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

嶽秀道:“譚兄,張一清的武功如何?”

譚雲:“飛環追月,好一位極負盛名的人物,只不過他在江湖上的時間很短,很快就消失了。”

嶽秀道:“被羅致當了侍衛宮主……”

語聲一頓,接道:“目前的形勢,雖然仍極複雜,但咱們已可大致上,瞧出了一點眉目,京城裡有一兩位重臣、親王,暗中支持這件事,咱們這位皇帝嘛,也早已心中有數,他隱忍不管,那是發覺了大權早已旁落。”

朱奇道:“咱們對付侍衛宮中人,要選定對方的主腦,一舉殲殺,才能使侍衛宮重入張一清的掌握。”

嶽秀道:“所以,咱們這次行動要愈是隱秘愈好。”

譚雲道:“嶽兄,咱們要幾時行動?”

嶽秀:“現在。假如未先平服侍衛宮中人,咱們一直有內顧之憂。”

馬鵬道:“嶽少俠,就是咱們五個人去?”

嶽秀道:“我想去三個行了!”

馬鵬道,“哪三個去?”

嶽秀道:“我,馬鵬,和譚兄,三個人。”

朱奇道:“公子,屬下和唐嘯呢?”

嶽秀笑道:“你們兩個人的名氣太大,一出頭,就可能被人瞧出身份,何況,你們還有別的事情要作。”

朱奇道:“公子吩咐。”

嶽秀道:“侍衛宮已有變化,很可能形成全面搏殺,禁宮中雖有黑、白雙龍和歐陽俊等,但恐怕我們實力太弱,你們兩個先回去,階增強實力,告訴他們,以守爲主,不可以開門迎敵。”

朱奇道:“屬下遵命。”帶着唐嘯,急步而去。

嶽秀目睹二人去遠,突然轉身,隱入了一片花木之中。

花木環繞中,有座存置雜物的工房。

工房中早已有人恭侯,帶了三套侍衛宮中的衣物。

三套衣服,都是三等侍衛的衣服。

三人換過了衣服之後,嶽秀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守護工房中人的右腕,道:“你是—

—”

嶽秀放了那工人右腕,道:“去告訴張一清,要他行動了。”

那工人哦了一聲道:“三位,不要在下帶路嗎?”

嶽秀道:“這一路防守很森嚴嗎?”

工人道:“不敢,但適才侯爺到過侍衛宮,未有激烈搏鬥,兩位副官主,好像已經找向宮主理論去了。”

譚雲接道:“你是張一清的什麼人?”

工人道:“我是他的侄兒,也算是他的弟子。先父母,早棄人世,我一直跟着他長大,說他是嚴父、慈母,亦無不可。”

譚雲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閣下怎麼稱呼呢?”

工人道:“在下張成。”

嶽秀道:“兩位副官主,會逼令叔解說此事嗎?”

張成道:“在下很懸念,所以,我急着趕回去看看。”

嶽秀等換過衣服,戴了面具,稍經易容,跟在張成身後行走。

張成心中焦急,走的很快,片刻工夫,重回到侍衛宮。

這是張一清的下榻之處,一座精雅的跨院。守衛的,都是張一清的心腹。

張成發出暗記,守衛人就恍如未見。指指上房,張成低聲說道:“家叔就在上房住,三位先請去見家叔,我去換過衣服就來。”

側身行入左廂。

譚雲回顧了嶽秀一眼,道:“在下帶路。”

當先行入上房。

一進門,立刻停下了腳步。

原來,敞大的客廳中,正坐着三個人在談話。

坐北面南的,正是張一清,另兩個也都是五旬以上的老者。

他們交談的聲音不高,但可以從神色間看出幾人,談的並不愉快。

譚雲站在門口,嶽秀和馬鵬卻錯開身子,向裡面瞧了一眼。

敞廳中除了三個交談的老者之外,未再見其他的人。

張一清面對大門,早已瞧到三人,輕輕一招手,示意他們進入廳中,站在一側。

另外兩個老者,一個穿着青色長衫,一個穿着紫袍。

這兩人已有警覺,齊回頭看來。

見是三個三等待衛,根本未放在心上。

紫袍老者冷冷說道:“你們進來作甚麼?”

馬鵬卻接口說道:“咱們來此,保護宮主。”

紫袍老人哈哈一笑,道:“如是宮主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你們又能作得什麼用?”

馬鵬道:“所以,在官主還有能力保護自己之時,咱們先趕了來。”

紫袍人霍然站起身子道:“放肆!你在哪一檔下聽差,敢對老夫如此說話?”

馬鵬淡淡一笑道:“我連兩位都不放在心上,何況一個檔頭的身份。”

紫袍人一皺眉頭,似要出手,但卻又忍了下去,回顧了張一清一眼,道:“宮主,這三個犯上的三等待衛,想來,都是你的親信手下了。”

張一清已接到遞過來的暗號,微微一笑,道:“不錯,王副官主猜對了。”

紫袍老者仰天大笑三聲,道:“張兄,如若不是你的親信,他們也不敢對我破山掌王丹如此無禮了。”

馬鵬心中一跳,暗道:“原來此人就是破山掌王丹。”

張一清道:“聽副宮主的口氣,似是不能原諒他們的失札了?”

王丹道:“老夫請命,替宮主教訓他們一頓。”

張一清道:“王副宮主的破山掌力,能夠碎石如粉,一掌開碑,只怕他們當受不起。”

借勸阻之言,把王丹的掌力成就,點了出來。

王丹冷笑一聲,道:“宮主,就算點明瞭,老夫也一樣一掌取他們的性命。”

張一清道:“你以副官主之尊,竟和幾個三等侍衛一般見識……”

王丹道:“三等侍衛的身份,也敢對老夫無禮,如不教訓他們一頓,侍衛宮還有什麼法紀可言?”

嶽秀突然接道:“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閣下不聽宮主之命,又叫咱們如何去服從閣下之命呢?”

王丹道:“反了,反了,頂撞之外,還敢教訓老夫,有膽子,你給我過來。”

嶽秀笑一笑,直對王丹行去,一面說道:“亡羊補牢,時猶未晚,閣下還來得及改變主意,聽命宮主。”

王丹冷哼一聲,道:“你要找死。”

呼的一掌,劈了過來。

嶽秀早已運氣戒備,右手一擡,竟然硬把一掌接下。

但聞篷的一聲,雙掌接實。

這一掌王丹只用了七成真力。

在他想來,一個小小的三等侍衛,這一掌要把他震的吐血而亡,七成真力,已是含怒而發了。

那知事情大謬不然,這一掌接實下來之後,嶽秀竟然是紋風不動,那王丹反而被震的連退了兩步。

幸好只是七成真力,如是再加大一些,這一掌吃的苦頭更大。

王丹愣住了,望着嶽秀,半晌講不出一句話來。

他心中很奇怪,一個三等侍衛,怎能硬接下自己的掌力。

嶽秀淡淡一笑,道:“副官主你只攻了一掌,而且,你的破山掌力,也未完全的發揮出來,是嗎?”

