,那地方如此嚴密,咱們贏了錢,能夠帶走嗎?”

劉元道:“這個,你可以放心,就算你贏上百萬紋銀,也可平安帶出,那地方是比闊氣的地方,不會有人在乎銀子。”

歐陽俊道:“聽劉兄這麼一番形容,兄弟也有些緊張了。我走南行北,見識過不少豪華大賭,但像你劉兄所說,一注有十萬銀子之數,卻是從未遇上過。”

劉元道:“那就更要去開開眼界……”

花子玉道:“咱們幾時動身?”

劉元望望天色,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去了。”

花子玉道:“劉老大,該走了,兄弟也被你說的怦然心動,想去見識一下。”

劉元道:“好!咱們現在就動身。”

當先出室,大步而行。

歐陽俊、花子玉,緊追在劉元的身後。

劉元地形熟悉,專走小巷,捷徑,歐陽俊暗中數計,穿過七條小巷,劉元才停了下來。

花子玉四顧了一眼,道:“到了嗎?”

劉元搖搖頭,道:“還沒有到。”

目光轉到歐陽俊的身上,接道:“大公子,你那兩位保鏢,不能去了。”

歐陽俊沉吟了一陣,道:“可是要他們回到客餞中等?”

劉元道:“那倒不用了,兄弟找個人帶他們在附近玩玩。”

歐陽俊道:“那就麻煩劉兄了。”

只見劉元舉手一招,巷口處一箇中年漢子,立刻應手行了過來。

歐陽俊心中忖道:“這黑鷹劉元,果然是勢力廣大,似乎是任何地方,都有他的屬下。”

那中年大漢,行近了劉元一彎身,道:“大爺……”

劉元輕輕咳了一聲,打斷了那中年大漢的話,道:“帶這位大公子的兩個從人去玩玩,但不要走的太遠。”

中年大漢應了一聲,行到了張越、王召身前,低聲道:“兩位,咱們走吧!”

王召低聲道:“公子,咱們去不去?”

歐陽俊道:“去玩玩吧!不過,小心一些,不要惹事生非。”

王召應了一聲,回頭對那中年大漢,道:“咱們兄弟不會嫖賭,吃吃喝喝就行了。”

一面舉步向前行去,張越、王召,緊隨那大漢身後。

目賭三人去遠,劉元才笑一笑,道:“大公子,這個賭場,大約是舉國最豪大的一家賭場,公子雖然豪富,但你身在北京,難免會有不便之處……”

歐陽俊擺出了大公子的派頭,接道:“劉兄放心,在下的賭品很好,輸上幾兩銀子,也算不得什麼?”

劉元一面舉步向前行去,一面低聲問道:“大公子的賭技如何?”

歐陽俊道:“不太好,但也不太壞。”

劉元道:“大公子,就玩賭,是不是有一套真實的本領?”

歐陽俊道:“這個,要兄弟怎麼說呢?”

劉元道:“那地方,不可賭假,就是耍花樣,也要耍的高明,一旦被發覺賭的假賭,至少也要被斬下一雙手來。”

歐陽俊笑一笑,道:“這一點,劉兄放心,兄弟不會賭假。”

劉元道:“好!有你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咱們進去吧!”

大步向前行去。

歐陽俊、花子玉魚貫相隨在劉元身後,轉過一條小巷,景物忽然一變。

好一座廣大的庭院,只見廣大的庭院中,聳立着數株白楊、老榕。

這時,天色已黑了下來,兩個穿着青衫的傭人,正在點起那吊在樹上的燈籠。

劉元帶兩人穿過那廣大的庭院,到了二門前面。

шшш .ттkan .¢O

二門前有一道橫攔去路的鐵柵,鐵柵後坐着一個天青衫長褲的漢子。

雖然未見他佩帶兵刃,但身上卻揹着一個革囊,顯然是一位暗器名家。

劉元一拱手,道:“在下劉元……”

那大漢望了劉元、歐陽俊等三人一眼,冷冷接道:“帶有出入金牌麼?”

劉元道:“有!”

取出三面金牌,遞了過去。

青衣大漢接過金牌瞧了一陣,又把金牌還給了劉元,伸手打開鐵柵。

劉元當先帶路,穿入鐵柵,沿一道走廊行去。

歐陽俊低聲道:“那把守鐵柵的人,可是侍衛宮中的高手嗎?”

劉元搖搖頭,道:“不是,但侍衛宮中人,也有輪守那鐵柵的時候。”

沿走廊行約數十丈,才轉入一座大廳。

但見燈火通明,照耀有如白晝。

廳中擺了四張方桌,兩桌牌九,一桌骰子。

每一桌周圍,都圍滿了很多人。

另一桌上,賭的是紙牌,只有四個人圍桌而坐,都是女的。

這座廳實夠廣大,擺了四桌賭,還有着很大的空間。

賭的也都是很有身價的人,聽不到一點喧譁之聲。

劉元回顧了一眼,低聲道:“右面那張木桌上賭的大些。”

緩步行到了右面木桌的賭檯旁。

歐陽俊緩步跟了過去。

凝目望去,只見那推莊的,是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留着修剪得十分整齊的鬍子,穿着一件紫袍,面前堆滿了一大堆銀票。

顯然,這是一個旺莊,贏了不少的錢。

劉元有些技痛,忍不住伸手衣袋內,取出了一疊銀票,下在天門。

歐陽俊疾眼一瞄,只覺劉元下在莊上的銀票,大約有一萬兩銀子之數。

摸摸自己的口袋,暗暗忖道:“身上只有兩萬銀子的銀票,這賭檯上的賭注,最少的有一萬銀子,這一注,無論如何不能輸。

他是精於賭道的人,再加上衣袋內銀子不多,如何運用這一注資本。是一件大事,馬虎不得。

所以,這一注,他必需想的仔細,看的準,才能看得清楚。

所以,歐陽俊沒有輕易下注。

莊家打出骰子,是七對門。

天門起了兩張牌,隨手就翻了出來。

這說明那起牌的人,就面前很大的儲注,看也不看一眼。

是一個地牌配長三的地字八。

莊家輕輕把手中兩張牌,翻了過來,放在桌面上。

劉元一皺眉頭,回顧了歐陽俊一眼,露出一個苦笑。

原來,莊家起一副天字九。

紫袍老者伸出一雙白白的玉手,輕輕一扒,所有的銀票,就到莊家前面。

歐陽俊暗作估算,這一牌,至少吃了十萬兩以上的銀子。

一連看了三注,莊家連吃了三注。

歐陽俊看的很仔細,第四注,把身上所有的銀票,全部押上天門。

劉元回顧了歐陽俊一眼,道:“這一注一定贏嗎?”

歐陽俊道:“大概差不多吧!”

