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辭睨了她一眼：“讓你親不夠，還要讓你看？”
“……”
秦昭眼神澄澈地看了他兩秒，反應過來，打算退出去。
沈硯辭把她拉了回來：“跟過來想幹什麼？”
酒氣在鼻息間彌散，秦昭擡了下眼睫，眉頭皺起：“你喝酒了？”
沈硯辭鬆開圈住她胳膊的手，拉開了點距離，嗯了一聲。
秦昭垂了下眼睫，抿脣看他：“感覺你現在好像有點不高興。”
他站在門口，壓着光似的，臉也落到了陰影裡，撩了下眼皮：“然後呢？你過來是想讓我高興點還是更不高興？”
他眼尾收攏，帶着點淡漠的嘲。
他怎麼樣會高興？是她離開還是靠近。
秦昭看着他，剛剛他唱的歌意思好像是，沒有做戀人的緣分，但又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曖昧模糊不清糾纏的疼。
她試探地問：“歌是隨便選的嗎？”
沈硯辭眼皮半闔，過了半秒，挑了下眉：“不然呢？給你唱的？”
秦昭聽到這個答案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提口氣，她抿脣看向他：“我聽那首歌，有點難過。”
沈硯辭眼皮微微顫了一下，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你也會難過嗎？”
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中，她不是一向遊刃有餘的嗎？想開始開始，想結束結束。
他嗓音低低的，秦昭的胸口卻變得很悶，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她的眼睛清淺，永遠是那麼無害的模樣。
輕輕一看他，他就一敗塗地。
他喊她：“昭昭。”
睽違已久的稱呼幾乎讓她心尖一顫。
沈硯辭自嘲地笑了笑，眼睛裡閃着細碎的光：“我又要輸了嗎？”
秦昭的心像是被放在鐵皮箱裡一樣，悶得發疼。
她擡眼看他，嘴巴動了動，聲音很輕：“沈硯辭。”
她垂了下頭，捏着手指。
隱隱有腳步聲逼近，況序吐槽的聲音傳了過來：“姜滿長得挺甜，唱歌跟要命似的，我耳朵都聾——”
門打開，況序臉的表情還在吐槽的狀態，看到門內的景象兩個人都頓住了。
況序哦了一聲，閉上了眼睛：“怎麼眼睛也瞎了。”
“……”
陳宇看看沈硯辭，又看看秦昭，又看看沈硯辭，沉默半秒：“林時不在吧？”
沈硯辭掀了掀眼皮，睨了他一眼。
他看了看兩個人，明顯有點什麼事的樣子，呀了一聲：“我也瞎了怎麼辦？”
況序：“沒事，我們的腦袋可以感知方向。”
他們倆勾肩搭背地一起機器人一般地轉身，連體人一樣地走了。
“……”
空間再度安靜了下來，秦昭看着沈硯辭。
他斜了她一眼：“真要看？”
“……”
秦昭走了出去，貼心地把門帶上。
過了一會，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咔嗒聲。
“……”
秦昭回了影音室，衆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了K歌上，一屋子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姜滿用着大白嗓唱完，睜眼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昭，她連忙湊了過去：“成功了成功了沒？”
她看着秦昭有些喪的臉：“不是吧！他拒絕了？”
秦昭抿了抿脣：“沒有，沒告白。”
姜滿這就不理解了：“那你喪什麼？”
“我，”秦昭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感覺沈硯辭好像因爲對她有了一點感覺而痛苦。那首歌是遺憾、放棄，還是想再重新開始呢。
姜滿哎呀了一聲：“你信我的，包成功的。”
有人往她們這邊坐，姜滿拍了下她的手：“也不急今天，姐妹明天幫你好好盤盤。到時候什麼不用你主動，讓他跟你告白。”
林時憂鬱沒裝一點，後面又變成了動感的歌。
秦昭被吵得不行，沈硯辭也沒回來。
她聽不下去了，推開門打算回房間。
好巧不巧撞上了回來的沈硯辭。
沈硯辭看了她一眼：“不玩了？”
秦昭嗯了一聲：“有點吵。”
她說要頓了一下：“再待一會也行。”
“你還唱歌嗎？”
沈硯辭闔了下眼皮：“不唱了，上來拿手機。”
秦昭哦了一聲，把位置讓給他。
沈硯辭以爲她會等他，結果出來走廊裡哪還有人的影子。
“騙子。”
他說完又嘆了口氣，她哪騙了。
她有說要等他嗎？
他脣線平直，下頜繃着往客廳走。
看到秦昭頓了一下。
秦昭看他表情不怎麼好，伸手遞給他了還有一盒藥：“嚴重嗎？”
沈硯辭垂眸，盒子上主治功效清晰地寫着兩個大字——腹瀉。
“……”
“不嚴重吃一粒，嚴重吃兩粒。”秦昭很耐心地跟他說道，“你吃兩粒吧。”
沈硯辭挑了下眉，看着她：“我什麼時候腹瀉了？”
秦昭愣了一下，無害地問：“那你是便秘嗎？”
“……”
沈硯辭疑是被她氣笑了：“我就一定要有病是不是？”
“那你在廁所待那麼久幹什麼？”
“你在門口蹲着看我了？”
“……”
陳宇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非他所願地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
他閉上眼睛摸手機：“耳朵也聾了。”
他半天摸不到，秦昭看不下去把手機給他撿了起來。
陳宇接過，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給她比了一個大拇指：“強吻哥你是這個。”
“……”
秦昭把藥拿了回來，溫水遞給他：“你喝水吧。”
她回到房間，躺到牀上，都是沈硯辭唱《指紋》的聲音，翻來覆去睡不着。
沈硯辭是不是有點喜歡她了。
她上網搜了一下這首歌的意思，大概有五種，“差點緣分”的遺憾、成長、即使關係結束，曾經的愛情也會在心裡留下深刻的痕跡、愛和痛並存、對過去的追問和對未來的迷茫。
姜滿通宵後，睡到了下午，晚上才堪堪想起來幫秦昭追人的事。
在她離開前一天，她約秦昭去了live house。
秦昭看到她發過來的地點，想起來上次點男模的酒吧，眼皮一跳：“別了吧，我還追人呢。”
姜滿不滿了：“你想什麼呢？這可是正經的live house。”
秦昭想着她明天也要走了，也就隨她去了：“不會耽誤你明天的飛機吧？”
“不會。”姜滿大手一揮，“大不了改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