王丹籲一口氣,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嶽秀道:“侍衛宮中一個三等待衛。”

王丹道:“不可能,就算是二等侍衛,也無能接下我這一掌。”

嶽秀道:“但事實勝過雄辯,在下接了一掌,仍是安然無恙。”

王丹道:“所以,你不是三等侍衛。”

嶽秀道:“我不是侍衛,又是什麼人呢?”

王丹回顧了同伴一眼道:“咱們去吧!”

不再看嶽秀一眼,卻對張一清一抱拳,道:“宮主,請想想屬下的話,咱們也要仔細想一想宮主之言,過兩天,咱們再來討教。”

嶽秀恐張一清被兩人面子拘住,答應了放他們走,立刻接口說道:“不行,不能過兩天來討教了。”

張一清道:“如若兩位真不能答應在下的條件,兩位也不用走了。”

王丹道:“留下我們?”

張一清道:“不錯。”

嶽秀道:“背叛宮主之命的人,一定要受到制裁,很嚴厲的制裁。”

王丹目光轉到同伴身上,道:“洪兄,咱們該如何決定?”

那青衫老者冷笑一聲,道:“王兄,難道咱們真要被幾個三等侍衛,把咱們唬住了嗎?”

王丹道:“那自然不成。”

青衫人道:“不能被他們嚇住,只有衝出去了。”

王丹道:“洪兄說的是……”

放低聲音,接道:“洪兄先請,兄弟給洪兄掠陣。”

青衫人一皺眉頭,似想出言反擊,但話到口邊,又忍了下去。人卻舉步行了過來。

嶽秀淡淡一笑,道:“如是兩位肯聯手對敵,衝出的機會大一些。”

青衫人道:“好大的口氣,你究竟是什麼人?”

嶽秀道:“三等待衛,衣服很明顯,難道兩位瞧不出來?”

青衫老人道:“三等侍衛,大都難當王副官主一擊。”

嶽秀道:“那是我們的事,不勞兩位費心了。”

青衫人突然一上步,右手五指若鉤,抓了過去。

這一抓,快如流墾,五指展布之間,已然搭上嶽秀的脈穴。

嶽秀早已有備,故意誘敵把招數用老,等他掌已接近腕時,突然一翻右手,反向青衫人的腕穴上扣去。

青衫人吃一驚,只好一吸氣,向後退開了五步,纔算避開了嶽秀的反擊之勢。

嶽秀沒有追趕,只是冷漠一笑道:“兩位,可以再想一盞熱茶的時間,回答宮主的話。”

青衫人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嶽秀道:“不能奉告。”

青衫人道:“三等待衛,大都接不下我們三招”

嶽秀冷冷接道:“兩位,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兩位如是自覺有能力衝的出去,那就儘管出手,用不着彼此多費口舌了。”

青衫人道:“男子漢大丈夫,你爲什麼這樣藏頭露尾,不覺着有失氣度嗎?”

嶽秀道:“兵不厭詐,愈詐愈好,不論我是什麼人?無關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逃出這大廳的機會太小。”

青衫人知道遇上了生平不遇的勁敵。一皺眉頭,低聲對王丹說道:“應該如何呢?”

王丹道:“衝出去,還是留在這裡和他們周旋下去呢?”

青衫人道:“自然是以衝出去爲上。”

王丹道:“好好!咱們合力衝過去。”

青衣人點了點頭,突然大喝一聲,飛躍起來。

在躍起的同時,鬆開了腰中的扣把,抖出一把緬刀,鋒利的寒芒,有如一道劃空閃電,直向嶽秀衝去。

以他副宮主之尊,忽然間亮了兵刃,實有些出了嶽秀的意料之外,也激起了嶽秀的殺機,拔劍迎擊。

但見寒芒閃動,響起了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

一陣金鐵交鳴過後,緊接着響起了一聲慘叫。

兩條交錯的人影,也突然分開。

但見鮮血迸冒,那青衫老者的前胸,後背,同時冒出了鮮血。

身子搖顫了一陣,倒摔下去。

嶽秀殺了那青衫老者之後,眉宇間殺機未消,目光轉移到王丹的身上,道:“閣下可以出手了。”

王丹見同伴已死,他面對着死亡時,引起了無比的恐懼之心。

輕輕籲一口氣,王丹緩緩說道:“宮主,在下……”

張一清接道:“副宮主有什麼吩咐,只管請說。”

王丹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張一清笑一笑道:“張某人的心腹,侍衛宮中的三等侍衛。”

工丹道:“不可能,張兄……”

張一清冷冷接道:“王丹,不論他是什麼人,但他能取你之命,對嗎?”

王丹點點頭。張一清道:“現在,你要選擇的是死是降,沒有第三條路好走!”

王丹道:“死怎麼說?”

張一清道:“給你一個博鬥的機會,讓你死而無怨。”

王丹道:“我可不可以另選一位對手?”

張一清道:“那要看你選的什麼人了!”

王丹道:“你!張宮主。”

張一清笑一笑,道:“好吧,咱如不動手戰,你還覺着我十幾年來,一直虛佔其位了。”

王丹點點頭,道:“張一清,看起來,你還有一點氣度。”

張一清道:“誇獎,誇獎,這稱讚由何而起?”

王丹道:“因爲洪兄和兄弟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但我又不能降,所以只好尋找一份生機了。”

張一清道:“和我動手,覺着是一份生機。”

王丹笑一笑,道:“就算我不是宮主之敵,但有逃命的機會。”

張一清道:“好吧!王丹,你如能勝我一招半式,我就放你離開……”

王丹精神一振,道:“此話當真?”

張一清道:“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王丹道:“別人也不會攔阻?”

張一清道:“不會。”

王丹一躍而起,道:“好!宮主先吃在下一掌。”

呼的一掌劈了過去,張一清一閃避開,道:“慢着。”

王丹道:“宮主可是準備變卦了?”

張一清搖搖頭道:“如是我勝了你,那又如何?”

王丹道:“任憑處置,是殺是剮,在下決無一句惡言。”

張一清搖搖頭,道:“這個不成。”

王丹道:“千古艱難唯一死,我以死亡作注,難道還不夠重?”

張一清道:“咱們相處數年,我無意要你死。”

王丹道:“那宮主的意思是……”

張一清道:“我想知道你們背後的人是誰?”

王丹道:“這題目比起要我死來,還要難一些。”

張一清正容說道:“一個人只有一條命,死了之後,那就一無所有,但你如願意和在下合作,你仍是侍衛宮的副官主。”

王丹道:“別人會要我的命。”

馬鵬接道:“咱們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哪一個不是刀頭舔血,生死事,也無法放在心上,不過,死要死的有價值,閣下這死法,使在下覺着十分不值。”

王丹道:“你們究竟是誰?”

