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望着書生那頗有些自得的眼神,在衛菲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衛菲拽着紫筱而去,不一會兒,紫筱就拿着一根將兩頭刨地溜光且粗細一般地大木頭過來,田朵則指着那根大木頭道,“不用等一年,只要你能答我三題,以後你就是我的幕僚,但能不能做到第一,那就看你的本事,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靠說不如靠做,我只要結果,那麼,第一題就是讓你分清眼前的這根大木頭那頭是根,那頭是梢?其實,我覺得這道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否則你就是在丟墨家的臉面。”
墨千葉終於想起她是誰了,想當初她三姐成親,還是他和墨衝一起爲她三姐打造的婚牀,要不然只在短短三天內就想打造出墨門出品必是精品地精巧傢俱,光憑墨衝那粗俗武夫怎麼可能完成那樣精妙絕倫地雕飾,只可惜她至今都以爲是墨衝一人所做,早知她有那麼大的野心,當初他就該讓墨衝引薦他,也就不必在此浪費時日。
周圍的小嘍囉門都在竊竊私語,兩頭看着都一樣,這怎麼能看出那頭是根那頭是梢,不若用尺子量量,看看成不,於是,不等墨千葉說什麼,就有好奇的嘍囉找來尺子開始量,結果量來量去都一樣,然後又有一個小嘍囉出主意讓一個經常搬貨不用稱秤就能估出大概重量的大嘍囉過來搬搬試試,結果那大嘍囉搬來搬去感覺兩頭也是差不多重。
田朵不由多看了那小嘍囉一眼,其實出主意那個小嘍囉想得差不多了,但鑑於他學識的侷限性也就能到這啦了,不過日後若多加培養,想來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畢竟這道題是唐朝皇帝遠嫁公主給藏使出的難題,能想到根重梢輕這一步很不容易。
等大家七嘴八舌地慢慢停歇下來。墨千葉指着那剛纔搬東西的大嘍囉道,“二兩,扛着這木頭仍到咱寨旁的瀑布池內。就可見分曉。
那叫二兩雖然不明白爲將木頭扔水裡咋就能分辨出那頭是根那頭是梢,但還是老實地將那大木頭扛起來往寨子側旁的瀑布池而去。
餘下的人自然都跟着去瞧熱鬧。田朵則臨去前又向衛菲和衛烙嘀咕了兩句,隨之就跟着人羣向瀑布池而去。
到了瀑布池,只見二兩將那大木頭往池中一扔,只聽啪地一聲響,隨即水花四濺,在大木頭自然地漂浮在池中時,墨千葉指着那在水中寫漂的木頭。“大家看見沒,前頭輕,後頭重,輕者爲梢。重者爲根,公子可對?”
“對啊,對啊,讀書人就是讀書人,我咋就沒想到讓二兩將木頭扔進水裡呢?”出主意的小嘍囉一臉懊惱道。“還有,二兩要不然你還繼續去搬貨吧,若是你能煉到擡一頭就分毫不差地說出多少斤兩時,這回就該咱兩露臉了。”
惹得衆人鬨堂大笑,有人調侃他道。“是啊,是啊,若是咱四猴子肚裡能裝一碗墨水,就不用跟着咱們打劫,直接給縣太爺當師爺去了。”
四猴子倒也不惱,嘻嘻一笑道,“若不然,我現喝一碗墨水,看看縣太爺用不用我,若用我,我讓兄弟們都跟着我當衙役去,咱們也就不用過這飢時餓死飽時撐死地打劫日子啦。”
四猴子旁邊一漢子大手一撥拉他的腦袋,“說你胖,你還喘起了,若咱們真跟你進了衙門,那絕對不是站在大堂,而是蹲進地牢。”
說得衆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經這些人一鬧,不用多說,自是墨千葉答出來了。
“公子,公子,第一題千葉大哥答出拔了頭籌,你快出第二題,沒準第二題我也能答上來呢?”四猴子一副躍躍欲試好像第二題就是他的囊中物似得。
田朵含笑望了四猴子一眼,“猴子莫及,走,咱們上寨內的馬圈,第二題就在馬圈內。”
待大家說說笑笑地來到寨內的馬圈,田朵指着那將三十頭小馬駒圍繞在中間且拴在外圍地三十頭母馬道,“第二題,就是如何讓這些小馬駒認出自己的親生母親。”
四猴子一聽這高興了,“我知道,我知道,那個屁股上長黑點地那個小馬駒是那個大耳朵母馬下地。”
“你個白癡猴子,若是照你這樣說,每人照着那大小馬的特徵,咱們寨內這麼多人一人記一個,肯定能找全,公子出題的本意是讓你用腦子讓那小馬駒自動認母,不是讓你死記硬背地拉郎配給他們配對。”又一個漢子輕踹了那四猴子一腳。
四猴子嘻嘻笑着一閃躲過了那漢子的一腳,然後圍在墨千葉的身旁,“千葉大哥,千葉大哥,你有什麼好辦法,說來咱們聽聽。”
墨千葉大拇指摩挲了幾下嘴角,嘿嘿一笑道,“馬倌趕緊給母馬喂草料,記住要足足的草料,且只能給母馬喂。”
田朵看到墨千葉這麼快就想到了問題的根本,實在不得不令她刮目相看,若是她不曉得答案,恐怕就是給她兩天時間她也未必能想到餓着小馬駒的肚子,等母馬餵飽,激發母馬的天性母愛,召喚自己的小馬來吃奶。
在馬倌以及愛湊熱鬧的嘍囉東跑西顛給母馬放足草料和水,只等母馬吃飽喝足後看熱鬧地衆嘍囉七嘴八舌地討論着吃得最歡地那頭母馬是從哪兒打劫來的?
