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一點心動
唰！
林羨予一個閃現，進入到了系統空間。
【客服林羨予，你、你就這麼脫離小世界了？】
本該生硬刻板的機械音，竟帶着一絲不可思議。
林羨予看着四周的虛無，確定自己的神魂回到了系統空間，而不是被困在小世界，徹底放下心來。
對於那聲機械音，林羨予的回答也簡單：“不然呢？”
任務都完成了，不離開，難道還要等着被禁錮、被控制？
她又不是抖M的，更不是天生犯賤，纔不會放着好好的人不做，而去當個玩物。
【不是！我的意思是，錢臨川對你那麼好，他把你看得自己的命都重要，你就一點兒都不感動？】
小K的電子音，十分的困惑。
林羨予無語：“感動？我爲什麼要感動？很恐怖的，好不好？”
“自私纔是人性，爲了別人而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這難道不是有違常理的行爲？”
“如果是我遭受到了危險，他在救我的時候，意外喪生，還算正常。可問題是，我並沒有到了需要他以命換命的危急關頭。”
“只是爲了證明我對他的重要性，就要以自己的生命爲籌碼……小K，就算你不是人，不懂得人的感情與思想，單單從理性、數據等出發，也該明白，這、是不正常的！”
“當然，放在網文裡，這叫深情的瘋批，純愛的偏執狂。但，我穿越到了網文衍生出來的小世界，我所感受的，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我還需要沉浸式做任務，那麼對於我來說，在那個小世界裡，我就是‘錢羨予’——”
虛擬小世界也就是“錢羨予”的現實。
而在現實裡，遇到瘋狂的、偏執的男人，就要有多遠跑多遠。
內心陰暗、扭曲，情緒不穩定，動輒還死啊死的，很恐怖的，好不好？
“我林羨予就是個普通女大，看看網文，過過癮也就是了，可不敢真的上演什麼狗血愛情故事！”
強制愛也好，僞骨科也罷，林羨予本能的抗拒。
因着原生家庭的緣故，林羨予無比清醒。
從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學習、搞錢，好好生活，充斥着她的過往。
如今，她與客服APP簽訂合同，成了能夠穿越的客服，那麼，她的目標便是好好做任務，多多賺積分！
沉迷於虛擬小世界的虛假愛情？
呵呵，林羨予纔不會犯蠢！
小K：……
【在小世界裡，你、你不是很適應‘錢羨予’的人生？】
已經不是在扮演角色了，林羨予就是“錢羨予”本人。
她信賴錢臨川，把錢臨川當成人生中最重要的至親——
彷彿讀懂了小K的心聲，林羨予輕聲回道：“在上個小世界，我就是錢羨予。我對錢臨川，也是發自內心的依賴、敬愛，把他當成最重要的人。”
“但，所謂的‘最重要’，也是相對而言。別說錢臨川只是個虛擬人物了，就算他在現實中真實存在，對我真的那麼好、那麼包容，我最看重的，也是自己！”
林羨予就是一個這麼“自我”的人，她最愛的，永遠都只有她自己。
所以，不管是虛擬世界，還是現實中，她都不可能爲了其他，而委屈自己。
忍辱負重？
爲愛癡狂？
呵！大白天的，淨說夢話！
小K：……好像被罵了。
它的CPU開始高速運轉。
林羨予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任務已經完成，上個小世界的種種，也就成了過去式。
她不會爲已經結束的事兒，消耗自己的時間、情緒。
“小K，任務完成了，是不是可以結算積分，對我進行獎勵？”
林羨予的乾脆直接，再次讓小K有片刻的無語。
過了一會兒，小K才一板一眼的進行播報：
【任務完成。原主對客服的售後服務比較滿意，此次任務評分81分，滿分100分。】
林羨予暗暗點點頭：唔，百分制，那麼60分及格，80分就算是良好了吧。
她此次完成任務的評級，介於良與優之間！
“所以，我此次獲得的積分是多少？”
這倒黴催的客服平臺，任務評分跟獎勵積分居然不是一回事兒。
不過，這兩者應該是成正比的。
“對了，別忘了給我雙倍！”
她可是做了個售後任務，給人擦屁股，除了正常獎勵，也要有補償。
天知道，在做任務的時候，林羨予除了自己努力外，更時刻擔心——
這樣重啓過的小世界，這樣已經有其他客服做過的任務，肯定不如售前任務的初始小世界安全。
會不會有“意外”？
比如，原有角色的覺醒？
再比如，反覆重啓的小世界會變得脆弱、不穩定？
不管是紙片人覺醒，還是小世界崩潰，都會加大她做任務的難度。
林羨予更有着自己可能會被拖累，繼而困在小世界的危險！
