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側君,今日親王爲了款待十王爺與尚書大人喝醉了,還請側君前去照料一下。”傍晚時,門外傳來錦瑟近侍小青的聲音,墨玉應了聲,素衣立即從梳鏡臺前起身,一路和墨玉跟在青兒的身後。
他有些狐疑,錦王爺向來不愛飲酒,怎麼會忽然就醉了呢?不過醉了也好,省的他洞房新婚之夜,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呢。可是,醉了的話,她還會來他的房間麼?還會記得她麼?
這一番心思涌動,猶如打翻了十幾個吊桶,心裡是七上八下的。
墨玉並不知道自家的公子心裡面的忐忑不安,他忽的驚訝地喊了一聲,這一聲把素衣從沉思與羞澀中拉了出來。
“王爺,怎麼會在屋頂上?”
錦瑟的確是在屋頂上,此時,她一身勝雪白衣,手執一管笛子,長及腰下的如柳青絲全部披散着,在夜風中微微撩動,曼妙的樂聲由她的指尖脣邊溢出,月光灑下,那襲寬袖白衣在夜風中飄揚,蕩起了一層朦朧迷離的色彩……襯着那眉目如水墨畫般精緻淡雅,眼神如醇酒般沉醉動人的神態……簡直似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
素衣怔住了,而同樣震驚中的墨玉則突然被身後的女子用力的拉到了懷裡。
他正要驚叫,卻見小青對着他做了個噓的動作:“想打擾你家主子的好事嗎?走吧,這附近的人都已經被我遣走了。所以現在你最好和我悄悄地走。”
墨玉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這女人也恁大膽了吧,手就這樣直接橫在他的腰上,可惜現在口鼻被掩住,他說不出一個字,只能恨恨地瞪着她看,然而小青卻渾然未覺懷中少年的尷尬與憤怒。
她一路拖着他回了林素衣的院子門口,方纔放開了手,正要開口讓他回房休息,啪的一個大巴掌霎時把她打懵了。
“你……你這個登徒子,不要臉!”
“啊?”小青愣愣地站在院子裡,看着對方砰的一聲把門狠狠地在她面前帶上了, 而此時遲鈍的小青猶在後知後覺地發怔,她……她不就想讓王爺與林側君獨處嗎?她做了什麼啊?苦笑地摸摸自己臉上的大紅巴掌,搖搖頭離開了。
一曲終了,錦瑟輕盈地由屋檐躍下,若非她落地時步履稍有不穩,林素衣恐怕也完全不會相信她是喝醉了。
事實上,錦瑟不僅僅是喝醉了,她還中了一種宮內極好的藥,叫“迷情”,當然,這不是什麼末流的春物,畢竟是堂堂的大周王爺,就算子雁或者其他王爺們想要逼她就範,也不會用那些下三濫的春/藥媚藥。
所以,她們給錦瑟用的,是一種叫做“迷情”的皇室秘藥。
這藥不會傷身體,但是會讓使用的人產生一些幻覺,乃至動情。而之所以稱爲大內的秘藥,是因爲這是皇室獨有的,經常作爲情趣用品的一種藥物,若是份量適當,可以使雙方都得到極大的歡愉。只是玉家姐們們一般甚少使用這種東西,只除了個別人在皇女成人禮上會因爲過於緊張而適量使用。
但是,由於給錦瑟下藥的十王爺清絮是毫無經驗的新手,所以——她的量加多了!
於是,眼前的錦瑟不單單醉了,與此同時,她已經完全被幻覺和異常的興奮感給控制了。
那潔白如瓷玉的臉上此時正透着薄紅,幾乎泛出點點光華,斜挑的鳳眼,含媚微翹,淬若秋水,顧盼之間流光異彩。
“你……來了?”其實,她已經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只是帶着笑吟吟的聲音,輕輕撫上了對方的下巴。清澈明靜的雙眸似乎瞬時漾起了水霧般,水汪汪地流動著妖媚至極的色澤。
素衣扶住了錦瑟後才發現難怪自家王爺今天會一身雪白,原來她早已把罩在外面的袍子都脫了,眼前薄薄的緊貼在身上的只是一層單薄的裡衣,隨着夜風貼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了某種美妙的曲線。而那一聲輕笑,又明顯的與平日不一樣,素衣只覺這笑,配上那如秋水一般的桃花眼,猶如勾魂攝魄的妖精般,讓他看得喉頭髮緊,
原來,讓王爺喝醉了居然可以有這樣一番風情,少年忽然覺得周身都詭異的熱了起來。
他扶住她,任憑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游移。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不期然的,他聽到了錦瑟的喃喃自語,是酒後醉言麼?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原來醉了酒王爺還可以作這麼好的詩呢?
