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氏道:“那王妃也得悠着點兒!咱們都是生過孩子的人,知道這坐胎頭三個月至關重要。王妃既是有了身子,今日就該在家歇着的。”
未出口的話是,又何必巴巴的跑來給顏十七做臉面?
沅王妃笑笑,“如槿啊!那個就是我的福星!我來參加她的好事,只會給自己添福氣。若沒有她,我們家懌哥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元宵宴若沒有她,也不會這麼圓滿的結局。肚子裡這個孩兒,更是如槿來府上幫忙的時候來的。你們說說,這不都是如槿給帶來的嗎?”
“王妃說得好啊!”高老太太大笑,“我們家槿兒若不是福星,那衛國公府會相中了?你說對吧,老姐姐?”
習氏雙拳緊握,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面上卻不得不堆了笑臉,“那是!我們老顏家的女兒都是有福氣的呢!那都是旺夫旺子的命格!今兒我都帶來了,幾位夫人也都見見。夕娘,還杵着幹什麼?趕緊把清雅和十八帶來啊!來都來了,也給各位夫人請個安。”
“是!”高氏垂着眼皮,挪動腳步往外走。
高老太太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谷夫人問沅王妃道:“王妃,那門口的侍女,可是你們王府的?”
沅王妃笑笑,“是了!都是當日元宵宴上得用的。”
谷夫人道:“難怪我覺得面熟了!”
沅王妃道:“說到元宵宴,如槿那可是幫了大忙了。事事都考慮周到了。顏家,當真教養的好女兒呢!”
習氏呵呵笑,雖然是在誇顏十七,可畢竟也捎帶着誇了老顏家,她還是很受用的。
高老太太道:“可不是嘛!槿兒這還是自小長在莒州的,想必那長在親家身邊的更不簡單呢!”
明明是恭維的話,偏聽在習氏耳中就走了味道。
高氏卻已經領着顏清雅和顏十八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三個小的。
習氏親自起身,將四個曾孫女並一個孫女介紹給了在座的各位。
高老太太道:“今日是槿兒的好日子,所以,明知道要見晚輩,也沒帶什麼見面禮。”
高家雖是清流,但卻娶了個江南首富出身的兒媳婦,府裡的富貴也就不難想象了。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高老太太卻是名言不給見面禮。
這番表態,落在習氏耳中,就不是一般的小氣了。
心中更是把不識字的高老太太狠狠的鄙夷了一番,暗罵其上不了檯面。
萬沒想到,定國公夫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今兒出門,也是忘了多帶些打賞的荷包了。”
習氏暗咬牙,“又不是逢年過節,沒有那麼多講究的。”
沅王妃笑笑,“這一個個的,真是水靈啊!好!蠻好的!顏老夫人好福氣啊!”說着起身,“這坐時間久了,身子有些累。四太太可否帶我去如槿那兒坐坐?”
高老太太也起身,“我也去活動活動老胳膊老腿!”
習氏面上的笑容就瞬間僵了。
高氏冷笑一聲,“王妃請!”
“我也一起去看看十七姐姐吧!”顏十八忙道。
高氏道:“老太太特意讓你來陪着夫人們說說話呢!”
一句話,堵了顏十八的腳步,也噎了習氏。
習氏眼睛淬了毒般看向高氏。
高氏卻壓根兒沒看她,笑吟吟的將沅王妃和高老太太讓了出去。
雅間裡一時間靜默。
定國公夫人清了清嗓子,“這一個個的,都跟花骨朵似的,真真是招人喜歡。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
習氏一聽這話,便順着杆子往上爬,“夫人認識小子多,若是有合適的,可否幫忙多留意一些。”
“好說!”定國公夫人客套道,轉向楊老夫人,“大姐兒的親事什麼時候下定啊?”
楊老夫人道:“八字已經合過了,說是上上配呢!左右就這兩天了。你也知道,小關那兒還急着趕回西北呢!”
定國公夫人道:“滋兒是個好的!倒是便宜了那關小將軍呢!”
谷夫人道:“我看關小將軍也是個好的呢!我們家老爺就誇他是個有勇有謀的。”
楊老夫人將臉笑成了核桃,“我也沒無他求,只希望滋兒嫁人後能把自己小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強。”
定國公夫人拿帕子沾了沾自己的嘴巴,“那倒是!當長輩的不都是這麼個念想嘛!”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話,竟是把顏家人都忘到了腦後般。
習氏頓時就覺得血液逆流,整個手腳都冰涼了。
而站着的五個孫女,就更顯尷尬了。
習氏清了清嗓子,“國公夫人,世子爺的親事可是有着落了嗎?”
定國公夫人這纔看過來,扯了扯脣角,笑容有些勉強,“塵兒的親事我已經放手了呢!他既是答應了皇上,今年把親事定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楊老夫人笑着道:“可不是嘛!上了年紀的人,就該試着放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管多了,沒的招人煩呢!”
“那兩個小的,快來吃糖果。”谷夫人說着抓了糖果,招呼顏清慧和顏清依。
一個六歲,一個五歲,正是滿腦子都是吃的年紀。便歡喜的上去接了。
習氏眯了眼睛,有心想呵斥兩句,想到楊老夫人剛纔的意有所指,不得不按壓了下去。
索然的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谷夫人道:“也是了!理該去找她們同齡的玩兒。跟咱們在一起,可不得束手束腳的啊!”
顏清雅和顏十八便帶頭走了出去。
興沖沖而來,卻是灰溜溜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