嘖，她就是個卑微的打工人，可不想爲了任務，而讓自己陷入困境，甚至是絕境！
小K：……
【客服林羨予，你還真是又清醒，又精明！】
一點兒都沒有二十歲年輕人的純粹與熱血。
林羨予撇撇嘴，“小K，不要以爲我是女大，就一定清澈愚蠢！”
她但凡“天真”些，都不會靠着自己讀完大學！
【叮！任務完成，獎勵積分8點。此次任務爲售後任務，積分加倍。客服林羨予，共計獲得積分16點。】
【或者，可以選擇抽獎，抽獎次數翻倍。客服林羨予，共計獲得抽獎2次。】
小K短暫的沉默過後，便開始如實播報。
林羨予眼睛一亮，哦豁，這次的獎勵還算豐厚哦。
16點積分，摺合成RMB就是16000元。
還有抽獎……林羨予想到了之前用過的錦鯉卡。
小K這個智障也說了，除了錦鯉卡，還有空間卡、美容卡等等獎勵。
這些，可是現實中沒有的！
林羨予默默數了數自己銀行卡的餘額，還有幾萬塊錢，她的經濟危機暫時解除。
沒有那麼的缺錢，林羨予也就敢弄些更高的“追求”。
“小K，我要抽獎！”
林羨予非常果決，思考過後，便立刻做出了選擇。
【好的！啓動抽獎轉盤！】
隨着一聲電子音，林羨予所處的虛擬空間裡，便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抽獎轉盤。
轉盤上是密密麻麻的扇形分格，每個分格里，都是可能抽中的獎品。
“開始吧！”
【開始！】
隨着林羨予、小K的相繼下達指令，虛擬轉盤開始轉動起來。
轉盤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上面的內容迅速變得模糊不清。
“停！”
林羨予默默數着數，在某個節點，便開口叫停。
【停！】
電子音響起，飛快轉動的轉盤，被按下了停止鍵。
因着慣性，轉盤沒有立刻停止，而是慢慢的、慢慢的停下來。
碩大的指針，在一個個的扇形分格上劃過。
最後，停在了“錦鯉卡”上！
林羨予挑眉，哦豁，不錯哦，做任務的時候，用了一張錦鯉卡。
如今，又抽到了一張，她“保本”成功。
第二次抽獎的獎品，就是賺到的獎勵。
林羨予收下錦鯉卡，又開始了抽獎。
這一次，她抽中了“美容卡”！
林羨予挑眉：“小K，這個美容卡，是不是能用在我自己身上，或是其他什麼人身上？”
“用過之後，就能讓人換頭般的變漂亮？還是能夠美顏、精修？”
小K操着機械音回答道：
【美容卡可以用在客服本人身上，也可以用在客服指定的某個人身上！包括但不限於現實世界。】
林羨予瞭然：“也可以用在任務小世界？”
就像錦鯉卡一樣！
【可以！】
小K回答完美容卡的使用權限問題，便開始解說美容卡的使用方法與功效：
【美容卡並不能改頭換面，只是在原有容貌的基礎上進行精修。】
【臉型、五官不會有天翻地覆的改變，卻可以遮蓋諸如斑點、細紋、毛孔等小瑕疵。】
【這是一張美容卡的功效，如果將美容卡進行迭加，那麼就能夠將臉型、五官等基礎問題進行提升！】
小K講解的還算詳細。
林羨予緩緩點頭，“哦！一張美容卡，就相當於開了初級的美顏+濾鏡。”
“美容卡多了，迭加使用，則能起到瘦臉、隆鼻、開眼角等等整容級別的效果！”
小K：……
【可以這麼理解！】
林羨予得到了回答，便把美容卡收了起來。
“好了，可以迴歸現實了吧！”
林羨予拿了獎勵，也就不再耽擱。
有件事，她還想確認一下呢。
小K今天的沉默格外多。
片刻後，獨屬於它的機械音才又響起：
【客服林羨予，你就一點兒都不關心，你走之後，任務小世界的後續嗎？】
【比如，錢臨川會怎樣？又比如，在你脫離小世界之後，‘錢羨予’又會如何？】
林羨予微微蹙眉：“我不是已經完成任務了？怎麼，還要讓我加班？”
後續？
任務都完成了，她還管什麼後續？
“除非，有加班費！”
想要她關注後續，得加錢！
小K一個本該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的智能助手，此刻卻格外的被觸動。
【客服林羨予，你在任務小世界生活了十九年啊！】
跟錢臨川做了十九年的兄妹，還有錢家的親戚們、僱員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相處了十幾年，林羨予卻能夠毫不遲疑的抽離，抽離後，更是沒有半點的不捨與擔心。 小K禁不住的懷疑，它和林羨予，到底誰纔是AI？
林羨予這般模樣，說得好聽些叫理智、清醒。
說得難聽些，就是冷心冷肺。
“我當然知道我在任務世界活了十九年。錢臨川他們對我的好，我也都知道。”
“但，我也給了彙報，我一直都把錢臨川當成親哥哥，對待身邊的人，也都和善、親近！”
