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尋跡涉險

嶽秀道:“這中間,自然有很重要的原固,楊大人是否想到了。”

楊晉道:“在下也有這麼一個想法,不過,那位洪老丈講,他息隱於此,志在養老。”

嶽秀道:“天下山明水秀之地,何至千百,爲什麼要隱息於看守鼓樓的環境中。”

楊晉點點頭道:“嶽世兄說的是,但他留在那鼓樓所在,用心何在呢?”

嶽秀道:“清楚些說,那座古的建築,並非清靜之處,地處要區,人來人往,雖然,有過鬧鬼的傳說……”

楊晉心中一動,接道:“那鬧鬼的傳說,可和那洪老丈有關嗎?”

嶽秀道:“在我沒有找出證明之前也不能說和他無關。”

楊晉點點頭,道:“多謝指點,在下這就設法先把他擒拿下獄。”

嶽秀沉吟了一陣,道:“楊大人,你可是覺那洪老丈很好對付麼?”

楊晉道:“不好對付?”

嶽秀道:“這就是了,如若想擒住那洪老丈,先得下一番功夫纔是。”

楊晉道:“老朽準備多調捕快,再邀請一些鏢師們參加,如是嶽世兄能助我們一臂之力,那是更好不過了。”

嶽秀沉吟了陣道:“總捕頭,此事想來容易,做來難,在下只答應暗中助你們一臂之力。”

楊晉點點頭道:“有此一言即可。”頓一頓又道:“張副總捕?”

張晃一欠身道:“屬下在。”

楊晉道:“你去調動精明捕快四十人,各帶兵刃,半個時辰之內,趕往鼓樓,埋伏左右,監視那洪老丈的行動。”

張晃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楊晉道:“嶽世兄,是否要同去瞧瞧?”

嶽秀一拱手,道:“在下自己走。”

楊晉點點頭,回顧了王勝一眼,道:“你去請江南、金陵,兩家鏢局的總鏢頭,曹長青,崔大光。要他們帶兵刃,暗器,到舍下來會齊。”

王勝一抱拳轉身大步而去。

嶽秀笑一笑,道:“看來大人對那位洪老丈,十分謹慎。”

楊晉神情肅然他說道:“在下的看法,那位洪老丈,是一位很傑出的江湖高人,雖有曹崔兩位總鏢頭相助,但仍希望嶽世兄,能夠隨行同往,以作力援。”

嶽秀道:“在下一定去,如情勢無必要,在下就不現身了。”

說完話,也不待楊晉再答腔,轉身而去。

嶽秀離去不久,王勝帶着江南鏢局的曹長青,金陵鏢局的崔大光,匆匆趕到。

兩個人,都帶了兵刃,曹長青是一把金背大砍刀,崔大光是一條十三節亮銀軟鞭,和一袋銀梭。

楊晉也換了一身黑色勁裝,帶了量天尺和寬面短刀,一袋金錢鏢,急急抱拳道:

“崔兄、曹兄,勞動兩位深夜出動,兄弟很感不安。”

曹長青哈哈一笑,道:“這些年來,承蒙你楊兄多方照顧,咱們是感激不盡。”

崔大光道:“楊兄只管吩咐,水裡水中去,火裡火中行。”

楊晉笑一笑,道:“兩位厚愛,咱們到鼓樓去請一位息隱江湖的朋友,那人武功很高,特請兩位助兄弟一臂之力。”

崔大光道:“楊兄知曉那人是誰嗎?”

楊晉道:“他自稱姓洪,兄弟眼拙瞧不出他的來路。”

崔大光道:“走!咱們瞧瞧去。”

曹長青道:“慢着。”

楊晉道:“曹兄有何見教?”

曹長青道:“楊兄吃的公事飯,和咱們吃江湖飯的有一些不同?”

楊晉道:“曹兄請吩咐,如是確有爲難之處兄弟也不便勉強。”

曹長青微微一笑,道:“楊兄,不要誤會,兄弟之意,見了那人,由楊兄和他談禮,禮不通,不行動兵,他如動手拒捕,我們才能出手。”

楊晉道:“理當如此。”

一行四人,離開了楊府,直奔鼓樓。

張晃率領了四十名捕快,早已在鼓樓埋伏,街口要道、屋角巷內,都有守護之人。

楊晉低聲問道:“鼓樓上可有動靜?”

張晃搖搖頭,道:“沒有。”

目光轉到王勝的臉上,道:“你和張副捕快,守在樓下堵人。”

王勝一欠身,和張晃分守兩面。

這兩人也是辦案老手,選擇一南一北兩個方面,而且離鼓樓,有着一段距離,以便監視四面。

楊晉帶着崔大光、曹長青,和兩個提燈的捕快,一馬當先,直上鼓樓。

登上了三樓,才吩咐兩個執燈的捕快,燃起了燈籠。

這燈籠油信是特製的,十分明亮,兩盞燈一亮,立時照亮了整個走廊。

楊晉一掌推開木門,高聲說道:“洪老丈,楊晉夤夜造訪,請出一敘。”

語聲甫落,洪七已手執杖,緩步行出臥室。

他衣履整齊,顯然是早已有備。

楊晉一抱拳,道:“深夜驚擾,老丈鑑諒。”

洪七冷冷說道:“數十名帶傢伙的捕快,早已把鼓樓團團圍住,楊總捕頭,也用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楊晉淡淡一笑,道:“老丈明白了也好,楊某也可省去一番口舌。”

洪七目光轉動,打量了崔大光和曹長青一眼,道:“兩人不是吃衙門飯的,怎麼也來趕熱鬧啊!”

不待兩人答話,楊晉已搶先說道:“這兩位,都是楊某請來的。”

洪七哼了一聲,道:“六扇門的鷹爪子,果是全然不講信義。”

楊晉臉色一寒,道:“洪老丈,在下心中有幾點不解之處,敬請老兄指點楊某人雖然是吃的公事飯,但一向對江湖朋友們十分看重,洪老丈只要能說出一番道理,咱們絕對不敢無故刁難。”

洪七冷笑一聲,道:“你這般洶洶來勢,老夫縱然有話,也不願說了。”

崔大光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就是洪老丈的不是了,楊總捕頭由於一件大案子,無法交差,查問老丈幾句,也是理所當然,只是老丈能夠……”

洪七怒聲喝道:“住口,你們保鏢的,也算吃的是江湖飯,想不到竟會和公門中人混在一起,此事如是傳揚於江湖之上,只怕你的鏢車,難再離開金陵一步。”

崔大光哈哈一笑,道:“金陵鏢局子這塊招牌,是兄弟和許多鏢師們流血流汗,闖出來的,咱們要朋友,但卻不受威脅。”

洪七冷冷說道:“老夫不用威脅,就憑兩位這做法,必爲江湖同道不恥。”

曹長青微微一笑,道:“老丈一口就叫出了咱們的身份,對咱們底細很清楚了。”

洪七道:“堂堂兩位總鏢頭,金陵城中,誰不知。”

曹長青道:“慚愧,慚愧老兄把我們認的如此清楚,咱們竟不知這個地方隱居了一位高手。”

洪七道:“現在兩位知道也還不遲。”

曹長青道:“老兄好大的火氣啊!”

楊晉眼看曹長青和崔大光,都有些動了怒,打鐵趁熱,立時接口說道:“洪老丈,可要回答我楊某的問話?”

洪七道:“回答如何?不回答又怎麼樣?”