張一清道:“王兄可知道布衣侯嶽秀嗎?”

王丹道:“哪一位是?”

嶽秀道:“我。”

王丹道:“在下敗的不冤,也敗的心服口服。”

嶽秀一揮手道:“王兄不必過謙,張宮主說的不錯,如若你能立刻擺脫這些,你仍是此地的副官主。”

王丹沉吟了一陣,道:“侯爺,除非我編一套假話出來,我如是說了真話,別人怎會相信?”

張一清怔了一怔,道:“怎麼回事?”

王丹道:“宮主相不相信,我堂堂侍衛宮的副宮主,受命於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張一清道:“什麼樣的人物?”

王丹道:“咱們侍衛宮中一個掃地的工人。”

張一清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嗎?”

王丹道:“是……”

張一清道:“那掃地工人,叫什麼名字?”

王丹道:“大家都不太清楚他的名字,都叫他老董?”

張一清道:“老董,就是那個專門打掃庭院的老董。”

王丹道:“就是他。”

張一清道:“想不到啊!老董竟會是一方首腦人物。”

王丹道:“咱們一直聽他令諭行事。”

譚雲道:“你們怎會甘心雌服於一個掃地工人的手中?”

王丹道:“他如沒有表現出一些什麼?咱們自然是不會聽他之命了。”

譚雲道:“王兄和他動過手嗎?”

王丹道:“沒有,但我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強。”

嶽秀道:“王兄是屈服在他武功逼迫之下了?”

王丹苦笑一下,道:“如若只是以死相逼,王某人還不至於任他擺佈!”

張一清哦了一聲,道:“王兄,難道有什麼把柄落他手中不成。”

王丹道:“妻兒之命,再加上我個人的生死。”

張一清道:“王兄家鄉原籍,遙遙數千裡,怎會……”

王丹接道:“可怕的是,已經被他們擄入京中,一次從命,就多一分陷溺,欲拔不能了。”

張一清道:“王兄,此刻作何打算呢?”

嶽秀微微一笑,道:“在下倒有一點不同的看法,不知王兄是否同意?”

王丹道:“嶽侯爺請說,在下是否立刻可以答覆。”

嶽秀道:“王兄如是被點了穴道也是一樣,那老董是何等人物,豈有一眼瞧不出的道理。”

但聞嶽秀接道:“王兄可知道令郎住在何處?”

王丹道:“這個知道。”

嶽秀道:“那很好,咱們對付了老董之後,立即趕往貴府,以解尊夫人和令郎之難。”

王丹沉吟了一陣,道:“老董其人,好狡異常,千萬不可大意。”

馬鵬道:“他人在何處?”

王丹道:“早晨打掃過一次庭院之後,就行蹤不明,但他又會陡然出現在面前。”

沉吟了一陣,接道:“在下倒有一策,或可引他出現。”

張一清道:“王兄請說。”

王丹低言了數語。

張一清道:“豈不太過委屈副官主了?”

嶽秀、譚雲、馬鵬三個人,押着王丹,向外行去。

王丹走在最前面,直奔向自己的住處行去。

張一清在四人離去不久,立時下了道密令,全面行動,立刻追嶽秀等而去。

這是該院中一座雅緻的上房,也是王丹的住處。

譚雲低聲道:“王兄,此刻何時,咱們開不起玩笑。”

玉丹道:“老董出沒無常,無事時,常來此地坐,不在此地,那就很難找他了。”

馬鵬道:“王兄,咱們如是找不到那位老董,你作何打算呢?”

王丹道:“找不到也要找,至遲等到明天早上再見。”

譚雲道:“他每天早上,都來此地嗎?”

王丹道:“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來此掃地。”

嶽秀耳目靈敏,道:“有人來了。”

王丹伸頭一望,道:“是老董,三位向後站站吧!”

嶽秀等排列身後兩側,王丹卻坐在廳中一張大木椅上。

一個穿着灰布長袍,戴着瓜皮帽的五旬老者,直行入大廳之中。

他似是未想到王丹會坐在廳中,不禁微微一怔,道:“副宮主,你回來了?”

王丹點點頭,道:“老董,你可知道麼,洪副官主死了?”

老董道:“死了,怎麼死的呢?洪副宮主滿好一個人。”

一面答話,一面向屋外退去。

譚雲橫移兩步,擋在門口,道:“老董,副官主有話問你,話未說完之前,別打算離去。”

老董怔了一怔,道:“你是什麼人?”

譚雲道:“在下麼,侍衛宮中的三等侍衛。”

老董道:“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譚雲道:“三等待衛太多了,你如何認得清楚。”

老董道:“別說是三等侍衛,就算是這裡的火房頭子,我也是認得很清楚了。”

譚雲道:“可惜,閣下卻不認識我。”

老董不再理會譚雲,目光轉到王丹的身上,道:“王副宮主,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你安排的陷阱。”

王丹對老董,似是有些害怕,竟然急急的辯說道:“不是,這三位是宮主派來的人……”

老董冷笑一聲,接道:“我不信……”

只聽身後有人接道:“不信也不行,鐵一般的事實。”

老董回頭一看,只見說話之人,正是宮主張一清,不禁仰天大笑三聲,接道:“爲了我一個掃地工人,值得如此勞師動衆麼?”

張一清道:“過去,咱們太過忽略了閣下,今日只好盡心補償了。”

老董道:“言重了。”

張一清道:“老董,想你必不甘束手就縛,請亮兵刃動手吧!”

老董冷冷說道:“該亮兵刃的時候,用不着閣下吩咐!”

說話之間,忽然向門外搶了出去。

譚雲冷冷說道:“回來。”

疾發一掌,迎面拍去。

老董哪會把一個三等侍衛看在眼中,右手一伸硬接一掌。

但聞篷然一聲,雙掌接實。

一股奇大的勁力,傳了過來,老董身不由己向後退了一步。

老董大感意外的望了譚雲一眼,道:“你在哪一檔下聽差?”

譚雲冷冷說道:“我雖然只是一個三等侍衛,但也比你這掃地的工人高明一些,你還不配問我。”

老董目光斜注到王丹身上,道:“王丹,這是怎麼回事?”

王丹淡淡一笑,道:“老董,你是聰明人,看看形勢如何?”

老董道:“他們不可能是三等待衛,三等待衛,很難擋我一擊。”

王丹道:“老董,那是說情形很嚴重了。”

老董冷笑一聲,道:“王丹,不要轉彎抹角了,你想說什麼,直接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王丹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一個人如是保不了命,就算給你皇帝當,你也一樣當不成,對嗎?”

老董道:“話是不錯,不過……”

嶽秀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了老董的右腕,冷冷說道:“閣下準備玩什麼花招?”

老董右手被扣,五指一鬆,跌落下一個小型鋼筒。

王丹臉色一變,道:“七步追魂。”

老董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

突然一仰身子,向後倒去,氣絕而逝。

馬鵬輕籲口氣,道:“好利害的毒藥,真是無藥可救的奇毒。”

嶽秀目光轉到王丹身上,道:“王副官主,你可以決定去留了!”