劉元笑一笑,未再講話。

連吃三注的旺莊,使得賭檯上的銀票減了不少。

天門起了牌,雜七配雜五,這七、五浪當一,最小的兩點。

劉元低聲道:“羅大公子,是雜二,是二就吃你。”

歐陽俊心中也有些緊張,他已顯明的看出來,推莊的沒有假,照理,這一注該贏,吃不過三,天門已連被吃了四次。

莊家掀開了牌,竟然是一個丁三配人八,銅錘一,大一不吃二,天門贏了。

劉元有些羨慕地道:“大公子,看來,你真是有點門道。”

歐陽俊低聲道:“運氣,運氣,兄弟的賭運一向不錯。”

這一注歐陽俊淨贏兩萬三千兩銀子。

推莊的老者眼皮也未擡,就賠了出去、

歐陽俊雖然把身上所有銀票,全部放了上去,但他卻連手也未伸一下,連本帶利,一齊堆在那裡。

不算是最大的賭注,但卻有豪賭的氣派。

劉元道:“大公子,這次一定贏嗎?”

歐陽俊道:“不太一定。”

劉元還在猶豫着,莊上已打出骰子。

打骰子離手,那就不能再下注。

又一個七對門,賭牌就是有點邪氣,不信也不行。

這一把,以歐陽俊的賭注最大,照規矩是大注看牌,所以天門那副牌沒有人動。

推莊的紫袍老者,確有着不在乎輸贏的味道,隨手就先掀了莊家的牌。

一副很大的牌,人牌配大天的天槓。

初、未兩門牌,也不算小,一個蛾七一個長八。

歐陽俊心中也有些發毛,暗暗付道:“這一把輸了銀子事小,但我這嶺南大公子的身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注賭本,那就未免有些太過寒酸,影響所及,可能會露出破綻。”

心中出汗,表面上,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手翻開了兩支牌。

一對雜五,剛剛吃到天槓的一副牌。

推莊的紫袍老者,擡頭望了歐陽俊一眼,吃兩家賠了天門。

算起來,莊家還是有得賺。

劉元笑一笑,道:“大公子,果然是有點門道。”

歐陽俊道:“小玩玩麼!”

堆在面前八萬多的銀票,歐陽俊沒有伸手去拿,也沒有多望一眼。

其實,歐陽俊對這等豪賭,也有些觸目驚心,但他是嶺南首富的豪門公子,十萬八萬銀子,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

這就要心中疼如絞,表面不在乎。

莊家推抽了第三把牌。

天門是地牌配虎頭的地虎三,莊家是三,是個蛾字配難九的三。

歐陽俊又贏了一注。

面前的銀票堆了十幾萬,歐陽俊心中也明白,已然連過三關,第四注是輸多勝少,但要保持他大公子的身份,就是不好意思伸手去取回賭注。

幸好是劉元幫忙,伸手抓起案上的銀票,道:“清一清再下注如何?”

順水推舟,歐陽俊低聲笑道:“那就有勞劉兄了。”

劉元整理一下銀票,道:“二九一十八、二八一十六,合計有十九萬六千兩銀子。”

歐陽俊道:“那就由劉兄放着吧!”

劉元道:“這個怎麼行。”

把銀票塞入了歐陽俊的懷中。

花子玉低聲道:“羅兄,咱們有十萬銀子,能使北京城的花國震動,走!不用再下注了。”

歐陽俊心中也不想再賭了,這一陣他暗察細看,發覺了這座大廳中的賭客,不是王侯公子,就是豪門鉅富,確有輸上個百兒八十萬銀子也不在乎的豪氣。自己這點家當,實在是上不得檯盤。

但仍不能失了大公子的身份。

淡淡一笑,道:“劉兄,你是否已盡了興。”

劉元道:“大公子,老實說,這樣豪賭,兄弟賭不起。”

歐陽俊道:“劉兄,咱們合手推它一莊如何?”

劉元微微一怔道:“推一莊?”

歐陽俊道:“不錯,你給兄弟當下手,專管吃、賠。”

劉元道:“這麼吧!我搭一成。”

歐陽俊已估算過這一桌上的賭技,若是自己推莊動點手腳,準可撈它一票,苦的是身上銀子太少。

這時,那推莊的紫袍老者,又連賠數注,面前的銀票,已賠的一張不剩。

一推牌道:“到此爲止,哪一位想推,請便。”

歐陽俊緩步行了過去,掏出身上的銀票,道:“順吃順賠。”

這一次旺莊,歐陽俊巧妙的施展換牌手法,一口氣連吃七注。

環圍在賭桌四周的人,十之,都已經全身淨光望牌興嘆。

劉元管銀票,雙手都有些發抖。

他雖然是開賭場的老闆,象這樣的豪賭,也是從未經過。

歐陽俊推出第八把牌,笑道:“諸位,這是最後一把。”

這一把,歐陽俊誠心要輸,準備把贏的銀子吐出一部分,但卻未料到十人九光,大部分人都輸空了帶來的銀子。

只見坐在天門的一位藍緞子長袍的年輕人,伸手摸出一個紅綢小包,一下子投置在木案上,道:“莊家估估算,我這一袋東西,能值多少銀子?”

歐陽俊笑一笑,道:“劉兄,打開給大家瞧瞧,要估值嗎?也得公公平平。”

劉元打開了小包,倒出了十顆明珠。

歐陽俊凝目望去,只見那每一顆珠子都有貓眼大小,每一顆價值都在萬金以上。

十顆明珠的價值,怕不在十萬銀子左右。

劉元愣了一愣,道:“大公子,對珠寶方面,你的鑑定能力如何?”

歐陽俊對珠寶十分明白,但卻故作不明白,笑一笑道:“在下對珠寶認識不多。”

劉元道:“這十顆明珠合起來,大約可以值上七萬銀子。”

那藍緞子年輕人,卻有一股不在乎的豪氣,笑一笑,道:“好吧,就算七萬,天門頭。”

劉元很有耐心,把一顆一顆的明珠,又裝入黃綢子的袋中。

天門一押上那十顆明珠,初門的一個黃袍中年大漢,伸手從衣袋內,摸出了一個布包,道:“估一估,我這個值好多銀子?”

劉元道:“什麼東西?”

黃袍中年人笑一笑,道:“你自己打開看吧!”

劉元嗯了一聲,打開布包。

“那是一塊翠綠欲滴的玉,全身都散出翠色的光芒。”

歐陽俊忍不住叫道:“好玉。”

劉元道:“真不錯。”

那黃袍大漢道:“多少銀子?”

這一次,劉元無法估值了,呆一呆,半晌說不出話。

歐陽俊道:“十五萬銀子如何?”

黃袍大漢一皺眉頭,道:“好吧!”

歐陽俊道:“再加上兩萬銀子。”

黃袍大漢道:“看起來,你閣下還有一點良心。”

歐陽俊道:“兄弟在嶺南時,翠玉的價錢,大概如此,也許是北京城賣的貴一點。”

黃袍人道:“十七萬雖然少一點,但也差不多了。”

歐陽俊道:“閣下如是不滿意這個價錢,在下可以再加一些。”

黃袍人很大方,笑一笑,道:“不用了,再加多也不過是三五萬銀子罷了。”

顯然,他極力把自己的傲氣隱斂起來。

未開的取出一個金黃色小佛像,擺在桌子上,道:“這一個價值如何?”