楊晉道:“如是老丈說的話有理,我即撤退人手,並向你洪老丈致歉、賠罪,如是老丈執意不肯合作,說不得只好請你到衙門裡走走了。”

洪七冷森一笑,道:“你問問看吧,老夫也許會回你幾句?”

楊晉道:“老丈潛居鼓樓,必有原因?在下希望聽到真實的話。”

洪七冷冷說道:“老夫說過了,我喜歡這一份鬧中取靜。”

楊晉淡淡一笑,道:“老丈這番話,大約你自己會信信,在下希望聽實言,洪老丈,我楊某幹了十幾年總捕頭,對江湖的朋友們如何,洪老丈也該有個耳聞,目下王府血案,牽連太大,老丈不肯據實說明內情,那就別怪在下開罪了。”

楊晉雙手一探,左手量天尺,右手寬面短刀,在胸前交叉起來,肅然說道:“楊某人已經四五年,未和江湖朋友動過手了,老丈不肯買我楊某面子,咱們只有公事公辦了。”

洪七柺杖平胸,冷笑一聲,道:“老夫讓你先機。”

楊晉左手量天尺,向前微微一推,正待出手,崔大光卻突然大聲喝道:“且慢出手!”

越衆而出,緩緩說道:“洪兄……”

洪七冷冷說道:“你有什麼話說?”

崔大光道:“洪老兄,動手拒捕,不論成敗,那就是一項很大的罪名,洪老兄三思!”

洪七哈哈一笑,道:“多謝關照,老夫就算無法勝得三位聯手,但破圍而出,大約還沒人攔得住。”

楊晉身子一側,道:“崔兄,請替兄弟掠陣,我如接不下來,再請兩位相助。”

量天尺一招‘乘龍引龍’,若封、若宏的擋住洪七的柺杖,右手寬面短刀,卻極快而出。

洪七一招間,被迫的疾快向後退避了五尺。

但一退即進,手中柺杖,頓然揮出了一片拐影攻了過來。

神眼楊晉乃江南第一名捕,自非浪得虛名。量天尺,左封右擋,架住了洪七凌厲攻勢,寬面短刀乘暇抵隙,藉機進攻。

兩人一動上手,情形就十分熱鬧,量天尺和洪七手中的鐵柺杖,不時相擊,發出沉重的金鐵交嗚之音。

洪七被迫的連連暴退,心中大怒,突然厲喝一聲,杖法忽變。

這鼓樓廳房寬敞,又無陳設之物,洪七手中柺杖,足有六尺餘長,廳房足夠施展。

洪七杖法一變之後,立時把楊晉的刀尺封住,原本由楊晉佔盡的優勢,忽然間,變爲劣勢。

崔大光、曹長青都看的十分明白,那洪七的柺杖,像一條逐漸收小的帶子,愈收愈緊,楊晉已被迫的險象環生。

如若兩人再不出手馳援,十招之內,楊晉很可能傷在那柺杖之卜。

曹長青伸手摘下金背大環刀,高聲說道:“老丈,你可知拒捕殺官,是個什麼罪名嗎?”

洪七冷冷答道:“禍連家人,但老夫是光棍一條,大不了,把老夫問個死罪,老夫今晚要大開殺戒,好好的撈點本錢。”

話說的並不見兇殘,但仔細想一想,卻叫人背脊上直冒寒氣。

字字句句之間,已然透出了殺人的決心。

曹長青一聽不對,再看楊晉手中的量天尺和寬面刀,已被壓迫的無法施展,立時大喝一聲,道:“老丈要存心拒捕殺官,咱們就不能坐視了。”

金背大環刀,一招‘天外來雲’,斜斜地劈了過來。

洪七柺杖疾迎,噹的一聲,震開了曹長青的金背大砍刀。

但這一刀,給了楊晉一個很大的反擊機會,量天尺和寬面刀,同時暴長。

洪七退了兩步,柺杖突然打了一個輪轉,滿天杖影,竟然把楊晉和曹長青一齊圈入了漫天的杖影之中。

這時,兩人的刀光,又受柺杖壓縮,隱入了苦戰之境。

這是種很奇怪的現象,楊晉一個人時,被那杖影壓迫的有些施展不開,加上了一個大名鼎鼎的曹長青,仍然是一般模樣。

崔大光站在一旁,看的直皺盾頭,暗道:“這是什麼杖法,如此強大奇奧。”

就在這一轉念問,曹長青和楊晉又隱入了險象環生之境。

崔大光解下了腰問的亮銀軟鞭,正待出手,腦際中突然間閃起了一段往事,失聲叫道:“雷音杖法。”

一面大喝,亮銀鞭也同時飛卷出手,一招鐵劃銀鉤。

亮銀鞭搭上了洪七的柺杖。

那亮銀鞭乃是軟兵刃。

搭上柺杖,立刻纏住杖身。

崔大光用足了全身氣力一拉,把那洪七的嚴密杖影,拉開了一個很大的空隙。

口中大聲接道:“兩位快退開,那是雷音杖法。”

其實,不用崔大光叫,曹長青和楊晉也警覺到不對。

兩人都有過很多次動手的經驗,縱然遇上了比自己武功高強的人,也不致受到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是以,崔大光一拉開洪七的柺杖,楊晉和曹長青立時倒躍而退。

三個人並排而立,擋在樓門口處。

兩個手執燈籠的大漢,已然退到了門外面。

但那強烈的餘光,卻照的滿室通明。

曹長青低聲道:“崔兄,雷音杖法,可是少林絕技。”

楊晉道:“原來是出身少林的高人,無怪咱們不是敵手了。”

曹長青道:“少林有俗家弟子,但卻人數不多,不知老丈可否見告真實姓名?”

洪七冷笑一聲,道:“很不幸,你們竟然瞧出了雷音杖法……”

崔大光接道:“雷音杖法,乃少林絕學,但卻不是什麼隱秘,江湖上識得此杖法的人,不在少數。”

洪七雙目中殺機一閃,突然向前行了一步。

崔大光低聲道:“退到門外,咱們堵住門,木門礙事,他無法施展。”

果然,這一着十分老辣,洪七心頭大震,立刻揮杖向前衝去。

曹長青大喝一聲,金背大砍刀,一提平沙雁落,一片排海的刀光,橫裡掃去。

他一出手,就爲對方的雷音杖法制住,心中甚感惱人,這一刀,用足九成真力。

但聞噹的一聲,金鐵大震,洪七硬接下了這一刀攻勢。

洪七穩穩的接住了這杖,雙方形成了一個相持之局。

但這一來,給了楊晉一個很好的機會,身子向前一探,右手寬面刀,左手量天尺,一齊攻了過去。

洪七手中禪杖,正與曹長青大刀相抗,一時間無法騰出兵刃封擋那楊晉的刀勢。

形勢逼人,迫的那洪七不得不收杖後退。

洪七冷冷說道:“曹長青、崔大光,你們兩個給我聽着,如若你們現在離開,不插手這件事,這件事就算一了百了,如若你們硬要幫助公門中人,對付老夫,咱們這件事,就無法算完,老夫離開此地,就先挑了你們兩家鏢局了。”

曹長青道:“洪老丈,這件事咱們早已想通了,如是咱們心中害怕,也就不會來了,咱們既然來了,就不會怕事,你老兄也不用再嚇唬咱們了。”

楊晉冷冷說道:“洪老兄,在下並無惡意,但你洪老兄,這等氣勢滔滔不肯合作,那就很難說了。”

洪七仰天大笑,道:“姓楊的,今日咱們的樑子算是結定了,老夫只要脫開此地,你姓楊的就別想再有一天好日子過。”

喝聲中,突然揮動柺杖,向外衝去。

這一次,楊晉搶先出手,量天尺一招“閉門推月”。

噹的一聲,又把洪七的柺杖封開。

洪七一連向外衝了數次,均被擋了回來。

突然人影一閃,身着青衫的年輕人,無聲無息的從三人後面穿了過來。

兩個執燈大漢,想不到有個人,突然由身後冒了出來,而且一下子越過了楊晉、崔大光、曹長青等三個人,不禁失聲而叫。

飄然間,已然繞過了楊晉等三個人,直到洪七的面前。

洪七感覺中,已經來不及舉起手中的柺杖迎敵,本能地大聲喝道:“什麼人?”