她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
至於感情，有！但還不足以讓她有心理負擔。
她與錢臨川等衆人，確實相處了十幾年，也依然無法抹去他們彼此間的利益交換。
錢臨川對她好，她的錦鯉卡救了錢臨川的命。
親戚朋友們對她好，她給了一定的回報。
還有家政人員，她支付了遠超市場價的工資，還有當年被背叛的時候，她也沒有追究，更沒有報復。
至於她脫離後，小世界會怎樣，錢臨川又會如何，那都是他們的事兒。
林羨予不會干涉別人的因果，更不會爲了別人的命運而內耗自己！
說她無情？養不熟的白眼狼？
好！
她是！
無情的白眼狼，不會輕易受傷。
從小就是一個人的林羨予，早就習慣了封閉自己，不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傷害她！
林羨予脣角上演，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人都做不到同情，更何況一個AI？
不過，小K到底是自己的助手，以後還要和它繼續做任務，也不好鬧得太僵。
林羨予緩和了語氣，柔聲道：“好吧，就像你說的，到底是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也不能說毫無感情！”
“小K，那就請你告訴我，我離開後，小世界會怎樣？錢臨川又有怎樣的反應？”
小K：……別以爲我看不出你的敷衍。
【小世界穩固運行，你的神魂脫離後，‘錢羨予’便由系統設定的人偶程序繼續演繹。】
【錢臨川繼續搞科研，爲國家、爲世界，做了許多貢獻！】
這是表面上看到的HE。
小世界裡，是否有暗潮涌動，就不好說了。
至少目前來說，一切都OK！
林羨予無語：既然都正常，爲什麼還要攻擊我？
就因爲她沒有表現出戀戀不捨？
有病！
林羨予暗暗罵着某個智障，大腦卻飛快的轉動着。
爲了預防小K繼續攻擊她無情，林羨予索性“舉一反三”——
“對了，還有上個強制文世界，我出國後，男女主是不是修成正果？”
“還有……遲從誡，他、他沒有發瘋吧！”
提到遲從誡，莫名的，林羨予的心竟微微顫抖了一下。
其實，相較於錢臨川的瘋，遲從誡的強勢，反倒更能接受。
至少他還有理智，不會動輒毀滅。
或許是身份、地位等原因，走仕途的遲從誡更理智、更剋制。
他還願意遵守規則，願意被某個框架所束縛。
他確實用了許多手段，想要讓“趙羨予”成爲他的掌中物、籠中鳥。
但他不會走極端。
且，他的勢力範圍，還是受到了限制。
他沒有錢臨川那毀天滅地的BUG般的科技手段，他依然只是凡人，而非超越世界意識的神！
所以，林羨予覺得，只要“趙羨予”出國，就能夠逃脫遲從誡的控制。
小K：……敷衍升級了？
在CPU吐了個小槽，小K還是回答了林羨予的問題：
【男女主解除了誤會，順利舉行婚禮。主線劇情至此，告一段落！】
【遲從誡確實很生氣，他不止一次派人去M國，最終找到了由系統AI扮演的‘趙羨予’。】
【‘趙羨予’擁有兒時的記憶，想起了遲從誡就是趙連城爲她收養的童養夫，爲了遲從誡回國。】
【但，或許遲從誡犯了男人的通病，得到了就不珍惜，‘趙羨予’的主動，非但沒能讓遲從誡歡喜，反而讓他徹底放棄了！】
【遲從誡遵循家族的安排，娶了門當戶對的政三代。‘趙羨予’再度出國……】
林羨予：……
嘖，看到了吧！不管我在不在意，小世界都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着。
而某個曾經“非她不可”的上位者，也沒有爲了她就要死要活！
所以啊，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也不要把別人看得太重。
沒有什麼是不可或缺的，也沒有什麼是不能替代的。
過度的糾結，非但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內耗的漩渦。
“行了，兩個小世界的後續，我都知道了。我也沒有留下爛攤子，現在，小K同學，我是不是可以迴歸現實了？”
【……可以！】
伴隨着小K的機械音，林羨予只覺得眼前一花，神魂就被抽離出去。
睜開眼睛，林羨予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老家房間的牀上。
眨了眨眼睛，林羨予趕忙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