劉元伸手取過,左端詳,右端詳的看了一陣,道:“這是黃金鑄的嗎?”

歐陽俊轉頭望去,只見坐未門的人,穿着一件海青色的緞子長袍,大約有四十上下的年紀,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卻有一股自滿自足的傲氣。

只聽那藍袍人搖搖頭,笑道:“不是黃金鑄的,他應該比黃金貴重一些。”

劉元道:“這個麼?在下就無法估值了。”

這座豪華的賭場中,還有一個最大的規矩,那就是不許互相追問姓名。

劉元早已暗中告訴過歐陽俊和花子玉,所以他們也一樣未問過任何人的姓氏。

歐陽俊伸手取過黃金小佛象,很仔細的看了一陣,道:“是風磨銅的。”

海青袍子大漢笑一笑,道:“不錯,閣下能夠一眼認出來,那是足見高明瞭,不過這座佛是活動的,閣下何不打開瞧瞧!”

歐陽俊哦了一聲,輕輕一旋,金黃色的佛象,由腰中一分爲二。

一顆大如桃核的八角形之物,滾落到桌子上。

此物出現之後,立時泛起了奇麗的光彩,大廳中輝煌的燈光,吃那奇光一照,立刻泛生出千面盞燈火出來,滿室流動,幻起滿廳彩光。

歐陽俊伸手撿起桌子上的八角寶石,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名貴呀!名貴,好寶石,在下見到的最好的一顆寶石!”

青袍人笑一笑,道:“閣下既然識貨,那就請你出個價錢吧!”

歐陽俊道:“這個我看要閣下開價了。”

青袍人沉吟了一陣,道:“三十萬銀子如何?”

劉元道:“太貴,太貴。”

歐陽俊淡淡的接道:“就算三十萬吧!”

劉元怔了一怔道:“大公子,這東西雖很名貴,但一開口就要三十萬,實在是太貴了一些。”

歐陽俊道:“這是一顆舉世間少有寶石,三十萬銀子價錢實在便宜。”

劉元道:“大公子決定了,那就算啦。”

歐陽俊把寶石又裝了佛象之中,交給了那青袍人,道:“怎麼一個下法?”

青袍人道:“三十萬兩一道。”歐陽俊打出了骰子。

四副牌攤到桌面上,歐陽俊又是一把通吃。

全桌上賭的人,沒有一人開口,但所有的眼睛,都投注在歐陽俊的身上。

歐陽俊有些尷尬,但他表面上卻不得不裝出鎮靜,淡淡一笑,道:“劉兄,數一數看,贏了多少銀票。”

銀票堆的像座山,數起來自然是要點時間,劉元的動作雖然熟練快速,也花去了一盞熱茶的工夫。

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劉元的臉上有些紅,口齒也有些結巴的說道:“大公子,一共是九百二十一萬七千兩銀票。”

歐陽俊微微一笑,把明珠、翠玉,和金佛像,奉還原主,道:“三位,交個朋友,收下兄弟這份薄禮,這叫物歸原主。”

三個人看看歐陽俊,天門、初門上,兩位賭客,把目光轉到未門上的青緞子長袍中年人身上,似乎是看眼色行事。

青袍漢子伸手取過黃金佛像,笑一笑,道:“在下姓朱。”

取出一方玉佩,遞了過來,接道:“收着這個,有空找我聊聊。”

他收起黃金佛像,站起身子,撣撣長袍轉身自去。

天門、初門兩門賭客,也收起了明珠、翠玉。

歐陽俊接過玉佩,瞧也未瞧一眼,就放入了懷中。

劉元呆呆的站在那裡,太多的銀票、寶石、明珠的光彩,使他有些眼花繚亂,也從未見過,出手如此大方的人,把到手的東西又送了回去。

歐陽俊輕輕咳了一聲,道:“劉兄,取出你的一成。”

劉元道:“這個麼,兄弟吃點紅算了,我拿二十萬銀票。”

歐陽俊道:“大少了一些。”

隨手一撥,大約五十萬銀票,撥給了劉元。

回手又取一疊銀票,送到花子玉的手中,道:“花兄弟,見面有份,你也吃點紅。”

花子玉早已看的眼睛發直,數十萬的銀票,使他連一句謙遜的客氣活,也不敢說,生恐一推辭,歐陽俊會真的收回衣袋中。

伸手接過,就放回衣袋中。

歐陽俊拿起了一半,大約還餘下有三百萬以上的銀票,笑道:

“諸位,今晚上兄弟的運氣,想不到我這十賭九輸的人,竟然會大贏一場,大家看牌玩的,諸位輸的太多的,請收回一半。”

十幾雙手,一齊伸了過來,三百多萬銀票一搶而光。

貪得便宜的卑劣人性,暴露無遺。

劉元心疼的全身都有些發抖,花子玉也可惜的臉上冒汗。

原來,銀子太多了,也可以使這些江湖大豪動心。

歐陽俊瀟灑一笑,道:“劉兄、花兄,咱們走吧!”

劉元連應了幾個是字,帶兩人離開了這一座豪華賭場。

出了那黑漆大門,劉元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大公子,你這份豪氣,當真是叫人佩服,兄弟跑了半輩子賭場,這還是初次見到。”

花子玉道:“真是揮手萬金,眩人耳目。”

歐陽俊笑一笑,道:“小意思,小意思,反正是贏來的。”

劉元道:“看看這豪賭,叫我這開賭場的人,也有着觸目驚心的感覺。”

花子玉輕輕咳了一聲,道:“大公子,天色還不過二更,小弟作東,咱們喝一杯去。”

歐陽俊道;“說的也是……。”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花兄熟悉京界風月,但不知是否知曉沈家兩姊妹。”

花子玉微微一怔,道:“知是知道,但卻不太熟。”

歐陽俊道:“兄弟倒和兩位沈姑娘有過一面之緣,只要花兄知道她們住的地方,咱們找她去,樂他一樂。”

花子玉道:“這個麼?你倒把我問住了,趕明兒我打聽一下。”

劉元道:“我知道,沈家二妹也算是京裡有名人物,花國奇葩。”

花子玉道:“劉兄,聽說她們初更不見客,不知是否有這個規矩?”

劉元道:“有!不過大公子既有興致,咱們不妨去試它一試。”

花子玉一皺眉頭,道:“兄弟和沈家雙妹,玩的不開心,豈不掃了大公子的興致。”

歐陽俊道:“花兄,江南道上,也有起更不見客的名妹,但兄弟卻能叫她們破例,咱們三個,身懷數百萬銀票,還能會吃閉門羹嗎?”

花子玉想起歐陽俊一送近五十萬銀票的豪氣,竟不敢再作爭辯,苦笑一下道:“去碰碰運氣也好。”

歐陽俊看的心中暗暗奇怪,忖道:這花子玉又是什麼身份,竟似對沈家雙妹有些心存畏懼。

劉元帶兩人又穿過幾條街,到了一座小巧的宅院前面。

門前不見燈火,庭院中也是一片黑。

指指兩扇門,劉元低聲道:“到了,這是沈家雙妹的住處。”

花子玉道:“看樣子兩個丫頭已經睡了,咱們明天再來吧!”

