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滿比了一個響指,服務員過來,她點了一杯無酒精金酒,Seedlip Grove 42。
她:“到時候,你就裝醉了,然後跟他道個歉。然後就親上去,親完氣氛到了,問他是誰,喜不喜歡你。”
“一定要若有若無地靠近,撩他,讓他跟你表白。”
“今天一定要拿下他!”
秦昭覺得她這個方法似曾相似,跟從雙在她身上灑酒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親他的時候,他拒絕了。
姜滿招呼貝斯手小哥哥拍了張照片,拉着秦昭一起。
秦昭想到沈硯辭唱歌的表情,抿了下脣:“算了。”
“你信我的。”姜滿最後折衷了一下,給她拍了一張側臉。
她編輯了條條朋友圈:“live house抓到超帥的小哥哥一枚~這場帥哥真多,不白來。”
她發完看着秦昭:“他如果吃醋了,找你。你千萬別急着否認,推拉懂不懂?”
“你就問他是不是吃醋了,什麼立場吃醋了。這不就成了嗎?”
她滿腔信心,衝秦昭擡了下下巴。
過了一會,沈硯辭給她發了條消息:“在哪兒?”
姜滿曖昧地撞了撞她的胳膊:“我說的吧。”
秦昭垂眸把地址發了過去:“在聽live house。”
沈硯辭:“好聽嗎?”
秦昭:“還可以。”
沈硯辭:“帥哥很多?”
秦昭:“沒仔細看——”
姜滿連忙攔住:“不能這樣發。”
“你要說挺多的,讓他吃醋。”
“然後問他要不要過來看看。”
秦昭在姜滿的注視下,把輸入框的字刪掉:“挺多的。”
那邊沒有立刻回。
她指尖在空中懸停了半秒:“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沈硯辭:“我過去看帥哥?”
秦昭:“不是,是我想見你。”
姜滿在旁邊看着興奮地不行:“你這不挺會的嘛。”
下一個上場的是R&B風格的樂隊,節奏感之外帶了點纏綿的味道。
姜滿給她點的無酒精飲品送上來了,秦昭聞着味道有點像酒,服務員說裡面沒有酒精,只是模擬了發酵的味道。
她喝了一口,入口有點像氣泡水,柑橘汁混合青草汁的微苦,尾調是淡淡的檸檬皮的澀感。
清新,沒有酒的烈勁。
樂隊最後一場基本上都是緩慢的帶着悲傷的歌。
秦昭覺得沈硯辭來得有點慢:“到哪兒了?”
沈硯辭:“五分鐘。”
姜滿喝得差不多了,後面的歌也沒打算再聽,耳提面命說了好幾次,要撩要拉扯,別太直球,別慣他。
秦昭嗯了一聲。
她和姜滿分開之後,在原地站了一會。
坐到了花壇旁的長椅上。
live house的音樂隱隱傳過來,秦昭突然覺得有點冷。
沈硯辭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長椅上,風吹着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地貼到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蒼白。
聽到腳步聲,擡了下眼睛。
清淺的眼睛霧濛濛的。
他腳步頓了一下,垂着眼睛看她。
兩個人一高一矮,帶着寒意的風吹着,一時分不清誰更狼狽一點。
他闔了下眼皮:“那麼多帥哥不看,一個人在這吹冷風什麼意思?”
他沒坐下來,秦昭擡頭會很累,她乾脆沒看他。
她看着他垂在腿側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指尖:“我喜歡這個。”吐息間的白色霧氣在空中消散,像是一場幻覺。
只有冰冷的觸感,給他驗證真實的存在。
過了幾秒,籠在身上的陰影低了下來。
沈硯辭的視線幾乎與她平齊,瞳仁漆黑,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你說什麼?”
秦昭看着他的眼睛,胸腔裡的那股悶勁流向了眼睛:“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淡淡的酒氣縈繞在鼻尖,他嗓音低啞:“又喝酒了?”
秦昭:“現在已經穩定了,喝一點點沒關係。”
沈硯辭撩了下眼皮:“那喝完就可以耍酒瘋嗎?”
秦昭垂着眼皮,又擡起,看他:“沈硯辭,我好想你。”
她的聲音很輕,眼睛裡卻氳起了一層水霧。
live house的音樂進入到了高潮,歌手聲嘶力竭地唱着。
風把她脖頸上戴的圍巾尾吹到了他身上。
沈硯辭盯着她看了一會:“喝一點酒就能有這種效果嗎?”
那你每天都應該喝酒。
秦昭:“我沒喝酒。”
沈硯辭看了她一眼,敷衍地嗯了一聲,明顯不相信,但也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三分真七分假,說想他太假了。
她看着他,視線向下,落到了他的脣上。
俯身親了過去,在快貼上的時候,停了下來。
沈硯辭看着近在咫尺的臉,眼睫顫了顫。
秦昭垂了下眼皮,吻了下他的額頭。
沈硯辭的手指還被她抓着,反握住她,另一隻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不讓的意思。
她之前跟他提分手的時候,也是這樣。
秦昭看着被抓住的胳膊,垂了下眼睫,淺色的眼珠看着他:“你,不想喜歡我了嗎?”
空氣似乎都在嘆息,夜裡的寒風帶着股透心的蕭瑟。
沈硯辭掀了下眼皮,看着她:“你呢,之前不是怎麼樣都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他還是問出來了。
秦昭眼睛因爲瑟縮顫了一下。
“那個時候是因爲迫不得已和想解壓,現在又是因爲什麼,享受追人的過程,然後——”
追到了就會膩,又不想玩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昭的手凍得冰涼,他拉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走吧,太冷了。”
車子裡暖氣開得很足,夜色和霓虹燈光一直往後倒退。
音響裡又好巧不巧是首苦情歌。
秦昭抿着脣,切了幾首都是,她按了暫停,播了一個新聞。
沈硯辭送她到了她房子門口。
秦昭靠着他,沒有開門的意思。
沈硯辭睨了眼她:“不想讓我進,還是忘記了怎麼開門?”
秦昭垂了下眼皮:“你幫我開吧。”
“……”
沈硯辭無語笑了:“我是這家的住戶嗎?”
秦昭:“你也可以是。”
沈硯辭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門上是他們兩個的影子。
秦昭說完好像就因爲困閉上了眼睛,頓了一會,她的手被拿了起來:“哪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