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跟江南貪腐案有關?”楊滋突然開口,跟顏十七交換了個眼神。
“不會吧?”董愛荷張大了嘴巴。
說到江南貪腐案,一衆小女子就都噤若寒蟬了。
顏十七扯動了脣角,忙招呼在坐的喝茶吃點心。
闞雪淨的事情,看來已經鬧到了風口浪尖上了。
這個效果真不錯!
齊夫人從谷府回來後,把谷宵蘊好一番誇獎,高氏就愈發的合不攏嘴了。
午後,客人一撥撥的散去。
顏十七送走了楊滋,最後就剩一個顏十八了。
顏十七疏淡卻又不失客套的道:“今兒有勞十八妹妹幫着招呼客人了。等到新嫂子進門,可得讓她給十八妹妹備一份厚禮。”
顏十八面無表情道:“四哥也是我哥哥!”
顏十七翹了脣角,“是啊!堂哥也是哥哥!十八妹妹可要再逗留一會兒?”
顏十八冷哼一聲,“不了!我去跟四嬸說一聲,這就告辭了。”
顏十七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十八妹妹請便!恕不遠送了。”
顏十八便高昂着頭離去。
顏十七有些疲累的回了自己屋裡。
癱軟在貴妃榻上,伸手揉着自己笑的發僵的兩頰。
剛想端起茶杯喝口水,就見青枝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青枝是二等丫鬟,平時沒事,倒是極少進屋的。
沙暖正給顏十七揉腿,見她進來,也是詫異,“怎麼了,這是?滿頭大汗的!”
初夏的天氣,的確是越來越熱了。
但青枝頭上的汗珠,卻似乎不是熱出來的,而似是急出來的。
青枝道:“是十八小姐!”
顏十七猛的坐直了身體,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她是派了青枝去盯顏十八的。
“她不是剛剛走了嗎?我還尋思着,作爲主家這邊的人,她能堅持到最後,也是不簡單了!”
畢竟心裡是懷着酸澀的,沒有早走,那忍耐力得有多強。
她會派青枝盯着,就是怕她在定親宴期間出什麼幺蛾子。
可直到現在,都是風平浪靜。
爲此,她還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的。
青枝道:“奴婢盯着十八小姐到了垂花門,本來想着立即迴轉的。卻聽到她問守門的小廝,老爺的書房在哪裡。奴婢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所以,就決定跟上去看看。”
“她去了父親的書房?”顏十七青了臉色。
青枝道:“是!不過是到了書房門前,沒能進去。她就在外面等了起來,然後,老爺送完客人就回來了。十八小姐見了老爺,立馬就哭上了。”
顏十七從榻上一躍而起,“這事兒,孃親那邊可知道?”
青枝搖搖頭,“奴婢不知!想來,太太只要不去前院,應該是無從得知的。”
顏十七道:“前院的客人,可是都走光了?”
青枝點點頭,“女客和男客幾乎是同步的。”
顏十七整理了一下衣服,“這事,先別告訴孃親。沙暖,準備茶水,去前院看看父親!”
就算是父慈女孝,也不該在哥哥大喜的日子上演,更不該在哥哥這狀元府裡。
白日裡喧囂的狀元府,在此刻歸於沉靜。
繁華落盡,難免寂寥。
顏如鬆是孝順的,縱使這狀元府是他的,自己卻搬去了偏院,而把主院這邊的書房給了顏秉正。
遠遠的便聽到了哭泣聲,顏十七的小臉便拉了下來。
疊青看到顏十七走來,面上就有了慌亂,“十七小姐,您怎麼來了?”
“給父親送茶來!”顏十七淡淡的道,“開門吧!”
疊青一臉的爲難,“這------”
顏十七自己敲門,提高聲音喊了一聲,“父親!”
裡面的哭聲戛然而止。
緊接着是椅子拖動的聲音。
腳步聲由遠及近,門開,現出顏秉正疲累的臉,“十七怎麼過來了?”
顏十七道:“想着父親累了一天了,便泡了茶來,慰問一下父親。沒想到會打擾了父親。剛剛聽到父親屋裡有女聲,範姨娘去了,父親這是打算再擡一位姨娘嗎?那十七就不打擾了。”
說完,轉身。
顏秉正大囧,“十七,你想差了!”
顏十七翹了脣角,“父親有此想法,還是早點兒告知孃親的好。想必孃親那裡是樂見其成的。父親若是對孃親開不了口,十七可以代父親去說。”
顏秉正急急的道:“十七,真的是你誤會了!屋裡的不是別的女人,是你十八妹妹。”
顏十七回轉身,故作驚詫道:“堂妹還沒走?剛纔跟我告辭的時候,還走的挺急的呢!”
顏秉正眉頭皺緊,整個的頭都在隱隱的脹痛着,“進來說話吧!她心裡不舒服!你也勸勸!”
顏十七便擡腳走了進去。
不知道之前顏十八是怎樣的舉動,這一刻,卻是嬌嬌弱弱的站立在屋子當中,滿面淚水。
若非穿了妃色的衣裙,怕是很容易讓人產生梨花帶雨的感覺。
顏十七一直認爲,這樣的氣質,是非常適合當姨娘的。
“堂妹這是怎麼了?這眼睛都哭腫了,可是誰給堂妹委屈吃了?”顏十七故意把每一聲堂妹都咬的很重。
顏十八咬着脣,愈發的做楚楚可憐狀,眼睛往顏秉正身上瞟啊瞟,“我只是想父親了!”
顏十七蹙眉,“堂妹想大伯父了,不該去大伯父的墳頭上哭嗎?怎麼反而跑到我父親這裡了?”
顏十八的身子搖了搖,一副站立不穩的樣子。
顏秉正重重的嘆氣。
顏十八道:“在我心中,父親從來都只有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