青衣人道:“我!”

左手拍出一掌,封住了那洪七的還擊之勢,右手卻疾快的點了出去。

他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但妙的就是不易閃避。

洪七的反應很快,疾如閃電般,向後退了三步,右手一擡,準備攻出一拐。

青衣人如影隨形般,緊隨着洪七向後退開的身軀,行了三步,左手疾快推去。

洪七右手一擡,禪杖還未擊出,手腕卻撞在了青衣人的左手指之上。

青衣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右手拍了出去,點中了洪七的右臂。

洪七冷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青衣人左掌切下,擊落了洪七手中的兵刃。

這不過是兩個照面的時間,青衣人竟把一大高手,輕輕的放倒下去。

青衣人制服了洪七之後,陡然轉過身子,向外衝出。

崔大光、首長青,雖然知他不是敵人,但仍然不自覺的把兵刃護在前胸。

他戴了一個壓在眼角的帽,再微微的側臉低首,幾乎使人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只覺他去時和來時一般,身子一閃,從三人之間出去了。

楊晉似乎是聽到了一句話,短短的一句話,道:“擒住他。”

話到楊晉耳中,人卻消失不見。

幾聲尖厲的哨聲,劃破了靜夜,顯然是布在摟下的捕快,也瞧到了什麼?

但只聞幾聲哨音,不聞喝叱之聲,顯然,那些布守四周的捕快,並未能截得住他。

曹長青、崔大光,都在發愣,都在回憶那青衣人和洪七動手的背影。

楊晉已大步向洪七逼了過去。

果然,洪七已失去了抗拒之能,手到擒來。

曹長青一躍而上,低聲道:“楊兄,是怎麼回事,那人是誰?”

楊晉心中暗道:“大概是嶽秀吧!”日裡卻應道:“兩位沒有瞧清楚?”

楊晉招呼了王勝、張晃,行上樓來押着洪七下了鼓樓。

一面笑一笑,對崔大光道:“崔兄,那援手之人是誰,過幾天不難查出來,要緊的是這位洪七要如何處置,希望兩位能給在下一個意見?”

崔大光道:“照我的看法,楊兄最好能先和他談談,事前多費點精神,免得造成了日後的憾事。”

楊晉道:“在下明白了,我先帶他到捕房裡去,只要不落案,我隨時可以放了他……”

抱抱拳轉身而去。

一路緊趕,超越了王勝、張晃,先一步趕回衙門。

王勝等已到,立時把洪七送到捕房。

這是楊晉辦事的地方,人不落案,楊晉就操着生殺之權。

把洪七帶到一間密室,只留下王勝、張晃,楊晉親自倒一杯茶,送洪七的面前,道:

“洪老丈,先喝杯茶,在下有事請教。”

轉臉對張晃說道:“先去了洪老丈的刑具。”

張晃應了一聲,解去了洪七手上鐵銬。

楊晉這才轉臉望着洪七,道:“洪老丈,在下敬重你是一位人物,所以未把老丈落案。”

洪七道:“就算你把老夫落了案,又怎樣?”

楊晉迫:“俗話說的好,一紙進公門,九牛拖不出、落了案那就是一樁很大的麻煩,目下,王府血案,止在訪查兇手,我楊某人頭頂着一家人命在玩,但在下顧念江湖義氣,也不願隨便拉兩個江湖朋友頂罪。”

洪七冷笑一聲,道:“老夫不是兇手,就算官司打到刑部,也不能隨便給我套上一個罪名。”

張晃道:“洪老丈,死牢中也許有不少屈死冤魂,就算你老丈清白吧!這拒捕打官的罪名,也能在牢裡,坐下一輩子了。”

洪七霍然站起了身子。

王勝的單刀和張晃的一對判官筆,立時出鞘。

洪七突然長長呼一口氣,坐了下去,一閉雙目,道:“你們要問什麼?”

楊晉道:“老丈隱居於鼓樓的真正用心,如說直接的是喜歡那一份鬧中之靜,不但在下難信,你老丈自己只怕也不會相信?”

洪七道:“老夫若說出了真正原因,又有什麼好處?”

楊晉道:“立刻放了老丈,我楊某人願賠上一家人的性命,也不願冤枉一位江湖朋友。”

洪七長長嘆口氣,道:“看來你確是一位很可敬的人。”

楊晉道:“洪老哥誇獎了。”

洪七閉目沉吟了一陣,道:“老夫守在那座古樓之上,只有一個用心,那就是希望找出一件本門遺失之物。”

楊晉啊了一聲,道:“什麼東西?”

洪七道:“那是本門之物,老朽不便奉告。”

楊晉點點頭,道:“雷音杖法,乃是少林絕學,老丈可是少林中人?”

洪七淡淡一笑,道:“老夫和少林有一點淵源,不過,老夫並非少林門下。”

夜鷹張晃突然開口說道:“老丈的真姓名,大概不叫洪七吧!”

洪七皺了眉頭,道:“唉!老夫早已無和人爭強鬥勝之心,這真實姓名,難道一定要說出來嗎?”

楊晉道:“在下可以答允老丈,如若老丈不願把真實姓名泄漏於世,在下決不會泄漏出去。”

洪七沉吟了片刻,道:“老夫可以奉告真實姓名,不過,我有一個交換的條件?”

楊晉道:“什麼條件?”

洪七道:“你如能告訴老夫,那位生擒老夫的年輕人的姓名,在下就可以把真實姓名奉告諸位。”

楊晉沉思了片刻,道:“有一件事在下說出來,只怕老丈不信?”

洪七道:“只要你說的入情入理,老夫自然相信。”

楊晉道:“問題就在它不合情合理。”

洪七道:“此言怎講?”

楊晉道:“在下也不知那人是誰?”

洪七的臉色一變,道:“閣下是”

楊晉接道:“在下說的句句真實,希望你老丈能夠相信。”

洪七道:“我很難相信。”

楊晉道:“唉!這就是做人困難的地方。很多謊言,說的使人深信不疑,但很多實話,卻又使人無法相信。”

洪七道:“老夫聽到了他和你交談數語,如何能不相識。”

楊晉微微一笑道:“以你洪老哥耳目之靈,和他對面過招,就沒有法子瞧出他的真正面目,何況在下了。”

洪七隻覺臉上熱,道:“如若他和你素不相識,爲何出手助你?”

楊晉緩緩說道:“也許是他相識我,不過,在下當時無法認出他是誰。”

洪七道:“你想想吧!他武功那等高強豈是無名之輩。”

楊晉道:“很可能,是在下一位遠房親戚。”

洪七道:“他叫什麼名字?”

