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次只是損失了物,王爺能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人要是有個什麼,王爺也能賠付嗎?”
瑞王咬牙,“詩妍並非心腸歹毒之人!”
趙翀道:“阿七還需要上藥!王爺請便吧!”
不像再多費口舌,拉着顏十七就走。
就算在氣頭上,腳步卻不是很大。
顏十七踩着小碎步緊緊的跟着。
“哎呦!”顏十七慘叫一聲。
趙翀心驚肉跳,“怎麼了?怎麼了?”
顏十七指指腳。
趙翀擰眉,“可是扭傷腳了?讓我看看!”說着就要蹲下身。
顏十七道:“不是!我腳疼!誰讓你走那麼快,我的小短腿怎麼跟得上?”
趙翀便打橫將她抱起,惹來顏十七一聲驚叫。
“放我下來了!會被人看見的!”顏十七抗議道。
趙翀擡腳就走,“我長的這麼好看,不怕看!”
顏十七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趙翀的眉頭卻還是緊鎖着。
顏十七擡手,撫摸他的眉頭,“別生氣了!燈籠沒有了,你再親手做一個送給我就好了。下一次,我保證好好護着。”
他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好容易昧下的皇上的燈籠啊!就那樣被那個刁蠻郡主給毀了。
要說最心疼的那個人,是她,好不好?
同時也有點兒小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看顧好。
詩妍郡主今晚情緒不對,她早該察覺的。
只是那個平時很能忍,總是表現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她還以爲這次也不會出格。
哪想到,竟是突然發了狂,就地撒起潑來。
瑞王說自己的女兒魔怔了,她倒是贊同的。
那發狂的樣子可不正跟被魔鬼附身了差不多嗎?
有時候,平時表現的太完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哪一日,一旦情緒出現偏差,是更難以令人接受的。
趙翀還是不說話。
顏十七咬脣,“要不,我回去給你做一個?”
趙翀瞅她一眼,“摟緊了!”一個起落,兩人已經脫離了地面,卻是落在了畫舫上。
趙翀放她下來,待要鬆手。
顏十七卻又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裡。
畫舫不是很大,隨着水波盪漾而有些飄動。
顏十七顯然對於這種晃動不是很適應。
趙翀扶正了她,“坐船,大抵就是這樣子的。你別怕!”
“我纔不怕!”顏十七故作鎮靜的四處張望。
畫舫的四周懸掛着紅彤彤的燈籠,映照着他的臉,還有她的。
顏十七敗下陣來,“你還是先扶我坐下吧!”
趙翀便扶着她到裡面做了,轉身囑咐船家開船。
他們便漸漸離了岸邊。
桌上的茶壺裡溫着茶,趙翀倒了一杯地給她。
顏十七也不客氣,接過去喝了,把杯子舉到他面前,“還要!”
趙翀突然就笑了。
顏十七撅了嘴巴,“你這個人!剛纔逗你都不笑,這會兒不過問你多討杯茶,反倒成了笑話了。”
趙翀道:“我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見面,在從莒州書院回城的路上,你們的馬車被人動了手腳,你坐進了我的馬車,也是這樣子喝完一杯還要一杯。”
顏十七撇撇嘴,“你還好意思說!你那時候多小氣啊!不過是喝你杯水,最後竟是都不肯了。”
“誰讓你喊我趙大叔的?”劍眉飛揚。
“誰讓你沒事弄個大鬍子掛臉上的?”竟是學了他的語氣。
趙翀道:“沒辦法!我太年輕啊!掛個大鬍子,還可以讓人生畏!”
顏十七咯咯笑,“自我安慰罷了!你知道我那時候想什麼嗎?”
趙翀道:“擔心我吃飯的時候把鬍子弄髒了唄!”
顏十七這次乾脆捧腹大笑。
趙翀的手就爬上她的臉頰,“你就在我身邊,我竟然沒有保護好你!”
凝重的語氣裡有着深深的自責。
顏十七斂了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爲了這事不開心?”
趙翀道:“這事就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然沒來得及阻止。”
顏十七握住他的手,“你說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也在這種小事上犯傻啊!有些事是防不勝防的,你也只是凡人,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何況,要說錯,都是那刁蠻郡主的錯。你別把那有的沒的都往自己身上攬。她爹孃爲她擔着,那是因爲他們沒把閨女教育好,你把她的錯攬到自己身上,又是怎麼回事?你是她的誰?”
“胡攪蠻纏!”趙翀擰她的小鼻子。
重新爲她倒了一杯茶。
顏十七再次一口氣喝光。
“還要嗎?”趙翀這次主動問。
顏十七砸吧一下嘴,“暫時不要了吧!你說說,這皇家的女兒都怎麼回事?”
趙翀卻只顧起身,在畫舫上的櫃子裡翻找。
顏十七詫異,“我怎麼覺得,你就跟到了自己的家裡似的。”
“這畫舫是我的!”趙翀坐回到她身邊,手裡多了個瓷瓶,拉過她的手爲她上藥。
顏十七道:“我沒有那麼嬌貴的!不上藥,幾天也會好的。指甲劃的,不深。”
絲絲涼涼的感覺,還是讓她舒服的直哼哼。
趙翀往她手上小心翼翼的吹着氣,道:“都見了血了,肯定疼的!但應該不會留疤!”
顏十七道:“這說明她還不是個心思歹毒的,不然,就該在指甲裡存上毒藥的。”
趙翀道:“她如果早知道會碰到你,說不準真就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