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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寰得到消息的時候便驚呆了,他面色漸漸發白,萬沒想到自己一個普通的商人夫居然也會被從未蒙面的親王看中要爲她做事,他不知道內情,總覺得這件事似是透着幾分怪異,卻又不敢明着推拒,只能垂眸對着令狐源婉拒道:“小人不過是個商家夫,難登大雅之堂,只怕擔不起這樣的重擔。”
令狐源最受不了這種文鄒鄒的對話,她又慣常不是會哄男人的個性,本來她也不想來做這個說客,可誰讓她是這些人的救命恩人之一呢。錦瑟又是堂堂親王,總不能讓她師妹親自屈尊降貴過來和一個男人談條件吧,而這麼大的事情又不能輕易泄露。想到這裡她只能板起臉來,無形中帶出了幾分威嚴道:“你的妻主可一口就答應了,恨不得你早走早好。你這般推三阻四的,只怕你妻主更要不悅了。看她的樣子對你也是有諸多不滿,不如你藉着這個機會得些體面,由我們親王府出面打了招呼以後她也不敢太對你頤指氣使,甚至休棄你,豈不是兩全其美。”
頓了頓,令狐源又略略提了提要趙寰所做的事情,三言兩語之下,就讓這個從來三從四德不敢行差踏錯的趙正君驚得面無人色,居然是要他伺候一個陌生女人去西塘求醫?這若是真的成行了,日後他還何談名節?趙寰自小熟讀夫德,本是個地地道道的賢夫,哪裡肯輕易答應,尤其這令狐莊主還是要求他處處維護那個女子僞裝成她的正君,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哪個主夫肯答應?莫非親王府還能強壓他低頭不是,此時趙寰打定主意,若令狐源非要逼自己就範,他寧可一死以證清白。
令狐源勸說了他半日,見他仍是死不低頭,也是有些惱了,聲音也沉了幾分:“趙正君莫非是要違抗皇命嗎?”說到最後也只能開始用權勢壓人。
趙寰想到自己身無依持,妻主又指望不上,如今還被親王府如此強權脅迫,頓覺悲從中來,心底不覺涼透,還要極力掩飾地道:“令狐莊主這是要逼死我嗎?”
言罷低頭流出兩行清淚,大有寧死不屈之意,一旁他的內侍夏琴也是震驚地站在原地,卻半句話也不敢多說,只能低着頭戰戰發抖,怎麼也料不到堂堂親王府居然也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而公子的個性想來是寧折不彎的,看到趙寰身形顫抖,眸中帶淚,他也只能上前堪堪扶住,滿面愁容。
令狐源真的是有點不耐煩了,偏偏趙寰當日面對魯淮的脅迫不哭不求的樣子還是深得她的欣賞,不忍心對他說什麼重話,只能皺眉道:“老實說若非信任你們,我也不會對師妹提議讓你們做這件事,我師妹天人之姿,凜然君女之風……”還想爲錦瑟美言幾句,卻聽見房外傳來一陣少女溫潤的聲音:“師姐,他們不過是些良家男子,不要威逼。”那語速不疾不徐,帶着自已的韻律,和煦得像吹過麥田的暖風。
趙寰愣住了,還沒從這個讓他魂縈夢牽的聲音中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居然是那讓他心悸不已的絕色少女從門外走進,雖然依舊是帶着面具,可那一舉一動似是龍章鳳表說不出的清貴優雅,趙寰不由連心都跳快了幾步,最終卻連她的身形都是不敢多看,只是和夏琴兩人低垂下頭,福了福身行禮。
錦瑟美目流轉,鄭而重之伸手虛扶了他一把,看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未免讓眼前這個似乎尤爲恪守男尊禮儀的商家夫君緊張,她的手便只是堪堪地輕觸到了他的衣袖便縮了回去,但僅僅如此便已是讓趙寰內心激動不已,眼前的少女就如他最初看到的那般,那樣的獨一無二,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卻足以讓人記上一輩子,讓他早已平靜無波的心緒如小鹿亂撞。
錦瑟又是平易近人地對他道:“此事的確是我們唐突,讓趙公子爲難了,其實若是趙公子不願,我們也絕不強求。”
趙寰眼見着錦瑟如此溫柔的與自己說話,玉面上禁不住就是一片羞紅,只緩緩垂下首去,恍恍惚惚地想着她爲何會出現在此爲自己解圍,卻聽得她又是一聲輕嘆,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而此時錦瑟卻是正對着令狐源說話:“我本意也是一個人上路的,你又何必非要逼人家呢?我們雖是親王府,卻也不能仗着名頭以勢壓人啊。”
趙寰驀然擡起頭開,眼中猛然閃亮了下,向她看了又看,隨即又垂下頭去,看不清臉上神情。
夏琴聽得大是感動,當即脫口而出:“莫非此次要去西塘求醫的人……是小姐?”