楊晉道:“在下目前還無法確定是他,自然不便奉告姓名。”

洪七道:“如若你楊總捕頭,不說出那人是誰,在下也不願奉告真實姓名。”

哈哈一笑,接道:“一個人的姓名,也不是一個代表而已,你們知道我叫洪七,知道我年紀多大,知道我形貌如何?難道還不夠麼?”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那麼老丈不肯據實而言了。”

洪七搖搖頭,道:“老夫不能說什麼了?”

楊晉道:“老丈不說也行,但那要委屈老丈一些了。”

洪七臉色一變,道:“怎麼,難道你們還敢把老夫關入牢中不成?”

楊晉道:“不錯,老丈如不肯據實奉告,說不定咱們只好把老丈暫時收入牢中了。”

洪七冷冷說道:“楊晉,你可想到把老夫收押入牢中的後果嗎?”

楊晉道:“也許會很嚴重,不過,咱們現在沒有辦法,不能想的大多。”

洪七倏然站起身子,怒道:“老夫不相信你真敢把老夫收押?”

楊晉微微一笑道:“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洪七大怒,右手一揮,直劈過去。

楊晉怒道:“大膽。”

右手一擡,擋開了洪七的掌劈。

張晃的判官筆,王勝的單刀,同時出鞘,分向洪七的身上招呼過去。

洪七和楊晉硬拼了一招之後,立時感覺左面半身一麻,這才知道,左面受傷的經脈,還未完全恢復,不禁一呆。

只聽楊晉大聲喝道:“不可傷人!”王勝刀鋒一轉,用刀背狠狠的敲在洪七左肋之上,張晃兩支判官筆,也易刺爲打,敲在洪七的右肩之上。

洪七連受重擊,無能反抗,冷哼一聲,坐了下去。

楊晉臉色鐵青,冷冷他說道:“洪七!我辦了很多的案子,也見過不少武林朋友,你老兄如若執述不悟,那是自找苦吃了。”

洪七道:“你們如若堅持要留下我,那你們留下的只是一具屍體。”

楊晉道:“死活是你的事了,你如是一定想死,咱們不能留你……”

長長吁了一口氣,接道:“咱們對你洪兄,已經極盡理論了,就算你們要報復,也必需付出很大的代價。我不信一個江湖的門戶,真敢和大軍對抗。”

楊晉一篇大道理,只聽得洪七爲之一怔。

張晃道:“洪老丈,咱們這不是講理,這是公事,你不能交代一個清楚,就不能怪我們不夠朋友。”

洪七的口氣軟了下來道:“你們要老夫如何?”

張晃道:“問一件事,你就說明一事,當然,咱們不願和你結仇,能夠放手,咱們決不會爲難老丈。”

洪七長長嘆一口氣,沉思不言。張晃輕輕咳了一聲,道:“老丈那日當真沒有見到傷害在下的人嗎?”

洪七望了楊晉一眼,道:“老夫已經告訴楊總捕頭了,我沒有看清楚。”

張晃笑一笑,道:“沒有看清楚,那是看到一點了。”

洪七道:“你身遭暗算的經過,老夫並未看清楚,只能說事前事後,老夫曾經發現過一個可疑的人了。”

楊晉道:“那人的樣子,洪兄還能記得嗎?”洪七思索了一陣,道:“是一個穿着青衫的人。”

楊晉道:“大約有多少年紀?”

洪七搖搖頭,道:“老夫說過了,沒有看清楚他的形貌,不過……”

楊晉道:“不過什麼?”

洪七道:“那人的左手小指是有一道傷痕。”

楊晉心中大喜,暗道:“有了這條線索,那就好找多了,比說出一個人的大略形貌,還要實惠一些。”

儘管他心中歡愉異常,外形卻保持着適當的平靜。

淡淡一笑、道:“老丈如肯早告我們這件事,也許不會有適才一番爭執了。但也不能這樣就放了你。”

洪七道:“你的意思,是要把老夫監起來了?”

楊晉道:“話不是這麼說,這捕房後面有一面間密室,枉你駕在這裡過幾天,等在下求證了很多的疑點之後,再放你老兄離去。”

洪七冷笑一聲,正待發作,張晃已冷冷接道:“洪老丈,總捕頭對你已經是仁盡義至了,你如是不肯合作,那是自找麻煩。”

洪七無可奈何他說道:“好吧!你們留我幾天?”

楊晉道:“這要看洪兄了?”

洪七道:“看我?”

楊晉道:“是!洪兄如是肯合作,三兩天內兄弟查出洪兄確和王府血案無關,立時放洪兄離開,如是洪兄不肯合作,也許兄弟要十天半月,才能查的明白。”

洪七道:“你們要如何查證?”

楊晉心中暗笑道:“任憑你老奸巨猾,也難逃過我楊某的設計。”

口中卻說道:“第一件事,自們自然是先要查證一下洪兄看守鼓樓的用心……”

洪七接道:“我說過了,那是找一件東西,和你們無關。”

楊晉道:“洪兄還沒有說清楚要找什麼?”

洪七道:“告訴你們,你們也無法找到,哼!老失找了數年之久,還未找到。”

楊晉道:“唉!好吧!我派四十名精幹的捕快,翻過來那座鼓樓,我也要找個水落石出。”

洪七道:“老夫已搜遍了那鼓樓每寸地方,一直沒有找到,我不信,你派上幾十個人,搜查了兩天,就能搜出來。”

楊晉道:“這個碰碰運氣吧。”

洪七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派人搜查鼓樓的事,老夫不願多管,但你們要如何對待老夫?”

楊晉道:“唉!在下答應過洪兄,只要你能誠懇說明輕過,在下就放了洪兄,但目下洪兄似是沒有說明詳情,這一點,並非是楊某人說了不算。”

洪七怒道:“說了半天,你們是還要把我囚禁起來了?”

楊晉道:“不錯,洪兄不肯合作,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洪七冷哼一聲道:“江湖上盛傳你們公門中爲六扇門中的鷹爪子,老朽先還有些不信,但今日見識過之後,老朽不能不相信這件事了。”

楊晉道:“不論者兄怎麼說,但你洪兄不合作,我楊某人也無法替你擔待,只好委屈你洪兄。”

洪七半身麻木未愈,心中知曉如若強行掙扎,只怕是自找苦吃了。

當下站起身子,道:“好!你們如一定要把老夫留在此地,以後有什麼事,那就別怪到老夫上了。”

楊晉笑一笑,道:“多謝洪兄指點,不過在下也想勸告洪兄幾句,凡事三思,不要太意氣用事。”

目光一掠張晃、王勝,接道:“帶這位洪兄到密室中去,吩咐他們,好好地招待。”

張晃、玉勝一欠身,回頭望着洪七道:“老丈,咱們走吧!”

楊晉微微一笑道:“老兄留此之日,我們會善自招待。”

洪七重重咳了一聲,道:“看來老夫不得不低頭了。”

舉步向前行去。

張晃、王勝送去了洪七之後,重又行了回來,道:“總捕頭,這老頭子不肯說明身份,的確是一樁很難處置的事。”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不論他是什麼人,但我察顏觀色,發覺他也不像一個窮兇極惡之徒,他似乎對咱們的威嚇有點恐懼?”