王丹怔了一怔,道:“決定去留?”

嶽秀道:“不錯,你可以走,離開侍衛宮,不過,從此之後,咱們就別再見面,再見面,在下決不會手下留情。……”

等了片刻,不見王丹答話,嶽秀接道:“你也可以留下來,但如留下來,那就要誠心誠意的助宮主,爲皇上盡力。”

王丹苦笑一下,道:“副官主職位不低,我王丹已心滿意足,但我的妻兒生死……”

嶽秀接道:“必須冒這個險,忠孝一向不能兩全,但在下仍然答應你,我們盡力營救她們脫險。”

王丹輕輕籲一口氣,道:“我承指點,在下是感激不盡。”

嶽秀道:“王兄能迷途知返,足見是明是非之人。”

張一清道:“王兄,懸崖勒馬,在下十分敬佩,事實上,官家對待衛宮人寄望很深,兩位如能同心合力,必可建立功業。”

嶽秀道:“在下之意,諸位應該先把侍衛宮中的內奸,全部肅除,方可建立功業。”

張一清道:“嶽爺,還有內奸嗎?”

嶽秀道:“這要問問王兄了。”

王丹道:“就在下所知,侍衛宮中,似是隻有老董一人爲領導人物,除了洪兄和兄弟之外,參加的侍衛人數,並不太多,不過,我和老洪從中各收心腹,所以就把侍衛宮中的力量,給分散了。”

嶽秀道:“王兄,你們不肯輕易讓一個侍衛,加入其中,用心只怕是不願這些隱秘泄漏了?”

王丹道:“老董用心,確然如此。”

嶽秀道:“王兄,準備如何處置此事呢?”

王丹道:“在下想和宮主研究一下,把我們的屬下召集起來,由宮主說明內情,四周預作佈置,逼使他們就範。”

嶽秀道:“這辦法很好,諸位肅除了內部奸細之後,在下再派人來此和兩位聯絡,聯合行動。”

張一清道:“嶽爺,可否晚走一步呢?”

嶽秀停下腳步道:“宮主有什麼吩咐?”

張一清道:“侍衛宮中,還有一處很特殊的地方,只怕嶽爺還不太清楚。”

嶽秀道:“宮主明示。”

張一清道:“侍衛宮中,有一座長老院,表面上,他們已不願問事,事實上,他們纔是侍衛宮的精銳人物。”

嶽秀道:“這些人和宮主,都沒有瓜葛嗎?”

張一清道:“很少見面,其中一位兩位,還可偶爾而出院一見之外,大部分人,閉門不出。”

嶽秀似乎是實然間,生出了很大興趣,道:“你是說,那些長老們,整日的閉門不出。”

張一清道:“是!”

嶽秀道:“一共有多少長老?”

張一清道:“就在下所知,還有六位。”

嶽秀道:“張宮主,你這宮主的身份,是否能夠管到長老院呢?”

張一清道:“應該能夠管到,問題是從未管過。”

嶽秀目光轉到王丹身上,道:“王兄對長老院知曉多少?”

王丹道:“完全不清楚,長老院,雖然是名在侍衛宮下,但事實上,它已成了另一片天地,不知從哪年哪月開始,侍衛宮中人,也不能輕易進入了。”

嶽秀道:“像你副官主的身份呢?”

王丹道:“一樣的不能進入。”

嶽秀道:“宮主的身份呢?”

張一清苦笑一下,道:“我也不能隨便進去。”

嶽秀沉吟了一陣,道:“譚兄,咱們該不該進去瞧瞧?”

譚雲道:“先使侍衛宮中無內顧之憂,咱們才能借重侍衛宮的力量。”

嶽秀點點頭,道:“說的是,咱們既然決定了張宮主是位可以信託的人,就必須把侍衛宮中,反對他的力量予以完全清除。”

王丹道:“長老院中的人人事事,外面知曉極少,就在下所知,他們似乎是和老董之間,有所連繫。”

譚雲道:“王兄,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工丹道:“老董不會把實情奉告於我,在下只是聽他提過一次長老院。”

譚雲道:“可曾聽過他提的什麼?”

王丹道:“老董是一位很謹慎的人。舉止說話,都極小心。”

譚雲道:“哦!王兄,是否要和咱們一同進入長老院看看呢?”

王丹道:“在下唯命是從”

語聲一頓,接道:“對長老院中的事務,在下還有一點不同的看法。”

譚雲道:“請說。”

王丹道:“就在下所知,侍衛宮中人,有不少長老院的弟子,如是咱們一旦清整長老院,只怕會引起什麼變化。”

張一清道:“這一點,閣下可以放心了,我已有完全的佈署。”

王丹道:“哦!”

嶽秀道:“咱們去吧!遲恐有變。”

張一清道:“就咱們幾個人去?是否要調集一點人手?”

嶽秀道:“不用了,咱們幾個人,足可應付。”

王丹道:“在下帶路。”

長老院在侍衛宮東北角處,是一座花木環繞的院落。

兩扇紅漆木門,緊緊的關閉着。

王丹疾行兩步,到了門前,舉手一推,木門竟然已上了栓。

大白天,大門緊閉,只此一事,就有些可疑之處。

叩動門上銅環,良久之後,木門才呀然而開。

一個青衣童子,當門而立,道:“找什麼人?”

王丹一皺眉頭,道:“你認識我嗎?”

青衣童子道:“不認識。”

答的乾脆利落。

王丹道:“我是副宮主,你替我通報一聲,就說宮主來此巡視,要院中長老齊集於大廳,迎見宮主。”

青衣童子哦了一聲,道:“你們稍候一會,我去通報。”

王丹道:“明告院主,宮主大駕親臨,見也要見,咱們不會耐心的等候太久。”

青衣童子啊了一聲,道:“我替諸位通報。”

片刻之後,那青衣童子去而復返,道:“院主在大廳恭候宮主大駕。”

張一清道:“王兄,這長老院中,有哪幾位和你有所聯繫。”

王丹道:“長老院中一定有人,但是哪一個,在下就不清楚了。”

張一清一面舉步而入,一面說道:“院主如何?”

王丹道:“滕院主自隱入長老院後,就一直未離過院門一步,對他的行動屬下一無所知。”

張一清回頭望了嶽秀一眼,似要請示,但卻被嶽秀示意阻止。

大廳門戶大開,一個白鬚老者,肅立門外。

張一清一拱手,道:“有勞院主過迎。”

白鬚老人道:“滕奇年邁、力衰,懶於走動,未能迎於院外,還望宮主恕罪。”

張一清道:“滕院主德高、望重,一清不敢有勞。”

口中說話,人已行入廳中。

騰奇讓張一清坐了上位,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

王丹緊旁在張一清旁側而坐。

嶽秀、馬鵬、譚雲,卻一橫列站在張二清的身後。

滕奇欠欠身,道:“宮主大駕親臨,是否有指教?”