錦瑟點點頭,她的聲音如春風拂面,讓人聽着就心頭舒暢:“提出如此要求確是我們唐突了,還請公子放心,我絕非是乘人之危之徒,更不會對公子和公子的內侍有半分不敬,若公子不願,今日商談之事也不會泄露半分。”
趙寰擡頭,突兀地撞進錦瑟那一雙如夜般漆黑深邃的瞳中,目中流光溢彩,只見點點光華,璀璨如琉璃,心頭不由一動,只以爲此事是錦瑟託付令狐源相求,竟捨不得讓她失望,低聲道:“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先前並不知是小姐……如今承蒙小姐看得起,趙寰既然能出微薄之力,我……願意陪同小姐前往西塘,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他這輩子沒有這麼大膽過,心裡更是折磨,到底是爲了個好名聲裝模作樣地和商安春過一輩子,還是順應本心自由的大膽地做一回想做的事,哪怕是從此後再也不能回覆平靜。
聽他說得如此誠摯,目光湛湛,錦瑟大是感動,不由含笑道:“哪裡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不過倒是要借用你商家的名頭,你既是正君,只需要你必要的時候裝個樣子,掩飾我的身份即可。”
趙寰垂眸斂去目中光芒,有些顫抖地低聲道:“只要小姐不棄,趙寰願助一臂之力。”
他將自己所有的情緒狠狠地壓抑在心底,生怕有一點點的流瀉讓人察覺。萬萬沒有想到他所要幫助和僞裝的人居然是“她”,他被這個真相轟得腦子發脹,一種喜悅與不安的混雜的情緒不停地往上涌,幾乎剋制不住。
卻聽見錦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口道:“那日後可能就要勞煩趙公子了,不過你在我面前也不用過於拘謹,把我當成尋常人相處即可。”
知道她是怕自己尷尬出言安慰,趙寰只覺得心中有股暖流涌上來,眼睛裡水霧縱橫。
夏琴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覺得她身上有着一種溫潤的氣質,那雍然自若的神態,彷彿她此時並非吩咐而是懇求。明明錦王府位高權重,可她卻是如此親切,和商安春相比直如天壤之別,何況能暫時避開商家小姐對他和公子來說都算是件好事,種種思緒之下,夏琴本想讓公子再三思的話便出於私心地嚥了回去。
令狐源精神一振,還以爲錦瑟無形中用了攝魂術,心道自己費了老鼻子勁在這裡勸個不停,結果果然師妹一出馬,萬事大吉,早知如此,自己還作甚浪費這個時間。
錦瑟這一番來去西塘只怕不是月餘的功夫,若是不能臨去前找機會和林素衣道個別捎個信,只怕他又得想東想西,可自己如今這個變小了的樣子怎麼與他見面,若是被他看到了了會不會又平白惹他的擔心甚至胡思亂想?對林素衣,錦瑟絕不想讓他受一點點委屈。
也因此,在等待水家玉牌送來的幾日內,錦瑟就始終爲此患得患失發愁不已,結果正在湖邊發呆的當口,突覺一雙有力的手已緊緊環上了她的柳腰,隨即一把便被扯到某個懷中。
這種時候自小習武和不過是短期突擊的差別就出來了,錦瑟明明已經有自保能力,但是第一反應居然只是驚叫而不是用武功擊退來者,當然就算她出手了估計也是被蹂/躪的份,因爲就武功來說,她眼下怎麼可能是名劍少主楊過的對手?
只覺得一陣黑暗鋪天蓋地而來,方纔溢出口的驚呼就這樣被人的脣舌堵在口中,她試着想掙扎,卻發現根本就如同是在鐵箍中,想甩開他的手卻反而更被對方緊緊地抱住,擡眼一看,赫然是楊過俊美的臉呈放面前,那一雙鳳眸清晰地映着她迷惑的眼睛。心頭不由氣極,這傢伙也未免太霸道了,這番肆意輕狂的突然襲擊,是預備要活活嚇死她嗎?