張晃微微一笑道:“這倒不錯,他好像是有些害怕。”

楊晉嘆口氣,道:“看來那洪七也不是個壞人,他要在鼓樓上找東西,看來也不像是假的,叫人想不通的是,他要在鼓樓上找什麼?”

張晃道:“那一定是一件很小的東西,否則,也不會找了幾年也找不到了。”

楊晉道:“不論那件東西是大是小,但定然是十分珍貴,要不然那洪七也不會甘願於作個守護鼓樓的老人,在那裡一住數年了。”

張晃低聲說道:“總捕頭,咱們可是當真要去找那位洪老丈的失物嗎?”

楊晉點點頭道:“是的,我想那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如若咱們找到了,可以證實那洪七之言,說的是真是假,而且,咱們掌握了那件失物,也可以迫使那洪七聽命。”

王勝奇道:“咱們找出那件東西,就可使那洪老頭聽命行事?”

楊晉道:“不錯,所以,咱們纔要去找……”

語聲一頓,接道:“你去選十個精悍的捕快,要他們帶上工具。”

張晃微微一怔,道:“什麼用具?”

楊晉道:“五盞風燈,幾把鐵鉗,和兩個挖土的鐵鏟。”

張晃應了一聲,欠身而去。

王勝道:“總捕頭。那洪者兒的身上,是否要加上刑具?”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不必,不過,要分配幾個人,小心看守,那座密室築的十分堅牢,大概,他很難破牢,萬一他真有破牢的舉動,就用喂藥的暗青子招呼他。”

王勝道:“屬下去交代他們。”

片刻之後,張晃行了進來,欠身說道:“人手已安排好,可以立刻動身。”

楊晉站起身子,道:“現在就去。”

一行人重又回到了鼓樓。十幾個人,先從三樓搜起,凡是可能藏物之處,都找的十分仔細。

但直到東方變白,整整搜尋了兩個多更次,仍是毫無發現。

楊晉回顧了張晃一眼,低聲說道:“撤回去這些人,要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再調五個精明的捕快,要他們繼續搜查。最好不要露出痕跡。”

張晃一欠身道:“屬下明白。”

楊晉道:“咱們花費工夫,找它個水落石出。”

張晃道:“總捕頭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

楊晉點點頭,道:“我得回去瞧瞧玉燕回來了沒有。”

楊晉輕輕嘆口氣,拖着了一身疲勞,回到了家中。

他一身武功,一夜不睡覺,實也不算什麼!但他精神上的疲倦,卻影響到體能。

回到家裡,楊夫人正急的團團轉。

目睹楊晉歸來,楊夫人似勝過得了救星一般,急急說道:“官人哪!玉燕不見啦……”

楊晉點點頭,接道:“我知道。”

楊夫人怔了一怔,道:“你知道”

楊晉道:“是!”楊夫人道:“她到哪裡去了?”

楊晉道:“七王爺的府中。”

楊夫人奇道:“七王爺的府中,她去幹什麼?”

楊晉看見夫人驚急之態,只好嘆口氣,道:“這也是她一番孝心,眼看玉府中血案棘手,破案不易,她混入王府中,希望能幫我點忙。”

楊夫人道:“這怎麼成,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事故還不通達,如何能幫你辦案?快去給我把她找回來。”

楊晉搖搖頭道:“夫人,我沒有要她去……”

楊夫人接道:“那是她自己偷跑去了?”

楊晉道:“不錯,是她自己偷跑了去。”

楊夫人道:“好!我去找她回來。”

楊晉一伸手,抓住了夫人,道:“王府中警衛森嚴,又剛剛發生了血案,怎能是輕易進去的?”

楊夫人道:“照你這說法,咱們就不管玉燕了。”

楊晉道:“我已經想過了,她如沒有法子混入王府中,很快就可以回來,她如已經混入了王府,咱們也沒有法子找她,目下只好聽天由命了。”

楊夫人突然流下淚來,道:“我慚愧沒有給你個兒子,傳宗接代,就是這麼一個丫頭,將來,也好有一個半子之靠,萬一她有了甚麼,你要我如何活得下去啊!”

楊晉強忍着胸中的酸楚,道:“不會的,夫人,玉燕很聰明,我又傳了她一身武功,這些事,我想她能夠應付上來。”

說好說歹,楊晉費了不少的口舌,纔算把楊夫人勸住了。

楊晉嘆口氣,徑自回到書房。

他只不過是剛剛坐好,門房已行了進來。

楊晉皺皺眉,道:“什麼事?”

門房道:“有一位姓駱的求見。”

楊晉精神一振,道:“駱天峰?”

門房道:“他未說名字。”

楊晉道:“快些請他進來。”

人卻站起身子,迎了出去。

楊晉一抱拳,道:“駱舵主,請入書房坐。”

駱天峰點點頭,隨着楊晉進了書房。

楊晉肅客落坐,親自奉上一杯青茗,道:“駱兄請坐。”

駱天峰接過茶杯道:“楊大人,在下沒有時間坐了,我說完話就走。”

楊晉道:“在下洗耳恭聽,駱兄請說。”

駱天峰道:“聽說楊大人把洪老頭兒給囚了起來,可有此事?”

楊晉道:“有!駱兄對此事有何高見?”

駱天峰道:“就在下查證所得,那位洪老丈,似乎和王府中血案無關,這一點楊大人以爲如何?”

楊晉道:“駱舵主可是說,要在下放了那位洪老大嗎?”

駱天峰道:“在下只是說明一件事,至於應該如何?希望楊大人考慮了。”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好!駱舵主請說?”

駱天峰道:“就本幫得到消息,已有四批人手,混進了金陵。”

楊晉臉色一變,接道:“他們現在何處?”

駱天峰道:“他們已經有很多人手,散佈在鼓樓四周,大人派了府中的捕快,在那鼓樓上搜查的舉動,都已落在了他們的眼中,在下的看法是他們很快可以找出那洪老丈的下落。”

楊晉笑一笑道:“多謝駱兄指點,在下會仔細想想這件事。”

駱天峰道:“好!楊大人仔細想想,在下告辭了。”

楊晉輕輕咳了一審,道:“駱舵主,在下還想請教一事?”

駱天峰道:“楊大人請說?”

楊晉道:“貴幫和那洪老丈,是否有關係?”

駱天峰道:“沒有,不過,在下已知道了那位洪老丈,是一位正大光明出身,不會是位壞人。”

楊晉道:“既是如此,在下會認真的想想這件事。”

駱天峰一抱拳,道:“大人,眼下多一分仔細、謹慎,日後少一分麻煩,在下去了。”

楊晉道:“恕我不送。”

駱天峰道:“不敢有勞。”

轉身大步而去。

送走了駱天峰,楊晉的內心中,又增了不少苦惱,原本希望丐幫中人,對玉府血案有些幫助,卻未料到,事情變的很突然,丐幫中人,竟有代洪七求情之意,雖然,他說的很含蓄,表面上,已算很露骨。

楊晉本來有些倦意,但這變化,卻使他倦意全消。

他開始考慮到目下的處境,江湖上彼此之間牽制之力,似是愈來愈大。

號稱江南第一捕的楊晉,此刻卻忽然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無能。

越想越沒有主意,索性閉目假寐。

這一睡,竟然睡熟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迷濛中被人話聲吵醒。

睜眼看,嶽秀正站在書房門外。

楊晉一下子跳起來,道:“該打的老蒼頭,嶽世兄大駕到此也不叫醒我……”

嶽秀笑一笑,道:“不用怪門房,是在下不叫他吵醒大人,但他們說話的聲音,仍然是吵醒了你。”

楊晉急急一抱拳,道:“嶽世兄快請房裡坐。”

嶽秀一面還禮,一面舉步入房。

楊晉讓嶽秀落了座,長長吁一口氣,道:“恕我託大,叫一聲老弟了”

嶽秀嗯一聲,道:“大人有事吩咐,叫我一聲嶽秀就是。”

楊晉道:“唉!老弟,我正在迷糊的無法處事,不知道是事情難呢?還是我把事情給辦砸了。”

嶽秀道:“怎麼回事?”