她穿越之前開啓了秒錶的計時器。
在任務小世界過了十九年，現實中——
“一分九秒？不到兩分鐘？
林羨予看着手機屏幕上，碩大的計時數字，禁不住有些歡喜：
現實與虛擬世界的時間流速，差距竟這般大？
太好了！
如此，她就不用擔心自己在任務世界呆的時間太久，出來後，現實中的她也會變老了。
哪怕在任務世界過上百年，現實中，也不過是十分鐘。
這個時間差，她完全能夠接受。
林羨予關掉計時器，點開V信，開始查看信息。
兩分鐘的時間，並沒有太多的新消息。
只除了——
遲錯。
遲錯：“小魚兒，今天就要回A城嗎？幾點的高鐵？”
遲錯：“小魚兒，我看到林爺爺和林奶奶了，他們說中午不回去，你的午飯怎麼解決？”
遲錯：“小魚兒，我在西街的小飯店點了幾個菜，我自己吃不完，我給你打包一些送過去啊！”
遲錯：“……”
從昨天見到這位鄰家哥哥，並加了他的聯繫方式，遲錯就一直給林羨予發消息。
對話框裡的聊天內容，只是簡單的“吃了嘛”、“吃的什麼”、“還沒睡”、“什麼時候睡”、“起了嗎”之類的日常廢話。
沒有過多的內容，也好理解，畢竟林羨予和遲錯已經分別了這些年。
兩人已經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只能先從這些日常瑣碎開始聊起。
對於遲錯的每條信息，林羨予都會回覆。
不能第一時間回覆，也會在忙碌過後，儘快回覆。
有來有往的幾十條信息過後，遲錯問詢的內容，也就不再侷限於日常問候。
這不，遲錯開始詢問林羨予的歸期。
中午的時候，還開始關心她的吃飯問題。
“……遲錯哥，我準備下午就回A城，已經訂好了16:23的高鐵。”
“爺奶出門的時候就說過，他們中午不回來，我自己弄了點吃的，就不麻煩你了！”
林羨予看完信息，便開始回覆。
其實，她還沒有開始做飯。
但，她跟遲錯分別這些年，彼此間早已變得生疏。
林羨予很有邊界感，也很懂得分寸，不會輕易接受一個成年男子的邀約。
她不是自我感覺良好，有個男人對她積極些，她就誤以爲人家喜歡她。
她只是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並嚴格遵守。
叮！
遲錯幾乎是秒回：“……好！知道了！”
林羨予見狀，便認定這個話題已經結束。
她在屋子裡轉了轉，檢查好打包的物品，便準備送去小鎮的郵局進行郵寄。
郵局的郵費比較貴，但靠譜！
林羨予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搬到了院子裡停放的電動三輪車上。
然後，她坐上三輪車，轉動車把，便開了出來。
出了院門，停下，林羨予跳下三輪車，關好了院門。
她直奔郵局。
又是稱重、又是填單子，忙碌了半個小時，林羨予才辦好郵寄。
她騎着三輪車，突突突的回到了小巷。
只是，還不等拐進巷子，就看到巷口站着一個提着東西的高大身影。
“遲錯哥？”
林羨予趕忙捏住手剎，三輪車吱嘎一聲停在了遲錯面前。
“去寄東西了？還沒吃飯吧，走，咱們一起！”
遲錯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袋子裡放着幾個一次性餐盒。
林羨予愣了一下，她已經婉拒過了啊。
這人——
不過，林羨予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家把飯菜都拿回來了，還守在巷口等着，如果再拒絕，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到底是鄰居，還是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即便分隔幾年，也不能半點情分都不講。
“遲錯哥，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啊！”
騎着三輪車，打開院門，把遲錯請進去，林羨予把車停好。
多年的鄰居，遲錯小時候，不止一次的在林家吃過飯，所以，他沒有等着林羨予招呼，而是徑自進了堂屋。
林羨予進來的時候，遲錯正熟稔的來到八仙桌前，將塑料袋放到上面。
他挽起袖子，解開手上的腕錶，熟門熟路的去院子裡的水池洗手。
不知道爲什麼，林羨予看到這一幕，竟覺得遲錯摘下腕錶的動作有些帥。
還有他挽起襯衣的袖子後，露出了白皙的精壯的小臂，手臂上青色血管凸起，莫名的有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