歐陽俊笑一笑,道:“俗話說,色膽包天,你這樣膽小謹慎,怎能縱橫花叢。”

花子玉尷尬一笑,道:“大概是兄弟和她們不太熟悉的原因。”

歐陽俊道:“劉兄,上去叩門。”

他冷眼旁觀,發覺自從付出了一大筆銀子之後,劉元和花子玉在心理和氣勢上已經輸了一層,劉元應了一聲,走過去舉手叩動門環。

木門呀然而開,當門站着一箇中年婦人,望了劉元一眼,道:“三位是幹什麼的?”

歐陽俊道:“在下姓羅,來自嶺南,和兩位姑娘都有一面之緣,今宵特來走訪,希望大嫂代爲通報一聲。”

中年婦人道:“今夜太晚,你們明天請早吧!”

揮手推上木門。

劉元右腳一伸,撐住了木門,冷冷說道:“慢一點。”

中年婦人微微一怔,道:“你們這是……”

劉元接道:“人貴自知,別給臉不要臉,去通知你們姑娘一聲,就說嶺南羅大公子非要見她不可,睡了要她起來,有客人要她攆走。”

中年婦人道:“這位爺你是……”

劉元接道:“黑鷹劉元,你們兩位姑娘應該知道我。”

中年婦人口中啊了兩聲,轉身而去。

花子玉若有意若無意隱隱藏在劉元身後,似是有些畏懼。

歐陽俊只看的大感奇怪,忖道:“這花子玉難道和沈家雙妹,有什麼瓜葛不成。”

這時,那中年婦人已去而復返,手中還提一盞紗燈。行了回來,道:“兩位姑娘都破例見客,正在穿着衣服……”

目光轉到劉元的臉上,接道:“劉大爺,你大爺不見小人怪,兩位姑娘都知道你劉爺的名氣,只是我不認識,我一提醒,兩位姑娘都罵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這一點你劉爺可多多包涵。”

劉元聽得笑一笑,道:“不用羅咳了,帶路!”

中年婦人應了一聲,帶幾人行入了一座大廳之中。

大廳中早已點起了兩盞燈,照的一片通明。

兩個女婢早已在大門口躬身迎客,把幾人讓入了大廳之中。只見那大廳中佈置的十分雅緻,淡黃的壁綾,分掛了數副字畫,佈設的不帶一點風塵氣。

歐陽俊站起來揹着雙手,正在品識一幅壁間字畫,忽聞環佩叮噹,沈家兩妹已盛妝而出。

今宵這兩姊妹,不但是滿頭珠光寶氣,衣着也穿的十分考究,蓮步細碎的行了過來。

齊齊欠身一札,道:“大公子,還能記得我們姊妹,實使我們姊妹意外……”

歐陽俊微微一笑,打量兩人一眼,笑道:“華衣釵光,兩位姑娘可是準備出外應酬?”

沈大姑娘笑一笑道:“過了二更夭,我們姊妹從不出外應酬,至於這等盛妝迎客,雖俗了些,但卻表現我們姊妹一片誠意。”

歐陽俊回顧了一眼,道:“兩位姑娘是……”

大姑娘笑道:“二更後,沈家二姊妹不外出,寒舍中也不納人,今天對你羅大公子是一次例外。”

歐陽俊道:“榮幸啊!榮幸兩位是爲了我。”

大姑娘一擺手,道:“擺上酒菜。”

守在門口的兩個女婢,應聲退下。

沈大姑娘緩緩向前行了兩步,肅客入座,一直是對着歐陽俊,似乎是沒有看到劉元和花子玉。

劉元有些想發作,但想到了歐陽一送幾十萬兩銀子,又怕得罪了歐陽俊,只好忍下不言。

花子玉靠着坐在劉元的身旁,而且有意無意的,也躲在劉元身後。

沈大姑娘一直不肯望他一眼,對他是一大解脫。

歐陽俊也覺着情勢有些怪,那位二姑娘只存入廳後,說過一句話,就未再開過口,再說深更半夜,客人來訪,實也不必要盛妝迎客。

難道這盛妝是另有別用。

高挽的宮髻,滿頭的明珠玉釵,和那華貴的重裝之下難道在掩飾些什麼?”

歐陽俊忽然問,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警覺。

片刻後,兩個女婢分頭送上酒菜。

歐陽俊自然被讓入了首席上座。

這一來,花子玉想逃避,也是無法逃避了。

情勢迫人,花子玉也只好挺起臉膛坐直身子了。

沈家二姑娘本是個很活潑的人,但此刻卻冷着一張臉坐在那裡,不言不笑,似乎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但大姑娘還保持適當的鎮靜,笑一笑,端起酒杯,道:“來,我敬你們三位一杯。”

當先舉杯,一飲而盡。

劉元冷哼一聲,正待開口,歐陽俊已舉杯道:“多謝姑娘。”

劉元欲待開口,便被歐陽俊這一杯酒,給擋了回去。

花子玉是一語不發,看大姑娘一舉杯,立刻也舉起了酒杯,而且酒到杯乾,喝的乾乾脆脆。

酒過三巡,劉元忍了又忍,終是忍耐不住,冷冷說道:“大姑娘,咱們是找樂子的,要是專爲吃兩杯酒,咱們是用不着跑到這裡來了。”

沈大姑娘笑一笑,道:“閣下的意思呢?”

劉元道:“能不能唱一曲,咱們聽聽?”

沈大姑娘一皺眉頭,道:“劉爺,這麼晚了,唱起來只怕不太方便。”

劉元道:“爲什麼?”

花子玉接道:“劉兄,這地方住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人,唱起來只怕會吵醒了鄰居。”

劉元道:“不給面子,那就請兩位姑娘答應在下一件事了。”

沈大姑娘道:“什麼事?”

劉元道:“咱們這位大公子,大姑娘早認識了?”

沈大姑娘道:“見過一次。”

劉元道:“他這次初到北京城來,在下應該稍盡地主之誼,希望兩位姑娘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

沈大姑娘道:“什麼事?”

劉元道:“羅大公子對兩位激賞不已,希望能留宿這裡。”

沈大姑娘笑一笑,道:“劉爺,我們姊妹只賣唱,不賣身。”

劉元道:“北京城賣唱的很多,大家都說不賣身,不過我劉某人還未真正見到這賣唱不賣身的事,那就是錢多了也行,大公子是當世間極少的豪客,兩位可以隨便開價,再說兩位賣交情,大家也可以交個朋友。”

沈大姑娘道:“劉爺,日後我們在這地面上還要混下去,希望你照顧的地方很多,但我們無法立刻答應,給我們兩天時間如何?”

劉元冷笑一聲,道:“這種事還要想上兩夭嗎?聽姑娘的口氣,似乎兩位都還是完壁之軀了?”

沈大姑娘淡淡一笑,道:“劉爺,你可是有些不相信嗎?”