楊晉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要事,一拍大腿道:“對啦!嶽老弟,我得先問問,生擒洪老頭,可是你老弟。”

嶽秀微微一怔,道:“在下不是給你說過了嗎!”

楊晉只覺臉上一熱,道:“是啊!但你那一副好身手,老弟,真叫人看花了眼啊!”

嶽秀淡淡一笑,道:“如今那位洪老丈呢?”

楊晉道:“我把他給囚了起來。”

嶽秀道:“很多捕快,在鼓樓搜查,不知道找的什麼?”

對嶽秀楊晉已打從心眼裡敬佩,當下說道:“洪七說,他們有一件門戶重寶,遺失在鼓樓之上。”

嶽秀道:“楊大人去瞧過麼?”

楊晉道:“昨天查了半宵,一直沒有查出什麼?”

嶽秀皺皺眉頭,道:“那位洪七在鼓樓上找了數年,都未找得出來,你叫些捕快如何能夠找到。”

楊晉道:“好像確有一件事物,留在鼓樓之上,在下相信,定然可以找到。”

嶽秀道:“事情看起來不會假,不過,那件事物收藏之處,可能要費一些智慧才成。”

楊晉道:“在下準備長期搜查,一天不行,找兩天,兩天不行三天,花它個十天半月,也要把他找個水落石出。”

嶽秀點點頭,道:“大人如若有此打算,也許能找出此物。”

楊晉道:“那鼓樓有物,是否會和王府血案牽扯在一起呢?”

楊晉怔一怔,道:“這個,不太可能吧!”

嶽秀道:“有一件事,只怕大人沒有想到?”

嶽秀道:“七王爺的愛妃,在被殺之前,曾經到過鼓樓一次?”

這一下,果然使楊晉大感震驚,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你這消息可是當真嗎?”

嶽秀很鎮靜地笑一笑,道:“在下打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絕對正確,那就很難說了,不過,在下的想法,這件事八成不假。”

楊晉道:“這就大有文章了,但不知那位王妃去過鼓樓幾日,發生這樁血案。”

嶽秀道:“五日之前,時間連的很緊密,所以在下才心中懷疑。”

楊晉道:“果然是可疑的很……”

沉吟了一陣,道:“嶽老弟,區區有幾件事,還沒有主意,想向老弟請教。”

嶽秀道:“大人請說。”

楊晉道:“江湖浪子歐陽俊,老弟聽說過嗎?”

嶽秀道:“沒有。”

楊晉道:“墨龍王召,嶽老弟也沒有聽人說過了?”

嶽秀道:“也沒有,在下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認識的人有限的很,不過……”

楊晉道:“不過什麼?”

嶽秀道:“有一批武林人物,混入了金陵,他們以各種不同的身份掩護,所以行蹤很隱秘。”

楊晉點點頭,道:“這就不錯了,這就不錯了。”

嶽秀怔了一怔,道:“什麼不錯了?”

楊晉道:“適才丐幫的駱舵主,來過此地,替那洪七求情……”

嶽秀道:“那駱舵主怎麼說?”

楊晉道:“他沒有明白的說出來替洪七求情,但已經表示的很露骨了。”

嶽秀道:“洪七和丐幫也有淵源嗎?”

楊晉道:“詳細的情形,他沒有說明,不過,口氣之中,到是隱隱有非要不可之意。”

嶽秀道:“那駱舵主還說些什麼?”

楊晉道:“駱天峰也提到了有很多武林高手,都已化妝成各種不同的身份,進入了金陵,不過,這些人,都和洪七有關。”

嶽秀道:“楊大人對此事,準備如何處置?”

楊晉道:“如若那洪七確是只爲了尋找一件遺物,隱於鼓樓,借看守鼓樓之名,暗中尋找失物,在下也不願深究,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抓住殺害王妃的兇手,所以並未把洪七落案,只把他囚禁捕房之中,隨時可以釋放,但如你嶽老弟說盯事情很真實,這中間就可能多有隱情了。”

嶽秀道:“事情大概是不會錯了,在下聽得的消息是,除了那位王妃之外,還有兩個從人,一個是年輕的姑娘,大約是她隨身的女婢了,另一個站在遠的地方,可能是她的從人侍衛,但在下想來,那王妃既然是未經改扮而去,定然會乘有篷車,那篷車定也在鼓樓附近停放,此事不過數日,如是派人去打聽,可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楊晉道:“好!我這就派人去問個明白。”

嶽秀道:“在下想奉勸你楊大人一件事!”

楊晉說:“我洗耳恭聽。”

嶽秀道:“大人去查證此事時,最好用隱密一些的方法,你如出動官府中人,只怕難能查出什麼名堂。”

楊晉啊了一聲,道:“承教,承教。”

嶽秀道:“令媛不見歸來,想已混入了王府中去,令媛的智謀武功恐不在你楊大人之下,很難得的是,她那份過人的膽氣,因此,在下相信,她對你必有助力。”

楊晉有點愕然他說道:“你是說玉燕的武功很好。”

嶽秀道:“不錯,楊姑娘的內功,已有相當的火候。”

楊晉點點頭,道:“這麼說來,小丫頭倒是一位有心人了。”

嶽秀道:“怎麼呢?總捕頭,難道不知令媛有一身武功!”

楊晉道:“我知道,那都是我授給她的,但她有多少成就,我就不太清楚了。”

嶽秀緩緩站起身子,道:“大人,想辦法和混入王府的令媛取得聯繫,也許她得到什麼消息,無法傳遞出來。”

楊晉道:“這個我想辦法……”

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弟,你要走?”

嶽秀道:“在下已被王府的血案引發了很濃厚的興趣,我還想查證一件事情。”

楊晉道:“唉!說一句不怕你老弟見笑的話,每當我遇上了什麼爲難的事,就會想到了你老弟。”

嶽秀道:“怎麼樣啊!”

楊晉道:“我也說不出爲什麼?你老弟的武功,不去說它了,就是機智才慧,也叫老夫敬服,和老弟見過幾次之後,使我生出了很多的感慨!”

嶽秀道:“什麼感慨?”

楊晉道:“使我覺着這幾十年的江湖,算白跑了。”

嶽秀道:“大人不用自慚,是你這次遇上的對手大強,咱們分頭辦事,我先走一步了。”

楊晉道:“老弟,今晚上咱們能不能再見個面,我還有事請教。”

嶽秀道:“什麼事?何不現在說明白。”

楊晉道:“關於歐陽俊和王召的事。”

當下把兩人的出身來歷,以及自己強留他們在客棧中等候三日的經過,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嶽秀沉吟了一陣,道:“江湖浪子和墨龍王召,看情形似乎是還不至於牽制到王府血案之上,但他們來金陵,定然有所作爲,也許兩人,都因那隻冰蟬,但因王府血案,鬧的使他們不敢再行妄動。”

楊晉道:“在下也這麼想,但不知應該如何去對付兩人,放他們離開呢!還是把他們留在金陵?”