張一清道:“一來探望院主,二來有事請教。”

滕奇道:“不敢,宮主但請吩咐。”

張一清道:“近日中,大內驚變,鬧的天翻地覆,滕院主想必早已聽說了。”

滕奇道:“老朽略聞一二,不過,不知詳情。”

王丹道:“院主,侍衛宮的傳呈,就沒有把事情傳入內宮嗎?”

滕奇道:“有!只是,不夠詳盡而已。”

王丹道:“滕院主,長老院中,對此事不曾有過議論?”

滕奇道:“長老院中,都是退休的人,都懶於再多問事,對此事,雖有議論,但卻並無決定。”

張一清道:“滕院主的看法呢?”

滕奇道:“老朽相信,宮主和王副官主的能力必挽狂瀾。”

張一清道:“哦,一清此來是想借重院主和貴院諸長老的大力……”

滕奇接道:“張宮主,我們都是退休的人了,老實說,對於侍衛宮中事,老朽等已不願多問了。”

張一清道:“這一次,事情不同……”

滕奇道:“什麼不同?”

張一清道:“太過重大,不但關係着侍衛宮的存亡,而且,關係着整個朝廷的命運。”

滕奇道:“這個,難道要我們這些老邁之人,重出養老院?”

張一清道:“院主,形勢迫人,可否和諸位長老談說一下呢?”

滕奇道:“宮主之命,在下自會轉達下去,不過,他們會不會接受這道令諭,老朽實無把握。”

嶽秀突然冷冷接了一句,道:“如是宮主下了令諭,你就非接受不可。”

滕奇回顧了嶽秀一眼,道:“你是什麼人?”

嶽秀道:“侍衛宮中人,都應該聽從宮主的令諭,任何人,只要不肯聽從宮主的令諭,我們就只好以違令處置。”

滕奇回顧了張一清一眼道:“張宮主,這個人是誰?”

張一清笑了笑道:“三等待衛。”

滕奇道:“一個三等待衛敢對我院主,如此無禮?”

張一清道:“院主,請你多多原諒,他們擔負的職司不同!”

滕奇道:“如何一個不同法?”

嶽秀接道:“在下擔任的職司,是要監督侍衛宮中所有的人,都要聽從宮主的令諭。”

滕奇道:“侍衛宮有了不少的改變。”

嶽秀道:“如若有人敢於不聽宮主令諭,在下會立刻就地執法。”

滕奇笑一笑,道:“你這話,可是說給老夫聽的嗎?”

嶽秀道:“不管什麼人!都一樣,自然也包括你院主在內了。”

滕奇的涵養工夫,已到相當的境界,淡淡一笑,道:“張宮主,這個侍衛如此狂妾,不知是否已得到了你張宮主的授權?”

張一清淡淡一笑,道:“院主,侍衛官,現已有不少的改變,還要你院主多多擔待。”

滕奇一皺頭,道:“聽宮主的口氣,似是有意的找麻煩來了。”

張一清道:“院主最好能把貴院中人,全都召集起來……”

滕奇道:“全部召集起來,爲什麼?”

張一清道:“我忽然覺着,我這宮主的身份,應該振作一下了……”

滕奇緩緩站起身子,舉手一招,一個青衣童子,快步奔了進來,一躬身,道:“院主有事吩咐?”

滕奇道:“院主年邁,不能久坐,我要休息去了,你代我送客。”

張一清道:“站住!滕院主再不停步,在下就要下令攔截了。”

滕奇冷笑一聲,道:“張宮主,你對老夫如此無禮,不覺着太過分一些麼?”

張一清道:“院主如若對我這個宮主不敬,在下也只有對院主不敬重了。”

滕奇道:“張宮主,你對老夫無禮,老夫無法忍耐下去。”

張一清笑一笑,道:“滕院主,在下敬重長老院,也希望長老院能敬重在下。”

滕奇道:“我們是很敬重。”

張一清道:“既然敬重,那就應聽我這宮主之命。”

嶽秀低聲道:“宮主,滕院主,如不見識一下咱們真正的本領,只怕滕院主,也不會接受宮主之命了。”

張一清點點頭道:“好!你們攔住他。”

嶽秀應了一聲,橫移數步,攔住了滕奇的去路。

滕奇臉色一變,道:“你這個三等侍衛,也敢對者夫無禮嗎?”

嶽秀道:“咱們只知道聽從宮主之命,不問閣下是什麼人?”

滕奇臉色凝重,冷冷說道:“你記着,侍衛宮有一個很嚴厲的規定,以下犯上者,非死不可。”

嶽秀道:“試試看吧!如是滕院主真能殺了在下,那也只怪在下的命短了。”

滕奇道:“哦!閣下準備攔阻我的去路嗎?”

嶽秀笑一笑,道:“滕院主,事非經過不知難,滕院主,決不會把一個三等待衛看在眼中,閣下請出手試試吧!”

滕奇道:“你再三逼我出手,想必是有必勝的把握了?”

嶽秀道:“我要你出手試試,看看是否應該服從宮主的令諭。”

滕奇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夫這把年紀了,哪裡還有氣力動手。”

答話聲中,右手突然舉起,五指伸出,扣向了嶽秀的脈穴。

看似輕描淡寫,實在快速至極,嶽秀如無早有戒備,只怕也不易避過一擊。

但見嶽秀右手一翻,五指彈出。

一縷指風,反襲滕奇的右臂上數處要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滕奇識得利害,疾挫右腕。退了兩步,纔算把一擊避開,道:“高明,高明。”

嶽秀道:“滕院主老當益壯,果然非凡。”

滕奇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夫已經領教過,諸位可以去了。”

嶽秀道:“滕奇,似乎已經不是用口舌可以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了。”

滕奇道:“爲什麼?”

嶽秀道:“因爲,滕院主如不能聽從宮主之命,今日咱們非得分個勝負出來。”

滕奇冷笑一聲,道:“年紀輕輕的,說話如此放肆,不怕折損陽壽嗎?”

嶽秀道:“進入侍衛宮來,只怕生死簿上,已有名了,難得善終,至於早死和晚死一日,那就無關緊要了。”

對滕奇忽然間生出了一種畏俱之心,只覺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有如一把圓型尖錐一般,鋒利異常。

一招交接,老練的滕院主,已知道遇上了十分高明的敵手。

但聞張一清道:“滕院主,你還沒有回答本座的話。”

滕奇面現爲難之色,緩緩說道:“張宮主,我不能答應。”

嶽秀突然欺前一步,道:“滕奇,宮主之命,令出如山,你如是存心違抗,那就要拿出點力量來交代了。”

滕奇怔了一怔,道:“張宮主,告訴我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張一清道:“布衣侯,嶽秀嶽爺。”

滕奇道:“難怪了,久仰,久仰。”

張一清接道:“嶽爺有聖旨在身,特來處置此事。”滕奇道:“嶽侯爺,聖旨上說些什麼?”