“楊過……”一旦空氣回到胸腔中,錦瑟就忍不住想要捶打他,忽又覺得自己這番做派實在和撒嬌沒兩樣只得作罷。
看着錦瑟因爲窘迫而紅着臉瞪着自己的模樣,楊過雙眸波光粼粼,不自禁地便伸出手來描摹她的面容,總覺得如今她雖是變小了,卻是莫名的惹人憐愛。想到這裡,他極其自然地將她抱在懷裡,深深聞了一聞遂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身上好香。”隨即又是用力一收,不滿地冷哼道:“就怕太香了,到處招蜂引蝶。”那力道大得硌得她生痛,惹得錦瑟呲牙咧嘴地推了推他。
“招什麼蜂引什麼蝶,楊過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錦瑟雖然曾在昏迷中被楊過和寒朝羽兩人同時“侍寢”,但終究還是意識俱無的時候,對她來說幾乎沒有半點印象,也因此她對着楊過總是寧可刻意保持距離,哪怕名義上楊過這回已經算是她的側君,這當然會讓他不滿。
睨了她一眼,他嘴角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道:“怎麼,妻主就要出遠門了,我身爲側君就不能多提點兩句嗎?若是你敢在外胡來,回來可要家法伺候。”話說得驕傲,動作卻是霸道之中帶着幾分溫柔,錦瑟只覺得他的手輕柔地拂在自己面上,那溫度讓她全身都覺得滾燙起來。
錦瑟後來恨極自己的沒志氣,嘴裡喃喃道:“怎麼可能?你別到時候背地裡跟着來添亂就行了。”
其實楊過原本自恃武功,是想要親自護送錦瑟去大周邊境的,可錦瑟如今是改換身份成行的,沿途跟着一個“錦親王”的側君算是什麼事?何況楊過的性情向來有些乖僻桀驁,趙寰又是錦瑟如今名義上的“正君”,到時候一個看不順眼,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亂子來。不單如此,自家府內的側君侍君一個都不能帶,哪怕是她原本就屬意的君紊。
錦瑟於是只能好言好語地希望能勸阻楊過隨行的念頭,楊過自然大爲不滿,不過也同樣知道錦瑟的話頗爲有理,何況樹大招風,他身爲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楊家少主,同樣亦有不少對手,總不能因爲自己連累到錦瑟。
此時他面色變了幾變,斜着眼看着錦瑟半晌,不知想到了什麼倒是沒有如往常一般直接對她出言不馴,反而笑得一臉雲淡風輕地道:“既然妻主有命,那我也就不強求了。”說着他俯身湊近錦瑟的臉龐,食指繞起了一束她的青絲打着圈,攬住她纖腰的手也分明沒有要放開的打算,反而越樓越緊。錦瑟自從變爲少女,在楊過如芝蘭玉樹般的修長身形前自然就顯得嬌小了許多,連氣勢也莫名更小了三分,她看着對方調戲一般的動作,總覺得那深邃的眸光裡帶着某種危險的氣息,這讓她全身一抖,小心翼翼地用前世男人哄女人的語氣討好道:“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劍的麼?到了西塘我也可以順路幫你看看,若有合適好用的就幫你帶一把好的。”
楊過聞言心裡一甜,脣邊忍不住地就帶上了一絲笑意,身爲盟主之子,他什麼稱手的名劍兵器沒有?可既然是他妻主難得的一片心意,他自然也不會掃興。
眼神微閃了閃,想到了楊昊對他說過的話,楊過問道:“先前看你一個人在這裡發呆,是不是又在想你的林素衣了?”
錦瑟呆了呆,因爲完全不知道楊過的目的,一時倒反而什麼話也回答不出來。
忍下心頭酸澀,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提議:“不如我帶你去見他,如今離別在即,你也總該和他道別,有我帶着你去林家別苑,神不知鬼不覺的,反正這種事我最拿手。”看到錦瑟一臉的目瞪口呆,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樣子,楊過星目陡然一寒,冷氣森森地道,“怎麼?看來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誠意?”明明白白的,錦瑟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不禁打了個寒噤,臉上不自禁地也扯出一個笑容來:“你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哪會不接受你的好意?”
雖說她如今亦有武功在身,可是在別人家裡飛檐走壁甚至不驚動任何人這樣的本事,可就非得要令狐源和楊過這樣的頂尖高手在一旁帶領方可。
只是楊過這般主動,倒讓錦瑟有些害怕起來,全然不知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陷阱,再加上錦瑟自己亦有顧慮,不想讓素衣看到自己這般模樣,只怕不是驚豔而是緊張擔憂吧,不得不說錦瑟關心則亂,她還在那裡頭疼糾結,就聽得楊過忽然問她:“你就真那麼喜歡林素衣?甚至超過我們所有人?”