劉元道:“不錯,很難叫人相信。”

沈大姑娘回顧了劉元一眼,道:“劉爺,我們說了你不相信,但不知要如何你才肯相信呢?”

劉元道:“要羅大公子一試便知,這方面諸位儘管開價,就算是兩位黃金鑄的吧!

咱們也可以討價買下。”

沈大姑娘忽然眨動一下大眼睛,道:“師爺,我們是人,不是黃金,也非泥土,我們不賣時,你就是出價再高,我們也可以不賣,但有時間,我們也可以一文不收。”

劉元雙目一瞪,忽然間站起了身子,道:“大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大姑娘笑一笑,道:“劉爺,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劉元道:“大姑娘的意思是不賣了?”

沈大姑娘道:“不錯,我們可不可以不賣?”

劉元有些怒意,道:“不可以,賣唱不賣身的事,那不過是騙騙外行的人,劉某人在北京城住了大半輩子,還沒有見過真正賣唱不賣身的人?”

沈大姑娘笑一笑,道:“劉爺,事情總有一次,就會不幸碰上了。”

劉元冷笑一聲,道:“想不到沈家兩姊妹,竟還是帶尖帶刺的人物,真是失敬啊!

失敬。”

口中說話,人卻舉步向沈大姑娘行了過去。

花子玉急急站起身子,伸手攔住了劉元,道:“劉兄請坐,大家玩玩嘛,用不着生氣。”

劉元目光射注在花子玉的臉上,怔了一怔,道:“花兄弟,你是要攔住我不鬧事了?”

花子玉道:“是的!劉兄,面對着兩位絕世的美女動粗、耍拳,有如焚琴煮鶴,還望劉兄能夠忍耐一二了。”

劉元皺皺眉頭,離開座位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花子玉輕輕咳了一聲,目光由沈家的姊妹臉上掃過,卻低聲對歐陽俊道:“大公子,咱們再坐一會呢?還是現在就走?”

他臉上充滿着一種哀求之色,似乎是要歐陽俊賞他一個面子。

其實,彼此之間鬧的很不愉快,早已經玩的味同嚼蠟。

歐陽俊站起身子,笑一笑,道:“天色太晚了,事實上,咱們也應該走啦!”

沈大姑娘經過了一陣沉思之後,此刻卻突然接口說道:“劉爺,你一定要我們姊妹留客,是嗎?”

劉元道:“姓劉的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未見風月場中人,立過貞節牌坊,兩位姑娘標新立異,卻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沈二姑娘道:“劉爺,你相不相信,我們都還是處子之身?”

劉元沉吟了一陣,道:“說到相信麼?在下自然是相信,不過兩位既然出來混了,還不是志在弄點銀子,圓個後半輩子安適。”

沈大姑娘嘆一口氣,道:“劉爺,我們可以不買侍衛宮中人的帳,也可以不理會那些王侯孫公子的苦苦求告,不過,我們不願得罪你劉爺。”

劉元頓有些輕飄飄的感覺,這一頂高帽子,戴的他心花怒放。

重重咳了一聲,劉元說道:“大姑娘這麼給面子,實叫在下高興,但不知……”

沈大姑娘點點頭,接道:“我可以留下羅大公子,不過,那隻限於我一個人,劉爺請高擡貴手,放過我的妹妹。”

劉元一拍胸膛道:“行,這一點劉某可以給你開個保票,二姑娘賣唱不賣身,如北京城有人不信,要他找我劉元去。”

沈大姑娘一欠身,道:“多謝劉爺了。”

劉元哈哈一笑,回頭望着花子玉,道:“兄弟,看來咱們各具一能,對那些王妃、侯妾,你是真行,風月場中,你老弟就不如小兄了。”

歐陽俊心中一動,暗道:“這花子玉原來是專門勾搭豪門怨婦的人物,但他爲什麼要找那些王妃、侯妾呢?隨時可以惹出很大的麻煩……”

但聞花子玉道:“說的是啊!這就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了。”

劉元站起身了,哈哈一笑,道:“大公子,劉某人幸未辱命,你儘管在這裡溫存一宵,兄弟會要你那兩個從衛,明天再來找你。”

劉元似是很愉快,哈哈一笑,道:“好吧!大公子,咱們也不客套了,天也不早了,一刻值千金,我們告辭了。”

歐陽俊道:“兩位好走!恕兄弟不送了。”

劉元道:“不敢有勞,不敢不勞。”

帶着花子玉而去。

沈家二姊妹,未再多說一句話,也未送兩人一步。

直待兩人出了大門,沈大姑娘纔回顧了歐陽俊一千民道:“色不迷人人自迷,大公子當真是看上小妹了嗎?”

歐陽俊笑一笑,道:“姑娘豔色照人,是男人都應該拜倒在石榴裙下,不過,在下還不是色中餓鬼……”

沈大姑娘冷冷接道:“黑鷹劉元,也沒有讓我們姊妹留客的面子,留下你,咱們只是想和你談談。”

歐陽俊道:“這個麼?彼此,彼此,在下也是想請教姑娘幾件事?”

沈大姑娘道:“你是客人,理當先問,請說吧?”

歐陽俊道:“恭敬不如從命,先從小事問起……”

沈大姑娘接道:“最好簡明一些。”

歐陽俊道:“兩位身藏絕技,混跡風塵,想來是必有所爲。”

沈大姑娘道:“這些事和你無關,用不着告訴你,對嗎?你如沒有什麼重要話問,應該由我們問問你了?”

歐陽俊笑一笑道:“大姑娘要問什麼?只管請問。”

щшш•ttκǎ n•¢ o

沈大姑娘道:“你來自何處?”

ωwш✿тt kΛn✿c o

歐陽俊道:“嶺南……”

沈大姑娘冷笑一聲,接道:“你不是嶺南羅大公子。”

歐陽俊笑道:“在下如不是嶺南羅大公子,又是何人?”

沈大姑娘冷冷說道:“如是我沒有猜錯,閣下是江湖浪子歐陽俊。”

歐陽俊先是一呆,繼而哈哈一笑,道:“不錯,在下正是歐陽俊,姑娘怎知在下的身份?”

沈大姑娘道:“我只是推想罷了。”

歐陽俊道:“姑娘想對了,不過,你既然如道在下的身份,姑娘似乎是也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了。”

沈大姑娘道:“我想我不說,你也該明白了。”

歐陽俊道:“姑娘是丐幫中人吧?”

沈大姑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自然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歐陽俊笑一笑,道:“咱們剛來貴府時,記得姑娘那位老媽子,曾經告訴在下,兩位淡妝素服,脂粉不施,還替我們解說了半天,但見到兩位時,卻是盛妝寶氣,豔光照人,想來,兩位姑娘,並不是爲在下盛妝了?”

沈大姑娘淡淡一笑,道:“你還開得出玩笑嗎?”

歐陽俊一皺眉頭,道:“怎麼?事情好像很嚴重?”

沈大姑娘道:“侍衛宮送了一個通知,三更時分,趕去會晤。”

歐陽俊道:“兩位姑娘自己去。”

沈大姑娘道:“自古以來,會無好會,宴無好宴。深更半夜的,把我姊妹找了去,那自然是不會安什麼好心。”

歐陽俊道:“要不要在下同住?”