很快母馬們一個個都吃飽了,只聽吃得最歡也最快地一匹馬在吃飽喝足後先打了個噴嚏,接着衝着場中的小馬駒咴咴喊叫兩聲,隨即頭上長着幾點褐般的小白馬從小馬駒當中擠出來到那母馬身旁,然後那母馬側臥在地上,而小馬駒則趴到母馬的身旁開始吃起奶來。
沒多一會兒,場中剩餘的二十九頭小馬駒都在各自母親的召喚下吃奶去了。
連試兩場都讓墨千葉輕鬆將題解了,說實話,田朵在心裡難免有些羨慕嫉妒恨的負面情緒,於是,本來想給墨千葉出螞蟻穿線過洞這個難題,又怕墨千葉涉獵廣泛再輕易破解,於是,她臨時改變主意,怎麼也得將墨千葉難上一難,若不然以後招到她手下做幕僚,那還能管得住嗎?一個主子不能令手下的人心悅誠服,那他會真心尊你爲主,爲你老實辦事嗎?
當然不會,只有讓他在心底深處真正的承認你,敬佩你,他纔會真心實意地爲你考慮。
田朵含笑望了眼場中一對對母慈子愛地場面,“第二題,先生已順利破解,可見先生是個涉獵廣泛的飽學之人,那第三題先生聽好了,一個將軍有三個女兒,三個女兒的年齡加起來等於13,三個女兒的年齡疊起來等於將軍自己的年齡,將軍手下有一個幕僚已知道將軍的年齡,但仍不能確定將軍三個女兒的年齡,這時,將軍說只有一個女兒的頭髮是黑的,然後這個幕僚就知道了將軍三個女兒的年齡,請問三個女兒的年齡分別是多少?”
剛剛還自鳴得意地墨千葉在聽到這道題時,先還不以爲意,可慢慢慢慢地臉色就一點點地黑了下來,不過轉眼他就向田朵擠出一個討好地笑容,“公子,可否給點提示,比如說將軍的年齡有多大?”
田朵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眯,“告訴你了,你還好意思稱是我手下第一幕僚嗎?不若我直接將答案告訴你吧。”
墨千葉訕訕一笑,“別,容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去。”說完就回他自個屋子去了。
無熱鬧可看,大當家自是讓大家散了各幹各地去。
田朵一行四人又在黑風寨逗留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啓程,大當家地挑了十來個熟識水性的好手跟着田朵一起走,除了大當家這幾人,楚雲飛和墨千葉還有四猴子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黑風寨如今由三當家地劉通管理。
有了大當家的雲逵一行人加入,一直進入廈門的鼓浪島都沒再有盜匪打劫,不僅沒盜匪打劫,甚至在路過幾個與大當家地交好地幾個山頭老大,還專門下山讓他們這一行人去他們的山寨借宿了一晚,可見誰也不是天生就想當盜賊土匪,大都是在官府犯了事,或是被生計所迫無路可走才走上這條亡命的道路,若是有第三條路可選,誰不想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陽光底下。
而這些盜匪常年生活在沿海地帶,大都是熟識水性地,而田朵想要在海上建立一塊屬於她自己的領土,需要大量地熟識水性地好手,因而這些人該交好的還是要交好,以免將來真用到人時,再臨時抓瞎不得人心,何況這批人只要出得起銀錢,上手就能用。
所以,這些但凡他們應邀去留宿的山頭,田朵都拿出了相當厚的誠意,瓜果蔬菜肉禽蛋糧這些生活必需品,他們每在人家山頭留宿一晚,就給人家留一車的東西,然後沿途接着補給,當然有臨時從農戶或果商手中收購來的,有的則是田朵魚目混珠着從穗園倒騰出來的。
別看那些土匪,個個都是見過好東西的火眼金睛,以至於到最後連一向瞧不上大當家地一個叫獨眼蝦地土匪頭子也下山與大當家地稱兄道弟地邀請他們上山,爲的就是能吃到混在那車物資中的特殊蔬果,雖然根據道上傳來的消息,特殊好吃地不得了的蔬果的種類不特定,但只要吃上一口,再吃別的東西,那就是鮑魚與土泥鰍似地那種天差地別的感覺。
這是大當家地當笑話說給她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