嶽秀道:“聖旨上,要在下便宜行事,行蹤所至,如朕親臨。”

滕奇道:“侍衛宮長老院,至少不是反抗聖上的人,我們只是懶於問事。”

嶽秀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何況,食王俸祿,理當效命,滕奇,召集貴院中的長老吧!請他們表明態度……”

語聲一頓,接道:“敵已混入內宮,大內驚變,震動聖駕,侍衛平日裡受盡尊榮,如今正是報命王朝的時候……”

滕奇道:“我們太老了。”

嶽秀道:“長老院,也是侍衛宮的精銳。”

滕奇道:“嶽侯爺,老朽這院主的身份,只是掛名,事實上,很難命令他們。”

嶽秀道:“違令者死,掃蕩外敵,必然先肅內奸,院主,也不必再推辭了。”

滕奇無可奈何的嘆口氣道:“好吧!嶽侯爺堅持如此,老朽只好試試了。”

回顧了不遠兩個青衣童子一眼,道:“去!請各位長老來。”

兩個青衣童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大約有一盞熟茶工夫,兩個葛衣老人,手執柺杖,緩步行入廳中。

兩個葛衣人年紀很老,臉上堆滿了皺紋還駝着背,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嶽秀一皺眉頭,低聲說道:“滕院主,這兩位是?”

滕奇道:“這兩位都是此地元老,長老院一開始,這兩位都是最先進入這長老院中的人。”

嶽秀又問道:“院主,這長老院中,一共有幾位長老?”

滕奇道:“一共有十位長老,不過,兩位殘廢,兩位臥病,能夠出來見客的,只有六位,連老朽算上,也不過七個能和諸位一晤。”

嶽秀道:“另外四位,幾時才能夠出來?”

滕奇道:“就要來了,嶽侯請稍候片刻。”

也許是嶽侯兩個字,引起了兩個葛衣老人的注意,四道目光,一齊轉註到嶽秀的身上。但兩個人仍然沒有說話。

這時,只聽一陣朗朗大笑,一個身材短小,但卻身體很胖的人,行了進來。

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滿臉紅光,再加聲如洪鐘,給人一種短小精悍的感覺。

這矮胖之人,和兩個葛衣老者,完全不同,嘻嘻哈哈,很喜歡說話,進門之後,到處給人打招呼。

嶽秀道:“滕院主,這人的年紀不大,精神又好,怎會進入了長老院中?”

滕奇道:“不錯,長老院,有一條很嚴厲的規定,那就是,沒有過花甲之年,決不準進入長老院。”意思說矮胖人已年過花甲了。

嶽秀道:“滕院主,可不可以,早些把他們找入廳中來,在下沒有大多的時間。”

滕奇道:“嶽侯請再多等片刻,他們就要到了。”

嶽秀淡淡一笑,道:“好吧!在下再等候一刻工夫。”

矮胖老人突然把目光轉到嶽秀的身上,道:“這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嶽少俠嶽秀了。”

嶽秀道:“不錯,在下正是嶽秀。”

矮胖老人道:“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會。”

嶽秀道:“不用客氣,閣下怎麼稱呼?”

矮胖老人道:“在下麼?複姓公孫,單名一個亮。”

嶽秀道:“原來是公孫兄。”

公孫亮道:“不敢,老朽等,都已經是退休的人了,很少問事。”

嶽秀道:“但目下情形不同,只怕諸位退休的前輩們還要爲朝廷出一次力了。”

公孫亮道:“出什麼力?”

嶽秀道:“公孫兄是真的不知呢?還是明知故問?”

公孫亮哈哈一笑,道:“嶽侯,在下是真的不知,哪有明知故問之理。”

嶽秀點點頭,道:“既是如此,就請這位馬兄,簡明說一下。”

馬鵬應了一聲,說明了目下情勢。

他經驗豐富,口才又好,說話不多,卻把事情說的很明白。

公孫亮道:“有這等事,爲什麼老朽一點也不知道?”

目光轉註到滕奇的臉上,道:“院主,在下怎麼沒有聽說過?”

滕奇道:“我也和公孫兄一樣,沒有聽到過這些事情,事實上,咱們已經退休了,這些事也不是咱們應該問的。”

公孫亮一皺眉頭,道:“怎麼回事,張宮主也不通知一聲麼?”

張一清道:“在下都有專函到貴院,院主應該知道?”

膝奇道:“我們既已退休,就不願再多問事,所以,本座不願看那些公報。”

公孫亮道:“滕院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可以把這等大事,積壓下來,不讓我們知道。”

膝奇臉色微變,道:“公孫兄,你如還有興趣多問是非,就不該退休到這長老院來。”

公孫亮道:“事有輕重大小,像這等大事,咱們自然應該知道,再說一旦發生大變,咱們這長老院,只怕也住不安穩了。”

膝奇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公孫亮冷笑一聲,接道:“院主,在下覺着,這件事和咱們的長老院有着很大的關係,至少,院主應該把咱們召集起來,談談這件事情?”

滕奇道:“咱們既都是退休的人了,老夫覺着管的事情越少越好。”

公孫亮道:“但有些事情太過重大,非要我們知道不可。”

滕奇哦了一胄道:“這個嗎?老夫難分辨,因爲,他們送來的東西,老夫很少看它。”

公孫亮道:“所以,禁宮之中的大變,你也不清楚了?”

滕奇道:“老夫不太清楚。”

嶽秀道:“至少,現在有些清楚了。”

滕奇道:“不錯,現在,老夫清楚了,所以,我要召請長老院中所有的人,大家會商一番。”

嶽秀道:“還有幾個人?”

滕奇道:“現在已到了三位,再有三位到來,咱們就可以商談一番了。”

張一清道:“還有哪三位?”

滕奇還未來得及答話,只見三個人魚貫行了進來。

張一清道:“他們來了。”

嶽秀擡頭看去,當先一個身軀很高大,足足有八尺以上,但人卻很瘦,細細高高的,像根竹竿一樣,顎下長鬚如雪。

瘦高個子身後兩個人,卻是一對面目平凡的中年人,面色紅潤,泛着油光,說明了他們在長老院中,日子過得很舒適。

有一點奇怪的地方是,這兩個人的顎下光禿禿的,不見鬍鬚。

嶽秀心中一動,低聲道:“宮主,這兩個不長鬍子的人,是不是太監?”

張一清道:“不是,他們是侍衛宮中很有名的兩位兄弟……”

但見左首那無須人雙目一瞪,冷冷說道:“張宮主,可是在譏笑咱們兄弟嗎?”

張一清道:“不要誤會,本座並無此意。”

無須人目光轉註到嶽秀的身上,道:“這一位是什麼人?”

嶽秀道:“在下嶽秀。”

無須人道:“你是那位官封布衣侯,御賜金鳳剪的嶽秀?”