沈大姑娘道:“你去幹什麼?”

歐陽俊笑一笑,道:“侍衛宮中人,在未見到兩位姑娘之前,已經先見到在下。”

歐陽俊簡明地把經過之情,說了一遍。

沈大姑娘沉吟了一陣;道:“侍衛宮中的人很多,確也有不少高明人物,你不要太過得意,認爲他們真的相信你的話了。”

歐陽俊道:“這個麼?在下也未存此想,不過,咱們既然來了,就算是刀山劍林,也要見識一下了。”

沈大姑娘回顧了二姑娘一眼,道:“二妹,放開胸懷,大不了一條命罷。”

一直很少開口的沈二姑娘,突然開了口,道:“大姊,你認爲我是怕死嗎?”

沈大姑娘道:“二妹,別說咱們不一定會死,就算是死定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二姑娘道:“大姊,你完全誤會了我,我是有些擔心,但我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我擔心咱們救不出彭長老。”

歐陽俊怔了一怔,道:“彭長老?”

沈大姑娘道:“大家亮明瞭身份,似乎也用不着再隱瞞了,咱們得到消息,本幫中一位長老,被侍衛宮的人,給抓了去,今晚上可能要連夜刑訊,大概就是要我們看一下刑訊的慘狀。”

歐陽俊道:“這麼說來,貴姊妹的身份,已經被人識破了。”

沈大姑娘道:“很可能,至少是他們已經對我們姊妹生出了懷疑,所以才把我們召了去,要我們目賭刑訊彭長者的反應。”

歐陽俊沉吟了一陣,道:“侍衛宮中人,爲什麼要和丐幫作對呢?”

沈大姑娘道:“這個麼?源起於兩年之前了。侍衛宮中,突然對京城一帶丐幫弟子們,展開了搜捕,牽連的很廣泛,很多真正的乞丐,也受到了牽連,丐幫的人,不得不改變身份,有很多混入了飯莊中,作了夥計,也有些混入幫人作長工的,雖然,留在京裡的人數不少,但困爲主持其事的首腦被捕,整個失去了指揮的靈魂,我們姊妹,臨危受命,混來京中,花了一年之久的時間,纔算把留在京裡的弟子們重組起來。”

歐陽俊道:“以丐幫在江湖上的威勢,豈能受這等屈辱。”

沈大姑娘道:“不忍受又怎麼樣,侍衛是皇帝的勢力,除非我們要造反,就無法整治他們侍衛宮中人,況且他們遍佈天下,如是真和他們對上了,也是麻煩的很……”

語聲一頓,接道:“自然,侍衛宮也替我留了餘地,搜捕的人,全部又放了,不過,約法三章,丐幫中人,從此不許再進入京裡一步。”

歐陽俊道:“那麼,彭長老是在何處被侍衛宮中抓去呢?”

沈大姑娘道:“家裡。”

二姑娘接道:“不論他在哪裡被人抓到,我們都得救他出來。”

歐陽俊道:“兩位準備如何下手呢?”

大姑娘道:“這就是我們爲難的地方,侍衛宮中人手衆多,我們兩個人自知不是人家的敵手。”

歐陽俊道:“兩位姑娘準備如何應付這件事呢?”

一直未開口的沈二姑娘,道:“這就是我們突然穿着盛妝的理由了。”

歐陽俊道:“在下有些不太明白。”

沈大姑娘道:“我們穿着盛妝的理由,因爲我們無法擄帶兵刃,只好在盛妝之下,藏些兵刃了。”

歐陽俊道:“原來如此。”

沈二姑娘道:“歐陽兄,你已經對我們知道的很多了,不知道還想知道些什麼?”

歐陽俊道:“唉!很可惜,在下這點武功,實無法爲諸位之助,老實說這是單刀赴會的事,不但要有卓絕的武功,而且,還要有着過人的機智,當今之世中,恐怕只有一個人有此能耐。”

沈二姑娘道:“什麼人?”

歐陽俊道:“說了也是白說,因爲,無法請到他。”

沈二姑娘道:“是不是保護七王爺進京來的嶽秀?”

歐陽俊道:“你知道?”

沈二姑娘道:“知道。丐幫耳目最靈,如若沒有這點能耐,還算天下第一大幫麼?”

歐陽俊道:“就是他,只有他有此能力。”

沈大姑娘道:“他可是現在親王府中?”

歐陽俊又點點頭。

沈二姑娘道:“浪子,告訴你件事,我們丐幫中的女孩子,有一點很寬大的自由……”

歐陽俊接道:“什麼自由?”

沈二姑娘道:“只要工作需要,我們可以捨身酬情。”

歐陽俊接道:“二姑娘的意思……”

沈二姑娘道:“浪子,你別這麼刁難我,其實,我既然敢說出來了,就再說的明白一些,如何,你如是真能幫助我們,救出了彭長老,我們以身侍奉。”

歐陽俊道:“姑娘是投浪子所好,不過,無功不受祿,我幫不了這個忙,姑娘以身酬情,在下只怕是無福消受。”

沈大姑娘道:“若彭長老招出了這樁事的內情,則對丐幫不好,對整個武林不利,對你們七王爺,也是有害無益。”

歐陽俊笑一笑,道:“大姑娘,如若對七王爺確也有不利之處,這件事就好談了。”

沈大姑娘道:“我說的很真實,現在,咱們還有點時間,閣下就辛苦一趟,去見見那嶽大俠吧!”

歐陽俊道:“好吧!我回去一趟……”

只聽一人低聲說道:“不用了,主人已來多時。”

人影晃動,只見頑童唐嘯,當先行了進來。

緊迫在唐嘯身後,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

歐陽俊笑一笑,道:“兩位姑娘,這就是嶽少俠……”

嶽秀一抱拳,道:“區區嶽秀。”

沈二姑娘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沈大姑娘一揚柳眉,瞪了妹妹一眼,上前一福,道:“見過嶽少俠。”

沈大姑娘道:“我們希望嶽少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救出本幫中一位長老。”

嶽秀點點頭,道:“他落入了侍衛宮中?”

沈大姑娘道:“是他胸藏機密,如是被侍衛宮人逼問出來,對我們是一樁大大不利的事。”

嶽秀道:“哦!姑娘能不能說出他胸懷的什麼機密。”

沈大姑娘道:“這個麼?我們還未詳細的瞭解,我們得到的指示,形容那件機密,極關重要,不但關係着我們丐幫的安危,而且,也關係着整個武林大局。”

嶽秀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

沈大姑娘道:“是!所以我們姊妹才心急如焚。”

嶽秀道:“兩位姑娘,準備如何救出貴幫中的長老。”

沈大姑娘道:“我想很難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只有在他們刑訊之時,把他搶救出來。”

嶽秀道:“在侍衛宮衆多高手的圍守之中?”

