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樟煩躁道:“既如此,那還在等什麼?揪啊!趕緊揪出來啊!我好好的女兒可沒有被人這般糟踐的道理。”
關山月道:“好啊!既然你們雙方都覺得理直氣壯,那就把當初跑腿的人抓來問問吧!這首先第一個,就是顏十八的丫鬟翡翠。露華,使人去把顏十八和翡翠帶來。”
“關十八什麼事?”顏秉正脫口而出道。
顏十七掃了一眼過去。
顏秉正抿脣,雙手就搓在了一起。
顏秉公道:“舅太太的意思,莫非陷害清雅的那個人是十八?”
“顏家真是教養的好女兒!”六皇子不無譏諷的道。
關山月道:“我可什麼都沒說!當時是顏十八在衣服上撒了酒水,要來廂房換衣服。後來,顏十八倒是走了,顏清雅卻是留了下來。所以,顏十八總歸是知道什麼的吧?”
“小娘養的,總歸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杜氏口不擇言的道。
顏秉正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住嘴!”顏壽泉道,“事情弄清楚之前,都給我歇停一下。”
顏十八被帶來後,臉上有些白,看上去倒也鎮靜。
顏十七從她緊緊攥起的拳頭上,看向了她身後跟着的丫鬟上。
一個沉得住氣的主子,也能教出一個臨危不亂的奴才。
跪在地上的翡翠,也是一派鎮靜自若。
顏十七勾了勾脣角。
關山月恭敬的看向顏壽泉,“老爺子親自來問,還是我來問?”
顏壽泉擺擺手。
關山月就從善如流的走到了翡翠身邊,“去男賓那裡傳遞消息的是你吧?”
翡翠沒有擡頭,“舅太太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
關山月就看向顏十八,“顏十八,你可聽的明白?”
顏十八道:“我已經從四房出繼了,無論如何都威脅不到十七姐姐了,舅太太緣何還不放過我?”
關山月的視線凌厲的落在了她的臉上,“你現在自己說,顏老爺子或許還會對你網開一面。若是由我來說,那麼什麼樣的後果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顏十八看向顏秉正,“四叔最知我的脾性,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斷不會因爲有人威脅就屈從的。”
顏秉正看過來,嚴重的痛楚掩飾不住。
顏十七也就笑了,“是嗎,父親?十八妹妹的這個脾性您是真的瞭解嗎?”
顏秉正打了個激靈,“不瞭解!”
顏十八惱怒的看向顏十七,“十七姐姐,你就那麼見不得我好嗎?我都已經不跟你爭不跟你搶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顏十七聽的膩歪,轉向關山月道:“舅母,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又何必多費口舌?”
關山月道:“是我想岔了!她現在既然不顧忌你這姐姐的名聲,又怎會顧忌侄女的名聲呢?把那小廝帶進來!”
她對這顏十八也沒太接觸過,現在見了,才知道是個難纏的主兒。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口口聲聲都是顏十七不容她,簡直就是恨不能將顏十七架在火上烤啊!
門口,一個小廝被一腳踹了進來。
踹人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高峻釗。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臉上泛着紅色。
那個小廝進來就撲倒在地。
顏十七卻走到高峻釗身邊,親暱的喊了聲:“舅舅!”
高峻釗溫和的看了她一眼,“槿兒莫怕!沒有人可以讓你受委屈!”
顏十七就心花怒放的眉眼含笑。
這纔是來自親人的關心,貼心而又貼肺。
六皇子陰陽怪氣的道:“這莫不是要屈打成招嗎?”
關山月嗤笑一聲,“六殿下莫不是心虛了?”
六皇子冷哼,“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關山月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廝,看向顏秉正道:“姐夫可認識這人是誰?”
顏秉正這才定睛看過來,然後倒抽了口涼氣,失聲喊道:“墨竹?”
顏十七也已經認出了,那個小廝不是別人,正是顏如柏貼身服侍的墨竹。
說出這個墨竹的來歷,顏秉正應該還能記起小兒子的好勝心性。
就因爲顏如鬆的小廝叫折竹,他覺得自己不能輸給長兄,這纔給小廝起了個墨竹的名字,自認爲比折竹更風雅。
顏秉正認出來了,顏家諸人自然也認出來了。
關上月把這些人都整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的。
到了這個時候,顏家人自然是心中有數了。
六皇子和杜錦軒自然也就明瞭了。
六皇子冷聲道:“顏家女兒果然好算計啊!”
眼中更是噴射出了陰狠之色,若是現在手中有刀,大有把顏十七連帶顏十八砍死在當場的勢頭。
關山月道:“說到顏家女兒的算計,其實並不高明,六殿下英明神武,又是因何中的套兒呢?”
六皇子咬牙擠出四個字,“馬有失蹄!”
關山月就退到了高峻釗身邊,衝着顏壽泉道:“老爺子,顏家涉事的人我都給您帶來了。您還是自己親自審吧!我這審了,沒準兒還被人認爲是屈打成招呢!”
顏壽泉的鬍子一跳一跳的,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也跟着一跳一跳的。“十八,怎麼回事?事到如今,你還不說?”
顏十八的臉色就更白了,牙齒咬在脣上,已經咬出了紅紅的血印。
抖動從手開始,傳遍了全身。
進入京城顏家也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她是什麼樣的的身份,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顏家從來都不缺女兒,別說庶出的女兒了,就是嫡出的女兒也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女兒在顏家從來都不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