她下意識地點點頭,待得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由地有些慌張,但見楊過對着她笑了一下,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她卻發現這個笑容下面還有很多內容,以至於每個毛孔都豎了起來,提高了警惕。
果然他又緩緩問道:“那若是我和他同時遇到危險了,你會救誰?”
這個問題實在是和兩個人一起掉水裡那個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錦瑟正預備反駁他這麼高的武功怎麼可能會有危險,卻被他狠狠一瞪,於是她只得毫無志氣地硬着頭皮道:“能救就一起救。”
接着楊過果然又問道:“若是偏偏就是隻能救一個呢?”
錦瑟本來想隨便矇混過去,但又實在是很討厭說謊話,只能誠實地道:“素衣不如你有武功,我定然只能先顧着他了,可若是當時你的情況更危急,我也絕不會棄你於不顧。”
楊過認真地看着她,這就是他的妻主,專情得讓人可恨,卻又不屑於說假話騙他,不過他也同樣有自己的高傲,絕不願意她花言巧語地欺騙自己,想到這裡,他終於由衷地微笑起來,畢竟她的回答裡也並沒有忽略自己。心裡終究還是釋然了許多,他又笑着問道:“那今夜就去林家別苑?”
帶着自家一個男人去夜半私會另一個男人,這情形怎麼琢磨怎麼詭異,錦瑟想了想又是一陣尷尬,心裡後悔答應得太快,還不如拜託令狐源再帶她跑一趟呢,可偏偏這兩天令狐源另有要事又離開了王府。
還在猶豫中,卻見楊過似笑非笑地又道:“既然說定了,那親王也該想想,我這樣幫親王可有什麼好處?”
“啊?”錦瑟嚇了一跳,想了想試探地道,“你要什麼不如我買來給你?”卻也不想想楊家也是武林裡的一流世家,富可敵國,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楊過身爲少主哪裡會缺了好東西。
不過他倒也不惱,反而低低笑了一聲:“你說呢?”聲音中帶了一絲暗啞與曖昧。
錦瑟裝傻地看着他又道:“衣服,首飾?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女尊世界裡的後院女人們不都愛這些個嗎?
楊過禁不住便冷哼了一聲:“你以爲我稀罕那些東西?反正我若是不來找你,你也不會主動來我的院子一次,如今居然還跟我說想要什麼都可以,那我若是說要的就是你玉錦瑟呢?”說着不等她回答,乾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踏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那動作極其霸道,根本不容她躲閃。錦瑟大驚之下不由自主地便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待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之後,錦瑟不覺一陣羞赧,喝道:“楊過,放我下來!”
楊過卻理都不理她,腳步都未停,錦瑟這纔想起自己明明是有武功的,偏偏對着楊過的凌人氣勢就變得手足無措,如今她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的錯漏,連忙運功朝着他胸前一掌拍去,當然她並非出手沒有輕重,終究還是顧忌着楊過毫無防備,只求擊退不求打傷他,因此出手並不犀利。豈料楊過何許人也,早已看透她的用意,手指已然一點,準確無比地點中了她的穴道定住了她。錦瑟呆了一呆,卻見他直接低頭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口,遂低低一笑:“真是傻子,這種時候還怕出手重會傷了我?動作這麼慢,要知道如我這樣的高手,你稍微一動我都能警覺。下回記得直接點人穴位知道嗎?傻丫頭!”
錦瑟瞬間石化了,被一個實際年齡明明比自己小的少年稱呼爲“丫頭”,這實在是太傷人自尊了好嗎?就算她如今變成年輕少女,可那也是暫時啊。
等到楊過直接帶着她躍起去到了他的側君院落,直接進門放下她時,錦瑟頓時嚇了一大跳,未免惹急了對方,她刻意放軟聲音道:“我說楊過啊,你看妻主我如今這個樣子……只怕很多事都心有餘力不足,你可別胡來啊。”
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夠委曲求全了吧。誰知楊過偏偏充耳不聞,將她放在牀上後,隨手一揮便隔空關上了門,更落下了錦賬。錦瑟滿心羞慚,氣得幾乎要大罵他禽獸。但見楊過轉身不知道又去取了什麼,回身過來時一個側身便將身體覆了下來,俊美的臉上竟然染着薄薄紅暈,已將脣重重壓了下來,先在她脣上仔細描摹,片刻後又將舌頭捲了進來,錦瑟只覺得口中傳來一陣淡淡的蘭香,有什麼通過他的脣舌遞送了過來,她頓時想歪了,死活抵着舌頭不肯吞嚥,緊張地嗚咽道:“你到底要給我吃什麼怪東西?”不會是她想的那種東西吧,不會吧,就因爲她剛纔了說了自己“不行”?太過分了啊!!