沈二姑娘道:“這不是上上之策,如是情非得已,他無法忍受那慘刑之苦時,只有設法取他之命了。”

嶽秀道:“你們姊妹,在丐幫中的身份,可以殺了彭長老嗎y沈大姑娘道:“不可以。”

嶽秀道:“如是殺了彭長老呢?”

沈大姑娘道:“那我們只有聽長老會處決了。”

沈二姑娘接道:“我們以命相拼,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嶽秀點點頭,道:“就憑兩姑娘這一分豪勇之氣,在下也不好意思不插手了。”

沈大姑娘道:“嶽爺,聽說你武功、智計,冠絕江湖……”

嶽秀輕輕的一笑,接道:“大姑娘,當今武林之中,才人何止千萬,嶽某怎敢當此誇獎。”

沈大姑娘道:“唉!嶽爺,不論如何?你插手這件事,總會比我們強一些。”

嶽秀輕輕吁了一口氣:“好吧!我盡力而爲,但成功與否,在下卻不敢擔保。”

沈二姑娘突然低聲說道:“姐姐,進入恃衛宮,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嶽爺要如何才能進入侍衛宮中呢?”

沈大姑娘道:“最好的辦法,是咱們帶他進去!”

嶽秀接道:“方便嗎?”

沈大姑娘道:“沒有什麼不方便,只不過,可能太委屈了你。”

嶽秀道:“要我扮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沈大姑娘道:“爲我們姐妹撫琴,拉弦的人。”

嶽秀笑一笑,道:“成是成,只不過,在下不會彈弦拉琴。”

沈大姑娘道:“我想你嶽秀,定然是位琴絃能手,只不過,我們姊妹,不配用你這樣的琴師罷了。”

嶽秀回顧了唐嘯一聲,低聲吩咐數言。

唐嘯一躬身,轉頭而去。

嶽秀抖抖長衫,瀟灑一笑,道:“這樣子成嗎?”

沈二姑娘笑一笑,道:“要不要我替你改扮一下?”

嶽秀道:“那就有勞姑娘了。”

二姑娘的動作很快,片刻工夫,把嶽秀改變成另一副模樣。

一個微現蒼老的中年人。

歐陽俊低聲道:“嶽兄,在下呢?”

未待歐陽俊開口,沈大姑娘已接上了口,道:“浪子,有沒有勇氣,闖一下龍潭虎穴?”

歐陽俊道:“在下麼?經歷無數風險,去趟侍衛宮有何不可,不過,在下還得請教一下嶽少俠……”

嶽秀道:“去是可以去,但要用什麼樣的身份?”

沈大姑娘道:“嶺南羅大公子,配上了京裡賣唱名花,不是很好的一對嗎?”

嶽秀道:“也好!歐陽俊,就請辛苦一趟吧!”

歐陽俊笑道:“大姑娘,不覺着太過唐突人了吧!”

沈大姑娘道:“劉元說的不錯,我們賣唱的,能有幾個好人,就算我們能守身如玉,只怕也一樣招人非議。”

目光轉註到嶽秀身上,道:“江湖兒女,不惶外人的譏誚。”

嶽秀點點頭道:“唯大英雄能本色,大姑娘的看法,尤勝男兒三分。”

沈大姑娘很高興,笑道:“好說,好說,嶽少俠太誇獎了。”

一陣車輪聲,劃破了寒夜的靜寂。

沈大姑娘長長吁一口氣,道:“來了,來了,侍衛宮的馬車,已到舍外。”

語聲甫落,室外已響起了叩門之聲。

嶽秀低聲道:“一切三位應付,該在下說話的時候,在下自會接口,最好,別使在下太引起他們的注意。”

沈大姑娘點點頭,道:“好!咱們走吧!”當先向外行去。

嶽秀抱了一個大三絃,緊隨兩位姑娘的身後。

大門外停着一輛豪華的大篷車,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大漢,背插單刀,站在門外。

那大漢動作粗野,一伸手,抓住了歐陽俊的衣領子,道:“你是幹什麼的?”

歐陽俊很沉着,笑一笑,道:“這是幹什麼?”

那大漢冷冷說道:“你是幹什麼的?”

歐陽俊道:“在下麼,嶺南羅大公子。”

黑衣人道:“羅大公子,沒聽說過,北京城你是哪一號人物?”

沈大姑娘接道:“我們的貴賓,快些給我放手。”

黑衣人鬆開了歐陽俊的衣領,冷笑一聲,道:“便宜了你這小子。”

目光轉到沈大姑娘的身上,接道:“想不到啊!沈大姑娘也接客。”

沈二姑娘冷冷接道:“耍嘴皮子。再羅嚏,咱們就不去赴約,看你回去怎麼交代。”

黑衣人果然不敢多說話,語氣一轉,道:“在下奉命來此,只是請兩位姑娘。”

沈大姑娘道:“我知道。”

黑衣人道:“這個姓羅的和那老小子,用不着去了。”

大姑娘回身一顧嶽秀,道:“他是彈弦子的,侍衛宮中的爺們,對我妹妹那一曲《有情花無情蝶》聽得如醉如癡,不帶三絃,到時間,你用嘴巴去彈。”

黑衣人哦了一聲,道:“好吧!帶着弦子同去,但這姓羅的……”

大姑娘道:“我們的貴賓,不能丟下不管,再說,他和侍衛宮的周堤,也有交情。”

二姑娘冷冷接道:“我們爲他彈唱一宵,要十萬銀子,你小子賠得起,就不帶他去。”

黑衣人道:“好貴的價錢。”

二姑娘道:“武大郎玩的夜貓子,什麼人兒什麼烏,所以,你這一輩子,就別想親近你二位姑奶奶。”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隔門縫看呂洞賓,你把神仙看扁了,我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在羅嗦什麼?還不快請兩位姑娘上車。”

黑衣人只聽得臉色大變,急急一躬身,道:“兩位姑娘,快請上車吧!”

二姑娘道:“怎麼?你不作神仙了。”

黑衣人急道:“你們兩位姑娘,大人不見小人怪,只當小子我剛纔的話,是在放屁。”

沈大姑娘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那黑衣人,緩步行了過去,登上篷車。

二姑娘、嶽秀、歐陽俊,魚貫登上篷車。

黑衣人縱身一躍,飛上車轅,揚鞭一揮,篷車向前奔去。

原來,這黑衣人竟然是一個趕車的。

歐陽俊輕輕嘆息一聲道:“想不到啊,侍衛宮中人,竟然是如此霸道,一個趕車的,就這樣囂張。”

沈大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大公子,北京地面上十分複雜,但衙門很多,最厲害的,還是侍衛宮中人。”

嶽秀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篷車行了約一頓飯工夫,在靠近皇城的一座大宅院前停下。

嶽秀下了篷車,擡頭看去,只見那一座高大的宅院,早已大開木門,兩盞白絹制的氣死風燈高高吊在大門外面。

兩個穿着黑布褲褂的年輕人,快步迎了上來,道:“兩位沈姑娘,請隨在下來,兩位大領班,已經等候很久了。”