楊晉道:“好!老弟,照你的意思做,我這就去通知他們一聲,告訴他們可以離開了。”

嶽秀道:“丐幫已通知你,混進來了不少武林人物,你準備如何應付?”

楊晉道:“他們如若是那洪七一樣的人,自然會以救洪七爲主,我就以那洪七爲餌,想法子引誘那些人上鉤。”

嶽秀道:“單是那些捕快們,能夠應付嗎?”

楊晉道:“如若來的真是武林高手,單是捕快們,只怕很難應付,我準備再請兩家鏢局子裡的人幫忙。”

嶽秀沉吟了一陣,道:“如若歐陽俊和王召,能夠助你一臂,最好是請他們幫忙。”

楊晉點點頭,道:“對!我這就去說服他們……”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弟要不要去一趟。”

嶽秀道:“我現在能不出面,最好是不要露面,今夜裡我準備進入王府一行一一”

楊晉吃了一驚,道:“老弟,王府自落血案之後,只怕戒備很森嚴,聽說派在江南的幾個大內侍衛,都被七王府金牌內調,守護王府,老弟,你武功高強是不錯,但大內侍衛,都有一副好身手。”

嶽秀道:“多承關心,我會見機而作。”

楊晉道:“唉!候門一入深似海,不曉得是否會被人發覺。”

嶽秀只覺此事很難作答,沉吟了一陣,道:“今夜中在下如能見到玉燕姑娘,定然會轉告你懷念之情,在下走了。”

抱拳一揖身而去。

送走了嶽秀,楊晉也匆匆趕回捕房,召集捕快頭會商對策。並派人待柬去請江湖浪子歐陽俊和王召。

不大工夫,歐陽俊和墨龍王召先後來到。

楊晉早已備好了一桌酒菜,在捕房大廳中等候。

歐陽俊打量了四周的景物一眼,緩緩說道:“有道是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楊大人把咱們請到衙門裡酒菜招待,不知是用心何在?”

玉召道:“對!什麼事,大家擺到明處,咱們既然肯聽你楊大人的招呼,那就夠朋友了。”

楊晉站起身子,抱拳說道:“兩位不要誤會,快請入坐,這一次,楊某人是請兩位幫忙。”

兩人互相望了一眼,歐陽俊才冷冷說道:“楊大人,可否先說明,要咱們幫些什麼忙?”

楊晉笑一笑,道:“兩位,先請坐下,容我敬一杯酒。”

歐陽俊和王召只好坐了下去。

楊晉提壺替兩人斟滿了酒杯,自己卻先舉杯,一飲而盡,王召哈哈一笑先行舉杯飲幹,歐陽俊也跟着,喝乾了面前酒杯。

兩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大蹙扭,喝完了酒,望着楊晉出神。

楊晉笑一笑,道:“王兄、歐陽兄,兄弟聽到一件消息說,今夜裡,有人有來應天府中劫牢……”

歐陽俊道:“劫牢,什麼人這麼大膽子?”

楊晉道:“苦的也就是兄弟還不知道來人的底細,無法事先防範,兩位既然趕上了這檔予事,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王召道:“這個,這個,有些疑難。”

王召的拒絕,自亦早在楊晉意料之中。

楊晉又敬了兩人一杯酒,笑道:“這個麼,兄弟也早想過了,但兄弟並沒有請兩位出手的意思,只是兩位認識的人多,只要兩位從這裡給兄弟壯膽子,告訴對方什麼來路,別的就不敢有勞兩位了。”

歐陽俊道:“咱們已被上了套,不幫這個忙不行了?……”

目光轉到楊晉的身上,道:“楊大人,我們可以幫忙,不過,兄弟也有個條件?”

楊晉道:“你請說,兄弟能辦到的,無不全力以赴。”

歐陽俊道:“在下要換個身份!”

一向精明的楊晉,此刻竟然也被問的一怔,道:“要換個什麼身份?”

歐陽俊道:“江湖浪子歐陽俊,無法和江湖人爲難,應天府中捕快,可以隨意出手了。”

楊晉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

歐陽俊低聲道:“楊兄,此事不大不小,最好能不傳出去。”

楊晉道:“一句話,我再敬兩位一杯酒。”

這是個明月如畫之夜,應夭府巡捕房中,高燒着四隻巨燭,燈光輝煌,比室外月光更亮。

總捕頭神眼楊晉,穿着一件藍色的長衫,腰中盤了一條四指寬的紅色帶子,頭上也戴上了頂帶。

王勝、張晃、也都帶着兵刃,四個捕快,在大廳外面不停地走動着。

大約二更過後,一個守門捕快,急急奔入廳中,道:“啓稟總捕頭,四個不通報姓名的黑衣人求見總捕頭。”

楊晉點點頭,道:“很好,請他們進來吧!”

張晃、王勝也跟着通報的捕快,一起迎了出去。

片刻後,張晃、王勝,陪着四個穿黑色勁裝的大漢,一起行了進來。

這四人,臉上都帶着面具,兩個佩刀,兩個佩劍。

楊晉穿上了官服之後,自有一股總捕頭的威嚴,神情冷肅的打量了四人一眼,道:

“四位很膽大,竟敢找上了巡捕房來。”

四個黑衣人面具掩去了本來的面目,無法分辨出他們的年齡。

靠左首一個佩刀的大漢,笑一笑,道:“久聞楊總捕頭善待武林朋友,咱們兄弟不揣冒昧,深夜求見,想來楊總捕頭不會見怪了。”

楊晉道:“楊某善待江湖朋友是一件事,但卻也不徇私害公,四位佩兵刃,夜入官府,就此一樁,已經是一個不輕的罪名了。”

左首大漢笑一笑,道:“咱們確然佩帶着兵刃,但希望這是備而不用,只楊總捕頭,能給咱們一個面子,咱們回頭就走,決不在楊大人的轄區中惹事生非。”

楊晉早已有了很安全的準備,心中踏實,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諸位提出的條件,不要太使楊某爲難。”

左首佩刀人道:“咱們找你楊大人賞臉,保一個人……”

楊晉接道:“保人?”

左首佩刀人道:“不錯,咱們按手續保人,如是他真的有罪,保人願擔關係,隨傳隨到。”

楊晉點點頭,道:“有這麼一號人,不過,他已經落了案。人雖然還沒有移送牢裡,但案子已呈了上去,這件事,只怕我楊某人,已無法作得主了。”

左首黑衣人冷漠他說道:“楊總捕頭,咱們久仰你的大名,一向對武林朋友們很夠意思,所以,咱們才登門求見,希望能堂堂正正而來,和和氣氣回去,但咱們也並非全無防範。”

楊晉臉色一寒,道:“諸位錯了,如若是堂堂正正而來,就不該戴上面具,其實,諸位縱然能夠瞞過一時,亦非良策,因爲,那洪七是一條很明顯的線索。”

黑衣人冷冷他說道:“楊大人,有一句俗話說,不是猛龍不過江,咱們既然敢來,自然早有準備了。”

楊晉道:“在下也要奉勸兩位,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江湖道上,也很忌諱和官府中鬥氣。”

黑衣人道:“咱們不是鬥氣,而是救人。”

楊晉道:“洪七如是沒有犯法,咱們也不敢請他到衙門裡來。”

只聽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老大,咱們已經盡到了禮數,不用再在口舌上費工夫了。”

楊晉道:“四位可是準備劫獄搶人了?”