兩人此時近在咫尺,楊過沒有說話,也可能是懶得解釋什麼。感覺到錦瑟的抵抗始終不肯嚥下口中的藥丸,他也並不強求,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而在錦瑟鬆了一口氣預備找機會直接吐出口中的藥丸時,楊過居然一手直接按住她的嬌軀一絲猶豫也無地從容出手,在她腰間撥弄了幾下,已將她衣帶全部解開,就見衣裳三下兩下地被扯落下來,待得那羊脂白玉般晶瑩的肌膚露出時,楊過手下微微一頓,眼神一凝,遂又是若無其事的繼續,直到將她上身都剝了個精光,只覺錦瑟的肌膚如此膩滑,柔若無骨,讓他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修長的手指輕滑過她胸前,一時間本已幽深的眼睛更加波光盪漾,手驟然在她纖腰處收緊,深吸了一口氣,又自然而然地撫上了她胸前的小巧,忽然便俯身將那幼嫩一口含住。錦瑟渾身劇烈一顫,嚶嚀一聲,只覺全身血液都往這處流去,如此一個不慎終於讓那藥丸落入了喉中,這一下,險些令錦瑟魂飛魄蕩,楊過眼見得自己終於得逞,這才擡起頭微揚嘴角。
可下一刻他便苦惱地覺得自己有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眼前的錦瑟實在是誘人之極,可現在不行。他困難地嚥了一口口水,閉上眼喘息良久方纔慢慢地擡起頭來,一隻手撐在錦瑟的耳邊俯身專注地看着她,另一隻手則直接按揉在她的腹部緩緩遊離,在全身幾乎裸呈的狀態下被一個美少年如此注目,自然讓錦瑟整個人又羞又窘,臉上火般撩燒起來,禁不住地生氣道:“楊過,你太過分了,就算要邀寵也不能如此!”
剛開口說了一句話,錦瑟便感覺一股強勁的真氣自周身穴位激盪而入,配合楊過停留在她丹田處的手中傳來的一陣暖洋洋的內力,只覺得身上一陣愜意,引得她體內的真氣立即轉上,奔涌不息。
她怔了怔,這才恍然明白楊過在運功爲她化開方纔的藥力,現在想來只怕不是普通的丹藥,但見他頭上慢慢地滲出了汗珠,顯見得此法並不易爲。
發現到錦瑟的神情,楊過立即提醒道:“別看我,凝神運氣!”
錦瑟連忙回覆了注意力,她卻不知道,這顆還丹乃是用千年雪蓮和人蔘加數十種靈藥製成的,便是在名劍山莊也是僅剩這一顆罷了,普通人服下有助於伐筋洗髓,更可從此百毒不侵,是武林中的聖藥,無數人求而不得。錦瑟雖已服用了基因藥物,但身體筋骨仍未完全被基因優化完成,如今這藥效疊加上來,顯然是更加有助於她修行武功,更是加速了基因藥物的完全吸收。如今錦瑟即將遠去西塘,楊過內心放心不下,自己不能親自陪同,便也只能用其它方式爲她增加自保能力。
靠着楊過爲她化開藥力,錦瑟只覺得周身真氣逐步衝破各個大穴,全身從未如此舒暢過。已來不及想太多,她喉中不由自主地便溢出一聲低吟,楊過頓時又是眸光一深,眼中似是積澱了無數幽光的深海,變幻不止,卻終究還是顫抖着將衣服輕輕掩蓋上錦瑟的身體輕笑道:“今日我先收點利息,如今妻主畢竟身體還小,不過日後……”他說着,又要俯身吻住她。
錦瑟的穴道已經被順利衝開,自然再不會被他得逞,慌亂之下直接伸手攔住他低下來的頭,急道:“楊過,我最討厭被人這樣壓在下面!”
卻聽見楊過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奢靡地一笑,啞聲道:“好,日後自然該是妻主在上面。”
錦瑟於是又傻了,混蛋,她壓根就不是這個意思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