口中和兩位沈姑娘說話,但四道目光卻望向嶽秀和歐陽俊。

但卻沒有喝問兩人的姓名。

沈大姑娘和妹妹交換了一個眼色,緊迫在兩個黑衣人的身後行去。

穿過了三重庭院,到了一座敞廳前面。

兩位姑娘剛剛行到了大廳門口,大廳門已呀然而開。

沈大姑娘擡頭向廳內望去,只見敞廳門中擺着兩桌酒席。身後還站着十幾個黑衣人。

大姑娘邁步當先,行入了敞廳。

二姑娘緊隨而入。

嶽秀、歐陽俊,緊隨舉步時,卻被兩個守在門口的黑衣人伸手攔住。

篷然一聲,兩扇大開的木門,忽然閉上。

嶽秀和歐陽俊,都被關在了門外。

敞廳很大,只擺着兩桌酒席,有些單調。

嶽秀輕輕籲一口氣,耐住性子沒有開口。

歐陽俊卻忍不住低聲說道:“公子,他們如若不聽曲兒,咱們就進不了這座敞廳。”

嶽秀點點頭,道:“那兩位大領班,一個個神情冷肅,分明都是練的旁門奇功,不像是喜愛女色的人。”

歐陽俊道:“這就有些麻煩了。”

嶽秀道:“這就很容易造成衝突,咱們用心聽聽看。”

只聽沈大姑娘說道:“門外那兩位麼?一個是跟咱們姊妹彈弦子的人,一位麼?是嶺南羅大公子,賤妾貴賓。”

只聽一個冷利的聲音,道:“哼!你出門還要帶着姘頭嗎?”

話說的很難聽,但沈家二姊妹,卻暗裡咬咬牙。

原來,她們發覺了,大廳一角處,原本用黑布掩避的一處地方,此刻,已然打開。

那是一座特製的鐵架子,上面捆着一個人。

灰色的百綻大褂,花白的山羊鬍子,赤足穿着草履。

正是丐幫中的長老,鐵腿追風彭尊。沈家姊妹很聰明,目光一掠彭尊,立時把四道目光投向那說話人的身上。

那是靠左面一張木桌上旁坐的人,滾着銀色的領邊,臉上還帶着一份冷利的笑意,道:“羅大公子算什麼東西,用不着帶着他來。”

沈大姑娘忍着氣,裝作一副柔和的笑容,道:“咱們姊妹麼,不過賣唱的罷了,人家公子大把銀子,咱們總不能推出門去。……”

兩個衣領滾着金邊的大漢,年紀稍大一些,神情很冷峻,不開口,也不見有所表情,似是臉上的肌肉,早已經僵硬死多時。

沈二姑娘暗中磋磨了一下,判定這兩人,定是同出一門的人物。

仍是那原先開口的人說話,冷冷的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算他能把銀子化成水,流到北京城,也不能帶他來這裡,這是侍衛宮,沒有傳呼,誰也不能輕易進來的地方。”

沈大姑娘道:“這個,咱們倒沒有想到。”

沈二姑娘擺出一副嬌媚神情,道:“喲!侍衛宮中咱們姊妹也有不少熟人,還認爲大爺們擡來作樂,所以,才帶了彈弦的一起趕來,至於嶺南羅公子,咱們帶他來,那是他希望借咱們二姊妹的力量,和諸位攀個交情,咱們姊妹自覺着侍衛宮的朋友,可沒有想到,今夜裡全是生面孔,不過嘛!一回生,兩回熟,今夜見到了,歡迎你大爺,到舍下去玩……”

送過去一個動人的秋波,輕聲接道:“你大爺貴姓啊,可否告訴咱們一聲,日後也好稱呼。”

銀領人道:“在下麼?言震,以兩姑娘的見識之博,想必已知在下的來處了。”

沈大姑娘心中震動,暗付:“原來是辰州言家的人。”

人卻搖搖頭,說道:“言爺恕罪,咱們識淺,不知你言爺來歷。”

言震冷笑一聲,道:“兩位金領大領班頭,都是密宗門下高手,兩位定然聽說過了。”

沈大姑娘茫然說道:“密宗,是什麼密宗?”

言震冷笑一聲道:“裝的很像啊……”

突然提高了聲音,道:“彭尊,睜開眼睛,瞧瞧看你們丐幫的女弟子。”

原來,彭尊一直閉着雙目,未睜過眼睛。

似乎沒有聽到言震的話,彭尊連眼皮也未眨動一下。

言震哈哈一笑,道:“丐幫人物,非丐即娼,江湖上怎麼會容你們存在。”

被捆在鐵架上的彭尊,突然圓睜雙目,怒道:“辰州言家門的功,根本不是活人的玩藝,丐幫爲丐,名正言順,論名氣,比你們一個小小言家門何止強勝百倍,你小子神氣個什麼勁啊?”

言震冷笑一聲,道:“老叫化子,你終於開口了。”

彭尊道:“老叫化子開了口?就沒有好聽的話,你小子想捱罵,就給我豎長耳朵聽着。”

言辰道:“你最好小心一些,激火了言二爺,就先割下你的舌頭。”

彭尊道:“老叫化陰溝翻船,生死早置度外,你有種,就一刀殺了老叫化子。”

言震忽然改了臉,哈哈一笑,道:“姓彭的,你不怕死……”

彭尊怒聲接道:“你試試看,千刀萬剮,彭大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言震道:“有種,但你怕不怕咱們當面羞侮你們丐幫的女弟子?”

沈二姑娘搶先說道:“言二爺,咱們姊妹可沒有開罪你,用不着硬往我們頭上套罪名。”

言震道:“給我住口,言二爺問你時,你再說話。”

這時,和言震坐在一桌的大領頭,突然開了口,淡淡地說道:“給他們一點見識,先整整這兩個丫頭片子。”

沈大姑娘暗暗焦急,忖道:看來,這都不是簡單人物,軟硬不吃,實叫人窮於應付了。

但聞沈二姑娘說道:“言二爺,可不可以說明一些,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我們姊妹到底犯了什麼罪?”

言震笑一笑,道:“沒有什麼罪,不過,大領頭要咱們整整你,那就只有整整你了。”

沈二姑娘道:“以侍衛宮的寵大勢力,欺侮兩個女孩子,也不覺着不好意思嗎?”

言震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什麼叫不好意思,你們江湖人的手段,比咱們侍衛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二姑娘道:“我們不是江湖人……”

言震接道:“如是兩位姑娘要硬裝到底,在下只有明說了,兩位姑娘,都是丐幫中人,對嗎?”

沈二姑娘淡淡一笑,道:“言爺,一定要這麼說,咱們姊妹想否認,也是不能了。”

言震還未來得及答話,那位金領班大領頭,已不耐的接道:“言兄弟,不用和她多費口舌了,動手吧!”

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二十四回 怒斬王妃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一回 銀婦劫牢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十八回 飄花夫人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八回 飄花夫人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十一回 銀婦劫牢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二十四回 怒斬王妃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
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二十四回 怒斬王妃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一回 銀婦劫牢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十八回 飄花夫人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八回 飄花夫人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十一回 銀婦劫牢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二十四回 怒斬王妃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