嶽秀道:“正是區區,看來長老院的消息,也是靈通得很。”

無須人冷笑一聲,道:“老夫聽到此事,心中就不舒服得很,想不到的是,咱們這麼快會見了面。”

嶽秀道:“哦!閣下準備如何對付區區?”

無須人冷冷說道:“官封布衣侯,那是皇帝老兒高興,也還罷了,但那把金鳳剪,輕易賜人,卻叫在下不滿得很。”

嶽秀淡淡一笑,道:“爲什麼?”

無須人道:“當年,金鳳剪被人盜走,咱們兄弟奉了滕宮主之命,率領侍衛官中五大高手,遠追大漠搏殺十七陣,負傷三處,隨行五大高手,全數成仁,咱們二兄弟,僅保性命而歸,追回金鳳剪,那剪上有咱們的血汗。”

嶽秀微微一笑,道:“閣下,那金鳳剪本是進貢之物,你們兄弟是食王俸祿的人,理應爲朝廷出力。多少邊將,屍骨外埋大漠,多少忠臣義士,慷慨就義,爲國捐軀。侍衛宮中,未能保住金鳳剪,被人由大內竊走,老實說理當追回。功過相抵,實也算不得什麼大勳、大功。”

無須人怒道:“好狂的口氣。”

馬鵬冷笑一聲:“嶽爺官封侯位,論官位,當列一品,你這不長鬍子的人,怎能出言無狀。”

無須人怒道:“你是什麼人?”

馬鵬道:“在下姓馬,嶽侯爺的長隨。”

左首無須人,怒道:“你犯了老夫的忌諱,非死不可。”

馬鵬道:“死非難事,只可惜在下還很珍惜這條命……”

左首無須人突然一上步,道:“那容易,老夫成全你。”

突然一掌,拍了過來。

馬鵬右手一擡,正想對架,突覺一股強大勁力,已然先襲上身。

那力道很怪異,似是在那無須人掌勢之前。

但覺前胸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三步。

馬鵬本是見多識廣之人。立時盡生警覺,駭然叫道:“無影掌。”

無須人哈哈一笑道:“不錯,你小子還算有點見識,再接老夫一掌試試。”

嶽秀一橫身,攔在馬鵬身前,冷冷喝道:“給我住手。”

無須人收住了掌勢,道:“怎麼,嶽侯想親自出手?”

嶽秀未理會那無須人,目光轉到滕奇的身上,道:“滕院主,他們是兩兄弟嗎?”

滕奇道:“不錯,昔年在侍衛宮中,是特級侍衛,建了不少大功。”

嶽秀道:“他們叫什麼名字?”

滕奇望了兩個無須人一眼,道:“嶽侯和他們相對而立,爲何不肯問問他們呢?”

嶽秀淡淡一笑,道:“滕院主,你可是有些害怕嗎!”

滕奇道:“談不上怕什麼,不過,進入長老院中的人,大家的身份,都差不多,至於院主之稱,那隻不過是徒具虛名罷了。”

嶽秀嗯了一聲,目光轉到兩個無須人身上,道:“兩位,怎麼稱呼,滕院主不敢說,兩位自己可以說吧!”

左首無須人冷笑一聲,道:“在下仇仁,舍弟仇義。”

嶽秀點點頭,道:“兩位的名字不錯!”

仇仁冷笑一聲,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嶽秀道:“兩位內功精湛,全無老邁之徵,爲什麼竟然退隱於長老院中?”

一直沒有開口的仇義,突然開口說道:“你可是替咱們兄弟算命的?”

嶽秀道:“在下對相人之術,自信學有素養,如若兩個肯相信在下之言,在下倒也願奉送數言。”

仇義怒道:“你如真有相命的本領,爲什麼不相相自己的命?”

嶽秀道:“在下的命很好,官至公侯,長命百歲。”

仇義道:“大概你小子沒有命,封了侯,就離死不遠了。”

嶽秀道:“仇義,你既知我的身份,還敢如此不敬,可有什麼支使你嗎?”

仇義道:“你是王侯,就不該穿上三等侍衛的衣服……”

嶽秀淡淡一笑,接道:“滕院主,在下明白你的苦衷了。”

仇仁道:“你明白什麼?”

嶽秀道:“滕院主說的不錯,他只是一個名義上的院主,真正控制這長老院的是你們兩位。”

仇義道:“你小子太聰明瞭,聰明都活不長久。”

突然,一揚手,拍出一掌。

嶽秀揮手封去。

但覺一股暗勁,突然間擊向前胸。嶽秀向後退了兩步。

這一掌,仇義用的力道不輕,嶽秀感覺到前胸處一陣血氣翻動。

馬鵬低聲道:“嶽爺,無影掌不帶掌風,傷人於無影之中。”

嶽秀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仇義發出了一記無影掌,雖然把嶽秀震退了三步,但他自己卻也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彈了回來。

心中暗暗驚駭,忖道:這小子,內功好生精純、深厚。

嶽秀暗暗吸一口氣,又緩緩向前逼近兩步,道:“仇義,你的無影掌法很高明。”

仇義道:“誇獎,誇獎。”

嶽秀道:“閣下再來一掌試試!”

仇義道:“好,你小心了。”

忽然舉手,虛發一掌。

這一次,嶽秀早已有了準備,看他掌勢方位,舉手封去。

所謂無影掌,只是練就的一股陰柔之力,他力道綿綿如絲,不帶一點破空風聲,直到擊中了人身之後,纔會發出強大的力量,使人防不勝防。

嶽秀中了一掌之後,才發覺到箇中之秘。

一股強猛的陽剛內勁,和仇義發出陰柔之力,半途觸接。

那股無聲無形的陰柔暗勁,一和嶽秀打出的掌力接觸,忽然間,捲起了一股疾風。

仇義身不由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嶽秀卻紋風未動。

冷笑一聲道:“仇義,在下要反擊了。”

一側身子,直攻過去,右手五指箕張,抓向仇義的肩頭。

仇義一側身,右手揮出,又發出一記無影掌力。

嶽秀早已戒備,右手蓄勁待敵。

仇義掌勢劈出,嶽秀的左手,也同時推了出去。

兩人的掌勢還距有兩尺左右,暗勁已先觸接。

這一次,嶽秀用出了八成內力。

仇義身子搖顫,感覺掌上的陰柔內勁,硬被逼了回來。

這是內力互拼,誰也取巧不得。

仇義身不由己,又向後退了三步。

內腑血脈翻動,眼前金星閃爍。

嶽秀攻出的右手,招數未變,踏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仇義的左肩,一收一甩。

仇義整個的身子,失去了控制,一個跟頭跌了出去,摔落在七八尺外。

這一跤摔的不輕,仇義停息了一下,才站起身子。

嶽秀冷笑一聲,道:“仇義,你還要再試試嗎?”