“王爺……素衣扶你回房吧。”此時錦瑟,整個人都已經幾乎掛在了素衣的身上,這也怨不得他,中了招的她,此時搖搖晃晃的覺得整個地都是滑的,看錶現,的確很像喝醉了酒,但是那股子魅惑風情分明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她一把抱住了素衣的腰,直接歪倒把自己埋進了他的懷裡。“好舒服,軟綿綿的,你身上的味道也好舒服。”她嘟囔着,試圖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素衣是貴公子,不是練武之人如楊過或者寒朝羽之流有着極其強健的體魄,何況又僅是年方十七的豆蔻年華而已。所以他雖然身形高挑,卻帶着如芝蘭玉樹般的俊秀與纖細。
被錦瑟抱住了時候,素衣的耳根便不自覺的紅了,更可恥的是,他感覺自己身體在錦瑟的依偎下,某一處漸漸地有被喚醒的衝動,雖然難以啓齒,卻如何捨得放手。
“王爺?”素衣低聲輕喚。
“嗯?”已經神志不清的錦瑟只是低低地在素衣的懷中發出這樣一個音節。
“去歇息吧。今日你已經醉了。”長嘆一聲,帶着微微的惋惜。
“……”
沉默半晌,少年又道:“我知道,王爺這些年來過慣了清心寡慾的日子,也許我對王爺來說,幾乎可以算是個陌生人,所以……我願意等!素衣願意等王爺……”
“……其實……”她終於開口,卻是悶在他懷中的醉後低語,也許她壓根沒有聽到素衣的話,她只是自言自語,“這些年來我不是害怕男子……我只是,不喜歡左擁右抱,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們。爲什麼我不可以只娶一個,只和一個我喜歡的人相守。可是不行,因爲……我是玉家的王爺!所以……我註定對不起所有人,所以……我很難過。”
素衣微微動容,他一直明白她和尋常女子不同,卻從未聽過她這番話,這麼近的聽她傾吐心中的想法,這一個絕不可能是大周其他女子會有的想法,確實天下每個男子都想要的。
側臉,凝視着錦瑟片刻,然後,像中了魔咒般輕輕地主動地吻上了她的脣。
這是一個初始蜻蜓點水的碰觸,卻無意中點燃了錦瑟體內的火焰。
錦瑟騰的一下更用力地貼近了眼前的少年,將這一個吻加深,化爲了纏綿悱惻。
是夢嗎?不知道,然而卻讓她無力去思考,胸中的一股燥熱更熾烈的襲來,眼前的觸感與香氣又是那麼的勾人魂魄,柔軟的脣,指尖所撫摸到的滑膩的肌膚。一時間,幾乎什麼念頭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脣上的熱度,脣齒的交纏,無不清楚的告訴了林素衣,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甚至,也許就在這夜半的庭院中,蟬鳴聲中,月光輝映中,可是他不在乎。
身子微微有些緊張而顫抖,卻抑制不住充斥在胸口的滿滿的興奮與悸動,錦瑟在迷情的作用下,只覺得周身都難耐的想要什麼攀附,她毫無自覺的將手直接伸入了素衣的衣襟之中,卻因爲實在沒有經驗而糾纏了半日,於是,月光下的美少年只得默不作聲地自己伸出手來緩緩地一層層解開衣襟。
指尖一觸摸到他胸前光滑柔嫩的皮膚,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錦瑟只覺得周身的某種詭異熱度似是得到了釋放,她滿足的低嘆一聲,忽然用力直接地將素衣身上最後的衣衫都扯了下來。
—假如此時清醒的她看到這一幕,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眼前絕色女子那黑亮的青絲拂過素衣裸/露的胸前,讓他帶起了微微的顫慄。雖然醉了,雖然她的美眸正充滿了情/欲,然而她的手法卻顯然還是笨拙的。抱着素衣半晌卻還是隻是知道親吻和撫摸,惹得這同樣的青澀的美少年周身難以抑制的興奮起來卻不得釋放。
他咬緊下脣,終於也忍不住伸手撫上錦瑟的身體,將她身上最後的礙眼的白色裡衣脫去,瑩瑩月色下,她更顯得縹緲迷人。素衣猶覺得自己是在夢中,等待多年的願望終於可以在今夜實現。
兩具火熱的身子在月光下緊貼在一起,清冷月光下,一股淡淡的縹緲清香襲來,似乎在那一瞬間便化作那一朵朵凝玉瓊花。
忽然,素衣怔住了!
他知道她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也明白她不是個風流的玉家皇女,也曾聽聞她拒絕了當年的一侍,多年來獨來獨往,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年來,這位堂堂的大周國第一的美人,身世顯赫,優雅尊貴的錦親王居然還是個處女!
月光下,少年幾乎呼吸不穩,身子更是微微顫抖。原來她竟然連秦若臨都沒有碰,原來自己竟然無意中……成爲了她第一個。
胸口像是有什麼炸開了,從頭頂到心口的是一種稱之爲狂喜與感動的情緒。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眼前的錦瑟顯然正出於情/欲中,那琉璃一般的美眸中充滿着朦朧的異樣光澤,氤氳且迷離,絲毫未覺身下的少年此時驟然間的驚愕與停頓。
然後,他翻身而起,頭一次,這平日裡清冷如蓮的世家公子做出了這自己原本不敢想象的事情,他將她壓在身下,愛憐地撫摸着她的臉頰,柔聲道:“原來,我並不是白等這麼多年。雖然,過了今夜你或許不會記得素衣,但是,素衣會永遠把這一刻留在心底最深處。”
然後少年情難自禁地低吟了一聲,伏低在錦瑟的身上開始擺動了起來。
一夜,無眠。
作者有話要說:
小錦終於被吃了。大家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的吧。