目光卻轉到那尖細聲音之人的臉上,見那人個子矮小,佩着長劍,站在最右面。

左首黑衣人冷冷接道:“如若你楊總捕頭,決心不肯賞臉時,咱們只有動手救人一途了。”

楊晉道:“四位不怕犯法嗎?”

黑衣人道:“咱們敢夜闖應天府的捕房,總有幾分把握把人帶走。”

楊晉道:“很遺憾,四位竟不肯聽在下的良言相勸。”

左首黑衣人冷肅他說道:“楊大人,咱們並沒有胡亂動手之意。”

但聞嗆的一聲,那站在最後的一位黑衣人,已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只見人影一閃,王勝單刀也脫鞘而出,一橫身攔在楊晉的身前道:“反了,反了,敢在衙門拔刀殺官,那還得了,這是滅門的大罪。”

黑衣人右手握在刀柄之上,冷冷說道:“楊大人,咱們想先見見洪老丈,不知楊大人可否賜允。”

楊晉道:“不可以,我對你們已忍耐的很多了。”

那執劍矮子,冷冷他說道:“老大,你再不下令動手,小弟非得活活氣死不可了。”

左首黑衣人道:“好吧!你們出手。”

話還未完,那執劍矮子已然長劍遞出,刺向王勝前胸。

王勝單刀一揮,擊開長劍,一刀迎面劈去。

執劍黑衣人一閃身,避開刀劈,閃身還了三劍。

這三劍快速凌厲,迫的王勝一連向後退了三步。

楊晉一皺眉頭暗道:“這四人不知是一個什麼樣的來路,身手似都不弱。”

執劍黑衣人,三劍快攻,佔得先機之後,立時一路攻了下去,劍劍都指向王勝的致命要害。

一接上手,王勝就處於劣勢,一直被迫的連連向後退去。

楊晉眼看那黑衣人,劍招精奇,愈來愈是辛辣,王勝已然無法支持下去,心中大是焦急。

張晃一擡手,拔出一對判官筆,飛身而上。

另一個佩劍的黑衣人拔劍而出,迎了上去。

兩個人一接上手,筆來劍往,展開了一場惡鬥。

楊晉望着爲首黑衣人,冷冷說道:“朋友,你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嗎?”

黑衣人道:“我知道,應天府捕房。”

這時王勝已然被迫的全無還手之力,臉上也見了汗水,張晃的一對判官筆,也在另一個黑衣人辛辣、詭異劍招之下,落於下風。

楊晉看的很明白,那和王勝搏鬥的黑衣人,本來早有傷王勝之能,但卻似心中有所顧憂,所以一直遲遲未下毒手。

那爲首佩刀的黑衣人,也似是有所警覺,重重咳了一聲道:“總捕頭似乎是有恃無恐,想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原來,王勝、張晃雖是處下風,尤以王勝更是險象環生,但楊晉即不出手接替,也不招捕快合力拿人。

但聞一聲悶哼,王勝左肩頭上中了一劍,鮮血噴了出來。

五花刀王勝受傷之後,鬥志更堅,單刀狂舞,向對方致命處擊去。

楊晉仍然忍着沒有作聲。

這就使那佩刀黑衣人無法測斷高深。

楊晉心中自有苦衷,他明明知道,改扮作捕快的歐陽俊和王召,就在大廳門口,其形勢和幾人狂態,他們應該看得很清楚。

他不想勉強兩人出手,他們既然答應幫忙了,最好由他們自己出面。

果然,王召第一個忍耐不住,一躍而入,突然一刀挑開了攻向王勝的長劍,道:

“王兄請讓開裹傷,這小子交給我啦。”

這時,王勝整個衣袖都爲鮮血溼透,地上也沁了一片血水。

失血過多,使這個強壯的漢子,也有些支持不住,王召替他下來之後,精神一懈,立時向地上跌去。

楊晉一探手,抓住了王勝,低聲道:“快些包起傷口。”

王勝定定神,看臂上的傷勢,並非太重,只是失血過多,人有些頭暈難支,當下說道:“屬下傷得不重。”

楊晉道:“你包好傷勢,休息一下。”

黑龍王召是嶺甫兩湖道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一出手,聲勢自非小可,刀閃如電,一輪猛攻,立時把對方劍上的氣勢,給壓制下去。

這時,那爲首黑衣人,正準備拔刀出手,但見王召出手所之勢,不禁一呆。

但見他刀光如電,縱劈橫掃,氣象萬幹,分明是刀術大家,但身上卻穿着一身捕快衣着,心中大惑不解。

不足十合,那執劍黑衣人,已被王召大開大蓋的刀法,逼的險象環生。

但夜鷹張晃一對判官筆,卻也完全爲另一個黑衣人的劍招所制,但張晃打的很油滑,全力防守,看出空隙,才還上一招。

所以,他雖然處於下風,但一時之間,也不至傷在對方劍下。

江湖浪子歐陽俊,眼看着張晃還支撐得往,也就樂得晚點出手。

一刀劈出,震飛了對方長劍。

爲首黑衣人早已有了戒備,急聲喝道:“老四退開。”

刷的一聲,橫裡劈去。

斜刺裡一道鐵尺飛了過來,噹的一聲金鐵大震,接住了黑衣人的刀勢。

是楊晉。左手量天尺,擋住了黑衣人的長刀,右手寬面刀卻替勢待發。

王召大上一步一轉刀身,用刀背向那黑衣人劈了過去。

一柄劍飛來,擋住了王召的勢,道:“閣下刀法精絕,不像捕頭身份,不知何以穿着捕頭的衣服?”

王召冷冷反問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道:“黑衣老二……”

王召接道:“閣下既不願以真面目,真姓名見告,也不用彼此多問了,武功見個高下就是。”

語聲甫落,刷刷刷、連攻三刀。

這黑衣老二武功比那用劍的黑衣老四高明多了,接下三刀,立時反擊。

兩人劍來刀往,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

楊晉擋住了黑衣者大的長刀後,冷冷說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你們在應天府中鬧事,而且殺傷了副總捕頭,這罪名夠你們擔待了,我楊某人,所以還未招捕快、官兵合力圍捕,還是替諸位留着一條生路,快些要他們放下兵刃,還有商量餘地,再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公事公辦了。”

黑衣者大冷冷說道:“在下久聞神眼楊總捕頭之名,今宵希望能見識一下。”

楊晉冷冷說道:“可以,不過,咱們得先把事情分清楚。”

黑衣老大道:“如何一個分法呢?”

楊晉道:“你老兄是想掂掂我楊某人的分量,是不是夠擔任應天府總捕頭這個職位,這算是江湖上的比武,楊晉如敗在你閣下手中,立刻解去這總捕頭的職位,這條件對你應該是很優厚了,但你同來這三個朋友,卻要先解下兵刃,束手就綁。”

黑衣老大目光轉動,只見那黑衣老二,在墨龍王召刀勢迫攻之下,漸落下風,心中大是駭然,想不到這捕快身份的大漢,怎會如此利害。

楊晉高聲接道:“閣下是否答允,可以做個決定了。”

黑衣老大道:“如是他們不願束手就綁呢?”

楊晉冷冷說道:“後果如何,閣下應該想到了。”

黑衣老大突然喝道:“老四,衝出去,不用管我們了,回去報個信……”

黑衣老四接道:“老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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