仇義冷哼一聲,沒有接口。

嶽秀淡淡一笑道:“仇仁,你兄弟口中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心中早已生畏,無勇再戰。”

仇仁冷冷說道:“至少,他還有再戰之能。”

忽然一側身子,攻了上去。雙掌晃動,迎面一招。

嶽秀已嚐到了無影掌的利害,這一掌如被他擊中面門,非得鼻子開花不可,左手一擡,護住面門,右手卻疾而出,抓住仇仁的右腕。

但覺後背一震,一股暗勁,撞上肩頭。

這無影掌發時無聲無息,實叫人防不勝防。

嶽秀已抓住了仇仁的右腕。

雖然,嶽秀早已運氣戒備,這一掌並未受傷,但也心頭震盪,血氣翻動,不禁心頭火起。

五指加力,一帶仇仁身軀擋在自己身前,冷冷說道:“你們練成了無影掌,又學會暗箭傷人,留在世上,也是有害無益。”

右手加力一扭一抖。

但聞仇仁慘叫一聲,整個癱了下去,口中流出鮮血。

原來,嶽秀這運勁一抖,使得仇仁整個的骨胳散去,五臟離位,他很少下這等辣手殺人,自己也覺太過殘酷。

仇義愕住了,滕奇也愣住了,公孫亮,和早些入室的兩位老者,全都呆住了。

這些人,都是殺了一輩子人的人,但卻從未見過這等殺法,用手一抖之下,竟然把一個人,生生抖死。

仇義奔了過去,伸手一摸,仇仁早已氣絕而逝。

嶽秀突然欺步,直逼到仇義身前,道:“我不想殺人,但如情勢逼的我無可選擇時,我也只好殺了。”

仇義道:“你,你……”

他一連幾個你字,卻說不出下文。

嶽秀冷冷接道:“我可以殺死仇仁,一樣也可以殺了你。”

仇義道:“我,我……”

驚恐之情,溢於言表之間。

嶽秀道:“你相不相信?”

仇義道:“相信,相信,我相信……”

嶽秀道:“除非你肯回答我的問話,要不然,立刻死亡。”

大約是嶽秀的殺人手法,極少見到,仇義完全被震住。

想也沒想,仇義立刻說道:“嶽侯,要問什麼,在下知無不言。”

嶽秀道:“告訴我,你是受何人所命,用心何在?”

仇義道:“咱們是”

突然一翻眼睛,倒摔在地上。

嶽秀怔了一怔,流目四顧。

滕奇快步行了過來,伸手扶起了仇義,一探鼻息,早已氣絕。

嶽秀道:“什麼人下的手?”

公孫亮道:“至少,不是我。”

滕奇道:“是不是他自絕而死。”

嶽秀道:“不像,他如是有自絕而死的勇氣,也不會這樣貪生怕死了。”

滕奇道:“嶽侯的意思是,我們在場之人,其中之一,是兇手了?”

嶽秀道:“至少,都有嫌疑。”

滕奇道:“以嶽秀耳目的聰敏,如是這大廳中,有人暗算仇義,決逃不過嶽侯的雙目。”

嶽秀沉吟了一陣,道:“殺死仇義,旨在滅口,因爲,他在驚恐之下,很可能會說出箇中隱秘。”

滕奇道:“嶽侯,仇氏兄弟的事,在下實在不清楚。”

嶽秀道:“你身爲一院之主……”

滕奇接道:“表面上,確然如此,不過,這是長老院,長老院中的院主,一向不太管事。”

嶽秀道:“所以,你這院主,很放任,不論他們在長老院中,做出些什麼事,你都不聞不問了。”

滕奇道:“嶽侯,有些事,我也問不了,他們不會聽我的。”

嶽秀道:“這麼吧!滕院主不管別人,至少可以管到自己吧!”

滕奇道:“嶽侯有什麼吩咐?”

嶽秀道:“我只要你滕院主,表明一下自己,願不願意,追隨張宮主,再爲當今出一次力,目下內宮驚變,侍衛中的好手,大都調往內院,保護皇上去,我們清查亂源,很需要人手,像你滕院主這樣的高手,又是長老院主,必可助我們一臂之力了。”

滕奇道:“老朽太老了,有很多工夫,也被擱下,久疏練習。”

嶽秀道:“滕院主不用客氣,願不願意單憑一言。”

滕奇無法再推辭,恐好長長吁一口氣道:“張宮主也這麼說,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

嶽秀目光轉到公孫亮的身上,道:“閣下如何?”

公孫亮道:“咱們食王傣祿,皇上如需要咱們效力之處,咱們萬死不辭,張宮主吩咐一聲,在下願爲先軀。”

張一清一抱拳,道:“多謝公孫長老。”

嶽秀目光轉到兩個葛衣老人的身上,道:“這兩位老人家,有何高見?”

兩個葛衣老人,仍然端坐不動。

滕奇道:“他們兩人,誼出同門,都在八十左右年紀……”

嶽秀笑一笑,舉步直行到兩個葛衣老人面前,道:“兩位老人家,在下嶽秀一一”

滕奇高聲接道:“黃兄,成兄,這位是嶽侯爺,有話請教兩位。”

兩個葛衣老人,微微一側身子,目光轉到嶽秀的臉上:“你是嶽侯爺?”

嶽秀道:“晚進嶽秀,老前輩是”

葛衣老人點點頭,道:“老朽黃通。”

嶽秀道:“原來是黃前輩。”

黃通笑一笑道:“我和敝師弟,都是老邁、衰老之人,不願再問江湖中事,事實上,我們這樣大的年紀,也無法再問是非了!”

嶽秀沉吟了一陣,道:“兩位前輩既然決心脫離是非,晚進有一點愚見,提供兩位,不知可否接納。”

黃通道:“你說吧,只要我們能夠辦到的,我們自會答應。”

嶽秀道:“這侍衛宮長老院,只非久居之地,兩位可以離開了。”

黃通道:“嶽侯的意思,是讓我們搬離此地?”

嶽秀道:“在下正是此意。”

黃通道:“好吧!嶽侯爺既然覺着我們不宜居留此地,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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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十二回 嬌媚淫婦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八回 險遭奇毒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四回 怒斬王妃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一回 銀婦劫牢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一回 王妃遇害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二十六回 平息內亂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一回 王妃遇害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十八回 飄花夫人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五回 神秘嫖客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二十七回 無影劍客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六回 花舫豪賭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一回 王妃遇害第十四回 燕妹癡情第四回 尋跡涉險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七回 楊府四豔第二十一回 沈家雙豔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第十回 隱秘王府第九回 自投羅網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十九回 賭場爭豔第二十三回 天香宮女第十五回 智鬥蕩姑第三回 鼓樓魔影第二十四回 怒斬王妃第十八回 飄花夫人第十三回 血濺荷軒第十六回 毒手少女第十七回 蛇箭雙妹第二十五回 生擒內奸第二十回 色膽包天第二回 豔冠羣芳第一回 王妃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